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亦辰內心一動,一遍又一遍記憶着那一道明星指引的方向,一次一次奮力邁開沉重的腿,往一個方向執着地走去,不管前面看似是茫茫沙漠,還是無垠的雲天,或許是烈火熊熊的地獄,抑或,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我必須振作些!再振作些!前面,一定就是出路!
黑亦辰不斷地這樣警告自己。
自己一生從未妥協過,即使深陷黑無天日的黑水之中,剛出生的自己也懂得不斷掙扎,也被黑水託送上了岸,與師傅結下一段父子情緣。
既然天地間混沌如一,何不劈開混沌,洞穿天地。
這樣想着,黑亦辰就這樣做了,他閉上眼睛,感受着天地混沌的流動。
突然,一絲光芒穿透白茫茫的霧氣,成爲這一片世界的主宰。
那是一座塔,光明構造的塔身,混沌凝聚的塔型。
正如天地初開一般,因爲一絲光明的加入,氣之輕清上升者爲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爲地,世界的一切都由混沌所築,混沌的山脈,混沌的大地。
又突然,天崩塌,地裂陷,混沌變成了實質,只剩下一尊混沌凝聚成的塔,屹立在寰宇中。
“玄黃未明,九幽蒼穹”!
黑亦辰醒後第一件事,就記住了這一句話。
何爲混沌,它是萬物之源!
混沌之氣環繞着塔身,不停地旋轉,黑亦辰猛地發現體內的丹田精元、眉心的神魔力,也隨着這周而復始的旋轉,蠢動着,一個一個大小周圈,循環往復,不停不息,好像有外力在幫助自己強行修煉。
更妙不可言的是,把混沌之氣隨着旋轉,與自己陰陽的特質形成呼應,沒有屬性的混沌能量,與沒有屬性的精元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滲透入身體裡每一寸肌膚。黑亦辰舒服得幾乎要發出呻吟的靡靡之音。
黑亦辰似乎悟到什麼,似乎又一直抓不住那種飄渺的想法。
倏忽,黑亦辰置身於濃郁的混沌中
,站到了混沌塔前,仰望着高不見頂的塔身,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敬意。
混沌塔!
只有三個字。三個字就如三幅畫,每一個字都蘊含着讓黑亦辰無法領悟的韻味,多看幾眼,只感到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塔門不大,黑亦辰邁開腿走了進去。一行字隱隱在虛空中跳動:“第一層:天地初開,混沌爲始,是爲混元神行潛蹤大法,天下第一潛蹤之法。”
好大的口氣!天下第一潛蹤之法!
黑亦辰默唸着口訣,“天地初開,混沌爲始。萬物還原,皆爲混沌。天地真元,萬物之源。無上心法,皆爲混元。”
反覆默唸了幾次,黑亦辰還是不懂什麼意思。當然,這是天下第一大法,如果那麼容易領悟,也不能算是第一大法了。
可是,其實從字面上去理解,也是很容易懂得,充其量就是一句話:“萬物歸原,皆爲混沌”。
但如果這歸納出來的簡單一語,卻無法往潛蹤之法上去套。
所謂口訣,每一句話都是精華,沒有一句是廢話。
“天地初開,混沌爲始”,第一句話就是精妙的口訣,也就是此混元神行潛蹤大法的第一式。黑亦辰要做到的,是如何讓身體也如天地初開一般,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模擬混沌爲始時的原始狀態。
這一點,就不是口訣可以告訴他的,必須由他在不斷修煉中,悟道、悟道、再悟道,反覆地琢磨,讓口訣心法與自己的領悟、身體實際結合起來,融會貫通,再一舉使用出來。
欲速則不達!這是從小被教導出來的覺悟。
黒亦辰非常灑脫,他乾脆暫時按下不理,準備上混沌塔第二層。
可是,還沒等他邁開腳,混沌塔直接把他彈了出來。
面前的一切消失了,坐在他面前的,還是三個世上最親的人。
書心關切地問道,“辰兒,如何?”
黒亦辰甩甩頭,憨憨地笑道:“潛蹤之法還暫時領悟不了,我會努力參透。”
在師傅和書心面前,黑亦辰很容易又回到幼年的感覺,身上的壓力無形中減輕了許多,多
了一分心中的寧靜和坦然。這就是父愛的力量吧!
書心笑道:“別急!爲父花了不少時間才真正領悟箇中真諦呢。因爲修煉方式問題,爲父並沒有修煉過潛蹤之法。你小時候訓練刺殺,還擁有精深的造詣,號稱殺手之王。如果你修煉完這潛蹤之法,你書院恩師的殺手之聖就該讓賢了。”
黒亦辰忙道:“那是別人戲稱而已,當不得真。恩師的殺手之聖菜式實至名歸的。”
黑雲主點頭道:“這樣想就對了!徒兒再怎麼厲害,恩師的授業惑道之情,永遠在第一位,不能忘恩。好了,都坐下吧!”
四人坐定,黑亦辰很自然就去煮水烹茶。
沒辦法,怎麼算他也是輩分最小的。感受到火智宸得意的微笑,黑亦辰有一種扁這丫的衝動。
黑亦辰邊斟茶邊道:“師傅,我在死亡谷見到了花前輩一家……”
黑雲主極其無言地看着黑亦辰,忙打斷他的話,“打住!什麼前輩,小花一家最多算是你同輩人,他喊我叔叔,花兒還喊我祖父呢。以後見面就喊大哥、大嫂,輩分上花兒算是你侄女。”
火智宸壓抑着就要爆發的狂笑,但還是抑制不住不斷顫抖的雙肩。
這丫的!總是幸災樂禍!黑亦辰內心鄙夷了一遍。
黒亦辰爲難地說道:“可是,花兒已經認我作哥哥了,我又多了一個妹妹呢。這一次,她跟着我一起回來的,因爲暫時不適應這裡的氣候,哄她去睡覺了。”
黑雲主仔細考慮了一下,心中也願意給黒亦辰認多一個妹妹,便道:“這樣,你和花兒做兄妹年齡上也很般配,那以後你還喊你們的,我不干涉你們小輩的事。”
火智宸忍住笑,指着書心問黑雲主道:“那龍叔叔呢?”
黑雲主愣了,道:“塵心,以後花海濤夫婦來了,我們就認他們做弟弟弟妹吧。”
書心笑道:“行,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反正也沒有真的血緣關係,關係不會亂。”
這事總算攤平了,黒亦辰和火智宸都長長舒了口氣。黑雲主對稱呼上經常迷糊又執着,令他們兩小輩經常無辜中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