10
還戴着面具呢,擡眼看了看衝進來的月教教主,問,“奸細?人呢?”
“衝進禁地了。”
“什麼?”那總教主大驚失色的架勢,讓白玉堂和展昭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怎麼那麼激動啊?禁地?禁地裡頭有什麼?
白玉堂突然皺了皺眉頭,問展昭,“你覺不覺得……”
“什麼啊?”展昭笑眯眯看他。
白玉堂按太陽穴,這貓又笑……只得無力地道,“覺不覺得這總教主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展昭也有些震愣,道,“耳熟麼……被你這麼一說。”
“還不帶人去追?!”那教主氣急敗壞地道,“給我帶人去把他們都殺了,別放走任何一個!”
“可是……禁地……”月教教主有些猶豫。
“去啊!”總教主一腳踹翻了他。
月教教主趕緊就跑去了。
展昭聽完後,突然睜大了眼睛——我想起了個人來!
白玉堂點頭。
這時候,就見那總教主猛地一摘臉上的面具,縱身從後窗戶躍出了房間,幾個縱躍,往遠處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跟上。
展昭心中一動,“這人是假的?”
白玉堂點頭,道,“正主哪兒會有這麼好的功夫?”
展昭猛地一驚,道,“哎呀……糟了!”
白玉堂對他笑了笑,道,“你跟着他去開封,我去皇宮看看!”
展昭心頭一鬆,幸好白玉堂聰明,一點頭……兩人分頭行事。
趙普和公孫走到了那個木籠子的旁邊,趙普一把劈開了木籠,公孫伸手將那人堵在嘴裡的布糰子取了下來,問,“安樂侯,你怎麼在這裡?”
被捆在籠子裡頭的,正是安樂侯龐煜。
“先生……咳。”龐煜捂嗓子,又急又說不出話來,公孫安慰他別急,趙普問,“那個日月乾坤教的教主抓你來的?”
“我不知道誰抓我……那個人,跟我爹長得一樣啊!”龐煜道,“我還以爲是我爹……”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
“果然。”趙普道,“我就說聲音熟悉,和老龐的一樣,就是肚子沒那麼大,不過好像可以墊!”
“他們想幹嘛?”公孫問。
龐煜的綁繩被趙普解開後,他趕緊伸手一找,跳起來道,“媽呀,糟了!”
“怎麼了?”趙普皺眉,怕龐煜一驚一乍地嚇到公孫。
龐煜哭喪着臉道,“我姐姐給我的令牌沒了,用那個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姐姐說我想她的時候可以去看她,不用通傳……”
趙普和公孫都大驚。
“那人該不會想……”公孫也有些着急了。
“完了完了!”龐煜趕緊從木籠子裡爬出來,道,“那人跟我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還有我的令牌,萬一他害我姐呢……”
“他大費周章進宮怎麼可能是去殺龐妃?”趙普道,“這幾天皇上在龐妃那裡過夜吧?”
“呵……”龐煜倒抽了一口冷氣,太師龐吉進宮行刺皇上……到時候上哪兒都說不清道理去啊!完了完了,成與不成都是死全家啊!
“你什麼時候被抓的?”趙普帶着他和公孫往外走,“太師不知道麼?”
“昨晚被抓來的,前兩天先生不是說我爹爹太胖麼,我爹和我幾個娘都到廟裡吃齋去了,一方面好去去油,另一方面,給我姐姐求子嗣啊。”
公孫皺眉。
衆人剛剛衝到外面,趙普突然擡手一攔,道,“慢着。”
果然……頃刻間,就見山坳的四面,都圍滿了日月乾坤教的人。
此時,紫影和灰影還有黛影落到了趙普的身前。
“王爺,你們先走。”紫影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來,往空中一拋……是一枚響箭,高高躍入了開封府的夜空之中,炸開後,呈現出龍形來……
公孫有些吃驚……真是漂亮。
不一會兒,就見四頭的高處都出現了黑影。
公孫吃驚,問,“那些什麼人?”
趙普挑起嘴角笑了笑,道,“怎麼,想刺探軍情?”
公孫瞪他,不問了。
同時,赭影帶着趙普的那十幾個影衛都到了,問,“王爺,要死的還是活的?”
“降者不殺!”趙普說完,一手攬住公孫,一手提起了一旁龐煜的衣服領子,往皇宮趕去。
……
白玉堂落到了皇宮的不遠處,就微微皺眉……果然,四面有不少人暗中埋伏,不知道是皇宮的守衛,還是那些日月乾坤教的人。他並不輕舉妄動,先繞到了皇宮的後院,隱藏在一棵高樹之上往裡望,微微皺眉……他未曾來過皇宮,那麼大,上哪兒找趙禎的寢宮去?
正想着,就見一個老公公端着一盤子酒菜,緩緩地往前走。
白玉堂仔細看了看,心頭一動……這人他認識!就是上次狩獵時主持比試的陳班班。
白玉堂剛剛想跟上,卻見暗中,已然有其他幾個黑影跟上了。
白玉堂轉念一想,沒動聲色,也跟了上去。
展昭一路跟隨那個假龐太師來到了開封府,有些納悶,心說……爲何他不直接去皇宮,而是要特意來開封府呢?
龐吉來到了開封府的大門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從袖子裡拿出東西塞到腰間,擺弄了一下……肚子出來了。
展昭在樹上捂住嘴,差點笑噴了。
假龐吉見準備的差不多了,擡腳就往裡頭衝,嘴裡喊,“老包啊!老包不得了啦!”
開封府門口的衙役也沒攔着他,只是給他行了個禮,心說……這龐太師最近怎麼了?三天兩頭地就往開封府跑。
龐吉衝進了書房,包拯自然是還沒睡呢,也有些吃驚,心說……龐吉怎麼又不好了?他今年是流年不利啊?要不然去相國寺拜拜轉轉運?
“來來,跟我走!”龐吉衝上來就要拽包拯的手。
包拯抽回袖子,一臉不滿地看他,“幹嘛啊你,一把年紀了拉拉扯扯,穩當點行不行?”
“哎呀……你快跟我進宮啊!”龐吉急得跳腳。
包拯微微皺眉,問,“跟你進宮做什麼?”
龐吉道,“煜兒被人綁架了!”
包拯一挑眉,“當真?”
龐吉點頭直嚷嚷,“而且綁架他的就是耶律明啊!快,你快跟我進宮,我要請皇上定奪啊!”
包拯看了看他,道,“這事兒的確非同小可,你先去,我換件衣服。”
“都火燒眉毛了,還換什麼衣服啊?”邊說,龐吉邊拉着包拯往外跑。
展昭一皺眉,剛剛想要下去……
卻見包拯的一隻手背在身後,輕輕地擺了擺手。
展昭一愣,心中佩服——包大人真行啊!這樣都能看出有假來?!難怪八王爺說他天下第一精呢!
而所謂無巧不成書,龐太師這一日剛剛請相國寺的**師給自家女兒開光了一串佛珠,據說戴上之後即有子孫福,他爲了女兒能有一個和小四子一樣可愛的小寶貝,連夜坐着轎子拿着佛珠,就趕往皇宮去了。
六十九?胖螃蟹大戰螃蟹魔王OTZ
白玉堂跟着陳班班以及身後的兩個黑衣人一起,穿過長長的迴廊,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前方燈火輝煌了,就見那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一個縱身躍了上去,一個出現在了陳班班的眼前,一個出現在了身後。
“啊……”陳班班還沒來得及說出話來,他身後的黑衣人一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個人一把托住了酒盤,就將老頭拖進了一條黑暗的窄巷之中。
陳班班大驚失色,一個黑衣人一把將他推倒在了地上,手裡握着匕首架在他脖頸子上,威脅道,“別動,不然就殺了你。”
“你們是誰?”陳班班畢竟見過些世面,一看就知道這幾個黑衣人來者不善,就想要儘量拖延時間,好等待追兵過來。
“趙禎在哪個房間?”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陳班班。
陳班班睜大了眼睛,心說,完了!果然是來行刺皇上的,趕緊道,“大膽啊……不得直呼皇上名姓。”
“死太監少來這套!”那黑衣人將刀子挨近了陳班班,道,“說!”
“我死也不會說的,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唔。”陳班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那黑衣人趕緊一推他,陳班班跌了一個趔趄,爬開幾步大喊,“有刺……”話沒說完,一個黑衣人就捂住他的嘴,兩人看他不合作,另一個黑衣人抽刀就要殺了他……而同時,兩人身後落下了一個白衣人。
陳班班眼睛一亮,兩個黑衣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白玉堂出手如電,將兩人的穴道點住。
“白……”陳班班畢竟年歲大了,受了那一驚嚇還有剛剛跌倒,坐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
白玉堂上前一步,伸手輕輕將他扶了起來,問,“沒事吧。”
“沒……”陳班班看着身旁扶住自己的俊美青年,拍着胸口道,“老天保佑,白少俠怎麼在這裡?”
白玉堂知道陳班班身份特殊,乃是趙禎的心腹,而且剛纔如此危急時刻都沒有出賣趙禎,便將剛剛自己和展昭發現的,假太師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班班聽後,大驚失色。
白玉堂在那兩個黑衣人身上搜了搜,搜出了一副人皮面具,還有幾包藥粉。
白玉堂看了看那張面具,微微皺眉,給陳班班看。
陳班班也發現了,正是自己的面具……看來這班人是早就衝着自己來了,想要殺了自己。因爲他可以隨時出入趙禎的寢宮,趙禎從來不防着他,因此……唉,幸好今日白玉堂來了,不然這些惡人若是假扮成了自己的摸樣,進入寢宮給皇上喝上杯毒酒,那可就天下大亂了啊!
白玉堂將東西都交給了陳班班,道,“他們應該還有人在附近,我暗中保護,展昭那兒正主也估計一會兒就來,班班先去跟皇上說一下,讓他有個準備。”
“好好!”陳班班趕緊謝過白玉堂,往趙禎的寢宮去了。
正巧,趙禎正想去龐妃那兒呢,這些日子龐妃總紅着臉跟他念叨說想要個小四子,趙禎一想到小四子,也有些心動,因此打算好了去龐妃那兒過夜,就看到陳班班急匆匆地端着酒菜過來。
趙禎因爲看奏摺晚飯都沒顧上吃,所以陳班班特地給他去拿的。
“班班來得可是時候,朕正餓着呢。”趙禎道。
“皇上!”陳班班將吃的往旁邊一放,湊過來對趙禎道,“了不得了!”
趙禎吃了一驚,等陳班班走近了,纔看清楚他身上有灰,臉上也有傷,皺着眉頭問,“出什麼事了?”
陳班班趕緊將事情都說了一遍,趙禎皺眉,“豈有此理!”
“皇上,當務之急,咱們跟王爺、展大人他們演完了這場戲,看看真兇到底是誰!”
趙普點頭,“言之有理!”說完,起身,帶着陳班班一起,趕奔龐妃住處。
跟龐妃說了一遍後,龐妃也氣得夠嗆,道,“豈有此理!竟然敢冒充我爹爹,暗害皇上!”
隨後,三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將計就計,將這場戲演完,到時候活捉那真兇,看看究竟什麼來頭。
宮外,包拯和假龐吉一起來到了皇宮門口,本來包拯想要通傳一聲,但是龐吉說來不及了,就拿出了龐妃給的令牌來。
守衛們一見到龐妃的令牌,自然是不攔阻的,趕緊就讓進門了。
包拯不動聲色,跟着進去。
展昭早就感覺到周圍的異動,知道白玉堂應該在裡頭了,因此不直接跟着,而是先上了房頂……他要找一找,那些在暗中埋伏着的假龐吉的人馬,先解決了,省得一會兒他們壞事。
展昭他們都走了,緊跟着……真龐吉的轎子就到了。
龐吉從轎子上面下來,而趕巧了,門崗正好換班。
新來的守衛也不知道龐吉進去過沒有,見太師來了,就問“呦,太師,您怎麼那麼晚進宮啊?”
“嘿嘿,我想見龐妃,幫通傳通傳。”
“好好!”守衛趕緊往裡跑,太師就站在門口等。
於此同時,趙普帶着公孫和龐煜正好到了皇宮附近,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龐吉。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想到這龐吉會是真的。
“好啊!”龐煜火氣正旺着呢,蹦起來就道,“我去收拾他!”說完,往皇宮大門的方向衝過去了。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公孫摸摸下巴,道,“嗯……你絕不覺得,這個龐太師好像比剛剛那個……胖了一點?”
“大概是墊過了吧。”趙普道,“畢竟要進宮麼。”
“他會功夫的吧?”公孫問,“龐煜會不會吃虧?”
趙普聳聳肩,“龐煜他吃得虧還少麼,管他呢,要不然他打他爹,要不然就被他爹打,都一樣。”
公孫哭笑不得,搖搖頭,拉着趙普,道,“一會兒打死了那真的龐太師就要哭死了!”
趙普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公孫拉走,去助龐煜一臂之力。
龐吉正在轎子旁邊站着呢,他來的匆忙,就帶了一個侍衛和四個轎伕。
龐煜也是急糊塗了,他也不想想,龐吉是假的,可這轎伕和侍衛不可能也是假的吧?
龐吉聽到腳步聲一轉臉,就看到龐煜急匆匆朝自己跑來,還挺高興的呢,本來麼,他今天心情就很好。
“煜兒!你怎麼知道爹在這兒!”龐吉笑呵呵問。
龐煜撇着嘴走過去問,“你是我什麼?”
龐吉愣了愣,板起臉道,“唉,沒大沒小,我是你爹!”
“呸!”龐煜啐了龐太師一臉,罵道,“你是我爹?我是你大爺!”
……
龐吉張大了嘴,盯着眼前的龐煜愣住了,而身後的轎伕和侍衛們也傻眼了。
可是,還沒等龐吉弄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見龐煜一撩袖子,一個通天炮……一拳就砸在了龐吉那肥厚肥厚的肚子上面。
“唔……”龐太師也幸虧胖,另外,龐煜餓了這一天多,發虛沒力氣,但是這一老拳,可差點就把他老子的老命給打掉了。
“哎呦……”龐太師捂着肚子一屁股摔倒在地,伸手指着龐煜罵道,“你個不孝兒啊,你竟然敢打你老子啊!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麼報答我啊,你小心天打雷劈啊!”
