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記者說到最後的風雲工作室時，咬字很緊。
整個會場突然寂靜下來。
沒想到才第二輪問答就出現了這麼尖銳的問題。
衆人目光落在了弗蘭克的身上，目露期待，這個問題，同樣是他們想知道的。
弗蘭克面帶微笑，不爲所動。
這個問題，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接着，就見他露出一副無比遺憾的神情。
“很遺憾，但我們評估了東方國出口的數百款遊戲，其中基本都是風雲工作室旗下，其中確實存在少許評級A的遊戲，但也僅此而已了。”
“能達到3A大作水平的遊戲，根本沒有！”
毫不遮掩的評價，在這一刻通過會場大大小小的攝像頭，直播到了全球各處。
“放他孃的屁！”風雲工作室內，林天一腳踹翻了凳子。
怒氣衝衝，林天指着屏幕裡的弗蘭克。
“給他們臉了，踩一捧一地往自己臉上貼金。”林天抖抖手，脖子漲得通紅。
“我們這幾年開發的那幾款遊戲，哪個不是超高質量的作品，分分鐘吊打他們前幾年的vr大作。”
“現在他們明明纔是效仿者，居然還在這裡大放厥詞。”
此時風雲工作室的幾人都旁觀着這場遊戲發佈會，哪怕在國內，這個遊戲發佈會也引起了大量玩家的關注。
林天等人自然也是對這場發佈會十分上心，全程在大屏上觀看。
彭墨面色也有點難看，“我好像明白了，他們是想要將我們的作品打上劣質化的標籤，好給他們接下來的遊戲開路。”
這招無疑是有效的，有時候，大衆市場就是再好評如潮，也不如一個拿着假證的專家開出的證明來得有說服力。
他們風雲工作室在國內是聲名顯著，在海外也立足了腳跟。
甚至真正瞭解過風雲工作室的遊戲圈玩家，對於他們都是膜拜萬分，但終究只在少部分資深玩家裡傳播。
真要說影響力，反倒遠不如這幾家臨時召開的一場遊戲發佈會了。
在這場遊戲發佈會上，弗蘭克大放厥詞將他們的遊戲專門提溜出來貶低，本就有順帶着給他們貼標籤的想法。
“這下麻煩了啊……”蕭陽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地看着屏幕。
他已經能預料到後續的結果了，若是沒有人出面阻止，接下來風雲工作室在海外的處境，怕是要遭。
“不會發生那種事的，雲總一定會有辦法。”方河篤定道。
周圍衆人嘆氣，情況如此突然，雲楓就算再手段滔天，又怎麼能奈何已經在發佈會現場的弗蘭克。
“咦？”就在這時，彭墨目光一凝。
面色古怪地指着一處地方，彭墨狐疑道：“你們看那個人影，我怎麼感覺有點像……雲楓？”
“？？！”
……
遊戲發佈會場內，一羣人交頭接耳起來。
對於這羣編寫遊戲刊物的人來說，風雲工作室這幾年都是繞不開的素材。
哪怕不提及這家工作室的名字，他們的遊戲週刊月刊裡，有五六成的內容也和這家工作室的遊戲相關。
其實風雲工作室旗下游戲的質量，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弗蘭克的回答，可無法讓他們信服。
不過他們此時可不是想當什麼衛道夫，眼睛發亮，他們都意識到了弗蘭克的言外之意。
比起資訊情報，他們更樂意看到各種各樣的輿論！
“弗蘭克先生，針對這個現象，請問您能細說一下嗎？！”
這一次，不需要亨利這羣“託”，記者也問出了弗蘭克想要的問題。
“當然可以。”弗蘭克臉色一正，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
“也許你們會覺得，風雲工作室的遊戲，不是在東方國本土掀起了一大波熱潮，大受歡迎嗎。”
“甚至對方每年推出的遊戲不計其數，能滿足各種類型的遊戲愛好者。”
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認可地點了點頭。
“但是。”弗蘭克這時篤定道，“這也是風雲工作室的短板所在！”
“你們想想，東方國那麼多人口，爲什麼偏偏爆品遊戲都是出自風雲工作室一家，就是因爲他們在遊戲開發上，只追求數量罷了。”
“一款款遊戲，其實不過是蹭熱度，偷工減料的速成品而已。”
“這都是東方國的國情決定的，他們對於遊戲質量的追求，遠沒有我們海外嚴謹。”弗蘭克擡起頭，自信說道。
身後，華爾和傑克交頭接耳幾句，暗自竊笑。
弗蘭克的話自然只是避重就輕的誘導性發言而已，但在這個場合，沒有人有機會正兒八經地質疑他的話語。
“一堆濫竽充數的遊戲出口到我們海外，分明就是對我們遊戲環境的污染！所以我們三家才組成合作，爲的，就是抵制這樣的行爲。”
弗蘭克義正言辭，彷彿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
“風雲工作室就是業界的毒瘤，這樣以次充好的遊戲開發團隊，開發出的遊戲作品又怎麼能出現3A大作！”
“他們，路走窄了！”
臺下記者面面相覷，很快又一個個舉高了手。
弗蘭克嘴角微揚，點向了人羣的亨利。
來吧，接下來他會利用在場安插的一個個記者，徹底激發所有人的情緒。
他要讓所有人都意識到……
“照你的說法，你覺得你們三家遊戲公司，比風雲工作室要牛逼咯？”
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亨利”的問題讓在場衆人茶水都噴了出來。
這個問題，是可以這樣問的嗎？
雖然他們都聽出了弗蘭克的言外之意，但是如此直白地撕開了直接質問，也太尖銳了。
這個混蛋在搞什麼鬼！弗蘭克咬牙。
“怎麼了，弗蘭克，你怎麼不說話了？”老莫笑了笑，沒有給弗蘭克反應的時間。
這個問法，簡直就是在把弗蘭克架在火堆上烤。
有些事情，明着說出和暗中指出，是兩種性質。
弗蘭克現在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偏偏還是他選擇的老莫，根本沒法避而不答。
看着底下人羣越來越嘈雜，小聲議論，看向弗蘭克的眼神有了疑惑。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氛圍，不能被亨利這個傻逼給毀了！
豁出去了！
“對！”弗蘭克紅着眼睛，拍着桌案。
“風雲工作室區區一家暴發戶，又怎麼能和我們這些資歷老牌的遊戲公司相比，這種問題的答案，還需要我多說嗎！”
“他們，根本做不出一款3A大作！”
被弗蘭克震住，場面終於安靜下來。
可就在這時，一道帶着笑意的男聲在場內響起，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做不出？那可未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