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看賽龍舟那天,強吻了自己的那個登徒子!
危險意識,讓冷君柔準備往外逃,然而,那隻手臂如鐵一般的硬,令她根本動彈不得。
於是,她運起武功,對他做出襲擊。
男人也連忙迎戰,他的功夫超出她很多,不久便把好制服。
“放開我!”冷君柔杏眼圓瞪,嬌喝道。
男人好像聽不見似的,紋絲不動。
“你到底是何人,三番五次地調戲本。。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冷君柔繼續怒斥,她很討厭眼前這個男人,討厭他那壞壞的表情,討厭他那邪惡的眼神,討厭他的強勢,討厭他。。反正他全身上下,都令她感到無比的噁心。
“是誰?不就是不名鼎鼎,美名整個東嶽國的孝端皇后嘛!”終於,男人開口,與上次那樣,醇厚的嗓音隱隱透着幾許嘲弄。
冷君柔陡然一僵,他。。他知道自己是誰?那他還敢這般無禮對自己?他到底是誰?她內心的疑惑不禁加深了。
“現在整個東嶽國都在流傳,他們的皇后不但美若天仙,且聰明能幹,慈悲爲懷,看來古煊目光不錯,這次是選對人了!”男人接着說,語音裡聽不出半點讚揚,反而是不屑和狂妄。
冷君柔則更加震驚,他到底是誰?膽敢直呼古煊的名字,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有可能會被殺頭的嗎?
“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趕緊如實招來,不然本宮要大喊了!”冷君柔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見他依然無動於衷,她愈加惱羞成怒,張嘴,朝着緊閉的房門便喊。
可惜,她尚未喊出聲,一隻大手襲來,堵住她的嘴,同時,有樣東西掉進她的口腔,直溜到喉嚨深處。
“唔--”
冷君柔纖弱的手,使勁掰着那隻大手,她還準備用腳踢他,卻發現,自己雙腳彷彿被釘在地上,下半身無法動彈。
這該死的男人,因何武功如此之高,每次都在她猝不及防之下點了她的穴道,別說想還手的機會也沒有,就連想朝外呼救都沒有機會。
這還不是最可惡的,接下來他的話,更是讓她頭一次起了想殺人的念頭。
“你已經服用了我的蝕心斷腸丸,接下來你得聽我的話,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很慘!”男人再一次開口,語氣不似先前的嘲弄和戲謔,忽然多了一份狠絕。
冷君柔宛如被雷電劈中,渾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他說什麼?這登徒子說什麼?蝕心斷腸丸?以後只能聽他的話?
“你到底是誰?”冷君柔發現,自己快要瘋了,被這個殺千刀的男人逼瘋。
男人卻淡然無比,若有所思地注視着她,英俊的面龐高深莫測,稍後,薄脣輕啓,微微吐出兩個字:“易--寒!”
易。。寒?!易寒。。莫非是。。
“看來你聽過我嘛!我還以爲古煊是個響噹噹的男子漢,不料也只是個沒用的孬種,竟然什麼都沒和你說!”嘲弄的神色,再度爬上男人的臉。
冷君柔震驚未退,羞惱又起,他這是什麼話?難道和心愛的人坦白就是孬種?依她看,他纔不是個男人,因爲,真正的男人是不會靠女人來完成大事。
就像古煊即便面臨再大的困境,也會自個解決,絕不會讓自己操心,雖然自己也希望能夠爲他排憂解難,但他那份心意,讓她着實感動,令她無法自控地,更加深深愛他。
思及此,冷君柔不禁替冉妃感到不值,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儘管英俊不凡,睿智強勢,然而,他看不起女人!他不懂愛!也是,倘若他懂愛,就不會把冉妃送給古煊。所以,他纔是真正的孬種!
冷君柔眼中泛起的鄙夷之色,使得易寒俊顏也漸漸浮起不自在,心頭微慍,向來都是他這樣不屑別人,而她,是頭一次這樣對自己,看來,好膽子不小!
不過,這麼漂亮獨特的女人,怎能讓古煊那傢伙佔有!