……
公孫和趙普在不遠處看着呢,公孫有些佩服地說,“唉……演得真逼真啊!”
趙普嘴角抽了抽,道,“呵……是挺像啊,都分不出真假來了。”
龐煜眯着眼睛看了看在地上撒潑的龐吉,道,“老子今天揭了你的麪皮,看看你什麼變的!”說完,撲上去,一把扯住龐吉的臉皮往下扯。
“哎呀……唉……”龐吉臉上挺多肉,被龐煜抓住了一個勁地扯,可要了他的命了,疼得直喊。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覺得……怎麼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想到這裡,兩人走了過去。
龐煜扯着也納悶,心說……這世上莫非真的有長得完全一樣的兩個人?怎麼就扯不掉呢?
這時候,趙普和公孫走了上來,公孫拉住龐煜,道,“安樂侯,等等,他好像是真的。”
“王爺、先生啊。”龐吉一看到趙普和公孫就急了,聲淚俱下,“你們給我評評理啊……這個小兔崽子啊……他以下犯上竟然打老子啊,天打五雷轟呦!”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心說……不會那麼巧吧?!
“你分明是假扮……”龐煜說到這裡,突然注意到了龐吉身後那些目瞪口呆的轎伕和侍衛們……看着眼熟啊,是前幾日跟他爹一起走的那幫人馬啊。
龐煜後脊背一涼,心說——不是吧?!
公孫趕緊走過去看了看龐吉的臉,的確是人的麪皮,而且歲數和這個虛胖的勁兒,如假包換,是真正的太師龐吉。
趙普差點就笑噴了,趕緊忍住看一旁,心說……好麼,還有這麼巧的事兒。
“怎……怎麼回事啊?”龐吉不解地看着趙普和公孫。
“先別說了。”趙普道,“來的正好,跟我進去看戲去!”說完,帶着衆人直接進皇宮。
龐太師無緣無故捱了自家親兒子一頓打,還是雲裡霧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幾個轎伕擡着跟着趙普往裡走,他急得問,“怎麼回事啊?”
龐煜也老實了,轉臉看了看,問,“爹……您是真的啊?”
“呀呀呸!”龐吉這回反啐了龐煜一口,罵道,“你個不肖子啊,反了你,老子回去不打死你!”
“不是啊爹,有誤會!”龐煜趕緊擺手。
“我誤會?誤你老孃啊!”龐太師氣得大罵,龐煜在一旁捂耳朵,心說,是啊,你不誤我老孃哪兒來的我啊。
這裡正精彩呢,突然,就聽到皇宮裡頭一陣大亂……就有人高喊,“有刺客啊!護駕!保護皇上和龐妃。”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趕緊就往裡跑。
龐吉一聽也急眼了,掙開那幫子轎伕就往裡跑,龐煜趕緊追上扶他,道,“唉,爹,您慢點兒。”
“慢你個頭啊!你沒聽到啊,你姐姐也在啊!”
龐煜見他直喘,心說剛剛別打壞了,趕緊上前道,“爹,我揹你,我跑得快!”
龐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龐煜就一把背起他往裡頭衝了。
龐吉肚子特別大,被人揹着着實是不舒服,但是……老頭就覺得眼圈兒發紅鼻子發酸,他家那個只會闖禍的小畜生也會有這麼一天!
公孫和趙普趕到的時候,就見裡頭都是官兵,一部分人護着趙禎和龐妃,一部分人護着包拯,而那個假龐吉已經被白玉堂制服了,那些其他日月乾坤叫的刺客,也都被展昭抓住,扔到了院中正在捆綁。
趙普走過去問趙禎,“沒事吧?”
“沒。”趙禎搖搖頭,道,“今晚多虧了你們……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了。”
龐妃也給趙普行禮,“多謝九王爺、公孫先生、展大人、白大俠、包大人,救了皇上還有我龐家滿門。”
趙普一挑眉示意不用客氣,心說……別說,這龐妃是塊皇后的料啊,一般女人這時候早就嚇傻了,她竟然還知道怎麼謝人,一個不少位置剛好。
公孫不解地問展昭,“怎麼那麼快?”
展昭一笑,道,“說來也巧啊,本來包大人和假龐吉剛到這兒,皇上正想將計就計呢……沒說了幾句話,突然來了個侍衛,說是龐太師求見……那假龐吉就跳起來想要行刺皇上了,幸虧白兄阻止,後來他又要襲擊包大人,不過我在呢,然後所有的禁軍也都收到消息來了。”
“哦。”公孫點了點頭。
展昭倒是心中有個疑問,轉臉問包拯,“大人,您怎麼知道這龐吉是假的?”
展昭問話的時候,正好龐煜氣喘吁吁地揹着龐吉進來,龐吉就聽包拯道,“唉……龐吉那隻老螃蟹我最瞭解,他最怕死,如果真的龐煜被綁架了,他第一個來找的肯定是我那沒錯……但是他不會說跟我進宮找皇上,他應該讓我求你,想想辦法把他兒子救出來。另外啊,他最怕死了!你想啊,剛剛我問他,要不要叫上你一起去,他趕緊說不用!若是他本人的話,巴不得將我府裡那幾千衙役兵將都帶去了。還有啊,那個假的動作太輕盈了,真的哪兒能那麼快啊,走三步一喘!”
“嘶……”龐吉聽了個清楚明白,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說,好你包黑子啊,你又說我壞話啊……哎呦,胸口疼。
龐吉趕緊讓龐煜將自己放下來,跪到給趙禎賠罪,“皇上受驚,老臣萬死啊。”
“唉。”趙禎趕緊扶他,心說龐太師這是怎麼了鼻青臉腫的,笑道,“太師何罪之有啊,龐煜這次有功,朕一定重重奉賞。”
“謝皇上……”龐吉謝恩,龐妃則是走上前,盯着龐吉的臉看,心疼地問,“爹……哪個混蛋打你?”
龐煜嘴角抽搐。
龐吉趕緊擺手,“唉……別問,別問!沒事就好啊,老天保佑!”
隨後,趙禎讓衆人散去,派出大軍去將日月乾坤教的成員一個不留地緝拿,等候審查。
衆人將假龐吉押到御花園中,趙禎坐在正中間,命人將他的人皮面具撕下。
就有禁軍上前,將假龐吉臉上的面具扯下,露出了本來面目,衆人一看,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七十章【VIP】
70龍困淺灘……深奧了
人皮面具揭下來之後,衆人一看都忍不住皺眉,面具下面的那張臉太駭人了,滿面的傷疤幾乎無法分辨五官,醜陋之極,一看就是被嚴重燒傷之後治好的。
龐妃膽子再大也有些受驚了,湊到趙禎懷中,趙普伸手輕輕拍了拍她。
趙普和公孫也對視了一眼,有些搞不明白這人是誰……爲何如此悽慘。
“你是……”這時候,陳班班突然指着那人,駭然地睜大了眼睛,良久才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吧……”
“有何不可能?”那人冷笑着開口說了話,聲音並不蒼老,只是有些沙啞。衆人才分辨出來,這人壓低嗓門說話的時候,和龐太師的確是很像,但是恢復本來的聲音後,就一點都不像了。
“你是何人?”趙普皺着眉問。
那人轉眼看了看他,並未說話。
衆人都不解,趙禎問陳班班,“班班認識他?”
陳班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問那人,“你……是不是姓馮?”
那人醜陋的臉上,露出了略帶詭異的笑容,片刻後,擡眼看了看陳班班,“老閹奴,你的命還真長啊,這麼多人都死了,真沒想到你還活着啊。”
衆人都微微皺眉,趙禎不悅,看陳班班,“班班,他究竟是何人?”
“回稟皇上。”陳班班嘆了口氣,道,“此人姓馮名裕,乃是先皇的一個貼身侍衛。”
衆人都吃了一驚,趙禎一臉的驚異,問,“先皇的侍衛?”
陳班班點點頭,道,“當年,馮裕是先皇最信任的侍衛之一,然而……因爲被人陷害,馮裕被判處死罪。”
包拯微微皺眉,他遍讀當年的案件卷宗,從沒聽說過先皇親自下令殺掉哪個近身侍衛的。
想到這裡,包拯下意識地看了龐吉一眼——老龐!
龐太師見包拯看自己呢,就一挑眉——哎呀,陳班班擺明了跟皇上說暗語呢,先皇殺侍衛?哪兒能啊!
包拯蹙眉——那這人是誰?
龐吉撇撇嘴——皇家的事情,那麼認真做什麼?嫌命長啊?
包拯嘆氣,白了他一眼繼續聽。
“後來案件很快便查明瞭。”陳班班道,“先皇立刻下令將馮裕釋放,但是馮裕的家人已然被那陷害他的人派人害死,並且大火焚燒。馮裕趕回家衝入火場救人,被燒成了重傷……後來皇上派人去救,一切已爲時過。等將馮裕救活後,先皇內疚不已,然而馮裕傷好後就不見蹤影。馮侍衛,皇上當年真的是非常內疚,臨終前還一直都在惦念你。”
“呵。”馮裕冷笑了一聲,“我可受不起……我當年忠心耿耿對他,他聽了讒言,連查都不查一下就將我滿門害死,你讓我如何不恨?”
衆人聽後面面相覷,公孫有些不解地看趙普——有這種事?
趙普挑了挑嘴角,心說——這事兒我上哪兒知道去。
公孫皺眉——如果真是,那就是先皇不對。
趙普無力——那也跟趙禎沒關係。
公孫想了想——這倒是。
趙普悄悄伸手過去掐了一把。
公孫已大驚眼瞪他,趙普笑呵呵——真他孃的討人喜歡!
聽完了陳班班說的,趙禎也是緊緊皺眉,轉臉問陳班班“那當年馮裕是被誰陷害的?”
陳班班猶豫了一下,擡眼,看了看龐太師。
衆人都睜大了眼睛看他。
包拯白他——你當年就那麼缺德了?
龐太師也傻眼了,他眨了眨眼,伸手指着自己鼻子問陳班班,“我?沒有啊,我當年還不是太師呢。”
包拯看他,“班班又沒說是你,你緊張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龐太師有口難辯,只好看陳班班。
“並非是龐太師,只是和太師有些淵源。”陳班班道,“是當年和太師有些交情的禮部侍郎王墨,王大人。”
……
“哦……”龐吉這纔想起來了,點點頭,道,“我說當年先皇幹嘛好端端地將王墨給殺頭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在場的年輕人都沒聽說過這些事情,包拯可是臉色微微一沉,看龐吉——當年王墨不是因爲裡通外國才被殺的麼?
龐吉嘆氣,瞪他一眼——你別那麼直腸子行不行啊?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事情誰說得明白?
包拯一愣——當年還有隱情?
龐吉一挑眉,挺挺肚子——不知道,我是草包!
包拯無語……
陳班班對馮裕道,“馮侍衛,你這樣做不對啊……先皇已然過世了,爲何要來暗害皇上?”
“我含恨活了那麼多年,我妻兒老小的債,總要有一個人來償還!”馮裕轉臉看龐吉,道,“你也是下一個王墨,不如先斬草除根!”
龐吉驚得趕緊往展昭身後躲了躲,心說……我招誰惹誰了了?除了貪些銀子外,我可是很少害人的。
趙禎皺眉,道,“折馮裕,你當年的確有冤屈,先皇冤枉了你,但是你爲了一己私怨,置天下百姓的安慰與不顧,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馮裕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趙禎的眼神有些怨毒。
衆人都覺得不對勁,馮裕爲何如此恨趙禎?他應該恨的不是先皇麼?
公孫看趙普——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趙普笑了笑,聳肩——別管。
趙禎沉吟了一會兒,道,“先將人押下去,容後再說。”
“是。”侍衛們上來將馮裕關押了起來。
隨後,趙禎命龐妃先回去休息,然後叫了包拯和龐吉入書房密談,其他的人先散去休息。
趙普拉起還一臉疑惑的公孫,道,“走了書呆,回去睡了,睏死。”
公孫被趙普拉走,邊問,“就這麼算了?”
“都真相大白了,你還想怎樣?”趙普問。
“這麼簡單?”公孫問,“馮裕集合了那麼大的力量,將整個中原武林攪得天翻地覆的……還有沒有幫兇?我不覺得他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做到這些。”
“呵呵。”趙普將公孫拉到身邊,低聲說,“你沒看出來剛剛陳班班欲言又止的樣子麼?有些事情沒法說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公孫一愣,看趙普,“你的意思是,剛剛陳班班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唉,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啊。”趙普嘆氣,“那馮裕又不是傻子,如果真是如剛剛陳班班所說,那皇上不過是被人矇蔽,殺他家人的是王墨纔對,爲何那馮裕要不惜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來刺殺皇上,說不通啊。”
“對。”公孫趕緊點頭,“那就不查了?”
趙普想了想,“皇家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成王敗寇本來就沒什麼對錯,有包相他們查應該不會有什麼閃失的。咱們適可而止啊,乖。”說完,伸手掐公孫腮幫子。公孫擡手一把拍開,瞪眼,“乖什麼,你哄小四子呢?”
“嘿嘿。”趙普壞笑,伸手過去摟住公孫,道,“別吃小四子的醋麼,我還是比較中意你。”
公孫一腳踹開了趙普,往前走,趙普樂呵呵跟上。
展昭和白玉堂走在後面,就見前面兩人旁若無人地追逐打鬧,展昭就輕輕嘆了口氣。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展昭也轉回臉看他……兩廂對視,展昭又翹起嘴角,對白玉堂笑眯眯。
白玉堂被他笑得心裡發毛,心說這貓使的是什麼招啊?忍不住問,“你怎麼老笑?”
