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是尋着桃木串珠上蒼靈的氣息找到這裡的,他來的匆促,根本無暇顧及去掩藏自己的氣息,甚至,連身形也未隱去。即便如此,洞內的兩人也未曾察覺,一個靈力盡失,一個重傷在身,加之連無瑾的心思全在蒼靈身上,蒼靈的心思又全在穿衣服這件事上,因此臨淵的到來,兩人一點覺察也無。
臨淵在洞口處站了許久。
身邊的幾個小妖精雖然不識得這位四海八荒的尊主,但見這人周身的浩渺仙氣及超人的氣度與風風華,即便再沒眼力勁,自然也能猜出身份自是不凡。
一個慣會察言觀色的老妖精躊躇再三,實在不想錯過這個可以與神仙套近乎的絕佳機會,小心翼翼又膽戰心驚的湊上前去。
“神仙爺爺…。”不知道怎麼稱呼,但把自己姿態放低,把對方捧高是肯定不會錯的,“我瞧您看這洞內的一男一女許久了,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們嗎?”
臨淵不語,直接拿它當空氣。
老妖精也不氣,神仙嘛,自是清高自傲的很,他能理解,於是又腆着臉道:“有什麼需要老奴幫忙的嗎?或者去給您傳個話?”
這老妖精,修行千年,於這察言觀色踹讀人心的本事上自有一手,因他年輕時最愛化作人形去往凡間採食人精,曾經混過官場和妓院,那種地方,最是體驗人間人情世故,悲歡離合的地方,因此也就煉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拍馬屁的功夫自然是相當了得。
“其實老奴也是怕這小姑娘吃虧,您說這洞內只這兩人,姑娘家又長的這麼美,現在看着身子似乎也很虛弱,就怕那男的若是有什麼壞心思…。”
“哎,小姑娘心太善,還親自幫那男的穿衣服,我剛纔還見那男的自己做起來脫下的衣服,這會倒穿不上了?”
老妖精說着,一臉痛心疾首,“這男的明顯想是佔那小姑娘的便宜,可憐小姑娘還不自知,竟還上趕着幫他穿衣服……”
此時,洞內的蒼靈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纔將衣服套在連無瑾的身上,兩人均是一頭一臉的汗,蒼靈是累的,連無瑾嘛,是尷尬加熱血沸騰的……
蒼靈爲了方便他,沒有讓他起身,而是讓他躺在地上幫他穿的,因此她整個人幾乎趴在了他的身上,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連無瑾一個垂眸,就能瞥見她胸前走露的春光。
連無瑾的臉,紅的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最後起身的時候,蒼靈體力不支,一股勁沒提起來,眼前一黑,一下撲在了他的身上。
“唔…”
傷口被壓,連無瑾痛呼出聲,蒼靈趕忙起身,見他疼的臉都白了,神色慌張的在他身上胡亂摸着,“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大意了…你沒事吧?”
微涼綿軟的小手摸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連無瑾又羞又急,臉蹭的一下又紅了,但是傷口又實在疼痛難忍,於是他一張俊臉成了調色板,一會紅一會白…。
蒼靈見他這樣子,以爲他是傷口發作導致,心中的愧疚感又上升了一層,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他的臉,“都怪我,把你害成這樣…。”
此時洞口處的臨淵,嘴角極淡的扯出一絲微笑,卻是讓身邊的那老妖精結結實實打了個冷戰。
他的眼神定在洞內蒼靈的手上,那雙手正小心翼翼的放在連無瑾的臉上,待聽到她接下來的話,臨淵的神色陡然間風雲變色。
“若你因此殘了,我蒼靈會對你負責的。”
“聽聞燕留山的鼠精有一獨特喜好?”良久,臨淵終是淡淡開了口,話是對身邊的老妖精所說,眼神卻一直對着洞內的蒼靈。
老妖精覺得,好像從他來到這裡之後,一雙眼睛就未曾從洞內小姑娘的身上移開過,雖然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但見這位仙君看這小姑娘的眼神,八成是愛慕人家小姑娘,卻又羞於開口。
這正是他獻殷勤的絕佳機會。
“神仙爺爺您說喜好…。不知是指的哪方面的?”老妖精實在拿捏不準臨淵問這話得意圖,只好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自是最讓你們快活的。”
老妖精也算通透,立馬明瞭,“我們鼠精,嗜喜男色。”
臨淵又是許久的沉默,漆黑的眸子幽暗深邃,似可以吞噬一切的無淵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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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也不敢再多言,乖乖的站在一旁,背在身後的手不可抑止的劇烈顫抖着。
周遭的空氣似乎有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沉悶而壓抑,幾個道行淺的小妖早已被逼現出了原形,只他還勉強苦苦支撐着…。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僅憑他的情緒變動,就能將修爲幾百年的精怪打回原形,好生厲害!
就在老妖精也快要支撐不住被迫現形的時候,臨淵的聲音終於淡淡響起,“洞內這女子好生給我照看着,一根頭髮也不能少。”停了停,又道:“男人麼,你們可以盡情調戲。”
話落,他轉身便走。
老妖精一臉石化樣,愣在那許久。
直到天空中再次傳來男人幽冷空寂的聲音,“記住,只可調戲,不可玷污。”
怎麼着也是救了那小東西一命不是?
臨淵走的很乾脆,因他深知,如果走的不乾脆,那麼他就走不了了。
如果再看一眼,他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衝上去將連無瑾給撕碎。
第一次,他有了一種不確定感,這種感情很玄妙,讓他生出了淡淡的煩躁。
於他而言,這種莫有的情緒,他需要找一個發泄口,他很自然的想到了連無瑾,他覺的,只有他能化解。
至於爲什麼,他懶得多想,也不想去想,因爲一旦想了,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只是,苦了那老妖精,要調戲,還不能玷污了,這真是一門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