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說吧,老斯圖亞特已經回英國了,宋婉和狄克現在就是倆沒頭蒼蠅,他們能收拾了你,但是絕對對付不了我,所以你儘管去說好了。”
“你的意思是要過河拆橋了?”
楚允猛地將手中的茶杯墩在茶几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雖然已經答應了跟蔣少修合作,但是鑑於上一回險些淪爲棄子的事情,她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只要能提前擺脫狄克離開京都,她絕對不會繼續拖延下去,再跟這幫人繼續糾纏着,她恐怕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一個個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你想要拿好處兒是不是找錯人了?這事兒是我聯繫你的?”
“呸,傻子都知道孫湘是你的人,雖然是她聯繫的我沒錯,可既然她做不了主那麼我就只能來找你了,反正我不能白白幫你做事兒!”
楚允正說着,蕭靳忽然走了進來,伏在楚喬耳畔低語了兩句,後者下意識的掃了眼楚允,就在這時,楚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隨意掏出一看,嚇得當場臉色驟變,手忙腳亂中手機掉落在地。
狄克!
怎麼辦,狄克打電話來了,怎麼辦!
“快點兌現你的承諾,我要離開這裡了!”
她將手機靜音後,語氣也跟着愈發煩躁起來。
“你恐怕走不了了。”
楚喬順手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楚允幹端起的茶杯,“砰……”的一聲重重的跌落在木質茶几面上,碎成了幾瓣兒。
她錯愕的走至電視機跟前,隔着屏幕撫摸着擔架牀上被擡出的父母。
一直以爲不再回到他們身邊便能給他們帶來最大的安寧,誰知道終究還是逃不掉。
她又哭又笑着走回沙發旁,神色木訥,重新拿起手機回撥了一個電話給狄克。
“知道怕了?”
電話那頭狄克邪肆的笑聲傳入楚喬耳畔,她端着咖啡杯,輕輕的抿了抿脣角。
“我爸媽是你派人殺的對不對!”楚允忽然咆哮出聲,一雙妖豔的眸子瞪得通紅,彷彿充了血一般駭人。
“如果你要這麼認爲,也可以。”
不是狄克那肯定就是宋婉!
楚允掛斷電話,忽然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發瘋似的朝門外衝去。
“楚總……”
“不用管她。”
“是。”蕭靳將一隻檔案袋遞到她手中,“這是米佳被殺案的所有資料,已經確定是宋婉做下的,要不要……”
“暫時不用,以後再看吧。”
蕭靳的意思自然是給身在監獄裡替宋婉背黑鍋的宋美幀遞一份,不過在楚喬看來,短時間之內宋美幀根本不可能從宋家家族榮耀這個巨大的牢籠中走出來,就算遞過去了,她也絕對是無動於衷的,何必白費力氣。
“你先去書房吧,這幾天輕宸會比較忙,以後你的工作重心還是放在他那邊,Q集團的事情暫時我會親自打理,那邊的事情比較重要。”
楚喬說這話時,下意識的腦海中就浮現了溫以安的身影。
搖了搖頭,不等蕭靳開口,已經起身出了門。
如果溫以安在該有多好。
手機響的時候,她的車子纔剛在市醫院門口停下。
見是蔣少修,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起。
“有事兒?”她很不喜歡蔣少修給她打電話的那種感覺,好似她又被人給盯上了似的,時刻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蔣少修尷尬的笑了笑,對於她這種的態度,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會難受。
如果她從前只是陌生人,那就好了。
很可惜她不是。
從一開始就烙刻在心底的人,忽然間變得陌生疏離了,總有一種長在心底紮根血肉的大樹被連根拔起的感覺,令人時時刻刻感到疼痛,連血液流動都是痛的。
“整理父親的遺物時發現了一些跟你母親有關的東西,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派人給你送過去。”
從綁架的事情過後,他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跟她主動聯繫的藉口,哪怕只是等這麼一通對於所有人來說都微不足道的電話,他也等了很久很久。
她離得越遠,他就越發現自己不能沒有她。
那是一種病態的感覺,已經嚴重到每天晚上不看着她的照片他根本無法入眠,所以他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放自己,因爲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非瘋掉不可!
“嗯,謝謝。”
她說完,便欲掛斷電話。
“丫頭!”蔣少修忽然又喊了她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好好兒照顧自己,嗯……有空來寶島玩。”他在心裡千萬遍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千萬不能衝動。
“好,我知道了。”
這一次,楚喬沒有猶豫,直接掛斷了電話。
VIP病房內,十分安靜,楚喬推門進去的時候美蘿正站在窗邊仰頭看着外面的天。
“怎麼就起來了,這時候正要好好兒休息,趕緊躺牀上去。”
楚喬忙從衣帽架上取來一件外套替她披上。
“躺太久了。”她笑了笑,有些蒼白,“是時候該起來走動走動了。”
“這會兒是任性了,以後老了有你哭的時候,小產後的月子一樣很重要。”
美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喚了她一聲“楚總。”
“楚總,我要出國留學了,學校已經聯繫好,大概這兩天就會出發。”
“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要出國留學?你的能力已經夠了,學歷這種東西不需要遵從多多益善的原則。”
“我只是覺得,唸書的時候可以讓身心都得到放鬆,而我迫切的希望得到這樣的放鬆。”
楚喬記憶中,美蘿是極少掏心挖肺說這麼多話的,看來這段時間以來她是真的憋壞了。
“那少軒知道嗎?”從剛纔進門就沒看到奕少軒的蹤影,外面小客廳裡留了倆小護士。
她特意又追問了一句,“少軒人呢?”
“去部隊辦點事情,大概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這幾天一直面對奕少軒,她總是會覺得不自在,這會兒他不在,她才稍稍覺得放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