展昭笑眯眯一挑眉,“你好看麼。”
眼看着愣了片刻後,白玉堂臉色一變,展昭竄出去就跑,道,“好睏呀。”
白玉堂實在鬧不明白展昭幹嘛總跟自己過不去,不過也沒辦法,只好跟着走。
於是,開封的街頭,公孫和趙普在前頭走,趙普時不時撩撥一下公孫,氣得公孫急眼動手打人,趙普跑,公孫追。
展昭和白玉堂在後面走着,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就是展昭時不時笑一個,白玉堂一臉的無奈外加不解——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麼時候的罪過這隻又賊又記仇的貓啊。
開封的夜漸深漸寧靜,夜風微涼,吹得四人睏意消散,擡頭,就看到天空之中羣星璀璨。
……
回到了開封府,衆人各自回屋子,公孫趴在小四子房門口瞄了瞄,就見小四子正和緋影睡得熟呢,緋影自然是醒了,回過頭來看。公孫趕緊對她擺擺手,讓她們繼續睡,自己則是回到了院子裡的石桌子旁邊坐下,吹着涼風,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趙普溜溜達達地過來,手上拿着一個酒罈子,問,“書呆,喝酒不?”
公孫看到酒罈子,也來了些興致,誰知趙普一扯他衣袖,攬着他就躍上了房頂。
房頂有些歪斜,公孫站不穩,趙普一手拉着他,一手拿着酒罈子,坐了下來。
公孫終於是坐穩了,開封府房頂甚高,放眼望去視野極好,公孫伸直了雙腿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仰起臉來看天上的繁星,他還是頭一回上屋頂來呢。趙普拿了兩個酒杯倒酒,兩人就在房頂上對飲,也不多說什麼,邊喝邊看星星……一罈子酒喝完後,公孫已經靠着趙普睡着了。
趙普將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公孫的身上,藉着月光,看公孫熟睡的臉,趙普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描了描公孫的睡眼。看了一會兒,他自己也有了些睡意了,就將公孫摟好,一起靠在屋頂睡了起來。
赭影去找了張虎皮來,給兩人蓋上,回到一旁和紫影坐在一起守夜。
“嘶……”紫影正在繡一個東西,扎得滿手是傷,一驚一乍的。
“你折騰了好幾天了,在做什麼啊?”赭影不解地看紫影。
“嘿嘿。”紫影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給赭影看。
赭影接過去,就見是一個白色的絲質小錢袋,上頭用粉色的絲線,繡了兩隻肥嘟嘟的小豬仔。
“這什麼啊?”赭影不解地看他。
“給小四子的,他都沒有錢袋。”紫影美滋滋接過來繼續繡,道,“我那天在街上買了個小錢袋,不過太普通了,繡得可愛點好送給小四子。”
赭影有些哭笑不得,問,“幹嘛突然想到給小四子送東西?”
“你不知道麼?”紫影睜大了眼睛,“明天后是小四子生辰啊!”
“是麼?”赭影大吃了一驚,摸着下巴道,“這可得好好地操辦一下啊……不知道王爺知不知道。”
“那天王爺不是讓人從西域給小四子帶那玩意兒來了麼?”紫影笑道,“這兩天該到了吧,那個送給他不是正好,多氣派?”
“對啊。”赭影道,“可不是,小四子看到了一定喜歡,那可是無價寶。”
“嘿嘿。”紫影傻笑着繼續繡,繼續扎手……
……
次日清晨,公孫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身上好沉,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他想要掙動幾下,但是掙不開。
緩緩睜開眼睛……公孫就看到趙普正趴在他身上,睡得直打呼嚕。
公孫又掙動,趙普也醒了,擡眼看了看公孫,湊過去,狠狠吧唧一口,“早!”
……
“啊……”開封府的清晨,在公孫的一聲慘叫聲中開始。
展昭正在水井邊洗臉,聽到了那一聲驚喜嘹亮的喊叫聲,伸起雙手伸了個懶腰——今天天氣真好啊。
小四子早早爬起來,緋影正幫他穿衣服,聽到了房頂上的那一聲慘叫。
“哎呀。”小四子邊翻袖子邊兒邊嘀咕,“九九又流氓爹爹了。”
緋影忍不住笑,出去打開門,就見公孫一臉鬱悶地被趙普帶到了地上,公孫氣哼哼地往裡走,趙普揉着臉上剛剛被公訴砸了一拳頭的地方,嘆氣——這書呆怎麼一點都不解風情。
“爹爹。”小四子總算是看到公孫了,就湊過去,公孫將他抱住,道,“小四子,親爹一口!”
小四子過來親公孫,趙普也湊過來,“小四子,我也要。”
小四子噘着嘴吧湊過去,公孫擋住……
小四子揉揉鼻子,公孫摟着他道,“今天爹爹什麼都不幹了,就陪着你好不好?” щшш¸ тт kan¸ ¢ o
“真的麼?”小四子高興了。
趙普納悶,問,“今兒個什麼日子?”
小四子笑嘻嘻地摟住公孫,公孫看了看趙普,問小四子,“你沒跟他說呀?”
小四子搖搖頭,趙普看了看左右,問,“到底什麼日子……對了,中秋了啊。”
“今日小四子生辰啊。”公孫道,“八月十五啦。”
趙普一愣,道,“怎麼不早說啊,我也好準備準備。”
公孫給小四子換上了新衣裳,抱起他道,“小四子,上午去街上吃點心,然後去逛街買東西,晌午飯也在外面吃好的,下午去戲園子,玩到晚上再回來好不好?”
“好呀。”小四子樂呵呵地道,“九九和小良子也去麼?”
公孫瞄了趙普一眼,道,“小良子可以去。”
趙普眼皮子抽了抽,伸手接過小四子,道,“小四子,我帶你去,開封府我比你爹熟,我帶你去好玩兒的集市。”
“嗯。”小四子拍手,公孫更氣,正想去搶呢,就見門口展昭溜達過來,道,“王爺,方博江那案子有頭緒了。”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趙普問,“這麼快?”
“嗯。”展昭走進來,接過小四子捏了兩下,道,“昨兒個大人回來說,方博江昨晚連夜找皇上認錯去了,說他當年一時糊塗,將一個朋友說的戰術都拿來用了,後來他朋友遭遇意外,一家都死了……所以近幾年他一直良心不安,準備告老還鄉,歸隱鄉里呢。”
“意外?”趙普聽後一愣,“這老小子還真不要臉。”
公孫也是冷笑一聲,“他是想推脫個乾淨,好趁機逃走?”
展昭點點頭,道,“皇上沒有證據,方博江位高權重,不能隨便罰他,當年的滅門案還得找找線索,所以我和白兄準備再去趟河間府,你們去不去?”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小四子輕輕噘起嘴巴,捏着公孫的一袖子,心裡想……爹爹要去河間府,不陪小四子了麼?
展昭見小四子的神情,似乎有些高興,就問,“怎麼了?”
趙普想了想,道,“展兄,你和白兄先去,我和這書呆明日一早就趕過去,如何?”
“當然。”展昭點點頭,道,“那我們先走了。”
衆人都點頭,展昭轉身出門,小四子依舊捏袖子,貓貓和白白好像很忙,他本來還以爲貓貓和白白可以一起來給他過生辰的呢。
公孫似乎是看出來了,就伸手捏捏小四子的腮幫子,道,“小四子,展展和白白都有正經事情做的,爹爹和九九還有影影們陪你。”
“唔。”小四子乖乖點頭,心情也好了起來。
展昭剛到門口,就見紫影竄下來,對他和已經在馬上等着的白玉堂道,“今兒個小四子生辰,大概先生和王爺答應了陪他了,所以走不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愣了愣,展昭才道,“哦,難怪了,剛剛小四子像是不開心。”
“生辰啊……”白玉堂略微想了想,對展昭道,“晚半個時辰出發,如何?”
展昭一笑,“自然自然,我也去準備準備。”
說完,兩人分頭辦事去了。
上午,公孫和趙普歡歡喜喜帶着小四子和蕭良出門。
日月乾坤教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都說是這個教派有意挑撥中原武林人士互相廝殺,武林大會也暫時不舉行了,那些江湖人大多離去,開封的街頭,又恢復了往日的祥和。又趕上中秋節,家家戶戶都開始做月餅燒好菜了。
小四子心情極好,和小良子手拉着手,這兒逛逛那兒轉轉,紫影和赭影跟在身旁,給買喜歡的小玩意兒。
公孫走在後頭,道,“馮裕的身份好像沒有泄露出來。
“嗯。”趙普點點頭,“看來趙禎另有打算了。”
“耶律明還是沒有消息麼?”公孫問。
“早跑了吧,這小子精着呢。”趙普嘆氣,“不過話說回來,爲什麼馮裕昨兒個一失手,方博江就正好來認錯告老還鄉,這裡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公孫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道,“雖然知道他有問題,但是事情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再要去找線索也找不到了,現在唯一的知情人就是邯凌,但是她當年太小了。”
“還有那塊玉佩啊。”趙普道,“秦傲不是說方博江想要那塊玉佩麼?”
“嗯。”公孫更發愁了,“龍困淺灘……這有什麼意思呢?”
“爹爹。”
這時候,小四子在前頭叫公孫,公孫和趙普趕緊走上前。
“你們在後面說什麼?”小四子眯着眼睛問。
公孫將他抱起來,問,“看中什麼了沒有?”
小四子不滿地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你喜歡什麼?”趙普問,“我讓人給你找。”
“嗯……不知道。”小四子道,“嗯,什麼都挺好的,但是小四子用不上。”
趙普也有些爲難了,就問,“那吃的玩兒的呢?喜歡什麼?”
小四子噘噘嘴,湊到趙普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兩句,趙普失笑,道,“你這話說出來,我又該挨你爹打了。”
公孫剛剛聽了小四子的話,正在出神呢,擡頭問,“什麼?”
趙普對小四子,“噓。”
小四子趕緊捂住嘴。
公孫看到了,眯眼,“你倆說什麼秘密?”
小四子搖頭。
“說不說?”公孫將小四子抱過來捏他,“不說可打屁股。”
小四子揉着屁股道,“不能說,說了爹爹要罵人。”
“說什麼?”公孫來氣,看到小四子後心情舒暢了一些。他剛剛莫名心煩意亂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只是從腦袋裡一過,又被趙普和小四子的話打斷了,然後就想不起來了。
隨後,衆人又歡歡喜喜地逛了一陣子,整個下午小四子和蕭良都玩得很開心,公孫卻是心事重重。直到天黑了回到開封府,給小四子洗澡換衣服時,公孫還是覺得胸口堵得慌,似乎有什麼事情呼之欲出,但是又說不出來。
“書呆。”這時候,趙普進來了,道,“剛剛白府有人來捎信,說晚上上院子裡頭去。”
“白府?”公孫不解,“白玉堂的人?”
“對。”趙普說着,抱起小四子,道,“小四子,院子裡好多給你的禮物,都是大家送的。”
“真的麼?”小四子歡歡喜喜被趙普抱到了院子裡頭,就見小石桌上一大堆,有吃的也有玩的。小四子一手摟着展昭早上給他弄來的一隻黑色搪瓷小貓咪,一手又拿着紫影給他的繡了小豬的錢袋,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正高興,就聽到半空中有什麼東西炸開……衆人擡頭,只看到滿天的煙花,原來是白玉堂找人弄了些煙花,給小四子放了,也當報個平安。
衆人仰着臉看煙花和那一輪圓圓的月亮,趙普挑眉,心說白玉堂和展昭還挺有心的啊,不過……他們送的都沒自己的那樣禮物來的有趣,一會兒讓小四子見着了,必然高興得他手舞足蹈。
等煙花散去,黑影匆匆跑了進來,對趙普道,“王爺,來了!”
“當真?”趙普一笑,“還挺快啊。”
“趕的就是今天!”黑影道,“現在弄進來給小四子?”
“嗯。”趙普點頭,公孫好奇,問,“你給小四子準備什麼了?”
趙普對他眨眨眼,道,“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小四子必然喜歡,也必然是用得上的。”
公孫一愣,拉着趙普,自言自語道嗎“用得上……喜歡用不上……”
“書呆,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趙普不解,伸手過去摸公孫的腦袋。
“啊!”公孫一蹦,衆人都一愣,轉臉看他。
公孫拽起趙普就往屋裡跑,道,“我知道龍困淺灘什麼意思了。”
與此同時,黑影他們推進了一輛小車子來,對小四子說,“小四子,王爺送了一樣好寶貝給你!”
七十一章【VIP】
71小動物的哪個部位最萌?
公孫拉着趙普進屋子去了,外面,影衛們把車子也推了進來。
展昭和白玉堂本來都已經上路去河間府了,但是路上遇到了往回押車的黑影他們,實在是好奇,就決定跟回來看看,索性等到明天一早一起上路好了。
小四子眨眨眼,看着眼前這輛小木頭車子,好奇地問,“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啊?”
“王爺。”紫影在後頭叫。
趙普也回頭了,拉住興奮的公孫,道,“唉,等等,先看看這個!”
公孫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就見一輛小木頭車子,也有些好奇,就點點頭,被趙普拉了回來。
衆人都圍攏過來,連包拯也好奇地湊過來看。
“咳咳。”趙普見衆人都好奇,就對赭影擺擺手,道,“給介紹一下,那個是什麼。”
“哦。”赭影點點頭,笑道,“這個是西域一帶的寶貝,現在還是幼崽兒,很可愛,等長大後,能跟小熊那麼大,聰明,會挖洞,可以騎,也可以做伴。”
衆人面面相覷,公孫聽得雲裡霧裡,問,“幼崽?是活的?”
“嗯。”赭影點頭,道,“還沒說完呢,整個西域就只有一個地方有得養,王爺認得養它們的人,所以弄了一隻小崽兒過來,有錢都買不到的!小四子一定喜歡。”
白玉堂聽得納悶,問,“究竟是什麼?可以騎還可以挖洞?”
“嗯,好東西。”赭影笑。
小四子好奇地問,“是小馬駒麼?還是狗狗,還是……”說着,看了展昭一眼,“喵喵?”
展昭一臉黑線——莫非又變稱呼了?喵喵?不是吧!
“這東西的品種呢,確切地說,是爪狸。”赭影道,“是比穿山甲更善於挖洞,比熊更勇猛,跑得比馬兒們還快,在沙漠裡比駱駝還認路的超級寶物。”
“哇……”小四子拍手,“好威風喏。”
白玉堂微微皺眉,道,“原來是爪狸啊……那倒的確是好東西了。”
展昭等人都轉臉看他,“你見過?”