想罷,易寒俯下臉。
冷君柔豈會不清楚他的意圖,連忙把頭一歪,躲過他那骯髒的嘴脣,同時怒問出來,“想要我和你合作,立刻給我停止你那無恥淫邪的思想的舉動!”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談判的本錢嗎?”易寒嗤哼,被她眼中的厭惡挑起了不悅。
“那你試試看!”冷君柔不甘示弱,內心裡已經相當憋悶和氣惱,古煊和藍雋他們應該還在談公事吧,不知他會不會感應到自己遇險了。
看着她剛烈大膽的樣子,易寒眸光一陣晃動,稍後,他站直身子,又是閃電般地點了她的啞穴,繼而走開,一直走到窗口那,高大的身軀幾乎將整個窗戶堵住。
冷君柔這下是完全反抗不得,只能用好噴火的美眸死死怒瞪着他。好一會,總算等到他回到身邊來。
“我想見冉花容,你幫我安排。”嗓音淡淡的,冷冷的,沒有絲毫溫度,他短促地吐出這句話,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冷君柔立即怔然,在他解開她的啞穴時,佯裝不解地問,“什麼冉花容?誰?”
易寒沉吟一下,毅然道出,“被你們關押在宮內的大牢,冉妃!”
冷君柔內心再一次震撼,雖然已從古煊口中得知冉妃和易寒的關係緣由,可她萬萬想不到,易寒會主動提及,他肚子裡,到底裝着怎樣的計謀?也罷,自己暫且按兵不動,對他試探試探。
俏臉呈現一派嚴肅狀,她質問着,“冉妃?你要見她作何?她是後宮娦妃,且是戴罪之身,豈是你能隨便見到的?”
“所以我才叫你安排啊!”易寒脣一勾,眼中又是那種嘲弄之色,“別給我演戲了,你們囚禁她的原因,我已知道!”
囚禁冉妃的原因?他已知道?難道。。看來,這個易寒不容小覷。
“三日後的巳時,你帶她去到後山,點燃這個東西,我會立即出現!”易寒忽然給她塞了一樣東西,且點開她的穴道,把她推出門外去。
重重的一道關門聲,讓冷君柔從呆愣中清醒,看着緊緊關閉的房門,她美目一片惘然,少頃,即刻自個把脈,發覺脈象並沒任何不妥。
若非看到手中這個所謂的“發信號”工具,她還真不想念剛纔的情景真的發生了,他灌進自己喉嚨的那個東西,確實是那什麼所謂的“蝕心斷腸丹”嗎?剛纔見不到藥丸是啥模樣,只覺喉嚨一陣冰涼,帶着一種苦澀。
他具體想要做什麼?事情的發展,他應該都事先做好策劃的吧?他能大膽提出要見冉妃,應該也是胸有成竹的吧?
剛纔在房裡,她無法呼救,現在可以了,但她也沒有叫人來,她覺得,這個易寒太厲害了,他能獲悉那麼多信息,說明他掌控了許多事,說不定房內現在已是空蕩蕩一片,再也不見他的蹤影。
“柔兒,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驀地,一聲急促的呼喚,中斷了冷君柔的冥思不解。
定睛之後,看到了滿面急切的古煊。
他不由分說地擁住她,低沉的嗓音驚悸仍在,“朕不是叫你在房內等嗎?你出來怎麼不讓侍衛跟着,萬一你有啥意外,你叫朕如何是好!”
明知她會武功,明知她也能自我保護,可這兒畢竟是煙花之地,什麼人都有,他不得不恐慌!
感受到他的懼怕,冷君柔心頭一暖,下意識地回抱住他,嬌小的身體朝他貼得更近,對他道歉了出來。然後,她還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對面的門口,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和他說。
“皇上,皇上。。”
不久,另一個叫喚聲響起,是藍雋,他面色窘迫,兩手做着某種動作。
冷君柔這才發覺,自己此刻是女扮男裝,和古煊擁在一起,的確不妥。
反觀古煊,還是雷打不動的淡漠和鎮定,牽起冷君柔的手,離開現場。
冷君柔深知他的個性,便也不做任何勸說,只是低垂下頭,隨他往前邁步,幸虧這塊地方比較僻靜,不然“兩男人”這樣親密牽手,不嚇住大家纔怪!
