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戰士卡魯用自己的冷靜和精湛的技藝,最終帶着年輕的部落戰士斬殺了一隻腐化德魯伊,當然,一直到蜘蛛女被他的投斧從中間斬斷,卡魯都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和一位德魯伊戰鬥。
在卡魯和德魯伊有限度的接觸中,那些玩弄植物種族,能變成動物的德魯伊大部分都以乾巴瘦的小老頭形象出現的,而蜘蛛女這樣的的異形怪物,卡魯天真的認爲她可能是從某個混沌裂縫中逃出來的。
這夥尤頓海姆人在森林中不知道剁碎了多少隻蜘蛛,才和那些噁心的東西脫離了接觸,有兩個年輕的戰士在戰鬥中被大蜘蛛撲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還有一個人腿部被一隻蜘蛛注入了毒液,整個小腿腫的比腰還粗,爲了以防萬一,卡魯用烈酒和火焰對自己的巨斧進行了消毒,然後沿着膝蓋對他進行截肢處理。
此時這位傷員正被卡魯背在背上,強壯的狂戰士揹着一個體重將近一百公斤的族人就像是背了個孩子一樣走在隊伍最前面。
“卡魯,這下我永遠不可能成爲一個像你一樣的偉大戰士了。”剛剛度過成年禮的戰士因爲失血顯得臉色蒼白,相對於肉體上遭受的傷害,對未來的擔憂給他帶來的傷害更嚴重:“我可愛的姑娘也永遠不會爲我而羞紅了臉頰。”
卡魯沉默了,作爲一個尤頓海姆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背上的同伴,因爲他說的是實話。
尤頓海姆人的傳統就是如此,一個殘疾的戰士,在部落中的地位會一落千丈,每一次狩獵歸來,他都再也不能優先挑選自己喜歡的食物,只能等着那些更年輕,更強壯的戰士享用完最肥美的部分,才能用殘羹剩飯飽腹。
一旦發生饑荒年,他將會是部落中最早被放棄的那部分。
“我知道我不像你一樣強大,卡魯,我知道我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受傷的戰士聲音突然哽咽了一下:“但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我原本以爲我有機會享受幾年族人爲我歡呼,爲我雀躍的日子!”
“這不公平,卡魯,你不應該救我。”戰士的聲音逐漸恢復了平靜:“你應該讓我像其他兄弟一樣,直接死在戰場上,最起碼我還可以享受一次榮耀的葬禮。”
卡魯之前從沒想過這種弱肉強食的法則是否公平,因爲他總是接受歡呼的那個,總是最先享用食物的那個。
但是在之前的戰鬥中,他有多少次差一點就被那個蜘蛛女刺穿了喉嚨?有多少次差一點就被毒液注入體內,變成一具只剩下皮膚的幹倉皮囊?
或者更糟,他會和背後的戰友一樣,變成一個毫無榮耀可言的殘疾?
他打的英勇無畏麼?卡魯在心裡捫心自問,顯而易見,背後的戰士在最危險的時候也不曾後退一步,他英勇,而且無畏。
他曾經有機會躲過那致命的毒牙,但是那麼做也許會破壞小隊勉強保持防禦的隊形,也許會讓把後背交給他的同伴遭受更嚴重的傷亡。
但是現在,榮耀感歸於強者,他則成了一個弱者。
這不公平。
卡魯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些沉重,他開始反思自己往日裡享有的那些特權,他感覺不公平。
狂戰士粗壯有力的長腿在森林中大步的移動,心情卻越來越低落,毫無剛剛結束了一場狩獵的興奮感。
卡魯能感覺到背後戰士原本溫熱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但是他默不作聲,只是將自己的戰友向上提了提,他要把他帶回部落,即使是一具屍體。
卡魯要告訴他的族人們,他曾經有多麼英勇過,多麼無畏過,他原本有機會活着回去接受族人的歡呼和迎接,但是他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尤頓海姆人必須改變往日的陋習,卡魯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澀,他再次提了提自己背後的戰友,讓他比往日裡都高,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那裡就是尤頓海姆人的地盤之一。”加斯特大師站在外甲板上指着林海中突然出現的一大片空地說:“那是卡魯的部落,也是尤頓海姆人中最大的部落!”
徐逸塵現在知道爲了當初加斯特大師看見狂戰士卡魯會顯得非常不滿,並且稱呼他爲森林之疤痕了。
在茂密的森林中,尤頓海姆人硬生生的在中間開墾出了一大片空地,不知道砍伐了周圍多少棵樹木,讓整片區域在空中看起來格外突兀。
尤頓海姆人不像其他從大陸跨海而來的文明種族,他們算是遠南的土著,他們沒有選擇靠海而居,而是生活在黑森林中。
這種大規模砍伐行爲,就是他們強盛的證明,這些狂戰士不僅頂住了來自德魯伊的壓力,還驅逐了這個區域裡所有有害物種。
“自從他們幾百年前從精靈那學會了如何造船,就一直維持着這種傳統,現在尤頓海姆人的戰士在海上的時間,比在森林裡的時間還長!”因爲空中的大風,加斯特大師不得不大聲喊道:“我們得先和他們打個招呼,我記得他們能造弩炮!”
說真的,徐逸塵覺得這個消息加斯特大師應該早說,自從虎鯊號被擊落後,報應戰團再也不想看見另一艘飛艇出現意外了,這種交通工具在地廣人稀的遠南大陸簡直太方便了。
即使是身爲原住民的李璇白都能看的出來,用這種飛艇充當戰爭工具簡直是暴殄天物。
此時笑匠號距離地面的高度將近兩百米,而下面那個尤頓海姆人部落顯然已經發現了天空中的飛艇,他們砍光了周圍的樹木,有着非常開闊的視野,而且和其他原住民勢力不同,這些膀大腰圓的尤頓海姆人大部分都會幾手木工活,他們不缺乏遠程火力。
就在德魯伊和狩魔獵人說話的過程中,就有一枚手臂粗細的弩箭猛地被射向了笑匠號,最終在距離飛艇幾十米的高度無力的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