“嗯。”白玉堂笑了笑,道,“我二哥原先想去西域買一隻回來,不過那東西太稀少了,只有西域黑水族的人有飼養幾隻,而且不肯輕易賣給別人。個子大足了有熊那麼大,動作敏捷,挖洞那實在太快了,石頭山路,一打一個準,反正比我二哥好使。”
衆人都有些無力地看他……
陷空島上,徹地鼠韓彰一個噴嚏打出來,老三徐慶在一旁道,“二哥長命百歲!”
……
“那一定很威風!”小四子高興起來,他就是想要一隻神氣又威風的寵物,最好還是大大大大~的那種,可以騎,最好是夠他和小良子兩個人騎的。
蕭良也好奇不已,問,“能打開看麼?”
“咳咳。”赭影過去將門上的鎖打開,隨後,和紫影一人一邊,將門緩緩拉開。
門被打開衆人還沒看到什麼,就先聽到裡頭傳來了,“噓呼……噓呼……”的打呼嚕聲音。
公孫一愣,問,“呦,還能打呼嚕呢?”
最後,大門敞開,衆人往裡一看:
就見在小木車子裡頭,有一團白色的東西,肥嘟嘟一大團。遠遠看着,像是個小熊,仰天躺着,肚子挺着,四腳朝天,正在呼呼大睡……姿勢極其不雅。
衆人盯着那一起一伏的圓滾滾的小肚子,還有那短短的腿和肥嘟嘟的爪子,看了半天,都懷疑地看赭影,那眼神像是問——哪裡威武啊?
赭影搔搔頭,趙普皺眉,問,“怎麼是白色的?”
“呃,王爺,老黑說,這只是新下的崽兒裡頭最好的一隻了,是隻母的,所以奶白色。”
“還是個娘們?”趙普瞪眼,公孫踹他一腳,“怎麼說話的你?”
小四子則是睜大了一雙眼睛,湊到了馬車旁邊,盯着看,就見那小東西打呼嚕的聲音,一隻翹着的後腿也一動一動的,粉紅粉紅的爪子在小四子眼前晃啊晃。
小四子好奇地伸出手,在那小東西的肚子上戳了戳。
那小爪狸伸出胖乎乎的前爪撓了撓肚子,側身,伸直前後腿,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小四子就見它短短的一小截圓圓扁扁的尾巴翹了翹,尾巴下面,一點粉紅粉紅……
“嗯呼……”那小爪狸哼哼了一聲,小四子伸手,捏了一下它的尾巴。
小爪狸伸起後腿踹了兩下,小四子笑嘻嘻伸手又戳了戳它的肚子。
那小爪狸終於被弄醒了,就見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撩開一隻眼睛的眼皮,瞄了外面一眼……隨即愣住。
就見馬車外面,圍了好多好多人,都在好奇地看它。
小爪狸愣了愣,隨即,立刻翻身蹦了起來,左右看了看。
衆人終於看到它的長相了,就見這白色的小爪狸個子大概有一條小狗那麼大,只是非常的胖,圓滾滾的,身體分爲兩截,一個圓呼呼的腦袋,兩個圓呼呼的耳朵,黑乎乎圓溜溜的眼睛,鼻子圓圓扁扁,嘴巴藏在毛裡頭,全身奶白色,仔細看,會發現在它的背部和腹部之間,有一道分界線。背部的顏色是奶白的,而肚子的顏色卻完全是純白的,就見他緊張地看着外面的衆人,見人多,而且人都在看它,就往後退了退,然後一個轉身,鑽到了角落裡頭,把腦袋藏起來,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屁股給衆人看。
“呵……”連同包拯,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正經挺可愛啊!
小四子眼睛都亮起來了,伸手進去摸它,“問,它叫什麼名字呀?”
“哦。”赭影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片兒來,遞給小四子,道,“這是它的名字,老黑說了,爪狸到了外面的陌生人堆裡,誰第一個叫它的名字,然後給它吃好吃的,它以後就認這個人做主人了。”
小四子湊過去看了看,見這兩個字簡單,他都認得,就笑眯眯接過了紫影遞過去的一塊兒肉乾,爬上小車去,道,“石頭。”
小爪狸愣了愣,轉臉回頭端詳小四子。
小四子笑嘻嘻地伸手遞過肉乾兒給它吃。
石頭嗅了嗅,湊過來了一點點,小四子伸出小手在它耳朵下面搔了幾下,“石頭。”
石頭似乎耳朵根子被搔得很舒服,哼哼了兩聲,就湊過來,叼走了那塊兒肉乾兒。然後,石頭坐下,兩隻前爪捧着肉感啃了起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小四子嘿嘿笑着伸手將它抱起來放到了腿上,戳戳它肚子。
石頭叼着肉乾揉揉肚子,接着吃,等都吃完後,舔舔爪子,湊過來,舔小四子。
小四子咯咯笑起來,衆人看到兩個胖乎乎的小東西滾到了一起。良久,展昭突然拽了拽身邊的白玉堂,“爲什麼我覺得人生那麼美好。”
白玉堂就覺得後脖頸子汗毛直豎,睜大了眼睛看展昭,就見展昭壞笑。
公孫見小四子如此開心,而且爪狸他也有所耳聞,的確是難得的寶貝,不止可以用來給小四子坐坐騎,還可以保護小四子,心中很有些感動,趙普真是有心。
趙普起先見是隻母的,有些不太滿意,不過後來見小四子那麼喜歡,又覺得也行,奶白色的……和小四子更加般配一些吧……好像。
最後,小四子將肥肥的小石頭抱了出來,摟着就不肯放了。
公孫也伸手捏了捏石頭的耳朵,道,“嗯,真可愛。”
衆人一起坐下又吃了一會兒點心看了看月亮,小四子挨個兒規規矩矩跟各位給他慶生的大人道謝。
當晚,小四子就摟着小爪狸跑來跑去,一直興奮得不想睡,蕭良也在一旁陪他兩人。
“差不多了。”小四子道。“明早在玩吧,該睡覺了。”
小四子擡眼看公孫,那架勢像是說……想要和小爪狸還有小良子一起睡。
公孫無奈,對小四子道,“小心碰着小良子的傷。”
“嗯。”小四子歡歡喜喜抱着石頭和小良子手拉手回屋去了。
趙普心裡七上八下,小良子這徒弟看來得收啊,他把小四子拐走了,自己就能和公孫獨處了!
等小四子他們都走了,公孫看了看趙普,趙普搔着下巴望天。
“那隻爪狸……”公孫問,“很貴吧?”
趙普笑了笑,道,“老黑跟我是朋友,不用銀子的。”
“可是剛剛明明說花了大價錢。”公孫看他。
趙普笑了笑,道,“小四子喜歡就行。”
公孫低聲說,“多謝你。”
趙普心情甚好,轉臉看公孫,笑道,“不客氣。”
公孫見他笑得開懷,也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兩人坐在牀邊就有些尷尬了起來。
“對了!”兩人異口同聲看對方,“那個龍困淺灘……”
趙普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龍困淺灘什麼意思?”
公孫道,“要不要叫展昭和包大人他們都來,商量一下?”趙普盯着公孫看了看,湊過去,道,“你先說給我聽聽,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找包大人他們。”
“爲什麼?”公孫仰臉看他。
“每天總要有些時間單獨在一起麼。”趙普靠過去一些,笑道,“你不想跟我單獨在一起?”
公孫莫名緊張了起來,但是半天也沒那句不想說出口,只是僵硬地看着趙普。
趙普笑了笑,伸手輕輕捏了捏他下巴,點頭,“那就好。”
公孫立刻覺得挫敗,擡腳,踹了趙普一腳。
趙普還是笑着被踹中,揉了揉腿,看公孫,看得公孫心慌意亂。
“可以說了沒?”公孫白他。
趙普點頭,道,“說。”
“還記不記得我們那天在黑水潭裡頭,發現的那條石頭龍?”公孫問。
“嗯。”趙普點了點頭,道,“不是說沉在水潭底下了麼?”
“那石頭龍不是曾經被彈出水面,然後又落下的麼?”
“嗯。”趙普點頭。
“你想,那個地方,我們發現了古代燕國的文字,還有一些和當年邯晏有關的欣喜……那裡,會不會有什麼機關?而淺灘……黑水潭雖然很深,但是兩邊都是沙質的地面,還記不記得?“
趙普想了想,點點頭,“嗯……沙質地面也就是說,那地方水一漫上來,就是淺灘了?”
“對。”公孫道,“明日我們正好要啓程去河間府,不如再去一趟黑水潭,然後在淺灘一帶好好找找!”
趙普點頭,笑道,“好,聽你的。”
公孫說完後,見趙普還在盯着自己看,就道,“我……去看看小四子他們睡了沒有。”
沒出門,手卻被趙普抓住。
“幹嘛?”公孫兇巴巴地看他。
趙普挑起嘴角,道,“睡吧。”
公孫臉一紅。
趙普挑眉,“臉紅什麼,又沒說幹什麼。”
公孫推他,“你,沒正經!”
趙普一笑,用力一拽,公孫一個趔趄直接摔進了牀裡,趙普放下簾子。
“喂!你老實點!”
“我又沒怎麼樣?”
“手拿開!”
“嘿嘿。”
“只准老實睡覺。”
“行……聽你的。”
“你摟着怎麼睡?!”
“摟着才能睡。”
“去!”
“噓……”
……
隔壁房間裡頭,蕭良給玩累了,摟在一起睡着了的小四子和石頭都蓋上被子,自己小心翼翼地躺到他們旁邊,挨着他們睡下。
次日清晨。
小四子迷糊間,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蹭自己。
睜開眼睛,只見眼前人影晃動,隨後,聽到耳邊吱吱吱的聲音。
小四子轉過臉,就見石頭蹦來蹦去地不停叫着,樣子很活潑。
公孫拿了食盒進來,喂石頭吃東西。
石頭歡歡喜喜蹦下去,吃了起來。
“爹爹。”小四子爬起來。
“小四子,準備一下,我們要出遠門了。”公孫拉小四子起來穿衣服,小四子就見蕭良已經叼着包子,邊啃邊收拾行李了。
小四子迷迷糊糊被公孫抱起來穿衣服,就看到公孫的脖頸上,有一個紅紅的小斑痕……像是一個小草莓一樣。
“呀,爹爹讓蟲蟲咬了麼?”小四子指着問。
公孫一愣,湊到銅鏡前面一看,立刻黑了臉色,跳着腳罵,“趙普,你一定是故意的,你這混蛋!”
展昭依舊在水井邊洗漱,聽到了每日早上必然會有的公孫那一聲獅子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天氣晴朗啊。
衆人已經去過一次河間府了,因此這次路上的行程非常的順利,來到河間府後,衆人並沒有去衙門,而是直奔當年邯家的老宅。
邯凌也跟來了,她帶着衆人到了老宅那一處殘垣斷壁中。
“都沒了啊。”趙普皺眉,看着眼前的一片瓦礫,心說……這能查出什麼啦?
“嗯,都燒光了。”邯凌不無感慨地說,“後來又日曬雨淋了好多年,就變成這樣子了。”
“那墓地有麼?”公孫問,“我想看屍骨,如果屍骨還保存着,可以判斷死因的。”
邯凌微微蹙眉,道,“不滿先生……都沒有找到。”
“什麼?”公孫好奇,“沒有了?”
邯凌點點頭,道,“原本他們告訴我說,在亂葬崗上有的,但是我始終沒有找到,只能隨便找個山頭,燒些香火與紙錢。”
“不如,還是去黑水潭看看?”白玉堂問。
“也只好如此了。”趙普點頭,道,“如果到了黑水潭,還沒有線索,那估計就只能看着方博江那隻老狐狸推個乾淨,告老還鄉了。”
衆人的神情也都暗淡了起來,一起上馬,趕往黑水潭。
黑水潭的潭水好似稍微滿了些,潭面看起來比上次看的時候要大一些。
公孫道,“我們四周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衆人都點頭,分幾個方位,耐心地找了起來。
小四子坐在馬車上面,抱着石頭看着衆人,石頭用後退搔搔脖頸上的毛,有些不解……這些大人們在幹什麼?
只是,結果又是讓人泄氣的,完全沒找到任何的線索,黑水潭四壁空空,淺灘的地方都是泥沙,還很結實,兩邊都是石壁,藤蔓密佈。
“王爺,我下水看看吧。”這時候,緋影過來對趙普道。
“我也去。”赭影也過來了。
衆人都好奇地看他,“你會游水了?”
赭影笑了笑,道,“前兩天遇着蔣四爺了,跟他學了兩招。”
白玉堂一挑眉,心說……赭影了不得,學游水那找四哥可算是找到正主了。
正在感慨他能幹,展昭突然湊過來問,“唉,白兄,你不是蔣四哥的弟弟麼,從小朝夕相處,爲什麼他水性那麼好,你連狗刨都不會?”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展昭,道,“那有什麼奇怪,我沒學過。”
展昭眯起眼睛,問,“爲什麼不學啊?”
白玉堂擡眼,“你不也沒學?”
“我不一樣啊。”展昭道,“我沒有人跟着學,回頭我也跟着蔣四爺學去。”
白玉堂沒好意思說,自己從小就聰明,唯獨這游水,不知道是不是屬秤砣的,一入水就往下沉,怎麼學都不會。他心高氣傲的,又怕他幾個哥哥笑他,因此便不學了,這一耽誤,以後就學不成了。
公孫問趙普,“能不能,把那條龍拽上來?”
