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輕宸聽到動靜下樓,楚家正在將客廳裡一切帶有女性氣息的東西收進一隻大紙箱內。
“幹嘛你?”他當下蹙眉,昨兒的事兒他還沒找她算賬呢,大清早的又抽的哪門子瘋!
“這些東西不適合你。”她頭也沒擡。
“那你說什麼適合我?”幽深的眸一黑,修長的手指已經扣上她的腕,“晨雪的,對嗎?”
晨雪。
楚喬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按捺下一切涌動的思緒,再次擡頭,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
“是,晨雪很適合你。”
“奕小喬!”
“叫我楚喬。”楚喬收起最後一件物品,抱着箱子望着他,“奕輕宸,我們離婚吧。”
“你別惹我。”奕輕宸已經有些咬牙切齒,從來溫柔嗓音這會兒聽上去卻沒有半點兒溫度。
“咱們本就是協議夫妻,也是時候該散夥兒了。”
“楚喬,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非要跟我離婚不可的理由,你明知道我……”
“我有喜歡的人了。”
相處這麼久,楚喬就是對感情再遲鈍也是知道奕輕宸的心意的,只是很可惜,愛情這種虛無縹緲卻刀刀致命的東西,她實在要不起。
奕輕宸輕笑兩聲,“你在懷疑我的智商?”
“輕宸,你寂寞了,你需要一個女人,不管溫柔亦或者率真,但前提她必須是正常的。”
“你不正常嗎?”
楚喬苦笑着抿抿脣,似乎不再想繼續這個話題,擱下紙箱轉身便欲上樓。
“楚喬!你給我站住!”奕輕宸上前一步,單手將她拽入懷中,伸舌便探入了那張嫣紅的小口。
“唔……”
楚喬想要將他推開,偏又顧忌他手上的傷,張口一下便咬住了他的脣!
奕輕宸吃痛,這才住了嘴,修長的手指細細地摩挲着脣上的傷口,削薄的脣角閃過一絲邪魅的笑,“原來你喜歡粗暴些的。”
他說着,單手將她往肩上一抗,任由楚喬怎麼折騰就是不撒手。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曾在部隊混過幾年,嗯?”清冽的男性氣息魅惑地拂過她耳畔,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部隊混過了不起啊!”
“不了不起,但對付你足夠了。”
“奕輕宸你放我下來,呆會兒傷了手你別哭。”
“傷就傷吧。”他伸舌舔了舔她的臉頰,“傷了你就負責照顧我一輩子。”
楚喬當時心裡就一個感覺。
讓人扮豬吃老虎了!
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純善。
“你是爲了應晨雪才故意接近我的,對吧?”
奕輕宸忽然手一顫,這纔將她放了下來。
他無法承認,他接近她與應晨雪無關。
直到之前看到應晨雪手上那顆小紅痣之前,他都一直以爲楚喬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曾經數次想問她是不是做過除痣,卻最終都沒問出口。
楚喬雖未猜得完全,卻也是八九不離十。
他忽然開始莫名的害怕,害怕楚喬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害怕她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
驕傲如她,恐怕,會徹底將他拉入人生的黑名單吧。
“你好好兒冷靜冷靜。”
楚喬重新將一旁的紙箱抱起,上樓,鎖入房間。
然後下樓對他道:“這幾天我有點事兒就不回來,好好照顧自己,希望我回來時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奕輕宸沉默地站在客廳,眼看着那扇門輕聲合去,深邃的眸晦暗不明。
楚喬下樓,將奕輕宸的地址和電話一道發給應晨雪,然後回Y?Jewelry將車還給愛修。
“今晚澳門,約不約?”
手機響起,楚喬看也沒看便接了起來,一聽便是凌澈那沒臉沒皮的聲音,笑道:“這是打算去揮金如土去?”
“存粹想跟你約個會。”
“Whynot?”
楚喬掛了電話,抱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這纔打車前往機場。
“奕總,夫人十分鐘前剛訂了飛往澳門的機票。”
蕭靳平靜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奕輕宸拿着楚喬當初寫給他的那份協議細細地看着,好半天才道:“去散散心也好,往她戶頭再轉一億吧。”
“是。”
電話纔剛掛斷,門鈴聲忽然響起。
奕輕宸也沒看,一打開卻發現是應晨雪,手上還提着不少東西,望着他正笑得溫柔。
不用問,肯定是楚喬乾的好事兒,難怪她剛纔着急忙火兒地回來收拾東西。
奕輕宸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不過隨即便恢復如常。
“不請我進去坐坐?”應晨雪笑着搖了搖手中的超市購物袋,“大骨湯,助恢復。”
奕輕宸扯扯嘴角表示微笑,語氣卻透着十分的疏離,“請進。”
飛往澳門的航班上。
女人絕美的側顏令窗外潔白的雲彩黯然失色。
行爲上,她是享樂主義者,那麼心智上,還是做個虔誠的出家僧吧。
楚喬一出機場,凌澈已經在門口等着。
“最近戰況如何?”她將行李遞給司機,轉身上了後座。
“心力交瘁啊!”凌澈抱着頭懶懶往椅背上一靠,“真搞不懂凌老頭子,當初幹嘛非要把我弄回去認祖歸宗,害我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姐姐妹妹,簡直就是掉入了人間煉獄。”
“傳宗接代唄,還能幹嘛,你以爲就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兒還能幹嘛?”楚喬笑了笑,忽然轉了話題,“說吧,好端端的幹嘛要我來澳門。”
凌澈玩世不恭地勾起她的下巴,“想你了唄。”
楚喬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正經的。”
“讓你看場好戲,免費的,不過……”
“不過什麼?”
“若是博你一笑,你得當衆親我一下。”凌澈指指自己的脣。
“手感不錯,我很期待。”楚喬伸指點了點他的脣,“Goodlucktoyou!”
豪華的名貴轎車一直緩緩駛入澳門最大賭場的地下停車場,由內部VIP電梯直接上頂層總統套房。
“晚上七點,我來接你。”凌澈紳士地吻了吻她的手背,合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