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待在馬腹身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吃了。
既然被送上門來,餘生當然沒有再把她送回虎口的道理。
餘生拱手:“既然如此,餘生謝過了。”
見餘生收下,馬腹笑道:“掌櫃的,昨日多有誤會,其實我平日裡愛人如子,輕易不傷他們性命。”
“不信,你問這姑娘。”馬腹指着少女奴隸。
少女奴隸馬上頭如搗蒜,不敢蹦出半個不字。
“這樣說來,你還是頭好妖了?”餘生說。
“好妖算不上,但絕對是一頭善妖。”馬腹說。
餘生也不拆穿他,他吩咐少女奴隸,“你先去客棧裡面找些活兒幹吧。”
少女畏懼的看了馬腹一眼,見他面無表情,這才大着膽子向客棧走去。
等她離開了,馬腹笑着說:“聽聞餘掌櫃烤的一手好串兒,我今兒特來見識見識。”
“真不好意思,烤串兒晚上才做,這會兒有點早。”餘生說。
“沒關係,我可以等。”馬腹笑的有些勉強,這點兒面子居然也不給。
“行吧”,餘生指了指妖怪們排的長隊,“這些妖怪全排隊等串兒呢,你也去排着吧。”
這下馬腹徹底笑不出來了。
他看着餘生:“掌櫃的莫開玩笑,他們是什麼身份,我…”
“我還是東荒王之子呢,不照樣得烤串?”餘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排隊去。”
馬腹沒話可說,相比東荒王之子的身份,他的身份確實拿不出手。
被駁了面子的馬腹忍住滿肚子的怒火,他轉身走到黑毛豬妖面前,“退後,退後,給老子讓個地方。”
黑毛豬妖一步不退,“幹什麼,幹什麼?告訴你,我姐乃豬神夫人!”
馬腹一把把他推後去,“少他媽囉嗦,豬神十天半個月就換個媳婦,仔細算算,全大悲山的妖怪都與他沾親帶故。”
“你…”黑毛豬妖向前一站,見馬腹瞪他,忙後退一步。
“餘掌櫃,你快來看看,有人插我前面。”黑毛豬妖喊。
餘生頭也不擡,“好歹帶來一奴隸,你就忍耐一下,讓他插一插吧。”
話音落下,餘生咂摸一番,這話怎麼不對勁兒呢?
跟着馬腹來的狐妖想跟着插進去,被黑毛豬妖推出來,“他插就算了,你也插,你算老幾?”
狐妖拋了個媚眼,“奴當然要跟着主子。”
然而媚眼不頂用,黑毛豬妖一把推開她,“滾!少勾引我,在吃的面前,你算個屁。”
從昨天排隊到今夜,莫說來個女狐狸了,來個母豬也休想讓他後退。
應付完馬腹,餘生回去打算做早飯,被奴隸少女搶去了。
她見客棧裡全是人,不用擔心時刻被吃了,便迫切的想要彰顯自己的用處。
何況店裡這些人居然袖手旁觀,讓店裡的掌櫃做早飯,這豈不是自己表現的最好機會?
既然有人做,餘生樂意坐享其成。
粥早已經熬好了,少女做的是牛肉餅,小而金黃,面香與肉香相得益彰,非常棒。
城主昨夜只吃了一些肉串,今兒嚐到這牛肉餅後終於有了胃口,一連吃下去三個。
“不錯”,餘生覺着很滿意,對奴隸少女說:“你就留在酒樓幫忙吧。”
少女一臉欣喜,同時也對客棧裡誰的身份最大有了自己猜測。
早飯後,餘生出去轉了一圈,見妖怪們在外面越聚越多,幾乎所有大悲山的妖怪都來了。
排在前面的馬腹本以爲餘生現在應該開張了,豈料餘生不爲所動,搬一把椅子坐在隊伍面前。
葉子高把一些削好的小木牌放在餘生面前。
餘生提筆書寫,同時問:“我想馬公子打聽一件事兒。”
狐妖早已經爲自家主子搬來了凳子,馬腹坐着道:“掌櫃的請說,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餘生在木牌上寫了“壹”,隨口道:“不知馬公子知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敵得過天上這東西。”
餘生指了指大太陽。
馬腹一驚,他可不覺着餘生是說着玩,面前這位掌櫃的娘還被三足烏囚禁着呢。
餘生擡起頭看他,“怎麼了,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馬腹回過神,說道:“萬物相生相剋,大荒之上,誰也不是無敵的,三足烏自然也有忌憚的東西。”
“不過”,他搖了搖頭,“忌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掌櫃的或許可以問問那些崇拜太陽或三足烏的種族與妖怪。”
餘生停下筆,“崇拜太陽火三足烏的種族?你知道嗎?”
馬腹搖了搖頭,“巨人中有一族以三足烏爲圖騰,不過現在已經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了。”
“倒有一妖怪,佔據了這巨人族的遺蹟,領悟大道,成爲了中荒二神之一。”
馬腹說到此處,餘生明白他說的是誰了。
中荒光山日神,與夜神併爲中荒二神,被認爲是隻遜色於四荒王的存在。
馬腹又道:“不過這關係到日神的道之所在,掌櫃的若想打探,得費些心思。”
此外,南荒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去處。
“傳言,在南荒腹部有一處荒漠,方圓千里不見生機,三足烏喜歡在那兒歇息吃魚。”馬腹說。
正如他方纔所說的,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荒漠中雖不見生機,卻有出現過一頭妖怪。
“掌櫃的可曾聽過天狗食日?”馬腹說。
餘生驚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是說南荒荒漠中有天狗?”
馬腹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只是在一日飲酒時,聽礦山的那些人說起過天狗的傳說。”
不過天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現世了,幾乎已經成爲虛無縹緲的傳說。
“這也是一線希望。”餘生停下筆,“以後得去仔細尋找一番”。
富難爲他們提來一壺茶,餘生親自爲馬腹斟上。
閒聊雖然沒有太多確切的消息,但也給了餘生不少思路,餘生應該感激他。
在遇見他之前,餘生唯一的思路去找一名爲后羿的,一張弓,一根箭,把三足烏射下來。
馬腹道:“相傳天狗大多很醜,掌櫃的可以以此作爲參考。”
“天狗很醜?”餘生一頓,忙把在客棧裡面玩的狗子呼喚出來。
“汪汪”,狗子叫兩聲,在餘生腳邊盤旋。
“呵”,後面排隊的妖怪齊齊後退一步,“這狗太醜了!”
馬腹也被驚住了,“天,天狗應該不至於這麼醜吧?”
“嗷嗚”,狗子朝馬腹齜牙,窮奇剛要上,被餘生攔住了。
他把一枚寫着“壹”的牌子丟給馬腹,“這是號籤,晚上按時來就可以了,不必在這兒等着了。”
餘生又讓葉子高把他寫好的五十個牌子發下去。
他站起身:“對不住各位,有靈氣的肉串一天只限五十位,沒有領到牌子的還請明天再來。”
餘生又指了指窮奇,“諸位且放心,有它在,明天無人敢插隊。”
妖怪們登時發出一陣悲鳴,有些妖怪求道:“餘掌櫃,行行好,多做些肉串吧。”
“對啊,我們半夜就在等了。”妖怪們說。
餘生笑道:“諸位放心,等酒樓招上幫手了,將全天營業,到時大家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