衆人都一愣,趙普看赭影,赭影道,“也不是不行,說着,就打了個呼哨,所有的影衛都下來了,衆人一起用藤蔓做成繩索,又弄了幾捆鐵鎖鏈來,赭影和緋影躍入水中,找到了那沉在水底的巨龍石雕,用繩索將它捆綁好,兩人游出了水面。
隨後,趙普等帶着衆影衛一起,用力往上拉。
這巨龍少說也有千斤的重量,奈何趙普、展昭和白玉堂都內力深厚,再加上那十幾個影衛都是高手,一起往上拉……立刻就鬆動了。
小四子抱着石頭在岸上和蕭良一起長大了嘴巴看着……不多久,就看到那巨龍被拉出了水面……隨後,嘩嘩的水流傳來,上了水面之後,龍就越發的沉重了起來,趙普和展昭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三人一同發力,運用內力往上一拽……
轟隆一聲,整條巨龍都被拽了上來。
直到那條龍從水中出來,重見了天日,衆人才看明白了,這並不是一條一般的龍,形狀太奇特了。
公孫只瞅了一眼,便笑了起來,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都被邯晏騙了。”
七十二章【VIP】
72有情飲水飽,沒情痛苦鳥
那條龍的形態甚是奇特,衆人就見它身形肥碩,雖然面容威武,但是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有了身孕的肥龍一樣,肚子的底部尤其肥大。
“這龍怎麼這麼醜?”趙普皺眉。
“這是大肚龍。”公孫笑着走到了龍鼓起的腹部邊。
一般都是建造在墳墓或者地宮的前面,將肚子埋在泥土裡面,肚子裡,藏有進入地宮或者墓穴的重要信息。
公孫說着,道,“把肚子撬開,看看裡頭的東西,我們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趙普一笑,“這古人還有些門道啊。”說着,就叫人撬開巨龍的肚子,道,“弄開看看,裡頭有什麼寶貝。”
紫影和赭影動手,將龍的肚子弄開……隨後,赭影從裡面,擡出了一條小龍來。
“書呆……”趙普看公孫,“看來真的只是一條大肚龍啊,你看你把人孩子都扒拉出來了。”
公孫飛了個白眼給他,伸手去接過那條小龍,道,“是一個龍形的匣子。”
邊說,公孫邊指着盒子的鎖,道,“打開看看。”
展昭用巨闕挑開了鎖,將盒子打開,只見裡頭,有一個錦盒……錦盒再打開,裡面有一卷竹簡。
趙普拿出來,就見裡頭都是古字,遞給了公孫。
公孫一看,就道,“哎呀,燕戰譜啊。”
“哈?”趙普睜大了眼睛,衆人也是面面相覷,白玉堂問,“燕戰譜?就擺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公孫細細地翻看着,道,“不像是假的啊。”
“怎麼會這樣?”展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就這麼直接藏在龍肚子裡頭,不是很容易被人拿走?”
“對。”趙普點頭,“如果當年有人發現了這條龍,撬開了肚子不就行了麼?”
“再找找有什麼。”公孫道。
“匣子底上有紋路。”紫影端着匣子給公孫看。
公孫細細辨認,道,“的確是地形圖。”
“也就是說,還有地宮?”展昭問。
公孫將地形圖翻過來調過去,並跟黑水潭的地形比對了一下,道,“就在這裡,沒錯!”
“還記不記得後面那個山洞,就是我們跌入水中,後來又浮上來的那個?”公孫問趙普。
趙普和展昭他們對視了一眼,都點頭,“記得!”
“在那裡!”公孫說着,就道,“我們進去看看。”
趙普示意紫影他們去後山。
小四子抱着石頭顛兒顛兒地跟上,蕭良也趕緊跟着,山路難走,趙普扶住公孫,展昭抱起小四子,白玉堂拉住蕭良……衆人一起往半山腰的那個山洞走去。
入了洞,還是和上次差不多的情況……但是衆人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水沒有了。
“唉,邪了門了啊。”趙普道,“我明明記得那時候有水的。”
“像是剛剛放乾淨的”白玉堂蹲下看了看,道,“地面還是溼的。”
“水線也很清楚。”展昭指着邊緣的一圈溼痕,道,“的確像是剛剛放掉的一樣啊。”
“那個龍,是不是就像一個塞子?”公孫突然笑着問,“我們把龍拉起來了,然後這裡的水就沒有了。”
“有這個可能。”趙普點頭,赭影率先跳到空了的潭底,環顧四壁,擡頭對趙普道,“王爺,沒什麼異樣。”
公孫也想下去,趙普見他扒着牆坑邊就要往下跳,趕緊先下去了,然後一把接住他,道,“真行啊你,這樣都敢往下跳?”
公孫覺得不好意思,掙扎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發現潭底都是水草,四壁也因爲長年的積水而弄得很亂,看不出來什麼。
小四子好奇地湊上來看,石頭吱吱叫了兩聲……哧溜一聲,從小四子懷裡鑽了出去,跳到了潭底。
“石頭。”小四子趕緊要追……腳下一滑。
“小四子!”蕭良趕緊往下跳。
公孫也一驚,幸好趙普眼疾手快,一閃接住了小四子,赭影也接住了蕭良,展昭和白玉堂都跑到潭邊了,往下一看,也鬆了口氣。
“小四子,嚇死人了。”公孫去接過小四子。
“石頭跑了。”小四子伸手指着地上的石頭,就見它鼻子動啊動,正在貼着地面聞來聞去,不多久,就開始刨坑。
公孫一愣,就見石頭刷刷幾下,就刨了一個大坑,展昭眨眨眼,看白玉堂,“真比你二哥好使。”
白玉堂無奈,趙普道,“小東西怎麼上這兒刨坑來了?”
“哇,石頭好能幹。”小四子不明白什麼,只是拍手,覺得石頭挖洞很快……石頭挖着挖着……突然,掉進洞裡去了。
“呀……”小四子有些着急了,“石頭掉進去了!”
“有洞!”趙普讓紫影和赭影趕緊挖開。
沒多久,衆人將坑挖開,就見下方是一個黑洞洞的空間,趙普用火把一照……就見石頭掉下去後,卡在一條縫裡了,而且還是四腳朝天卡在裡面的,仰着天直掙扎,吱吱叫。
“石頭。”小四子有些擔心。
赭影他們拿着火把跳下去,伸手將石頭提了出來。
隨後,留了幾個影衛在上面看守,赭影和紫影打頭,拿着火把進入了坑底,小四子將石頭接回來,見它爪子上都是泥巴,就拿帕子給它擦,衆人一起往裡走。
越走越深入,就看四周都是人工雕鑿過的痕跡,地上還有些晶瑩閃亮的碎石。
“是水晶。”公孫撿起了幾枚看了看,邊對衆人道,“真的如傳聞之中的,建造了一處水晶宮麼?”
趙普也失笑,道,“這邯晏還挺有意思,燕戰譜這麼重要的東西就扔在外面,擋着水晶宮。
“或許……”公孫笑了笑,“在他看來,燕戰譜不如水晶宮之中的人重要呢。”
衆人都笑了笑,點點頭,以邯晏當年拐帶公主那麼驚世駭俗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絕對是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主。
走到了坑洞的盡頭,前方果不其然,出現了一扇大門。
只是長年封閉,那扇石門的邊緣已經被灰土掩埋,紫影和赭影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了縫隙,將門撬開。
門打開之後,展現在衆人面前的,並不是璀璨的水晶宮……而是讓人覺得悚然的,十幾座墓碑。
“爹爹。”小四子摟着石頭湊近公孫,“好多墳。”
“王爺。”赭影看了其中的幾座墓碑,道,“都是邯姓的!”
“是邯家人。”公孫也進去看了看,道,“邯凌她的滿門。”
“不是都說死了麼……莫非是有人將屍體安葬在這裡?”展昭不解。
“這裡似乎有路。”白玉堂指了指一旁一條斜往上走的通道,“好像可以上去,”
“去看看。”展昭走了過來,跟白玉堂一起沿着坑道往上走。
公孫就見靠牆的地方,有一副白骨,他走了過去,仔細查看,道,“這人是病死的。”
“這莫非是邯凌的父親?”趙普問。
公孫看他躺着的石牀和一旁的桌案,“他似乎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
“石板上面有字啊。”趙普撣了撣石板上面的灰塵,就見上頭刻着字,洋洋灑灑滿篇。
公孫湊過去,接着火把的光細細一看……震驚不已,道,“這方博江原來是高麗人!”
“哈?”趙普也是吃了一驚,湊近看,一看就皺起了眉頭,“這方博江是高麗人,跑到中原來念學,爲的就是燕戰譜……難怪啊。”
“可是他爲何到現在告老還鄉了,還不謀反?”公孫不解。
“這個不見得。”趙普道,“先皇和趙禎都曾經受過不明原因的暗殺多次,另外……高麗皇室不爭氣,兵力和我大宋也比較懸殊,再說……那方博江不是怎麼也沒找到那燕戰譜麼?”
這時候,展昭和白玉堂也從一旁的坑道下來了,道,“你們猜上面通道哪兒?”
“是亂葬坑吧?”公孫問。
“先生神算!”展昭不無佩服地說,“正是亂葬坑,而且極其隱蔽,因此一直沒被人發現。
公孫讓展昭他們又看了石碑,展昭一笑——好啊,方博江這回跑不了了,只要派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細,就能查出他究竟是什麼來歷。
“把石碑擡走。”趙普對赭影他們說,“然後都出去,這地方又陰又潮,晦氣!”
“是!”影衛們答應着,開始搬動石碑。
正在衆人想要出洞那會兒,小四子手上的石頭又哧溜一聲鑽出來,跑到了另一頭的一面牆壁前面。
“石頭,你怎麼這麼不乖啊。”小四子跟上去,想要抱起石頭,卻見他又開始扒拉,只不過這次它扒拉的是牆壁。
“石頭。”小四子將它抱起來,石頭吱吱吱又開始叫喚。
趙普走了過去,蹲下,在石頭剛剛扒拉開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小洞,他湊過去看了看,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扣了扣牆面,抓住了一個鐵環。
“後面還有門?”公孫好奇地問。
趙普想了想,道,“大概……是個好地方。”說話間,趙普用力一拽石門,門被打開了一半。
公孫湊過去一看,就見在火把的照耀下,裡頭亮起了閃爍的光芒。
公孫睜大了眼睛,就見這個房間很小,四壁都是四棱形狀的水晶柱子,地上鋪滿了亮晶晶的珍珠和水晶珠子,在正中間,有一口水晶的棺材,隱約間,可以看見裡頭有兩個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哦……”公孫笑了起來,道,“我明白了,邯晏將燕戰譜留在門口的意思便是……如果真的有人找他,無外乎是爲了燕戰譜……”
“燕戰譜可以拿走。”趙普沒等公孫說完,就接着道,“不過不要打擾他和他心愛的人。”
公孫點頭,“邯晏是個有心人。”
“門還是給他關上吧。”展昭湊過來說,“這人家睡得好好的,不要打擾了。”
趙普點頭,將大門關上。
隨後,衆人心滿意足地離去,又將剛剛挖通的坑道都填滿,然後出了山洞,回到黑水潭邊,趙普命人將巨龍石雕放回去,依舊堵住水洞,讓河水滿起來,這樣,就沒人能打擾下頭那些亡靈的安眠了。
當晚,衆人啓程回了開封,將石碑交給包拯,包拯連夜到了皇宮,將石碑呈上,趙禎看了大怒,命人徹查方博江,一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朝中盤根錯節,包括方博江的老底,培植起來的大量親信,一一浮出了水面。而最讓人吃驚的還是秦傲,原來秦傲年少時曾經偶遇邯凌的父親,受過恩惠,後來在方博江手低辦事,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他得到了一些線索後,知道方博江想要邯凌的玉佩,因此他纔想先找到邯凌,以免丫頭有什麼不測,後來被開封府的人抓住了,他便將計就計,和包拯說好了合作,只是包拯口風甚嚴,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直到這回證據確鑿,才把秦傲放了。
而更有趣的是,秦傲與邯凌相處了幾日後,便把丫頭拐走了,一時間,一件天大的冤案,變成了喜事,雖然,日月乾坤教的案子在公孫他們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解決了……據說,當年的行刺也與方博江有關,有很多不能被人知道的皇室秘聞在裡頭,馮裕最終得到的結果也算差強人意,趙禎並沒有要他的命。
公孫雖然好奇,但是在趙普的阻止下,也沒有再細追究下去。
開封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公孫的藥鋪開起來了,就在開封臨街的一條巷子裡,僱了幾個小工賣藥,基本不是賣的,都是送,用來賑濟無法看病的百姓,公孫每日都去坐堂問診,給百姓看病,忙得不亦樂乎。
展昭和白玉堂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忙還是因爲什麼,總之在一起的時候,古古怪怪的。
包拯想要打聽打聽,卻總是抓不住展昭的人。
所有人都很忙,小四子忙着“訓練”石頭,蕭良忙着陪小四子,影衛們忙着照顧小四子和幫公孫打下手,整個開封府,就一個人閒,閒得他就快爆發了,沒錯——閒的是趙普!
趙普爲公孫辦這個藥鋪花費了不少心力,只可惜藥鋪是辦起來了,公孫對他感激得很,卻是僅陷於感激……最可恨的是,自從藥鋪開起來之後,趙普就整天連根公孫毛都摸不到,所以,趙普很煩躁!
在趙普最煩躁的時候,趙禎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開封府不遠的穎昌府,山區一帶,最近出了大量的山匪!
趙普一聽,一蹦三尺高,“太好了,來啊,點起人馬,我們平山匪去!”
赭影讓債他搞糊塗了,就問他“王爺,哪兒有人馬啊……我們就十幾個影衛,要不然我去調幾千趙家軍來?”
趙普着急,包拯也說,“這幫山匪人數衆多,還真得找重兵來。”
趙普無奈,只好等影衛們回去送信,讓賀一航從邊關給他調派三千趙家軍來。
“至於麼。”趙普在公孫的藥鋪裡頭轉圈,“不就幾個山匪,還要趙家軍,我和我那些影衛,一人五百,他幾千人馬不也就平定了麼。”
公孫正在配藥,邊心不在焉地跟他說話,“皇上讓你派趙家軍來,說不定還有別的用處呢吧。”
“嗯?”趙普有些好奇,問,“什麼用處?”
“前兩天有幾個看病的人說起過,說是東南面山區那裡很不太平,最近除了有山匪之外,還有些妖人,妖言惑衆,傷害百姓。”
“妖人?”趙普皺眉,問,“什麼妖人啊?”
“啊!”
