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程石就更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高星教導的東西他不是全都能懂,但他卻記得很認真,不管懂不懂,他都會記下來反覆揣摩。
每日高星要求的課業,他都會自己主動去加倍進行。
勤能補拙或許並不全對,但終究還有有些道理的,他相信,自己只要足夠努力,總會有些收穫的。
他不怕失敗或者沒有結果,他最怕的是迷茫,是對前路無知的迷茫。
在被拋棄在戰場的那段時間,他無助,掙扎,絕望,不知曉自己爲何而存,更一度希望自己就這樣死了。
求生的本能讓他活了下來,高星那一句話,給了他繼續前行的信念。
現在,他最想要做的,就是終結這場戰爭,而高星的教導,就是他向着這個方向努力的辦法。
“今日就先講到這裡吧,說多了,你也記不住,回去吧。”高星放下手中書卷,讓程石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自高星與程石到這青石縣城居住下來已經有半月有餘。
高星並不打算一直在程石的身邊教導他,所以他要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面儘可能的將一些東西教給他,然後再幫助他覺醒章印。
屆時,高星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閒來無事,高星索性順着因果,將神念向着自己此前點亮的星辰探去。
在大祁國皇宮之中。
劉嵇正在規劃着下一步免費書肆的計劃。
在高星離去之後,他便吩咐左丞相馮偉去執行了封禁青樓,禁止人口貿易這些事情。
開始的時候自然實施得非常不順利,但劉嵇鐵了心要做這件事之後,直接無視了許多事情,將好些大臣都連根拔起,以無畏的姿態震懾住了許多官員。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皇帝這麼做,簡直就是在打一套七傷拳,先傷自己五百,再破敵一千,根本沒有一方能討得了好。
除了馮偉,沒有人揣摩得了劉嵇的想法,而馮偉對這件事的態度就更明確了。
首先,這是那位高人的要求,對方身份神秘,手段非常,皇帝既然答應了對方,那就一定要做到。
再一個,這一次也是一個很好的清理內部的機會,掃除一些大的蛀蟲,讓新鮮血液流入,雖然短期會痛,但長遠來看,絕對是一件好事。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可以實施的事情。
所以一番君臣配合下來,大祁國內部很快便把那些皮肉與人口相關的交易全部封禁了,律法上更是嚴苛的規定數十條與之相關的罪名。
凡是與之沾邊生意,輕則有牢獄之災,重的話,就直接會被秋後問斬。
書肆這邊,正好把此前封禁人口買賣等一系列操作,所獲得的鉅額錢財用以投入其中,目前收效並不算高,但此事由於是劉嵇自己親自在掌管,加上此前那些事情的威懾,倒也沒有多少官員敢在其中做阻。
高星從馮偉身上看到了一道道浩然之氣匯聚,或許如果他配合劉嵇把這一系列的事情做好,說不得,以後還會有一番新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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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轉。
高星的視線,投入到了當初他來到這個世界所接觸的第一個縣城之中。
洪昀縣城之中,譚立爲高星清掃完小院之後,喚出了腦海中的那把小木劍,在院子裡面追逐玩鬧了起來。
譚立身形靈動,在木劍的引導下,隱隱已經掌握了某種步法,當他握住木劍的時候,憨厚的面容瞬間轉變,雙目中三分銳氣徒然而生,仿若利器出鞘般給人一種威懾力。
這把木劍來歷不凡,乃是當初高星從自己弟子扶桑本體上摘下的一根枝丫所化,若是威能完全釋放出來,等閒金仙都難以抵擋。
不過仙劍有靈,雖然現在譚立爲其主,但除非譚立遭遇真正的生命危險,否則以現在譚立的水平能發揮的威能也相當有限。
大安縣中,曾經生意紅火的長運鏢局已經關閉。
秦雲盛在被高星救了一命之後,散盡家財爲逝去兄弟妻兒父母提供了最後一筆資助,然後就關閉了鏢局。
現在開了一個武館,將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與功夫傳授了出去。
但高星點亮的星辰卻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兒,秦燕。
當初與高星見面的時候,秦燕縮在母親懷中一臉木然,那時候的她尚且還僅有十三歲不到。
現在卻已經快要覺醒章印。
秦雲盛本意是培養女兒做一位溫良賢淑的大家閨秀,日後大概會覺醒一個偏向於秀氣一些的章印。
然而秦燕卻滿腦子都是當初高星那瀟灑離去的身姿,對刺繡書畫不感興趣,一心要習武走天涯,日後好去名山大川尋仙問道。
當初高星醫治秦雲盛的時候,曾匯聚了許多生機能量,這些能量對秦雲盛他們這些根骨固定的老傢伙來說,也不過就是能治療傷勢而已。
但對於當時的秦燕來說,卻是一番造化。
現在的秦燕雖然未曾覺醒章印,更沒有任何一個技能加身,但哪怕是她的父親秦雲盛也不是她的對手。
她全力施展的話,江湖一流的高手都不一定能與之匹敵。
高星最後點亮的一顆星辰則是當初盜取捨利的侯林。
當時高星出於看戲的心理去旁觀了全程,最後給侯林留下了一段話,三個不同的抉擇。
從現在侯林的星辰依舊閃爍光芒來看,他應當是沒有屠殺弘法寺上下的,就是不知道最後他做了什麼抉擇。
心念一動,高星的目光來到了侯林的身上。
此時的侯林正在一座破舊的寺廟裡面唸誦着經文,而他的邊上,則是一個身穿灰色袈裟的老和尚。
隨着經文的唸誦,侯林身上的佛性氣息擴散,旁邊的老和尚微微點頭,手中用來敲木魚的犍稚緩緩落下,發出清脆的木魚聲。
侯林口中唸經,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的瞥向了邊上的老和尚。
他現在已經將明王舍利徹底的煉化,一身修爲距離跨越靈境僅差一步,可就是這樣的修爲,卻被邊上這個老和尚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鎮壓了。
老和尚將他鎮壓之後,也不爲難他,只是用某種佛門手段封了他的修爲,然後就叫他每日唸經砍柴,種菜挑水,煮飯洗衣,閒下來老和尚還會給他說些枯燥乏味的佛偈。
現在他逃也逃不掉,反抗也反抗不起來,只能虛與委蛇的唸經做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逃出這裡,前往弘法寺報仇。
“戒癡,你怎麼停下來了?”老和尚笑呵呵的看了一眼侯林。
侯林身上一顫,想起這個老和尚的嘮叨,連忙加快了口中經文的唸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