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自己所想,那麼越往上走,異獸所能夠掉落的靈草豈不是越多越爲高級?甚至……青隱山上方甚至有不少引靈境修士隕落於此,那麼自己豈不是有機會得到他們被靈獸收爲戰利品的遺物?
引靈境的遺物,會有些什麼好東西?會不會有一些高品階的戰技心決?
蘇硯有些蠢蠢欲動,但是心中倒也明白,山上雖然有極大的利益等待着自己,可同樣有無數的風險。至少,能夠讓引靈境修士都隕落的地方,絕對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夠踏入的。
蘇硯收拾了一下心情,使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可沒有忘記,今天還有一場惡戰在等待着自己。現在他雖然已經是四重練體,或許在修爲上已經不輸給王野,可是王野會的畢竟是九品戰技,而他,會的只不過是一個基礎劍術而已。
修爲雖然也重要,可是修行界中依靠戰技等階以弱勝強的例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況且王野學會九品劍法已有兩年多的時間,他對於劍法的領悟未必便比自己的基礎劍法要弱。
蘇硯一步步向城門走去,路上遇到一些一階異獸他都視而不見,即便是遭到攻擊,也最多是一劍將它們拍飛。
以他現在的等級,擊殺一階異獸幾乎已經得不到什麼靈氣值了,他不會憐憫也不會同情,因爲從知道擊殺異獸能夠獲得真氣值開始,他便已經知道自己的升級之路必定會鋪滿血跡。但是他仍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毫無理由嗜殺的人。
甚至他心中有一個念頭在轉動,擊殺異獸可以獲得靈氣值,那麼,若是殺人呢?殺人能不能獲得靈氣值?倘若殺人也可以,那麼他若是將殺戮視爲習慣,是否有不問對錯只爲靈氣大開殺戒的一天?
當然,若是有人蓄意挑釁,想要對他不利,他也絕對不會手軟。想起王野怨毒充滿殺氣的眼神,蘇硯握着長劍的右手緊了一緊。
城門已在眼前,這一步踏入,我會讓整個雲城明白,我,已不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蘇硯了!
蘇硯這次沒有猶豫,直接便租了一匹四階青狼,他知道自己不必再捂着靈幣過日子,他也不必再去看人臉色爲人打工,便連一分薄弱無比的工錢,都要受到無數人的剝削搶奪!
那樣的日子,已經再也不屬於他了。
見識過軀體龐大分外猙獰的七階青狼之後,蘇硯此時再看胯下的青狼,反倒覺出了幾分可愛來。
不知是否錯覺,蘇硯彷彿覺得這頭四階的青狼望着自己時,眼中似乎流露出幾分畏懼。
胯下的青狼似乎跑的分外的賣力,蘇硯只覺耳邊風聲呼嘯,他甚至不得不微微前傾身子,以抵抗迎面而來的空氣阻力。不過比起出城之時,他緊緊抱住青狼脖子全身趴在青狼身上要好得很多了。
還沒到學院門口,蘇硯便遠遠見到學院門口有七八個人站在門口張頭四望。
蘇硯心中不由有些疑惑,現在也不過是晨光初現,往常這個時候,學院中的學生幾乎全都還在睡覺,除了自己之外便唯有少數幾個特別勤奮用功的學生纔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可是學院門口這幾個人,探頭探腦東張西望的模樣,半分都不像是練功的樣子。
很快,青狼便在學院門口停了下來,圍在學院門
口的幾個學生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跟着便兩邊散開準備讓出條路來。
可是很快,當蘇硯從青狼背上下來時,幾個學生便將他認了出來。
“是蘇廢!”
“啊?在哪兒,在哪兒?”
“呸!這個不就是麼?你是睡糊塗了吧?”
蘇硯像是壓根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那青狼緩緩伏低了身子,好讓蘇硯能夠更輕鬆下來。蘇硯拍了拍青狼的腦袋,心裡有些疑惑,好像真的不一樣。
出城那日,青狼可是高傲的緊,不要說伏低身子,便是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青狼現出幾分溫順討好的模樣,跟着才屁顛屁顛的往回跑去。
便在這時候,學校門口圍着的幾個人已經一窩蜂涌了上來,將蘇硯團團圍在中間!
蘇硯微微皺眉。
其中一人冷哼了一聲道:“蘇廢,膽子不小呀,知道今天是跟王野師兄約好的日子麼?我們還以爲你已經害怕得逃跑了呢,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來啊!”
另一人接道:“還學別人租起青狼來了,哎呦,那代價可不小吧?至少得你掃上三個月的廁所才能坐上這麼一回吧?”
“喲,這還拿了把鐵劍呢?是殘品吧?莫不是由哪個垃圾桶裡邊撿到的?”
王野師兄?
似乎在自己離開的三天時間裡面發生了些什麼吧,王野,自入學來便與自己一般是被人欺凌的對象,什麼時候能夠被其他學生稱作師兄了?