趙普話剛問完,就聽到公孫大叫了一聲,驚得他一蹦,趕緊湊過來看,問,“怎麼了?”
公孫指着一堆人蔘片裡頭,一條肥肥的綠色蟲子,道,“人蔘蟲啊!”邊說,邊去找罐子。
趙普撇撇嘴,心說……一條蟲子至於嚇成這樣子麼?左右看了看,拿起旁邊壓方子用的枕木,對着那蟲子——啪!
拿起枕木來一看,拍扁了。
公孫拿着罐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趙普得意洋洋地晃着枕木,桌上一塊扁掉的綠色人蔘蟲屍體。
“你……”公孫臉都白了。
趙普還美呢,道,“有我在呢,要罐子幹嘛……哎呀。”
趙普話沒說完,就被公孫甩過來的罐子砸中。
“人蔘蟲是無價寶啊,可遇不可求你知不知道啊!”公孫跳着腳罵,“你……你賠我的蟲子!我想養起來的,你混蛋呀……”
趙普被公孫追打着滿院子跑,最後公孫累得直喘,趙普也逃走了。
……
“我怎麼知道那肥蟲子那麼值錢啊?”趙普坐在院子裡,憤憤地發牢騷。
小四子坐在旁邊的石桌子上面,用一個熟雞蛋給趙普按眼眶,剛剛被罐子打中了。
“他也不說那東西他要活的,我以爲他害怕呢。”趙普繼續嘀咕。
小四子邊給他用雞蛋敷傷口,邊說,“九九,你怎麼忘掉,爹爹連蛇都不怕怎麼可能怕蟲蟲?”
趙普無奈,他也是糊塗了,誰讓那書呆這幾天都不陪他。
小四子見趙普蔫頭耷拉腦袋的,就問,“九九,你怎麼了?”
蕭良在一旁坐着,給已經長大了一倍的石頭梳毛,問,“王爺,你是不是覺得悶?”
趙普看了看他,道,“還是你小子聰明。”
“悶?”小四子湊過去聽趙普的胸口,“不會啊,心跳很正常呀。”
趙普伸手掐住小四子的腮幫子,“你跟你老子一樣呆!”
小四子揉揉臉蛋,嘟嘴,“爹爹最近都沒有時間陪我。”
趙普拉住小四子的衣袖——難友啊,我也是啊!
不過轉念一想,趙普也泄氣了,連小四子公孫都沒空陪,何況自己呢。
“這樣不是辦法。”趙普架起腿,伸手摸着下巴琢磨着,道,“得讓那書呆子多有些時間……”
想到這裡,趙普道,“唉,咱倆把他的藥鋪子攪黃了怎麼樣?”
小四子看着趙普眨眨眼,“可是,爹爹會生氣。”
“唉,怎麼這麼老實呢?”趙普笑眯眯道,“咱們不給他知道不就行了!”
小四子坐下想了想,“唔……那要怎麼攪黃掉?”
趙普仰着天琢磨了一會兒,湊過去,跟小四子嘀嘀咕咕說了兩句。
小四子也歪着小腦袋想了想,點頭,“好!”
趙普伸出手,“那咱倆合作,說定了啊!”
“嗯!”小四子伸出小手,和趙普的大手一拍,一大一小,達成了共識——攪黃公孫的藥鋪。
見趙普抱着小四子歡歡喜喜地出去了,蕭良邊給石頭梳毛,邊不無擔心地問,“不要緊吧……可別到時候又出什麼事端。”
蕭良也沒想到,還真讓他說着了。
七十三章【VIP】
73搗亂的結果是……
小四子和趙普達成了某種共識,要將公孫從藥材和病人的手裡奪過來,於是,他們決定攪黃公孫的藥鋪。
要攪黃一個酒樓,很簡單!只要找些惡霸吃霸王餐去,沒幾天就黃了。如果再狠點兒,找兩方面人在那兒打架,打人在其次,摔碗踹桌子嚇唬客人是正經……如是鬧上兩次,那酒樓就可以直接關門了。
要攪黃一個買賣也很容易!比如說一家玉器行。先花錢上那兒買塊玉,然後找人仿一塊假的,一模一樣的。等人多的時候,就拿着假玉上鋪子裡鬧去吧,撒潑打滾,在門口嚷嚷,總之就是鬧得滿城風雨讓人知道他這家玉器鋪子賣的是假貨,到時候誰還上他家買東西來?也得黃了?
可這藥材鋪怎麼攪黃了啊?看霸王病?那個……沒病怎麼看?說店裡賣的是假藥?!趙普怎麼可能把公孫的名聲弄糟。更何況,公孫多彪悍啊,萬一找了痞子在他店門口撒潑打滾,把公孫惹急了,真拿出什麼毒藥、毒蟲、毒粉來……把人解決了怎麼辦?
“唉……”趙普嘆氣,趴在石頭桌子上面頭耷拉腦袋。
小四子在一旁坐着呢,石頭在他懷裡滾來滾去……昨晚上石頭仰天躺着睡覺,結果肚子上被一隻路過的蚊子咬了一個小包,還是咬在肚子中間的。它爪子撓不到,因爲太胖,也玩不過來舔不到,癢癢得直打滾。
小四子摟着石頭,給它撓肚子。
“呼籲……”石頭舒服地仰着臉,躺在小四子懷裡直哼哼。
見趙普剛剛精神奕奕,現在又無精打采,小四子不解地問他,“九九,你怎麼了呀?”
趙普擡眼看他,就見小四子摟着肥肥的石頭,嘆氣,問,“小四子,你有法子沒有?”
“什麼法子呀?”小四子不解。
“攪黃你爹的鋪子啊!”趙普話音剛落,就見門口……白玉堂走了進來,從他臉上略微吃驚的神色,趙普知道……被他聽到了。
白玉堂看了看趙普,又看了看小四子,本想當做沒聽見轉身走,沒想到小四子喊了一嗓子,“白白。”
白玉堂只好轉回身,就見趙普眯着眼睛看他呢,咳嗽了一聲,示意自己剛纔什麼都沒聽見。
小四子伸手,那樣子像是要白玉堂抱抱,他跟白玉堂已經很熟了,白玉堂又疼他,因此極親近。
白玉堂走過來,摸摸小四子的腦袋,又伸手搔了搔石頭。
石頭是母的,對於接近它的男人的容貌要求很高,到目前爲止,它拒絕兩個人摸它,一個是包拯,一個是龐吉……
當然,石頭最最最喜歡像白玉堂這樣的美男來摸它,它還會親暱地蹭上去,看得趙普揪住它尾巴。
石頭蹭到小四子懷裡,依舊讓小四子給撓撓,白玉堂像是要走,趙普叫住他,“唉,等等……來了就別走麼,有主意沒有?”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他,問,“好不容易開起來的鋪子,幹嘛攪黃了?”
……
說這話的時候,展昭正好從門口經過,往裡頭看了一眼……
於是,展昭也被叫了進來,幾人湊在院子裡頭,大眼瞪小眼。
展昭看白玉堂——怎麼了?
白玉堂搖搖頭。
“爹爹沒有空陪九九。”小四子說,“也不陪小四子……陪藥藥。”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問趙普,“所以你就想要攪黃他的藥鋪?”
趙普挑眉,“是啊。”
“那你當初幫他開出來做什麼?”白玉堂皺眉。
“那我想讓他高興高興麼,誰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趙普也有些窩火。
“嗯……”展昭道,“攪黃鋪子麼就不太好了,畢竟是善堂,也算是對開封百姓有利的,誰要是敢搗亂,包大人可跟他不客氣。”
趙普一寒,伸手摸了摸脖子,“也是。”
“不如想想別的法子,讓公孫少去藥鋪不就行了?”白玉堂問。
“嗯。”趙普聽後一挑眉,“這也好啊!那書呆還不能生我的氣!”
“關鍵是什麼法子,能讓公孫不想去藥鋪?”展昭問,“他現在全心全意撲在上面。”
衆人想了想,一起轉眼看小四子。
“唔?”小四子擡眼看衆人。
“小四子,要不然你裝病?”趙普問。
小四子歪着頭,問,“裝病?”
展昭摸了摸下巴,道,“這倒是個法子,公孫最疼小四子,萬一小四子病了,那樣公孫肯定放下鋪子來照顧……然後讓小四子說說他覺得公孫最近都不陪他,想爹爹之類的話,公孫必定會多抽出時間來。”
“不過……”白玉堂道,“這法子好是好……可公孫是神醫,不好騙吧?”
“唉。”趙普擺擺手,道,“這法子行,小孩子說不舒服,誰知道是什麼病?說不定是心病呢!”
白玉堂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就這麼定了!”趙普說着,拉過小四子,道,“小四子。”
“嗯?”小四子擡眼看趙普,石頭也擡眼看趙普。
趙普認真道,“你要裝病!”
“裝病?”小四子歪過頭,石頭也歪過頭。
“就是裝作你病得就快死了,讓你爹很擔心很擔心。”
小四子睜大了眼睛,石頭也睜大了眼睛。
趙普一把提起石頭扔到一旁,“你別那麼配合行不行啊!”
展昭趕緊接住石頭,石頭不滿地吱吱兩聲表示抗議,展昭揉揉它肚子,石頭又開始美滿地哼哼了起來,還仰天躺在展昭懷裡對他拋媚眼,尾巴一甩一甩。
展昭喜歡所有毛茸茸、胖胖軟軟的小動物,因此也樂得抱着石頭。
“你想不想把爹爹搶回來?”趙普認真問小四子,“想不想他遠離那些藥藥多陪你?”
“嗯。”小四子也認真點頭。
“那你就裝病!”趙普道,“裝得越真越好!”
“唔……”小四子點頭,“裝病哦。”
“然後你爹爹照顧你的時候,你就說,說他沒空陪你,你想他了,讓他少去藥鋪!”
小四子仰着臉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難,就點頭答應了,“嗯,好的。”
“記住了?”趙普要確定小四子是真的記下了,就又問了一遍,“那你說一遍給我聽聽,你接下來怎麼做?”
“嗯……”小四子想了想,道,“我,先裝病,就是……快要死掉了,然後……說,想要爹爹多陪我。”
趙普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應該差不多了吧?!就都點點頭。
“好!”趙普就匆匆帶着小四子來到了藥鋪的後門外,往裡頭瞄了一眼……就見公孫正在櫃檯上整理藥方子呢,那個專注勁兒,看得趙普都恨得慌,要是那些藥材是活人就好了,非狠狠揍它們一頓不可!
展昭和白玉堂純粹是過來看熱鬧的,他倆更好奇……小四子裝病?會不會弄巧成拙?
趙普對小四子指了指,示意他——上吧小四子!都靠你了!
小四子見趙普信心滿滿地拍拍自己肩膀……立刻就來了精神,小胸脯挺了挺,趙普趕緊讓他放下——裝病啊!裝病!
小四子想了想,就耷拉着腦袋跑進去了。
公孫正在整理藥材呢,就感覺有人拽他褲腿,低頭一看,是仰着臉,抱着他腿的小四子。
“小四子?”公孫趕緊放下藥材將他抱起來,問,“怎麼了?”
小四子看到公孫後,有那麼一點點緊張,想着……裝病!裝病!快死掉了!
“小四子?”公孫覺得小四子有些不對勁,就問,“怎麼了?不舒服啊?”
趙普趕緊握拳——好機會啊小四子!藉着勢頭說!
但是小四子是個小呆子,直腸子,他沒反應過來不舒服其實就是病了的意思,趕緊搖頭,說,“沒有,舒服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泄氣,趙普扶額——小四子,你要爭氣啊!
公孫捏了捏小四子的腮幫子,問,“沒病啊?那你怎麼了?”
小四子眨眨眼……捂住嘴巴,反應過來了——哎呀,不舒服就是病了呀……忘記掉了!
白玉堂就看到身邊展昭眯起了眼睛,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緩緩轉回臉來看了看他,隨後摟着石頭蹭啊曾——小四子真可愛啊。
白玉堂嘆氣,再看趙普,就見他垂頭喪氣的。
“唔……爹爹。”小四子鼓起勇氣,說,“要……要死掉了!”
……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意識到,可能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要發生了。
趙普則是握拳——小四子!不要放棄!努力啊!
“死掉了?”公孫一愣,問,“誰?誰要死了?生病?”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誒?又回來了,小四子好好把握啊!
趙普則是激動了起來。
“唔……”小四子眨眨眼,看到公孫有些激動的樣子,他就糊塗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誰啊?說呀!”公孫問小四子。
“唔……九九……”小四子猶猶豫豫地說了聲九九……趙普就覺得有些暈,白玉堂和展昭趕緊捂住嘴巴。
“什麼?”公孫大吃了一驚,問,“趙普他怎麼了?受傷了還是病了?他比牛還壯呢,好端端的怎麼會死?”
趙普有些想要撞牆的衝動,沒想到他在公孫心目中的形象只是比牛還要壯,他之前一直以爲自己不是個翩翩佳公子也總算是個大英雄吧……牛……
“唔……”小四子也有些急了,也鬧不明白怎麼辦了。
公孫更急了,就問,“怎麼回事啊?小四子?”
小四子一着急,就知道自己搞砸了,隨後……他鼻子一酸,仰起臉來,“哇啊……九九,九九……”
其實小四子哭,是因爲他搞砸了,讓趙普別生他氣,公孫可傻眼了……他一見小四子哭着喊趙普,還以爲趙普真的出事了,趕緊就往後跑。
趙普一愣,身後,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把夾起他就往後院跑。
“唉?幹嘛?”趙普不解地看兩人。
“剛好啊!”展昭到,“將計就計!”
“哈?”趙普不解,白玉堂將他往牀上一按被子一蓋,展昭打開桌上的檀香爐子,抓了一把檀香灰抹了趙普一臉。
“噗……咳咳。”趙普咳嗽……灰進到眼睛裡了!
這時候,公孫已經抱着小四子跑來了,石頭在門口看到了,蹦着吱吱叫。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用被子把趙普裹嚴實了,然後,兩人就站在一旁唉聲嘆氣。
公孫一腳踹門進來,“趙普?!”
第一眼看到趙普,公孫就驚得心頭一涼,怎麼才一天沒見,臉都灰了?這怎麼弄的?
