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安寧冷冷地掃了眼護在宋家仨女人面前幾名保鏢,“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拿槍口對着我!”
“抱歉夫人,老先生吩咐我們必須保障宋婉小姐的安危。”
其中一名保安恭敬的頷首道。
“我現在動宋婉了嗎?”
“抱歉夫人,我們明白了。”
幾人齊刷刷的收起槍,退到一旁。
“你們幹嘛?”宋婉不悅的掃了那幾名保鏢一眼,“老先生可是說了如果我不好,你們都別想活着回英國!”
“抱歉,我們只負責您的安危!”
“你們!”
“帶走!”奕安寧一聲令下,先一步出了宋家的門兒。
“奕少衿!是你!是你在背後挑唆的對不對!”宋美幀忽然一把撲向奕少衿,將她摁在地上左右開弓。
她跟奕安寧一向相處甚好,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挑唆,她怎麼可能好端端的鬧上門來!
待保鏢們拉開宋美幀,奕少衿的雙頰已經紅腫得不像話。
奕安寧暗了暗眸,想起楚喬臉上的那兩個巴掌印記,反手對着宋美幀又是兩巴掌。
“打你,都讓我覺得噁心。”奕安寧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絹帕揩了揩手,直接拋在了她臉上。
人心,果然是這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爲了一己私慾居然可以對身邊至親下此毒手,這樣的人,實在連讓她多看一眼都不配!
宋美幀忙將求助的目光投遞到宋婉身上。
“這是在我宋家,你有什麼資格說把人帶走就把人帶走?”如果不是顧忌這端莊形象,這會兒她真想上去給奕安寧幾巴掌!
實在是欺人太甚!
“那麼我呢?”
淡漠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宋美幀錯愕擡眸,正對上奕少青那雙清冷的眼。
他的身後,是數名身着制服的年輕幹警。
“宋美幀女士,你涉嫌僱兇殺人等多項罪名,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兩名幹警上前,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宋美幀垂眸望着腕上閃爍着寒光的手銬,眼淚唰的一下就滑了下來。
不敢置信的望着奕少青,嘴脣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少青,你瘋了嗎?她是媽啊!”宋母氣急敗壞的瞪着奕少青。
奕少青轉而走向奕少衿,憐惜的摩挲着她發腫的雙頰,眸中的冷意更甚。
“我沒有母親!”
他無情的話彷彿一柄冰涼的利刃直直刺入宋美幀的心間,連呼吸都覺得撕心裂肺。
她這麼做,她做那麼多都是爲了誰啊!他居然這麼對她!
居然會說自己沒有母親!
“少青!你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麼可以讓警察來抓我!我到底做了什麼你要讓警察來抓我!”宋美幀不甘的瞪大眼睛,一張風韻猶存的俏臉已經扭曲。
她是有聯繫了幾個混混準備對付楚喬和奕少衿,可是她根本還沒下命令,憑什麼抓她,憑什麼!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奕少青攙着奕少衿出門,在路過奕安寧時,後者卻忽然來了一句,“到底還是心軟。”
他歉疚的掃了眼她,奕安寧點了點,也沒再多說什麼。
待衆人離開,一直站在原地的宋婉卻驀地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奕安寧回到病房,楚喬才剛睡醒,奕輕宸端着何管家送來的湯盅正準備往裡走。
“給我吧,你先去休息一會兒,也忙了一天了。”
奕安寧二話不說從奕輕宸手中搶過湯盅,朝內室走去。
“媽,您來了。”
見是奕安寧,楚喬忙欲起身。
“躺着別動。”
奕安寧順手將湯盅擱在牀頭櫃上,摁下開關將牀頭緩緩升起,“傷口還疼得厲害嗎?當年我也是剖腹產,麻藥剛退那會兒差點兒沒疼死我。”
楚喬笑着搖搖頭,“輕宸給擦了藥,不怎麼疼了。”
“你這個性格啊,就是疼也不會說,跟輕宸一個倔樣兒。”
“小喬。”
奕安寧忽然特別認真的喊了她一聲,忙又改口道:“錯了錯了,剛纔輕宸就說了他的小閨女兒纔是小喬,你是喬喬。”
“那傢伙。”楚喬嗔笑着,心裡頭柔軟得彷彿揉了棉花。
“媽送你個禮物。”
奕安寧說話間已經取下自己手上那顆鴿子蛋這麼大的藍寶石戒指往楚喬手指上套。
從第一次跟奕安寧見面一直到現在,楚喬記得她手上的這枚戒指從未取下來過,心想着這必定是十分名貴或者重要的東西,於是一直推說着不要。
“傻丫頭。”奕安寧拽過她的右手,直接套在了無名指上,“這是斯圖亞特家族歷代以來的規矩,媳婦兒誕下頭生子後,婆婆就會把這枚戒指轉交給她,代代相傳,以後你還要傳給奕小宸的媳婦兒呢,保管好知道嗎?”
楚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了,媽。”
奕安寧忽然靠近她,貼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楚喬的眼睛忽然間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望向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藍寶石戒指。
老天,怎麼會是這個東西!
“聽過就忘,知道嗎?”
她的表情依舊有些錯愕,木訥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怎麼會是這樣的……
奕輕宸推門進去的時候,楚喬正和奕安寧相談甚歡。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楚喬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多了些什麼說不上來的東西,竟有那個些個憐憫的意思。
他晃了晃頭,忙換上一臉的笑。
“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我讓人馬上去準備。”
楚喬掃了眼牀頭櫃上的空湯盅,“纔剛喝完一盅鯽魚湯,我哪兒還吃得下別的。”
“那你們先聊着,我得趕緊去吃點兒,我快餓昏過去了。”
奕安寧忙起身,將位置騰給奕輕宸。
此時的奕家老宅,全然一派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景象,似乎連這大院兒裡的寒風都比往日裡溫柔許多。
然而奕安寧一進門卻見奕老爺子正一臉慍怒發着脾氣。
“怎麼了這是?”
“宋美幀啊,亦君剛纔打了電話來,說是已經審訊過那幾人,確定是宋美幀指使他們乾的,這不爸爸給氣壞了,其實原本我們心裡還抱着點兒幻想,寧可是宋婉做下的,心裡也能舒坦點兒,想不到真是她,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