“既然回來送死了,那就自已滾進去吧,免得髒了爺爺們的手!”
“媽的,若不是王野師兄特地吩咐過,不許我們動你,爺爺早打的你殘廢了。”
“可不是,若不是爲了你這廢物,我們幾個會連個覺都睡不安穩麼?”
“真希望快點見到王野師兄收拾你的場景啊。”
果然,是發生了什麼吧。聽着他們言語之中流露出來的對於王野的態度,雖然語氣之中似有幾分不滿,但是稱呼卻始終用着師兄。而且,聽他們的意思,甚至他們站在這學院門口等候也是由王野所吩咐差遣。
蘇硯揚了揚眉,正準備讓他們滾開。
一個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劍室的木人,是你斬壞的,是也不是?”
劍室的木人,被人斬壞了?蘇硯微微一愣。
不等蘇硯答話,圍在蘇硯身側的學生便紛紛轉頭尋找起說話的人來。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整個學院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木人正是由王野師兄一劍斬之。”
“想要抹黑王野師兄也得找個好些的理由吧?蘇廢斬壞了劍室木人,噗,那爺爺我豈不是能一劍平了青隱山了?”
在王野幾個爪牙吵嚷嘲諷之中,校門之後緩緩轉出個白色的人影來。
原本吵鬧的幾個學生頓時緊緊閉住了自己的嘴巴,好一會兒之後,纔有一個學生顫顫的上千賠笑道:“原來是莫師姐,莫師姐起的可真是早,難怪始終在學院之中名列前三。”
“呸!你懂個屁,以咱們莫師姐的天賦,即便是睡到日上三竿,這前三也是隨便拿拿的。你以爲都跟咱們這些資質低劣的學生一般麼?”
“是是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聽着幾個學生討好的話語,莫輓歌彷彿一句也沒有聽到,只是微微皺了皺秀氣的眉頭,向着蘇硯又問道:“學校之中應該沒有人起的比你更早吧?要說是那個蠢材斬斷木人,我不信。”
莫輓歌等待着蘇硯的答案,抱着長劍的雙手卻是微微緊了一緊。
據院長所說,斬開木人的一劍,雖然看似平平無奇,可實際上卻幾乎已經觸摸到了劍意的門檻。
可是這兩天來她見識過王野的劍術之後,半點也不認爲他有機會觸摸劍意門檻。不知爲何,她便想起了那一日在城外見到的蘇硯。
她事後想來,當日的蘇硯與以往的蘇硯相比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變化,而且她知道學院之中第一個去劍室的人必定是蘇硯無疑。
而此時蘇硯手中的一把長劍更是讓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增加了幾分。雖然她知道蘇硯一直有在人後默默習練劍術,但是從來沒有執着長劍在人前出現過。
無論是那一日的出城,三天來的不見人影,還是今日的執劍,都讓莫輓歌覺得蘇硯大有改變。
蘇硯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那天我是有在劍室練過劍。”
莫輓歌雙眼一亮,將長劍抱在胸口的雙手緩緩放了下去。
蘇硯跟着又道:“但是至少,在我離開劍室的時候,那個木人依然是完好無缺的。”
莫輓歌亮起的雙眼又黯了下去,苦笑了一聲。
是啊,蘇硯斬斷木人的可能性不是應該比王野更低麼?王野雖然是資質低劣,但是至少也已經是練體期了,而蘇硯,到現在爲止連靈竅都未曾開啓。
蘇硯,觸摸到劍意的門檻,這真的可能麼?
可是,倘若也不是蘇硯的話,那個一劍將鐵木人斬壞的人究竟是誰?
莫輓歌握了握手中的長劍,心中戰意澎湃,卻不知該往何處宣泄!
蘇硯心中其實也有幾分疑惑,按照這幾日他對於基礎劍術的理解,那一日由腦海中的聲音施展出來的基礎劍術分明已是頂級十階的意境。按說,絕不可能連在鐵木人身上留下道劍痕都做不到。
或許,那一日自己已經斬開了鐵木人?
心中雖然這般想着,但是蘇硯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那隻不過是徒自惹人嘲笑罷了。況且,現在以他六階的基礎劍術,也不可能再出當日那樣的一劍。
莫輓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間有些失望。
“如果王野當真挑戰你……”莫輓歌說着,忽然又頓了頓,搖了搖頭道:“罷了。”
她原本想說,若是王野當真挑戰蘇硯,蘇硯最好是能夠直接認輸,這樣至少能夠保得身子周全。
可是想到蘇硯一直以來的脾氣,受到旁人欺負之時雖然不曾反抗,但是至少也從未屈服,只會咬着牙關默默忍受,從來沒有吐露過半句軟話。
要讓他開口認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莫輓歌心中清楚,之所以自己現在願意跟蘇硯多說幾句話,便是因爲他一直以來的不屈。若是蘇硯面對王野時,連拔劍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那麼就連她都會瞧不起蘇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