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狡辯
望着場中的沈聰,崔昊然喘着粗氣,沒想到他如此不開竅,看來不教訓教訓這些人,他們還真拿天明宗當病貓了。
前踏一步,崔昊然剛要發飆,只見易鑫輕笑一聲,從秋明等人的身後走了出來。
“等等,崔長老在動怒之前,是不是應該先給在座的名門望派一個交代。”
易鑫臨危不亂,擡起手,在衆多席位前掃了掃,最後將目光定在崔昊然身上。
易鑫的舉動,着實嚇了衆人一跳,一名煉元術師,居然敢如此氣定神閒的面對聖術師,真不知是誰給易鑫的勇氣。
秋明時刻盯着崔昊然的舉動,只要他出手,就算拼得重傷,他也不能讓崔昊然得手。
“咦?你小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說看,老夫爲什麼要給其他門派一個交代。”
崔昊然面色平靜,易鑫知道很多天明宗的秘密,要是他說出來,的確能夠威脅到天明宗,不過他有把握,在易鑫出口之前將其制服住。
“我說?當着您的面,我哪敢信口雌黃,而且就算我開口,你也不會讓我說出來,畢竟這可是事關天明宗生死存亡的大事。”
易鑫淡淡一笑,然後回過頭,對着大壯使了個眼色,大壯心領神會,立刻跑到游龍和南重陽身旁,在他們耳邊低語幾句,然後三人便消失不見。
易鑫這般古怪,還搞得神神秘秘,衆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這小子向來出其不意,這樣做應該有他的道理吧。
不過,易鑫最後一句話讓衆人大惑不解,事關天明宗生死存亡的大事,有什麼事能嚴重到這種地步,可以威脅到天明宗的生死。
這種情況,崔昊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心中隱隱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對着身後一擺手,陳瑜立馬追了上去,他想要看清楚,這羣人到底要搞什麼鬼?
“崔長老,是不是心虛了?沒關係,讓你害怕的還在後面呢。”
易鑫冰冷笑着,說完,走到秋明身旁,他們兩個人合起手來,抵禦住崔昊然應該不成問題。
當陳瑜追上游龍三人時,已經爲時已晚,因爲在那裡,他們圍繞着兩個人,正朝着擂臺走來。
“難道是他?”
這兩個人頭戴斗笠,渾身感受不到任何氣息,突然,陳瑜心裡咯噔一下,後背冷汗直流,如果這個人是他,那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游龍三人提防着陳瑜,雖然陳瑜心裡很忌憚,可是他只能在游龍和南重陽的防護下,勉強殺一個人,這兩個人氣息很近,根本分不清哪個是那個人,如果殺錯了,那可就和四方城徹底撕破臉了。
陳瑜目視着兩人走上擂臺,然後回到崔昊然身後,低着頭,連話都不敢說。
看着兩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沈聰突然激動起來,一種莫名的心動,讓他的雙手都有些顫抖。
在沈芸的攙扶下,沈聰走到其中一人身旁,顫抖的手擡起來又落下,試探了半天,他終於一狠心,將面前這人的斗笠摘了下來。
“沈默。”
“哥。”
兩道不同的聲音從沈聰父女嘴中喊出,興奮和激動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浩浩蕩蕩衝擊着兩人的心,此時,沈聰內心無比激動,那種感覺已經不能用淺薄的語言來表述,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此刻都緊繃到了極點。
“你真的是我兒嗎?”
沈聰熱淚盈眶,嘴脣微微抖動着,刀刻般的皺紋裡,淌下串串淚珠,也顧不得擦掉淚水,擡起手,撫摸着那張消瘦的臉龐。
看着蒼老了許多的父親,沈默一陣心酸,激動和自責就好像一隻手,捂着他的嘴巴讓他發不出聲音,感受着沈聰手掌上的熱度,沈默直接哭了出來,“父親,小妹,是我回來了,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了。”
此話一出,父子三人緊緊摟在一起,相擁而泣。
沒有人去打擾這動人的一幕,秋明望着沈默,心裡難受得很,七年,這小子居然消失了整整七年。
羅天同樣望着沈默,額頭上的皺紋加深再加深,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沈默會出現,他不是應該在天明宗的手裡嗎?
