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楚……”
“你敢連名帶姓地叫我!”楚喬假意惱怒。
溫以安一時間竟沒想出來自己該叫她什麼,他似乎都是以“您……”來稱呼她。
“叫姐。”
“姐。”
性感的男聲有些淡漠,大概是因爲鮮少說話的原因,不明其中卻活躍着歡快小因子。
“乖。”
她伸手掐了掐他面頰。
那一抹紅痕很好地遮掩了他不經意間浮現的羞澀。
“我,要離婚了。”
溫以安下意識地緊了緊握着方向盤的手,漂亮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
“嗯。”
“原因都在這裡。”楚喬從包裡將寶島來的那份信件和DNA檢測報告單拿出,放在一旁,面上卻是苦澀萬分。
“這件事件如果一旦被曝光,那麼就意味着我肚子裡的孩子可能無法安然無恙,我知道他們如果被生下可能不一定健康,可是以安,這是我的孩子,作爲母親我必須保全他們。”
“我知道。”
她比幾個月前去多倫多找他時明顯憔悴不少,他下意識地想要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去呵護去疼惜,告訴她別害怕。
可是他是溫以安,他就不能這麼做。
“別怕,你和孩子我護着。”
楚喬輕輕點頭,這個世界上,除了奕輕宸,她最信的便是溫以安,可是終將有一天奕輕宸會離開,她的身邊能剩下的,僅剩下的便只有溫以安了。
車子很快便在一處新置辦的別墅門前停下。
楚喬從包裡摸出鑰匙,“給。”
“你應該不會喜歡被人打擾,所以我只安排了鐘點工,會固定在每天早上九點鐘來打掃,其餘時間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晃悠,只是你的三餐我比較擔心。”
她喋喋不休地說着,又彷彿一個只嫌關心不夠的姐姐。
“很好,謝……”
楚喬伸手堵住他的脣,溫潤的觸感貼上掌心,悸動了周圍的空氣。
“咱們之間不談謝。”
“嗯,知道了。”
她看着他將行李搬進屋。
“餓了吧,要不咱們先出去吃點兒?”
“我剛在機場用過了。”
溫以安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細細地翻閱着楚喬先前在車上交給他的信件和DNA檢測報告,直到楚喬的手機毫無預兆地響起。
“老婆,很晚了,你該回家休息了。”
聽着奕輕宸溫柔的聲音,楚喬頓時又是心間一酸。
“好,知道了,這就回去。”
她掛斷手機。
“回去了。”
“嗯,晚安。”
溫以安起身將她送到門口,在心裡默唸了一句:開車慢點兒。
回到Brittany莊園,還沒下車,奕輕宸已經迫不及待地朝她走來,將她摟進懷裡往裡走。
“這麼冷的天兒還到處跑。”
“孫湘找我有點事兒。”
“下回該讓她來家裡談事兒,你一個孕婦跑去找她,你可知道從你出門那秒開始到剛纔見你平安無事的下車,我這顆心都是懸着的,提心吊膽懸了半宿。”
“下次不會了。”楚喬低聲道,聲音裡帶着幾分不捨。
他心疼地望着她,“又不開心了?”
“沒有啊,你瞧我這不是好好兒的?”
“傻丫頭,聽你聲音我就知道你高不高興了,咱們是夫妻,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如果有事兒,我希望你能對我坦白。”
“真沒事兒。”楚喬掐掐掌心,擡眸一臉尋常地望着他,“我高興着呢,你別胡思亂想。”
“好好好,你高興你高興,走吧,快些上去睡吧,很晚了。”楚喬的性格恐怕再也沒有什麼人會比奕輕宸更瞭解的了,想要從她嘴裡問出點兒什麼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姑娘倔得跟西班牙鬥牛場裡的四條腿勇士有得一拼。
楚喬懶懶地走了兩步,忽然直接往他懷裡一靠,“老公抱我。”
任性吧,再任性一回,好不好?
奕輕宸輕輕將她攔腰抱起,笑得溫柔。
小東西總是有着叫人愛不釋手的能力。
她緊緊依偎在他懷裡,張着嘴,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溫熱的淚,明明想控制的,反倒控制不住了。
“難受。”
許是怕他發現後會東問西問,楚喬索性自己先開口爲強。
“哪兒難受了?”奕輕宸垂眸,衣襟微涼,她臉上的淚觸目驚心。
忙疾步走入房間,自己在牀上坐下後,這纔將她放在自己膝蓋上,探了探她的額,“wuli乖乖哪兒不舒服?我這就讓醫生過來。”
“我就想讓你抱着我。”我捨不得,她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沒事兒嗎?哭慘了都,哭得我這兒也跟着抽着疼。”他指指自己的心口,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可他越是擦,她反倒愈發哭個不止了。
愈演愈烈,倒叫他不知所措,只能緊緊地摟着她,沙啞的嗓音滿滿都是疼惜,“不哭,不哭了,有我在,萬事有我在……”
楚喬平日裡再怎麼裝出一副無堅不摧的模樣,說到底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奕輕宸只能一遍遍地在她耳畔低聲哄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她愈發單薄的背脊,直到她終於哭累了,緩緩合上雙眸沉沉睡去。
那麼矜貴的男人,在這一瞬間,平凡得一塌糊塗,溫柔得一塌糊塗。
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平在牀,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這才掏出手機給蕭靳發了個短信,讓他趕緊去查查他家奕小喬最近到底遇上什麼事兒了。
楚喬這個狀態,實在是太過於反常,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因爲懷孕影響了情緒,可他仍舊覺得不安。
相愛的人,彼此的心或多或少相連,縱使不能知曉原有,或多或少也會有情緒上的同化。
大雪接連數日,沒有一絲要放晴的跡象,灰濛濛的天兒無端端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遠遠望去彷彿看不到未來,永遠不見明朗。
警方那邊根據那組電話號碼一路追蹤,卻被發現這是個還未報停的被盜號,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