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說給她的,有那麼一瞬,楚喬真的覺得這話真的就是對她說的。
“輕宸,你不會結過婚吧!”
奕輕宸覺得自己有些無語。
“不然你怎麼可以將這個突如其來的丈夫角色扮演得那麼好?”
他忽然一個急剎車,掰過她的臉,認真道:“想,自然就能做到。”
楚喬怔了怔,心間彷彿拂過一根羽毛,細細癢癢的,有些難耐。
該死的!
他非要這樣跟她說話嗎?
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之前那甚是怪異的設計題。
她心裡有了個想法。
“咱們就去MiloSun吧,雖然不十分出名,不過環境和味道都不錯。”
奕輕宸溫柔道,“好,那就MiloSun。”
但凡有那麼一絲一毫能預見的能力,那麼楚喬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來這兒,她罕見的懊悔在見到不遠處那張熟悉的面龐時頓時徒生。
倒不是害怕不是難受不是尷尬,存粹覺得麻煩。
周子皓和楚家人對她來說都是麻煩。
眼下的日子平靜美好,任何一個人的突然介入對她來說無異於是最可惡的盜獵者,破壞了她的安寧。
周子皓原本一直面無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從和楚喬從他生活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他幾乎一有空便會到這兒來坐上一會兒。
他的臉在看到楚喬那熟悉的身影時瞬間重現生機,卻在瞧見她身旁的那個男人時頓時變了顏色。
“小喬。”他不管不顧地站起身朝他們走去。
“周先生,您應該稱呼我爲楚小姐或者奕太太,畢竟咱們沒有那麼熟。”
奕輕宸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滿足。
“小喬,你還在怪我嗎?”
“怪你?”楚喬笑了笑,“周先生多慮了。”
周子皓心裡驀地燃起一絲希望。
“若非至親至愛,怎麼能用得上‘怪’這個字呢?”
他臉色一僵,眼睜睜地望着楚喬挽上奕輕宸的胳膊與他擦身而過,思緒萬千。
從前並沒有覺得多麼非卿不可,反而她離開後那種想要將她佔爲己有的慾望愈發強烈。
楚喬,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了的!
安靜的角落,不遠處是一白色的三角鋼琴。
“抱歉。”她隨意翻着菜單,看似漫不經心道。
奕輕宸只是淺笑,“沒什麼,不過我非常喜歡你給起自己的新稱呼,我的奕太太。”
他在說到“弈太太……”三字時,幽深的黑眸中分明閃爍着某種不爲人知的卻異常迷人的光彩。
“嗯,我也挺喜歡的。”
輕柔的鋼琴聲緩緩流淌在空氣中。
曲子很熟,《原來你也在這裡》,楚喬一直偏愛的,塵埃落定。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隱居在這沙漠裡。
謝謝你的存在,奕輕宸。
午飯後,她因爲還在糾結設計題而堅持回公司,奕輕宸將她放下後又開車離開,說是有事兒。
“喬姐,有人送花,指明要你簽收,玫瑰哦!”秦沫沫叩開辦公室門,曖昧地從她眨眼。
楚喬狐疑起身,朝門外走去。
貌似她最近沒有結識親密到會送玫瑰的人吧!
中央辦公區,身着花店制服的年輕人正抱着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等她。
楚喬簽了字,抄起名牌卡一看,當下便將那束花拋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周子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喬,喬姐。”秦沫沫一臉驚訝地望着垃圾桶中那一大束開得正豔的玫瑰,這誰送的啊,喬姐那麼大火氣。
楚喬無奈地聳聳肩,“我寧可這是束白菊。”
秦沫沫忍不住捂嘴偷笑,“喬姐,合着送花那人比死神更可怕呀!”
“錯了。”楚喬玩味兒地衝她搖搖手指,“這世上沒什麼是可怕的,但卻非常噁心。”
“喬姐……”秦沫沫正欲再說些什麼,遠遠地便瞧見又有一人抱着一大束鮮花朝她們走來,不同的是,這次是一大束清雅脫俗的白百合。
“您好,請問楚喬小姐是哪位?”
秦沫沫搞怪地衝楚喬吐吐舌頭,“得,喬姐又是找你的!”
楚喬點點頭,“我是。”
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名牌卡後,這回她倒是沒有再露出任何嫌惡的表情,甚至心情頗好地將腦袋埋在花叢中嗅了嗅,然後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秦沫沫目瞪口呆地望着楚喬捧着花束遠去的背影。
這簡直,天差地別啊!
楚喬順手將花束插在辦公桌上的花瓶中,靜靜地盯着那張名片卡看了一會兒,嘴角間不經意揚起一絲未曾察覺的笑容。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弈輕宸他,搞什麼?
也不知怎麼想的,她竟莫名其妙地將卡片給收了了抽屜裡。
提起鉛筆繼續構思。
百合的芬芳薰染了一室,以至於這會兒坐在辦公室裡盯着設計題發呆的她,腦子裡時不時會浮現那張矜貴脫俗的臉。
漫不經心地提筆劃拉了兩下。
“這傢伙!”
她嗔笑着搖搖頭,給他去了個電話。
肅靜莊重的會議室內,突兀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一圈兒精英高官面面相覷。
誰這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在總裁親自主持的會議上不關機!
上座的男人原本臉上的冷厲和威嚴在聽到手機鈴聲的那一瞬柔軟得彷彿漾開的春波。
楚喬的號碼,他是特殊設置了的,不論什麼時候總能打進他的手機。
“宸宸。”
奕輕宸微微揚脣,前所未有的溫潤笑容浮現在衆人面前。
“老婆。”
情意綿綿的男聲與冰冷的會議室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屋子人驚掉下巴。
任憑你是個多麼了不得的人物,在真愛面前,也就是個乖小孩。
“在忙?”
適逢蕭靳推門進來,奕輕宸立馬朝他豎指做了個噓聲動作。
“不忙的。”
“花很美。”
“喜歡就好。”
Baby,來,幫我看看這份設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