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雲神附體

九十年代末期的一個早晨。

地球某個角落的一座小城S。街道上車流如簇,行人或悠閒或匆匆。安詳得如同水墨畫一樣。北方的特色樹木依舊鬱鬱蔥蔥,因爲燥熱的天氣惹得知了不停鼓譟。這個不知死活的昆蟲,在土壤的黑暗中修煉數年,只能夠享受數星期的歡叫和飛翔,真難爲它們,還給人間帶來不知道是快樂還是噪音,依舊自得其樂,每天唱的歌曲都是一個作曲家的手筆,樂此不疲地翻唱一代接一代,生生死死。知了和小城的人們和平共處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人們也像知了一樣生老病死,輪迴無常。那小城的歷史不過幾十年,從黃河的不再肆虐之後,這個歷代的泄洪區就繁華起來,豎起高樓,各種公用設施樣樣齊全,並且城市面貌越變越美麗,城市的人們也越來越多。不管是原來的農民、工人還是漂泊的外鄉人,都紛紛立下腳,找到一方安身之處,或好或賴地成爲這個小城的一員。膨脹的不只是城市,還有人們的慾望和妄想,交織在小城的上空。

小城的上空各色的雲朵在激戰,黃、白、灰、黑、紫……,你追我趕互不相讓,不知道是爲了爭奪一塊可以立足的天空領地,還是爲得到太陽的恩寵爭風吃醋,爭鬥間的摩擦化成一聲聲巨雷和一道道閃電,被戰敗的雲朵退出戰場,變化作細雨降到人間,人們紛紛歡呼仲夏落雨的沁涼,但誰也不知道各色雲朵的故事。藍色的天空默默無語、無動於衷地看着雲朵廝殺。象一個哲人一樣悠閒地呼吸東南西北風,又像一個碩大的烏龜承載着嬉戲打鬧的孩童。

太陽按以前露出半邊臉的時間,他降生了。

憋得發紫的小臉帶着不可一世的微笑,倔強的小嘴發出震耳欲聾的哭聲,結實的四肢胡亂地揮動,白花花、肉呼呼的小身體就像是一朵白雲。他的哭聲開始時外面雷聲大作,他的哭聲停止,雷雨驟歇風和日麗。

立時,產房內所有的人驚呼:神奇!

虛弱的母親攬過寶寶,安詳地看着,若有所思,不一會,他問孩子的父親:

“孩子就叫雨生吧!”

“我想想,可以,不過我認爲就叫他浩然,因爲他不可一世的微笑,能看出他與別的孩子的不同之處,我希望男孩子有一身浩然之氣!”父親說。

“他好像天上掉下的雲娃娃,不如就叫他:宇霆,而且,他一出生雨也停了!呵呵!”護士阿姨也幫着參謀。

“就叫浩然,不錯!有氣勢,有味道,不愧是名校的高材生!”母親說道。

“好吧!我叫他一聲:浩然——”

孩子“哇”的一聲迴應,外面天空中一個響雷!

滿屋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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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浩然一天天長大。他的眼睛除睡覺之外咕嚕咕嚕亂轉,似乎要看透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到一週歲他就會滿地亂爬,那速度可以跟得上比他大好多的會跑的小孩,而且爭搶着地盤不甘示弱,經常把大小孩嚇哭,母親經常爲此哭笑不得地向人家道歉,不過從來捨不得在他的嫩屁屁上打一下,因爲他實在是太可愛了,其他孩子的父母也都不在意還誇獎浩然的機敏,紛紛說:這孩子以後肯定有出息!每每聽到這種誇獎,母親都會心地一笑,默不作聲。

母親和父親苦心經營這一個小店,在這所城市裡算作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由於他們的不辭辛苦,小店的影響力不斷提高,成爲同行業的佼佼者。然而看護浩然的時間就少了一些,稍大一點,浩然就被帶到店裡,他就在地上爬……突然,他好像發現了寶貝,一下爬到軟軟的靠背椅上,伸出小手,拿起鼠標!