回到廂房,和四娘說了聲告辭,大夥正式離開琉璃閣,出發回宮。
冷君柔回棲鸞宮,古煊則繼續去忙公務。
兒子正好醒來,她喂他吃奶,逗他說說話,陪他玩耍,直到他又睡下了,她也開始午休。
安寧靜謐的寢室裡,小希堯在牀上睡得正香,她則盤膝而坐,邊靜靜注視兒子天真無邪的睡顏,邊回想起今天的事。
回宮途中,她左思右想,好幾次想把此事告訴古煊,但每當話到嘴邊便打住。太多的顧慮,太多的猶豫,讓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她並不是怕死,而是擔心,古煊知道後衝動起來怎麼辦?然而,這麼大一件事,不僅關乎到自己的性命,還關乎到國家社稷,要是不告訴他,也說不過去。
易寒給3天時間,3天很快就過去,這也代表着,自己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和抉擇。事關重大,她又不能和其他人說,唯一能傾訴的對象是藍雋,可惜自己根本沒機會和藍雋單獨相處。
怎麼辦?自己應該怎麼辦?告訴古煊?還是私下遵照易寒的要求,暗中探究易寒到底想幹什麼?可是,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行嗎?
眉頭深鎖,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猛然驚覺,背後有股異樣在靠近。
有人!但不是古煊!也非其他宮奴,因爲宮奴進來,一般都會先敲門的!
她迅速回頭,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后,警惕惶恐的心馬上變成了驚喜交加。
“大娘,你。。你怎麼來了?”冷君柔連忙下牀。
原來,來人是冷宮密室裡的神秘人,依然一身黑衣打扮。
冷君柔不禁懷疑,這光天化日的,她這樣的打扮,是如何避過那些守衛和宮女,順利進入自己的寢宮,簡直是神出鬼沒似,若非她有影子,自己還真以爲,她是鬼魂了呢?
同時,冷君柔還暗暗慶幸,幸虧她是好人,否則,自己被人暗自了還不知道。
神秘人眸光犀利如舊,定定注視着冷君柔,稍後,漫不經心地道,“你有事困擾?”
冷君柔即時一愣,她。。她怎麼知道?
“你今天面臨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讓你不知所措,且無法抉擇,是吧?”神秘人接着說,繼續給冷君柔帶來震驚,“其實,愛一個人並非什麼都要跟他說,你貴爲後宮之首,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和智慧,這樣,纔會令他更迷戀。”
“大娘,請問,請問你到底是誰?”冷君柔忍不住,再次問她的底細。
神秘人還是不答,自顧發表着自己的看法和建議,“既然覺得有些話不該讓他知道,那麼,你堅持,用你自己的能力去幫他,給他一個驚喜,讓他永遠記住那一刻,你是如何得令他興奮和激動!”
“你是否知道些什麼?”冷君柔沉吟片刻,也繼續追問着。
可惜,無論冷君柔如何期待,始終得不到想知的答案,這個神秘人,真的個怪人!
她已不再吭聲,視線越過冷君柔,牢牢地落在酣然大睡的小人兒身上,約有一陣子,才移開目光,給冷君柔要一個深意的瞥視,揚長離去。
冷君柔想叫住她,有一肚子的疑團想問清楚,但結果,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神秘人的影子一點點地消失於門外。
呆立在原地,她回頭琢磨和揣測神秘人方纔說的那番話,同時再次納悶,神秘人因何這般神勇廣大,樣樣知曉!
她總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很多人,很多事,好像都有牽着,無形中成了一種關聯,具體怎樣,她又理不清。
不可否認,神秘人的建議挺有道理,或許是因爲太愛古煊,自己心裡也一直想着讓他看到自己的優秀,給他一個完美的形象,這樣,他會愈加地深愛自己。因爲,自己就是深深淪陷和沉迷在他的種種優點當中。
那麼,自己是要採納了神秘人的建議,不把此事告訴古煊,自己先行動?
於情於理,似乎都應該,畢竟,神性人前幾次的建議,都讓自己得到了好的效果。
假如遵照神秘人的建議,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帶冉妃去見易寒?萬一易寒順便帶走冉妃呢?憑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易寒的對手,易寒想帶走冉妃,輕而易舉!
驀然,一聲熟悉的哭啼,打斷了冷君柔的沉思。
堯兒醒了!
她心頭悸動,回頭奔至牀前,將小希堯抱起,“堯兒乖,別哭,別哭!”
奇怪的是,小希堯並不像以往那樣一鬨就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大聲,無比的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