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再最後警告你一次,我生氣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再火上澆油!”
楚喬的聲音帶着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這樣的聲音,奕輕宸還是頭一次從她口中聽到,下意識地心間一顫。
腦海裡就倆字兒:慘了!
趁着他發愣之際,楚喬快速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掃了一眼依舊一臉無措地站在樓梯口的女人,冷聲道:“我記得我很早便跟你說過,只要你遇上了喜歡的人,大大方方的告訴我,我會成全你們。”
“小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楚喬無所謂地笑笑,“奕輕宸,一年之約到此結束,我們離婚。”
“老婆……”
“從今天起,從現在起,我不是你老婆!”
奕輕宸伸手,死死地拽住她衣袖。
楚喬直接將外套一脫,“再纏着我,我死給你看!”
深邃的黑眸中驀地閃過一絲慌亂。
楚喬的性格,他太瞭解了。
說得出,做得到。
沉默地立在原地,望着她冷漠離去的背影,伸出的手,依舊僵硬在半空。
空氣在那瞬間凝結成冰,男人渾身透露着一股子冷厲的殺伐氣息,彷彿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只是那深眸中,卻分明醞釀着傷痛。
過了那麼久,我以爲起碼你是不會再丟下我了的,原來這,都只是我以爲。
奕小喬你知道嗎?
空氣中沒有你的氣息,我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大廳裡的人相繼離去,只留下樓梯口那女人。
剛纔,若不是那個女人突然闖入,說不定她已經和這個男人睡了。
柳丁望着大廳中央那抹怔立的矜貴身影,第一次知道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單薄的紅脣微微上揚。
這麼簡單便把那女人弄走了,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接下來只要她使出渾身解數伺候好這個男人,她相信,憑她的牀上功夫,一定肯定會很快便能征服這個男人的!
許久,奕輕宸終於轉身,冷冷地喊了一聲。
“來人。”
十數名黑衣保鏢不約而同地從各個角落朝大廳走來。
他緩緩踱步至沙發前坐下,呂管家很快便端了一杯伏特加送上。
柳丁不動聲色地將臉上的竊喜盡數收起,露出一貫來的楚楚可憐。
“先生……”
還沒等她說完,兩名保鏢已經走至她面前,拽起她雙臂,直接從樓梯口拖到了奕輕宸面前。
“我,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
“啪啪……”幾個巴掌。
柳丁幾乎快要被扇懵了,扶着高高腫起的面頰,驚恐地盯着方纔朝她動手的保鏢。
面前沙發上的男人一聲肅殺之氣,彷彿先前面對妻子時的深情與溫潤都是虛有的幻象。
“扔到男子監獄去。她想做,那就做死她。”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淡漠得彷彿只是在說“天氣很好一般……”
柳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癱坐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朝後移動着。
她忽然意識到,她之前到底犯了一個多麼可怕的錯誤!
可是這個世上,並沒有後悔藥!
兩名保鏢上前,將已經失去血色的女人拖了下去。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京都男子監獄。
出了莊園,楚喬才想起,楚家別墅已經被她轉到奕輕宸名下。
苦笑着抿了抿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哪兒好。
前所未有的迷惘涌上心頭,伴隨着心間隱隱的疼痛,幾乎快要窒息。
“女人。”
凌澈快步追了上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們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我有沒有很狼狽?”楚喬接過他遞來的手帕,拭了拭臉。
“你哭了。”凌澈忽然覺得壓抑,看到這個小女人傷心流淚,他竟會痛到不能自己。
“嗯,哭了。”
“你愛上他了?”
楚喬嘆了口氣,擡頭望着璀璨的星空,又是許久的迷惘。
愛嗎?
楚喬搖搖頭,“不愛。”
其實這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女人,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阿澈,別跟着我,我想靜靜。”
她繼續往前,他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去秦家,我明天去找你。”
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啊走啊,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位於香榭麗舍的家門口。
楚喬怔怔地望着那扇熟悉的大門,只覺得心間隱隱痠痛。
在這裡,他們曾經有着最美好的回憶。
嘆口了氣,轉身又進入了電梯,按下了上一層樓的數字。
蔣少修還在寶島,她望着門口的電子密碼鎖,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啪……”的一聲清響,門居然開了。
她沉默地走了進去,合上房門,安靜地往沙發上一躺,打開電視,然後沉沉地睡去。
蔣少修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番景象。
海魂色布藝沙發上,女孩兒長長的髮絲鋪散着,乾淨的睡顏纖塵不染,電視里正在播放着櫻桃小丸子熱鬧的一家。
彷彿是等着晚歸丈夫的妻子,最終承受不住困頓沉沉睡去的畫面。
心頭頓時柔軟得一塌糊塗,緩緩走到她面前,輕輕地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不遠處的主臥。
楚喬似乎睡得更外沉,又或者她本身便不打算醒來,微蹙的眉帶着幾分不安,嬌嫩的脣緊緊地抿着。
削薄的脣,不由自主地貼了上去。
然後合上門,安靜地退了出去。
楚喬這一覺睡醒,已經是中午。
睜開眼看了許久的天花板才反應過來,自己明明先前是睡在沙發上來着。
光着腳走出了房間。
整潔的廚房內,是男人圍着圍裙細心做飯的畫面,很暖,很溫馨。
蔣少修向來都是入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做得一手好菜,楚喬曾經一度十分迷戀他做出來的事物。
許是感知到了,蔣少修忽然轉身,溫柔的眸子正對上那雙水澈的眼。
“醒了,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可以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