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了。”
“我出去一趟,有事兒電話聯繫。”
“好的。”
楚喬起身換下套裝,穿了一套便服,又戴了一副墨鏡,這才獨自開車出了門兒。
僻靜的茶樓包間兒內,一衣着樸素的年輕女孩兒早已等候多時。
“表小姐。”
“嗯。”楚喬進了包間兒,這才摘下墨鏡,“還在應家做事兒?”
“是,是的。”女孩點頭,“那天打碎了一盆‘十八學士’,大小姐讓我做到償還了賠償才能走人。”
“花花草草的,我也不懂,多少錢來着?”楚喬笑着斟了一杯茶遞給她,“你叫小可?”
女孩兒趕忙伸出雙手接過茶杯,“嗯,大小姐說,得十萬。”
“現在工資多少?五千?七千?”
“沒呢。”小可搖頭,“我年紀小又什麼都不懂,每個月也就三千塊,現在又弄壞了老太爺的花,更是不可能漲工資。”
“那得還到什麼時候去?”
“可是也沒辦法,誰讓我做事兒不仔細打壞了東西,若是不老老實實在應家做着,他們肯定會告我的!到時候我非但找不到別的工作說不定還要坐牢!”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怎麼可以這樣!”楚喬故作憤懣。
小可苦笑着搖頭,“表小姐約我,有事兒嗎?”
“我也是擔心你,那天你打碎花盆我也在場,瞧晨雪的樣子好像蠻生氣的,我擔心你會被責罰,畢竟傭人也是人。”
小可其實心裡又何嘗不是憋了一肚子委屈,又擔心自己說了不敢說的回頭楚喬說給應晨雪聽自己會更倒黴,也只能忍着,揀些不要緊的說給她聽。
“你是什麼時候去的應家?”小可的心思,楚喬自是瞭然。
“今年正好第三年。”
“不知道你在應家有沒有聽老傭人說起過我的母親?”
小可下意識地垂了眸,好半天才道:“聽,聽說過的。”
“是這樣的,你別緊張。”楚喬微微一笑,“母親走後我一直惦記着她,從小我就沒去過應家,對那邊也不熟悉,你能幫我介紹幾個應家的老傭人給我嗎?工資是應家出的雙倍,我只想多瞭解些我母親年輕時候的事情,當然,如果你願意來我這邊,我也是歡迎的。”
楚喬說着,從手提袋中取出一垛現金往小可面前一推,“給,這個你拿去還給應家。”
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表小姐。”突如其來的喜悅使得小可有些不敢置信。
“放心,我不是苛刻的人,去吧。”
“謝謝表小姐!”小可欣喜不已。
終於可以擺脫應家了,縱使沒有學歷沒有文化,可她畢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怎麼可能甘願就此賣身似的待在應家做工還債。
眼前這十萬,對她來說,意味着希望,意味着自由。
楚喬望着小可興高采烈離去的背影,淡淡地呷了一口清茶。
應家的老傭人,肯定會對當年的事情有所瞭解,能爲錢財跳槽的,就能爲錢財開口。
她一定會知道當年母親和應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應家又爲什麼非要還害死她母親!
捏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沒出兩日,小可便領着倆老媽子到了楚家。
“大小姐,這是何媽和許嫂,她們都是在應家呆了好些年的,當年都曾經侍候過您的母親,這次聽說有機會伺候大小姐您,就跟着我一塊兒過來了。”小可不動聲色地朝楚喬遞了個眼色。
“那敢情好。”楚喬笑着擱下手中的雜誌,對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劉叔,你安排好她們,都是照顧過我母親的人,可得好生待着。”
“是,明白了。”劉叔微微鞠躬,對面前三人道:“這邊走,咱們先去安頓好住所,咱們家大小姐是出了名兒的好說話,只要大家盡心盡力,一定是不會虧待了各位的。”
三人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婆。”一直枕在她大腿上假寐的男人忽然開腔。
“嗯?”
“劉叔剛說的那出了名兒好說話的大小姐,咱們認識嗎?”
“認識的。”
“哪位……嗷……”奕輕宸可憐兮兮地捂着自己被擰得發紅的臉頰。
楚喬衝他微微一笑,“現在知道哪位了嗎?”
“……”疼死了!
“大小姐,愛修先生來了。”
女傭纔剛進來通報,那邊愛修已經拎着一隻行李袋“啪……”地一聲往兩人面前一丟,“Baby你收留我。”
“又怎麼了?”
“被冤鬼纏身。”
楚喬狐疑地掃向他,果然兩眼瞼下濃濃的青痕,一臉倦態,“施主,你印堂發黑啊!”
“你還笑,都是你,去什麼加拿大,這下倒好,甩都甩不掉!”愛修憤憤地瞪了她一眼,又轉而瞪上她大腿上躺着的奕輕宸。
“還有你這隻花孔雀,若不是把蕭蕭歐巴派遣到國外,我就不會想要去旅遊,我若不會想要去旅遊,就不可能去到多倫多,我若沒去到多倫多,就不會被冤鬼纏身!你,始作俑者,罪孽深重!”
“老婆,外面好像又要開始下雪了。”
楚喬笑着將他從自己腿上掰起,“好了,別鬧了,你趕緊去公司吧你,成天纏着我算怎麼回事兒!”
“纏着你纔是我一生的事業。”
撩妹的話,總是說得這麼義正辭嚴,這樣真的好嗎?
適逢蕭靳進門,見到愛修,先是一愣,隨即恢復如常,“奕董,我來接您去公司。”
屋外,又是一陣低悶的引擎聲。
“大小姐,有位先生想要見您。”
楚喬衝愛修挑眉,“找上門兒來了。”
蕭靳面色一僵。
楚喬在心裡暗笑,原來也不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嘛。
推了推身旁的奕輕宸,“快去樓上換衣服,你瞧你現在,懶得跟只無尾熊似的,每天掛我身上,我是樹啊我!”
奕輕宸忍俊不禁,這才轉身上樓。
“楚小姐,別來無恙。”
尹尉進門,見到愛修和蕭靳,精明的桃花眼在兩人身上掃了個來回,才繼續道:“兩日沒見您,似乎您又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