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也是明白人,看得出現在情勢不對,自然不會在這裡多待,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秦楠看了眼赫連,正要說話,秦季言就突然開口:“他可以不用離開。”
見他都這麼說了,秦楠只好作罷,重新做回到椅子上,看了眼秦季言緩緩開口:“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我路過書房的時候,偶然聽到爸爸要將盛大集團交給你爸,當時只覺得全身血液都開始不暢通,那晚我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直到雙腿都麻木。”
秦季言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他的臉,想要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可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從小你爺爺就特別喜歡你爸爸,而我永遠都是他的附屬品,我爸爸看不到我的一點好,什麼東西都留給了他,所以我恨,我想,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你爺爺就會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我知道他最在乎的人是你,我要讓他痛苦的死去,於是我偷偷把你抱出來,丟到了孤兒院。”
秦楠的聲音是無限滄桑與無奈,他渾濁的眸子幾乎嗜血,現在是隻要一想起那些事情,他就恨不得讓他秦季言的爸爸再死一萬次。
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他親手殺了他,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麼多年,每一個晚上他都會在噩夢中醒來,他夢到哥哥來質問他,爲什麼不顧念手足親情?
“所以你就製造了一起車禍,讓我爸死於車禍,並且不讓人懷疑?”秦季言眯着眼睛看着他。
瞥了一眼秦季言,秦楠的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的笑容:“是又怎麼樣,既然我決定了要殺他,就要做到萬無一失!”
垂在雙側的手指緊緊握起,秦季言的臉色陰沉難看,聲音帶着濃烈的憤怒:“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都能下的去手,你還有沒有人性?”
雖然鐵證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但是秦季言還是無法相信,他努力的告訴自己,二叔雖然爲人不行,但不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所以他一直都想給他一個親口解釋的機會,可現在他才發現,有些事,不說反倒還好,說出來了,
恐怕那個結果是自己都不能接受的。
秦楠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猙獰扭曲的看着他:“我沒有人性?那你們就有嗎?秦家明明有兩個兒子,可你爺爺偏偏把最好的都給了你爸,而我呢,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發現過我身上的優點,他們只覺得我一無所成。”
說到這裡,秦楠憤怒的說道:“還有你,你爸都已經死了,你卻還能被找回來,沒想到你爺爺竟然還要把盛大集團交給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憑什麼,我努力了那麼多年,爲什麼要把屬於我的拱手讓人?我告訴你,我不能得到的,我就毀了它。”
秦季言的臉色驟然變冷,倏然站起來,朝着他怒吼道:“你知道爺爺爲什麼不把公司交給你嗎,就是因爲你的野心太大,心太貪,他害怕你的執念會影響你正常的決定,而讓盛大最後敗在你的手裡,可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在乎,跟你說這些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他是真的怒了,對秦楠那僅有的一點心軟,都被他今天的話磨滅完了,他根本就是油鹽不進,認爲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
“哼,這些不過是他的推辭罷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回去,就是不想再見到他,我發誓,一定要把盛大得到,只是沒有想到,你竟這麼不好對付。”秦楠滿臉怒氣的說道。
他以爲秦季言還很年輕,盛大公司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肯定跟秦遠洋背後的支持脫不了關係,只是沒有想到,秦季言這麼難纏,看來,他還是小看了他。
“我說過,只要我一天是盛大的總裁,別人就休想從我手裡奪走它,你以爲你利用秦蘇蘇和秦遠,就能把我公司奪走嗎,簡直做夢,虧了他們不是你親生的,要是你親生的,你這麼對他們,連人都算不上。”秦季言現在只覺得懶得跟他搭話。
秦楠臉色猛地一變,陰沉的看着他,聲音冰冷如寒冬:“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動動手指就能知道,你以爲你把這個秘密藏得很好,可其實秦蘇蘇早就知道她不是你親生的了。”
就是因爲知道自己的身世,秦蘇蘇纔會明目張膽的對他示愛,起初他還以爲她精神上受到了什麼刺激,後來在調查秦楠的時候,才發現她和秦遠都不是秦楠的孩子。
當年二媽沒有生育能力,雖然秦遠洋暗地裡對他爸爸說過,要把盛大交到他的手上,但畢竟沒有放在明面上說,所以當二叔殺了他爸以後,就跟二媽聯合,假裝懷孕。
他害怕那件事引起秦遠洋和其他的懷疑,所以只想用孩子來爭奪家產,可他還是沒有想到,秦遠洋最後把公司給了秦季言。
不得不說,秦季言還是挺佩服秦楠的,拋開他殺人不說,光是頭腦,如果能夠用到正途上,那肯定是能創建兩個盛大都是沒有問題的。
“她知道?”秦楠粗眉緊皺,狐疑的看着他:“她怎麼知道的?”
當年抱他們兩個的時候,就是因爲調查過,他們的親生父母早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才放心把他們帶了回來,秦蘇蘇怎麼可能會知道,她頭腦簡單,絕對不會是她發現的。
“你永遠都在自作聰明,你以爲什麼事都在你的掌控之內,覺得只要你安排了事情,就一定會萬無一失,可你那兩個孩子遠遠比你聰明的多,你以爲秦遠就不知道麼,他早就知道,只不過是一直在盯着你手中的股份而已。”
秦季言本不想跟他說那麼多,但剛纔他突然瞥到秦楠頭上的白髮,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敲得他生疼,在來之前,他想過無數種對待他的方法,可現在,竟然一種也沒有用。
不管他做了多少錯事,他總歸還是自己僅剩不多的親人,爺爺說得對,不是他願意包庇,是因爲秦家沒有多少人了。
“哼!”秦楠冷哼一聲:“他們知道又如何,我秦楠的財產他們是一分也不會得到,跟我鬥,他們還差得遠,他們永遠都是被我控制在手裡。”
見他還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秦季言搖了搖頭,隨即冷聲說道:“你的家事我不想過問,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只要你以後停止對盛大的攻擊,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過往不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