呵呵,不用大家猜想,電腦肯定要在浩然的玩弄之後必須重裝系統,爸爸沒有訓斥孩子,笑着安裝完程序之後,把浩然抱在懷裡拿起他的胖乎乎的小手教他簡單的操作:開機、關機、看圖片、聽音樂、看電影……然後就去忙生意。留下浩然一個人在那裡,等爸爸回來時,浩然正在尋找音樂,點擊打開,很像樣子。呵呵,爸爸笑了!真不錯,學得真快,看來我們不需要僱保姆了,浩然的媽媽也笑了。

晚上,晴朗的天空竟下起小雨,看着窗外,浩然好像思考着什麼,露出不可一世的微笑,熟睡的父母肯定不會知道,不然會下一大跳。雨停了,浩然閉上眼睛……朦朧中他飛到天上,天上沒有任何飛鳥和雲朵,只是遙遠的不停眨眼的星星,他漫無目的地飛翔……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停在一個看似彩虹的大型光環前面,不加思索地走進去,進來之後,忽然看到很多帶着各種面具的像人形的雲彩,圍攏過來,它們紛紛向他打招呼:

黃雲:“喂,小子,被我們打敗了,跑到人間咋樣?有什麼好玩的?”

黑雲:“讓你跟着我們黑道哥們你不幹,還非要什麼清白,白色什麼好的,早晚不是的弄髒,不想弄髒投胎做人更不幸,不信你試試,人世間更不好混,還不如我們天上,什麼顏色都寫在臉上,穿在身上,從不假裝!”

灰雲:“是啊,老弟,你看我,說黑不黑、說白不白的照樣活得有滋有味。誰也不得罪,多好!呵呵!”

紫雲:“你們說的有點過分!白老弟走的是正道,不要等到他像我們這樣再做新的選擇,我包容了你們,但是你們還是不爭氣的爭鬥,有啥意思!都想走紅做名人,呵呵,早霞晚霞就那麼一會兒,我們何必強求自己和別人那?”

…………

聽着他們的話語,浩然終於知道自己原來屬於這樣的羣體,每天天馬行空般遊蕩,都想在日出和日落時出出風頭,但是爭搶之間只有少許的雲朵如願,大多數都變成雨滴消失在人間。他真慶幸自己的選擇,應該是慶幸白雲——雲神的選擇——帶着沒有污染的靈魂投身人間!

“大家不要說了,我謝謝大家的忠告,這兩年來我今天才知道我的身世,呵呵,我看到人間的美好,他們有愛,各種各樣的愛,當然也有不好的,今天,我突然來到這裡,我很納悶!不知道什麼原因?請大家指點一下!”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紫雲問

“沒有呀!”浩然說。

“那就怪了,沒有什麼神奇的東西的感召,你這麼小不會來到這裡,一般情況得等十年之後!”

“那麼久?”浩然睜大眼睛。

“今天——今天——”浩然喃喃自語,“想起來了!是它!”

“什麼?快說!”

“電腦!”浩然大聲說道,“就是電腦!”

“電腦?什麼東西,我們在天上只看到人間車來人往,有時看到局部戰爭,有時看到交通事故,有時看到天災人禍,都沒有什麼可以動心的,電腦?人腦已經聰明過頭啦,還要什麼電腦,世界更不和平啦!”灰雲發着感慨。

“什麼呀,一種可以發出好聽聲音,看到好多美麗圖片的方方正正的盒子,很神奇!”

“再仔細說一說”黃雲迫不及待。

“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現在敢說,這個小東西可以改變人類一切!”

“胡說!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黑雲說。

“這是我的直覺!”浩然認真地說。

“那就走着瞧!沒想到你到人間變得更傻了,白雲老弟!”黑雲說。

“以後叫我浩然,這是我的名字。”

“好吧,你馬上把那個叫什麼電腦的東西搞清楚再向我們說說!天快亮啦,你趕緊回去,要不然你的父母會被你嚇死!”紫雲說。

“好吧!”

說完,浩然又飛回家中,睜開眼正看到自己的愣可可地望着自己,媽媽好像剛哭過。

“孩子,你終於醒啦!沒把媽媽嚇死!我的寶貝……嗚嗚。”

浩然睜大眼睛望着媽媽認真地說:“媽媽,我要學電腦”

“啊?”爸媽驚呼。

“好啊!”爸爸迅速反應過來,高興得手舞足蹈!

“真是着魔了!”

“不對,孩子他爹,孩子今天說話啦!兩年沒說話,神啦!”

“說的很完整,像個小大人!”爸爸也反應過來。

……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一家人好像做夢一樣走進電腦公司。由於他們來得太早,公司員工還在打掃衛生,浩然就在各種電腦面前來回審視,好像是一個行家裡手,那模樣惹得店員發出一陣陣笑聲。

“買電腦?給誰買呀,不是你們店裡剛剛配置了四臺嗎?”公司經理是浩然爸的朋友。

“給他買!”浩然爸指指浩然。

“啊?不會吧!他才兩歲!”經理睜大他眼鏡片後的一雙小眼,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隻老鼠。

“就是給我買!”浩然認真的說。

經理聽後狂暈,差點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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