“你怎麼了?”公孫將小四子放下,跑到牀邊看。
小四子眨眨眼,擡眼好奇地看,心說……九九怎麼了?
“他怎麼回事?”公孫問展昭。
展昭深吸了一口氣,白玉堂還以爲他要編個謊話幫趙普糊弄過去呢,沒想到他吸氣半天,突然長嘆一聲,轉身出去了。
白玉堂就覺得有些胸悶,公孫也捂住胸口,心說……究竟怎麼了,展昭怎麼欲言又止的?
展昭走到了門口,一把抱起還好奇的小四子,對他眨眨眼——噓!
小四子趕緊捂住嘴巴。
等走到了門口,紫影和赭影也下來了,好奇地往門裡看,問展昭,“怎麼了?”
展昭對兩人使眼色,“你們王爺裝死呢!”
“哦?”紫影和赭影對視了一眼,腦袋裡同時有了一個念頭——苦肉計啊!
一想到這裡,兩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影衛,立刻仰起臉來,放聲大哭,“王爺啊……王爺啊……”
公孫被他們哭的心慌慌,轉臉看白玉堂,白玉堂覺得……他再不走就忍不住了,趕緊也板着臉嘆了口氣,轉身……急匆匆出去了,還不忘給趙普他們帶上門。
公孫算是徹底傻眼了,伸手摸出趙普塞在被子裡的手來,給他把脈。
趙普心說……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裝死嚇唬嚇唬這書呆,趁機試試他的心意。
一想到這裡,趙普趕緊收緊自己的脈象,運起龜息法,這一摸上去,幾乎就沒脈搏了。
“呵……”公孫倒抽了一口氣,臉刷拉一下就白了。
睜大了眼睛看着好普,半晌才問,“你……怎麼了?”
趙普也沒料到公孫表情會那麼嚇人,見他慘白慘白一張臉,趙普有些內疚也有些心疼,就笑了笑,道,“沒事……”
公孫哪兒能相信啊,對着外面嚷嚷道,“他究竟怎麼了,是中毒還是被打傷了啊?你們告訴我我好治啊!”
衆人面面相覷,覺得不對勁,公孫聽着聲音是真急了,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情況,如果被戳穿了可完了。想到這裡,兩人很沒義氣地跑了,展昭還帶上了小四子,以免他被打屁股,白玉堂一手提起了扒住他腿不放的石頭。
紫影和赭影對視了一眼……這鐘場面發展下去無外乎兩種結局,一種就是戳穿了,公孫大怒拆房子,留下可能會遭遇不測!另一種就是公孫發現了大怒,在他還沒拆房子之前,王爺就發揮流氓攻勢!醬醬又釀釀一番……那個,他們也不太適合在這裡留着,倒是可以去把風!
想到這裡,兩人轉身也跑了。
公孫看到門口的人竟然都走了,就覺得納悶——心說,這是怎麼了?
回頭看趙普,趙普見機會難得,就伸手,抓住了公孫的手。
公孫一愣,趙普看着他,道,“書呆……我有話跟你說。”
公孫就覺得心慌意亂?,胸口堵得慌,伸手給趙普把脈……但是沒有脈搏,只好抓住趙普的手腕子,覺得心都快涼透了,究竟怎麼會這樣?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書呆……我……”趙普有些激動了,他就想,這個時候表白不錯。
但是趙普一緊張,就忘記用龜息法了,公孫正抓着趙普的手腕子呢……莫名就感覺脈搏又起來了,而且強勁有力,就跟平時似的。
公孫先是心頭一喜,覺得還有救,隨後就冷靜下來了,發現——有問題!
公孫看了看趙普的臉色……就見上頭似乎是有些粉末,而且還一股檀香味道,微微皺起了眉頭。
趙普現在還在緊張呢,他抓住公孫的手,道,“書呆……我,我喜歡你。”
公孫一愣,原本的狐疑也暫時擱到一邊兒了,臉上微紅地看了看趙普,這話挺戳他心的,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頭癢癢。
“書呆!”趙普一把抓住了公孫往懷裡一帶。
公孫一個沒提防趴在了他胸口,就看到——趙普的脖子,和臉,不是一個顏色的。
“書呆,咱倆成親吧,趁現在把該辦的都辦了。”趙普說着,一翻身,剛想要撲上去,卻見公孫輕輕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
趙普一愣。
公孫將手指頭收回去,搓了搓,又聞了聞,然後……眼睛眯了起來,冷笑了一聲,“呵呵。”
趙普臉一白。
“行啊趙普。”公孫挑起了嘴角,“真看不出來……你臉上還有香灰啊。”
“呵呵……”趙普預感到大事不好,也乾笑了兩聲。
隨即,在院子外面偷聽的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就聽到房裡傳出來公孫的一聲大吼,“趙普,今天我跟你同歸於盡!”說完,公孫操起枕頭,狠狠砸趙普,趙普驚得蹦起來就跑,道,“書呆,那枕頭是瓷的啊,你冷靜點!”
“冷靜不了!”公孫追着趙普從房裡衝了出來,果然趙普沒事,生龍活虎的,竟然還敢騙他,騙得他剛剛差點……
公孫又想起剛剛那種又酸又苦又遺憾又喘不上來的感覺,越想越氣,舉着枕頭砸趙普,“我打死你,今天我一定要爲民除害消滅你!”
於是,開封府的院子裡頭一團糟。
展昭扯了一把白玉堂,“趕緊走啊!”
白玉堂也想走,公孫又吼了一嗓子,“小四子,反了你!敢串通別人來騙我,今天打爛你的屁股!”
“呀……”小四子嚇得叫了一聲,公孫就發現了他躲在牆後。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大事不妙,很沒義氣地將小四子和石頭放下,轉身逃走了。
公孫衝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小四子,抱起來,按在石頭桌上,狠狠拍了兩下屁股。
“哇……嗚嗚嗚。”小四子就開始哭。
公孫又氣又疼,趙普趕緊湊過來抱起小四子,道,“小四子別哭啊……你爹不講理,我們別認他了,咱倆過,九九養你!”
“你!”公孫氣壞了,道,“你幹嘛教?我兒子騙人!”
趙普一挑眉,“你整天不理兒子,我陪着他他自然隨我!”
公孫聽就覺得怪怪的,趙普那語調……好像小四子是他倆生的似地,還你啊我的……
一想到這裡,公孫搖搖頭,反應過來了,問,“什麼我不陪兒子。”
“嗚嗚嗚……”小四子開始真哭起來,屁股疼又加上委屈,摟着趙普道,“爹爹……爹爹壞,爹爹陪藥藥,不陪小四子,還打人。”
這時候,這裡的動靜也驚動開封府其他人了,包拯正好從附近路過,心說怎麼了這是?小四子哭那麼慘呢?
小四子一哭,公孫的心也早就亂了,又一聽小四子的話,想起來了,自己這幾天似乎是很少陪他……
想到這裡,公孫也沒氣了,覺得是自己不多,但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直接跟他說不就好了麼,幹嘛演這麼一場戲?!害他擔心得要死還打了小四子。
“九九。”小四子嗚嗚哭,越哭越傷心。
趙普拍着小四子,心說,小四子,咱這是演戲還是真哭啊,別哭了成不,再哭你爹他估計心都要碎了。
公孫見小四子哭得那麼傷心,自己也疼壞了,就見趙普還摟着小四子,越想越氣,怒視趙普,“臭流氓,還我兒子,都怪你!”說完,操起枕頭就對着趙普丟。
趙普趕緊一低頭……
本來還想勸公孫幾句,卻聽到院子門口“哎呀”一聲傳來……
趙普猛回頭,就見那個枕頭,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剛剛走到院子門口的包拯腦門上……這枕頭,可是瓷的……
而偏偏這個時候,趙禎正好帶着龐吉和八王爺來開封府找包拯,上次的案子處理得挺好,趙禎想要來賞賜一下開封府的衆人,順便讓公孫把把脈,他最近總睡不好,有些頭疼。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頭打鬧聲傳來,走過迴廊又聽到小四子哭。
衆人就趕緊來看……剛了門口,就看到包拯被一個從院子裡飛出來的瓷枕頭……砸中。
……
沉默片刻後,就見龐吉跺着腳哈哈大笑,一手捧肚子,一手指着包拯道,“哎呀,痛快,痛快死我了,老包,你也有今天,老天爺開了眼了!”
趙普一看事情鬧大了,回頭看公孫,“你看吧,鬧大了!”
公孫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趙禎趕緊讓人扶包拯,心說這是怎麼了?
包拯被砸了個結實,現在是暈頭轉向,公孫也不想跟趙普鬧了,跑過來一把搶過小四子,狠狠踹了趙普一腳。
“嘶……”趙普擡眼本來還想說兩句,但是一看,才發現公孫眼圈竟然紅紅的,也呆住了。
公孫抱着小四子就跑,石頭趕緊在後頭跟上,聽到動靜的蕭良也跑來看了,一見公孫抱着小四子跑了,趕緊也追。
衆人都見公孫和小四子好像是哭着跑的……小四子是肯定在哭,公孫麼,眼圈紅紅的。
對視了一眼,趙禎等都用懷疑外加鄙視的眼光看趙普——你幹什麼了?!
趙普找了張石頭凳子坐下,抹了一把臉上的香灰,又搓了搓腿,嘆氣,誰有我背啊……
七十四章【VIP】
74拿什麼拯救你,九九……
趙普坐在石頭桌子旁邊生悶氣。
展昭看到包拯被砸,知道禍闖大了,所以就乖乖跑過來扶包拯,白玉堂想了想,還是先跑了。
再一看包拯……展昭忍笑。
趙禎和八王爺等也忍笑,龐吉捧着肚子跺腳,笑得直喘氣,指着包拯道,“包……哈哈哈……月牙兒變成滿月了,哈哈。”
包拯伸手摸了摸,剛剛公孫那一枕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腦門上那個月牙形傷疤上面了,然後腫起個包,這回月牙真的變滿月了。
包拯一方面腦袋疼,一方面看着龐吉來氣,心說……你至於麼,看把你個死胖子美的。
“皇叔,怎麼了?”趙禎走到趙普身邊坐下,見他蔫頭耷拉腦袋的,有些擔心。
“唉,別提了。”趙普搖搖頭,“也是我腦袋有問題。”
趙普現在滿眼都是公孫臉刷白眼圈紅紅的樣子,也怪自己抽了開這種玩笑……幸虧剛剛小四子裝病沒裝像,不然公孫若是急出個好歹來那不完了麼。
展昭也挺彆扭的,特別是小四子剛剛被公孫打屁股還哭了,他也怪心疼的,早知道剛剛就帶着小四子一起跑了。
放下趙普和展昭懊喪不提,公孫抱着小四子一路跑回了自個兒的別院,進屋,關門。
“嘭”一聲,石頭正跟在後面呢,一個沒留神,撞到門板上了。
“吱吱吱。”石頭撞了個七葷八素,爬起來後叫着抗議。
蕭良趕緊將它抱起來,道,“石頭,別吵,槿兒不高興呢,一會兒再來。”
石頭回頭看蕭良,蕭良就抱着它,耐心在門口等着……他剛剛聽到小四子哭就趕去了,後來就見公孫抱着哭得停不下來的小四子跑了,又擔心又心疼,心說……哪個王八蛋欺負小四子,等自己學好功夫宰了他!
“阿嚏……”公孫、趙普、展昭、白玉堂同時打了個噴嚏……
“小四子?”公孫將小四子抱到牀邊放下,小四子嘟着臉還一抽一抽的呢,公孫見他眼圈通紅腮幫子上都是淚痕,心疼壞了。
趕緊抽了帕子給他擦,小四子就鑽到被子裡頭去了。
“小四子。”公孫掀開被子把他抱出來。
小四子嘟嘴不講話,公孫揉揉他屁股,“疼不疼?”
小四子又扁扁嘴,那樣子似乎還想哭,公孫趕緊給他抹眼淚,道,“是爹爹不好,爹爹讓你打回來?”
小四子擡眼看公孫,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上還有淚珠呢。
公孫嘆了口氣,道,“是爹爹不好,你想要爹爹陪你,直接告訴爹爹不就行了麼,幹嘛跟趙普一起演戲騙我?”
小四子小聲嘀咕,“九九……怕爹爹不高興麼。“
公孫心裡有氣,“你還向着他?”
“爹爹不陪小四子,也不陪九九。”小四子嘟着嘴講,“九九是爹爹的娘子。”
公孫差點笑出來,瞪了小四子一眼,“胡說什麼呢?”
“本來就是。”小四子不滿地小聲嘀咕,“爹爹就喜歡藥藥。”
公孫也有些無奈,自己這幾天就想着將藥鋪的事情快些忙完,沒想到忽略了小四子。
“好了,爹爹以後每天只去藥鋪一個時辰坐堂,然後僱兩個夥計買藥,再請太醫院裡的郎中來輪流坐堂,你說好不好?”
“真的麼?”小四子仰臉問,“以後爹爹,就一個時辰在藥鋪,然後,小四子要在旁邊。”
“好。”公孫捏捏他腮幫子,“以後你全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爹爹身邊,行不行?”
“唔……小四子,要抽一個……不是,抽兩個時辰和小良子玩,然後,其他陪爹爹。”小四子低頭捏着手指頭說。
“呵……”公孫也有些意外,心說,小良子可以啊,來了沒幾天,就把小四子給拿下了,不過也是,同齡人麼,小四子也從小沒什麼朋友,這樣最好!
“好,都聽你的。”公孫用溼帕子給小四子洗臉。
“鉤鉤。”小四子伸出小指頭,不讓公孫耍賴。
公孫哭笑不得,就勾住了小四子的手指頭。
剛剛拉上鉤,就聽小四子說,“那……小四子和小良子玩的時候,爹爹陪九九。”
公孫一愣,小四子晃了晃和公孫鉤在一起的手指頭,道,“不準耍賴,不然……不然……不然爹爹會被九九吃掉!”
“哈?!”公孫倒抽了一口氣,一臉不置信地看着小四子,“小四子你說什麼?!”
