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笑了笑。
楚雄入院,楚氏大亂。
趙文雅趁機在楚雄中途清醒時吹耳旁風,這原本無所事事的楚家二小姐,一躍成爲了楚式集團的執行總裁。
而令人感到詭異的時,當時在會議桌上,楚雄代理律師執一票同意,楚喬一票同意,反倒是王凱反對。
“楚總可要好好努力,別辜負了我的期望纔好。”
臨出門前,楚喬意味深長地在楚允耳畔留了一句。
纔剛走到楚式樓下,原本陰沉的天兒便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嘩嘩地砸向路旁的枝葉。
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兒,卻愣是固執地不帶傘。
望着停在不遠處的車,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衝。
一輛黑色的加長賓利不急不緩從她身旁駛過,緩緩上升的後車窗內,分明是一張惦念已久的,逝去的面龐。
如此俊朗飄逸的臉,乾淨純澈的感覺。
楚喬忽地呼吸一滯,當下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
“少修!”
奢華的車,只留下兩道濺起的水痕。
她黯然立於雨中。
剛纔,是幻覺嗎?
可爲什麼,那麼清晰。
渾身被雨淋得溼透,坐上車,將空調開到最大。
手機響的時候,她還有片刻的出神。
“嗯?沫沫?”
“喬姐,我想你了。”
“又哭了?”
“喬姐。”電話那頭陷入片刻的沉默,“他,要訂婚了。”
“現在,能確定自己的感情了嗎?”
“嗯?”
“想清楚,愛或者不愛,努力過了纔不會後悔。”
楚喬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她在害怕。
怕這句原本用來說服秦沫沫的話,會同時說服了她自己。
回到家,翻箱倒櫃地找身份證和戶口本,自從上回從澳門回來,似乎這兩樣東西便同時消失了。
“奕輕宸,你是不是藏了我的東西?”
楚喬走至他面前,伸手一攤,“還給我。”
書桌前的男人微微揚起的一抹笑,“在我臥室牀頭櫃裡。”
楚喬走出書房,不過很快又走了回來。
奕喬?
“怎麼回事兒?”她指着身份證和戶口本上被改動的名字。
照片上還是她本人,沒錯啊。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奕輕宸起身,直背後將她擁入懷中,“你是我的,我的奕小喬。”
獨屬於他的溫暖氣息緩緩滲入呼吸,心尖兒微漾。
再這麼被他無休無止地撩撥下去,她真怕自己有那麼一日會繃不住自己的心。
“我會搬出去住一段時間,你好好冷靜冷靜。”
“站住!”
單薄的背影沒有絲毫猶豫,繃得那麼緊挺得那麼直。
奕輕宸無力地擡頭仰望着天花板。
我喬,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京都酒店客房。
楚喬不動聲色地給面前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常如遞了張紙巾。
“楚,楚小姐,我這兒成天提心吊膽的,可真是沒有辦法了……”
“我知道,可是這事兒咱們也急不來啊,你說這一個億,豈是開玩笑的?哪怕就是去借,還不得要個抵押擔保什麼的?”
“我這幾天已經把手頭上能湊的都湊了,也就個兩千六百多萬,連個三分之一都沒有,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說真的,王太太,要不你還是報警吧!畢竟這可是被人敲詐,只要警方介入……”
“不不不……”還沒等楚喬說完,常如便激動地站了起來,“絕對不能報警,一旦報警這是事兒就包不住了,王凱他心底縱使再喜歡我,那也沒他的面子重要,到時候只怕我的下場會更慘!”
“唉……”楚喬假意嘆了口氣,“你們倆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
常如一聽這話,彷彿忽然看到了希望,“楚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是你們有個孩子,你大可以跟王總要一些股權房產什麼的,歸置到孩子名下,然後再悄悄變賣掉,神不知鬼覺不就把這事兒給處理了?”
見常如陷入了沉思,楚喬又繼續道:“就比如王總手上楚式的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好了,原本市值八個億,現在公司股票跌停板,行情不好,能有四、五個億就不錯了,如果這東西能入到你孩子名下,你再把它賣掉,不但有一億可以擺平那事兒,還能多出許多來,你也好有個保障不是?”
“女人啊,總不能手頭上什麼都沒有吧,這樣會沒有安全感的。”
常如點頭稱是,“可萬一到時候王凱追究起來,我私下賣掉股權這事兒一旦被他知道,卻又拿不出那麼多錢……”
“這你急什麼?到時候我帶你去澳門轉悠一趟,就說輸掉了,況且楚式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他還能真把你怎麼辦?你可是他最愛的女人,又是他孩子他媽,你說對嗎?”
常如眼中這纔有了一絲光彩,“謝謝楚小姐指點,我先回去了,只是到時候還免不了要麻煩你幫忙處理那些股權,畢竟我一個弱女子,這圈兒裡也沒個幫襯的人。”
“放心吧。”
這才送了常如出門,那邊應晨雪便來了電話。
“小喬,你,知道最近輕宸在幹嘛嗎?”電話那頭的溫柔女聲略帶試探。
“不是很清楚,我最近一直挺忙的,也沒怎麼聯繫。”
“這樣啊,我本來還打算這個週末邀請他去家裡吃飯的呢。”
見家長嗎?
楚喬一愣,原來他們進展得這麼快。
“先恭喜了,晨雪。”
“八字兒還沒一撇呢。”應晨雪嬌笑。
“我們家晨雪可是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國色天香,便宜他奕輕宸了。”話雖這麼說着,心裡卻莫名得覺得有些苦澀。
掛了電話,不知不覺竟已經過了半小時。
應晨雪的幸福的聲音一次次提醒着她,奕輕宸與她無關。
楚喬攥了攥拳。
要剋制!
燈紅酒綠的酒吧中,單薄的身影倚坐在吧檯旁,面前碼了一排LongIsland,修長的手指夾着晶瑩的酒杯,一杯杯往口中灌着。
二樓某處包廂,修長的身姿佇立於窗畔,望着樓下牽念多年的女孩兒,冷鶩的眸中似乎深藏了某種無法言喻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