將目光移向陳瑜,羅天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沈默的失蹤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沈聰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不由得,羅天心中升起一絲冷意,這個時候回頭已經爲時已晚,既然早晚要決裂,那麼時候就定在今日吧。
在四方城,有很大一部分人還記得沈默,七年前,他贏得比武大賽第一名後,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也正是這件事,差點讓沈默一蹶不振,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
如今,沈默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難道他的失蹤之謎和易鑫有關,亦或者和天明宗有關,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但他們可以肯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將決定着四方城的命運。
沈聰帶着深深的自責,哭得那叫一個慘痛,幽怨的哀號聲,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沈芸同樣哭得梨花帶雨,她一直引以爲傲的哥哥終於回來了,這麼多年,她很多次夢到哥哥,可每一次都是被噩夢驚醒。
七年時間,沈默的樣子他們還清晰記得,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沈默還活着,所以當他們真正見到沈默時,除了驚訝,還有無盡的相思之愁。
半晌後,三人鬆開手,相互對視着,想用這種辦法來緩解心裡壓抑的情緒。
“沈默,這麼多年,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沈聰語帶哭腔,這七年他一定過得非常艱苦,要不然他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回來。
聞言,沈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猛然轉身,目光直視前方,臉上的肌肉在憤怒顫抖着,瞳孔裡迸出凌厲的目光。
“羅天,難道你還要將事實隱瞞下去嗎?如果你仍然不知悔改,下一個承受痛苦的,一定會是你。”
沈默將矛頭指向羅天,衆人猜測,他失蹤一事,一定和羅天有關。
事關重大,沈聰並未搭話,盯着羅天的眼神裡,閃爍着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哼哼,不要以此來威脅我,你一回來就指責我,目的是何爲,你是不是受到了易鑫的蠱惑。”
羅天退後幾步,嘴裡爲自己辯解,可心裡卻在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指責你,當初要不是你將我擒住,我怎麼會落到天明宗手裡,你知道我這七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不知道,因爲你根本就體會不到那種水深火熱的折磨。”
沈默越說越激動,話語裡充滿了怨恨,陰冷的目光彷彿是寒冰一般,讓羅天后脊背直髮涼。
“小子,你住嘴,如果你再敢污衊我天明宗,老夫一定會第一個割了你的舌頭。”
猛然間,崔昊然念力涌出,直接將沈默鎖定,緊接着,沈默便定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可那怨瀆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羅天。
“怎麼,崔長老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影響到你們天明宗的威望嗎?既然如此,那接下來,就由我告訴大家吧!”
見沈默被壓制住,易鑫走上前,站在沈默身旁,他這纔好受一些,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大靈師的壓迫,他還承受不住。
易鑫蹬鼻子上臉,崔昊然臉色越發難看,念力再次涌出,可是這次,卻沒能及時抵擋住易鑫。
“這些年,天明宗表面上是名門正派,可是暗地裡卻幹着傷天害理的勾當,他們將那些有天賦的人抓住,然後被困在隱蔽地方,用特殊手段抽乾這些人體內的元力,從而達到提升宗內弟子實力的目的。”
易鑫此話一出,所有人一片譁然,如果事情真如易鑫所說,那天明宗可就是罪大惡極了。
“不要聽他胡說,他這是爲了惡意中傷我天明宗。”
聞言,陳瑜第一個出聲反對,可是對於他的辯解,似乎沒有人相信。
一時間,場內議論紛紛,甚至有人開始出言謾罵,崔昊然也不理會這些人,前走幾步,停在易鑫對面,雙眼之中,迸射着熊熊怒火。
“易鑫,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收回剛纔的話,老夫權當這是一個玩笑,否則……”
接下來的話,崔昊然沒有說出口,對付一個煉元術師,他只要動動手指頭即可,要是直接殺了易鑫,那這罪名可就算落實了。
易鑫看得出來,崔昊然礙於壓力,不可能直接殺了自己,殺人滅口那就死無對證了。
來觀看四方城比武的人,不說上千也有幾百,而且這裡有很多超級勢力,要是與所有人爲敵,天明宗還沒那個底氣。
現在,殺光這些人顯然是不可能的,爲了不讓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崔昊然只能威脅易鑫,讓他爲天明宗洗脫罪名。
“噢?崔長老果然是大量,不過我可沒有您那種氣量,你們在那裡囚禁了數百,甚至更多人,難道你就不怕那些冤魂來找你報仇嗎?”
易鑫憤慨說着,眼中沒有絲毫畏懼,既然他們已經結下深仇大恨,那易鑫何不借此機會,痛打落水狗。
“沒錯,他們通過特殊裝置,將我們的元力抽走,所以我們根本沒辦法抵抗,在那裡,我們連豬狗都不如,不但每天要忍受劇烈的疼痛,還要無止境的吸收元力,然後再被他們抽走。”
沈默點頭,繼續補充道,一提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的內心就是一陣傷痛。
“你小子果然不老實,既然你們的元力被抽走,那你們又是如何逃脫的呢,難道失去了元力,你們還能有命回來嗎?很顯然,你們這是在污衊天明宗。”
崔昊然冷哼一聲,強行壓制着心中怒火,在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忍住,否則,這個罪名可就要真的被落實了。
面對崔昊然的狡辯,易鑫冷冷一笑,跳樑小醜就是跳樑小醜,哪怕得志了,依舊是小丑。
“的確,失去元力我們插翅難逃,不過你們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我還有一個兄弟,那就是易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