其實也是小四子總和趙普在一起,說到公孫的時候,趙普總說什麼看得見吃不着,然後赭影們也總逗他,說什麼吃掉吧,趕緊吃啊之類……小四子一知半解,反正就是知道趙普想要吃掉但是公孫不想要被吃掉,所以,他就拿這個來跟公孫拉鉤了,作爲懲罰。
“誰教你的?!”公孫瞪小四子。
小四子趕緊躲進被子裡,小聲嘀咕,“爹爹兇兇。”
公孫一愣,趕緊將火氣降下來,湊到小四子身邊抱起他來,道,“爹爹不對,下次不兇你。”
“唔。”小四子心情似乎是徹底地好了,坐在公孫腿上,伸手揪住公孫的一縷頭髮捏捏捏,小聲問,“爹爹還生氣麼?”
“不生氣。”公孫見小四子眼眶還是紅的,哪兒還能生氣啊,就道,“爹爹打你呢?你疼不疼?”
“不疼。”小四子撓撓屁股,“肉肉多。”
公孫讓小四子逗樂了,伸手捏捏他屁股道,“那還好肉肉多呀。”
小四子笑眯眯,隨後又問,“那……爹爹生九九的氣不?”
“生!”公孫想都沒想就吼。
小四子心說……哎呀,九九完蛋了!
轉念想了想,小四子說,“那個……不是九九的錯呀。”
“那是誰出的錯?”公孫問。
“唔……”小四子想了想,道,“爹爹,藥鋪是九九開的。”
公孫一愣,不吱聲了。
“九九對爹爹可好了。”小四子坐在公孫腿上說,“九九想要爹爹開心,就是想和爹爹經常在一起,爹爹都始亂終棄……”
“什麼?”公孫又炸開了,“誰教你說的?”
小四子扁扁嘴,上次聽紫紫他們說的。
“你以後不準跟他們學這種亂七八糟的,你知道什麼意思麼!”公孫瞪眼。
“知道啊。”小四子嘀咕,“石亂中七麼,一堆亂石頭,中間那七個。”
公孫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摟住狠狠親了一口,“真可愛!”
小四子眯起眼睛笑呵呵。
“那……爹爹彆氣九九。”小四子小聲說,“小四子喜歡九九。”
公孫見小四子還真是幫着趙普,就氣呼呼來了一句,“我是氣他沒輕沒重,這種事情也敢拿來開玩笑,我差點嚇死!”
“唔?”小四子擡眼看公孫。
公孫臉一紅,伸手掐他肚子。
“爹爹怕九九死掉?”小四子揉肚子,“爹爹也喜歡九九咯?”
公孫捏他,“小孩子一個,你懂什麼喜歡啊討厭的,就學着瞎說!”
“嘿嘿。”小四子在公孫肩膀上蹭了蹭,道,“小四子喜歡九九……不過小四子最喜歡爹爹。”
公孫心裡的鬱結立刻都散開了,捏住小四子的小鼻子,道,“算你有良心。”
“哎呀爹爹。”小四子突然想起來了,說,“爹爹剛剛砸了小包子。”
……
公孫也想起來了,趕緊站起來,道,“不得了,我也是不靠譜。”趕緊提起小藥箱子,道,“乖,你在這兒,讓小良子來陪你,我去看看包大人。”
“嗯。”小四子點頭。
公孫趕緊開門出了屋子,見小良子抱着石頭眼巴巴在門口等着,公孫趕緊道,“小良子,去陪着小四子吧。”
“嗯!”蕭良趕忙抱着石頭進屋了。
見小四子坐在牀上,臉粉撲撲的,眼圈雖然紅,但是早就不哭了,蕭良也放心了,竄上了牀鋪,將石頭放到小四子懷裡,石頭蹭了蹭翻個身,小四子給它揉揉肚子。
蕭良挨着小四子坐下,小聲問,“槿兒,哭鼻子了?”
“沒。”小四子臉紅紅看別處,被小良子看到他哭鼻子了,多不好意思呀。
蕭良從懷裡拿出剛剛王朝給他的一包糖果,打開,裡頭一顆顆透明滾圓的酸梅糖,就趕緊拿出一顆來,塞進小四子嘴裡。
“唔……好酸喏。”小四子咂咂嘴,蕭良也放了一顆在自己嘴裡,酸得一皺鼻子,“嘶……好酸。”
兩人對視了一眼,傻笑起來。
公孫提着藥箱子,惴惴不安地跑到了前廳,就見包拯他們正坐着喝茶呢,皇上也在,趙普眼尖,一眼看到公孫了,趕緊偷着瞄,心說,後來不知道哭了沒,心疼死他了。
公孫也下意識地看了趙普一眼,有些尷尬。
展昭也有些尷尬。
趙禎見了,就笑道,“先生,快來給包卿看看,這包越來越大了。”
龐太師捂着嘴笑,包拯氣得搖頭。
公孫走進來,先給皇上八王等行了禮……衆人哪兒敢讓他行禮啊,和可是趙普家王妃!
公孫走到包拯身邊,道,“大人……我給您賠罪。”
“唉,不妨事不妨事!”包拯趕緊擺手,道,“這人有失手麼,小四子還哭不哭了?”
“不哭了。”公孫打開藥匣子,給包拯治療頭頂上那個包,趙普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見公孫好像也沒太生氣,他倒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後悔。
公孫很快給包拯處理好了傷勢,隨後趙禎又說了他最近睡不安穩,頭疼的事,公孫也給他把了脈,說趙禎有些風寒,操勞過度,需要進補。
公孫給趙禎把脈的時候,也有些吃驚,他還以爲皇帝們一個個都應該吃得好睡得好,腦滿腸肥呢,但是趙禎不但瘦,身體也一般,似乎很疲累。
公孫不忘囑咐,“皇上注意身體,切莫太操勞。”
趙禎趕緊點頭,趙普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一旁聽着直冒酸水,心說……自己也很操勞!
隨後,趙禎等又坐了坐,便起身回宮了,龐吉今天是心滿意足了,起身告辭了。包拯瞅着他那樣子來氣,不過也沒辦法,所謂家和萬事興,這會兒趙普和公孫鬧家變呢,只能讓人看樂子了,不過沒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人都走了,包拯也起身說去處理正事,展昭趕緊跟着走了,走前對趙普使眼色,那意思像是說——給公孫賠個罪啊。
趙普自然心裡有數。
公孫見房間裡就剩下他和趙普了,就也想走,趙普衝過去擋住,反手關上門。
“你幹嘛?”公孫退後一步看他。
趙普摸摸鼻子,半晌才說出一句,“書呆……你別生氣,是我玩兒大了。”
“你也知道啊。”公孫小聲嘟囔。
趙普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別生氣了,我給你賠罪。”
公孫擡眼白了他一眼,道,“還抹一臉香灰,虧你想得出來!”
趙普笑了笑,他見公孫不生氣了也就放心了。趙普自然不會東家長西家短,緊着給自己解釋,說什麼香灰是展昭他們抹的,只要公孫不生氣,他就滿意了,至於對錯……這招兒是自己想出來的,犯錯的自然就自己唄。
“小四子呢?”趙普問,“在生氣不?”
“哄好了。”公孫道,“以後我不打他了,反正啊,他有什麼事情都是你教的,我就打你!”
“嗯!”趙普伸手一把摟他過來,道,“你打我就行!”
“去!”公孫趕緊推開他,轉身往外走,趙普追上,問,“去吃飯麼?我請你們爺倆吃好的。”
公孫想了想,點點頭,趙普一樂,伸手一把將公孫抱起來就往外跑。
“喂,你幹嘛?”公孫大驚。
“我急……不是……我餓!”
……
隨後,趙普帶着公孫、小四子和蕭良一起去太白居吃晚飯。
石頭也跟着,被蕭良夾在胳肢窩裡走,好奇地看着周圍的街道,好些行人也看石頭,納悶這是個什麼動物,那麼可愛。
進了太白居,趙普沒說要雅間,先問,“白玉堂在沒?”
夥計樂了,道,“爺您咋知道呢,在二樓的雅座呢。”
“好!”趙普點頭,帶着公孫他們上樓去了,果然,就見白玉堂正靠着窗口發呆呢。
“白兄。”趙普走到桌邊坐下。
白玉堂回過頭,看到公孫和小四子也來了,有些尷尬。其實他也挺在意的,剛纔事情鬧大了,小四子還哭鼻子,如今見幾人似乎已經和好了,也鬆了口氣。
“白白。”小四子撲過去,白玉堂將他抱起來放到了身邊,很自覺地請客。
公孫有些不滿地看趙普——你和展昭怎麼總是訛他?雖然他很有錢。
趙普挑眉,摸了摸鼻子——今天你不訛他他也想請客。
蕭良坐在小四子身邊,趙普和公孫坐在白玉堂對面,白玉堂突然對趙普道,“對了,我聽說些事情。”
“什麼?”趙普擡頭,“
“昨天我有幾個走鏢的朋友從東南山區經過。”白玉堂道,“我打聽了一下關於妖人的事……結果,他們說妖人橫行。”
“橫行?”趙普皺眉,“已經那麼嚴重了?”
“嗯。”白玉堂點頭。
“那些妖人,具體做些什麼?”公孫問。
白玉堂想了想,道,“大多是宣傳鬼神之說,據說有妖王廟,廟裡頭拜妖神,妖人們挨家挨戶來收銀子,不給的……不用三天,全家都死絕了。”
“有這種事?”公孫睜大了眼睛,“如此荒謬?”
白玉堂也皺眉,“我那幾個朋友也只是路過,就聽到了很多活人生祭、扒皮抽筋之類離譜的事情,也覺得是不可思議。”
“當地的衙門人都死光了麼?”趙普不滿地問。
白玉堂聳聳肩,示意——這他就不知道了。
“爹爹什麼是活人生祭?”小四子不解地問,“人不是生人,雞不是下蛋的麼?”
小良子夾了個鵪鶉蛋塞進小四子嘴裡,道,“槿兒,吃東西。”
“唔。”小四子咬着鵪鶉蛋,嘴巴一鼓一鼓的,也就忘記再問了。
衆人都不禁感慨,其實小良子挺好用的
“等大軍來之前,要不然先去探一探?”趙普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頭,“正合我意。”
“回去和包大人商量一下吧。”公孫道。
衆人都點頭,趕緊吃飯。
飯後,趙普和白玉堂去找包拯商量了,包拯算了算日子,意思是,要暗探也等到三日後,這樣大軍差不多來了,一旦進入山區,安全難免受到威脅,大軍再外頭先埋伏,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趙普等都答應,就等着三日後動身。
第二日一早,趙普就找公孫,見小四子和小良子正在那兒玩五子棋,便湊過去問,“小四子,你爹呢?”
“去藥鋪看病了。”小四子回答。
“又去?”趙普皺眉。
“爹爹說,每天只去一個時辰。”小四子笑眯眯,“很快就回來了。”
趙普皺皺鼻子,想了想,也沒招,就想着去藥鋪那兒等吧,就當打打下手麼。
這一打下手可不要緊,趙普進屋,正好看到公孫給人把脈呢……來把脈那個是個女的,公孫細細給人把脈,還湊過去看人家的臉,翻開人家的眼皮瞧,還……
“書呆!”趙普火騰一聲就上來了,那個酸啊,這還得了!上去一把拽過公孫,“不準看了!”
“哈?”公孫不解地看趙普,“幹嘛不準看?”
“你……男女有別,你怎麼摸來摸去的?”趙普道。
公孫皺眉,看着他問,“你想什麼呢?我看病呢!”
“看病……那麼親熱啊。”趙普泛酸水。
“趙普!”公孫一腳踹過去,大罵,“你有病啊,你也不看不看,她都快七十了,我……男女有別你個頭啊!”
趙普一挑眉,“七十怎麼了?七十就不是女人啦?不準!”
“你……”公孫氣得說不上話來。
“唉,那邊那誰啊?!”趙普指着旁邊一個來幫忙的老御醫,道,“你來給他看!以後啊,女的都歸你!”
老御醫當然聽趙普的了,趕緊過來給那老太太看病。
公孫氣得臉都綠了。
本想和趙普吵,但是外頭還好些人等着呢,他就氣呼呼地坐下,想着……就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再跟這無賴算賬!
隨後,就見紫影和赭影在外頭維持秩序,喊着,“哎哎,排兩隊啊,女的在這邊,男的在這邊,不許搞混!”
看病的人都分成了兩隊。
這時候,一個年輕小夥子進來,說,“先生……我……我和我媳婦兒成親都兩年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孩子。”
公孫點頭,到,“伸手我把把脈。”
小夥子伸手過去,公孫伸手把脈……卻握住了趙普的手,趙普眯眼睛,看那小夥子,問,“這算什麼病啊?這種病也來看?”
小夥子只不過是個老實莊稼漢,而且本來這病也挺難以啓齒的,臊得要命,見趙普一臉凶神惡煞的,驚得他都不敢說話了,道,“呃……這……”
“這有什麼好看的?”趙普白他,“你回去每天做不就行了麼,有得做還不滿足啊?你還想怎樣?!”
“呵……”
趙普聲音不低,看病的人好些都聽到了,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公孫臉已經由綠變黑,而那小夥子的臉則是由紅變成了豬肝色。
“我……我那裡,起不來。”小夥子結結巴巴地道,“也……也不久。”
“嗨呀!”趙普臉色一變,指着他道,“你他孃的幹耍流氓!我打死……”
“哎呀……”那小夥子趕緊抱着腦袋跑了。
看病的人都面面相覷,趙普一挑眉,“下一個!”
第二個是個中年漢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坐下,道,“先……先生……我……”
“你什麼啊?”趙普見他相貌還不錯,方臉大眼的,盯着公孫瞅他看了就不爽,“結巴沒法治啊,換人,下一個!”
那中年人趕緊也跑了,又換成了一個老頭,那老頭嚇得都有些哆嗦了,戰戰兢兢坐下,道,“神醫……我兒不孝……”
“嗨呀,你老糊塗了吧。”趙普對紫影說,“這個帶到包相那兒去,看他兒子多不孝,要是太離譜就砍了,不離譜就打一頓!”
“呃……不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