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3章 矛盾體

黒亦辰感覺到自己心要碎了,卻也知道他無法攔住紫城城主所做的決定,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紫城城主那張臉,希望能把它永遠鐫刻在自己心間。

站在一旁紫衫龍王,看着紫城城主和黒亦辰告別的,那生離死別的悲傷模樣,惹得紫衫龍王非常無語地大翻白眼。

他道:“喂,大哥,小紫,你們倆怎麼像生離死別一樣?!只需要小紫幻化爲回龍珠本體,喚醒我的血脈記憶而已,又不會要他去死。到時候,他還是他,我還是我,我們都不會受損。只是,小紫會多了一些我前世的記憶罷了,你們用不着這樣吧?”

“啊?原來不是要犧牲他的性命呀。”

黒亦辰和紫城城主愣了愣,抹抹臉,都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剛纔的生離死別,剛纔的切骨疼痛,是不會發生的呀?!

雖然笑了,但黒亦辰依然心有餘悸,他再也不想在嘗試與小苦娃分別的那份痛楚,那是痛徹心扉的痛苦,那是刻在記憶深處永遠的痛。

莫塵笑着搗了紫衫龍王一拳,道:“你倒是說清楚啊!嚇得我也是惴惴不安地。雖然我們也是神龍血脈,可沒有你這麼變態的紫王龍珠,還能依靠龍珠去喚醒血脈。”

紫衫龍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嘿嘿,你們也沒讓我說啊。我還沒有說什麼呢,你們都護着小紫,我還以爲你們擔心他多了一些記憶,會妨礙他如今的生活呢。對了三哥,你當初的蒼水戰場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被改了容顏?害我見到你都不認識你。”

莫塵嘆了口氣,把他在蒼水戰場所發生的一切,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紫衫龍王。他還把如何遇到黒亦辰,如何塑身,也毫無隱瞞地告訴了紫衫龍王。

紫衫龍王嘆了口氣,道:“真的多虧你遇到了大哥,否則不知還要被困在那廢墟多少世紀。對了,塑型時,你完全可以把自己影像給花娘子,讓她按照你以前的模樣塑形?”

莫塵嘆道:“在廢墟戰場呆了那麼多世紀,我生怕忘記你們的模樣,如果到時候遇到你們時,我忘記了你們,可怎麼辦呢。所以,我每天都看着你們的畫像,包括大哥的長相,你們每一個兄弟的長相,包括你們喜歡吃的東西,喜歡的衣服等等,很多很多細節,我就一絲一毫地銘記在心。可是,我卻忘記自己長什麼樣子了……”

唯恐與兄弟們相見時忘記一些細節,莫塵每天都對着畫像

重複唸叨背誦他們的喜好、脾性,也從沒有忘記與他們的每一個瑣事。

卻偏偏,莫塵唯獨忘記了自己!

黒亦辰難過極了,緊緊咬着銀牙纔沒有讓自己悲傷的情緒爆發出來。

紫衫龍王心酸得咬住了嘴脣,許久,才把淚水憋了回去,道:“三哥,我這就去喚醒記憶,等我恢復本體後,我把你的模樣和你的一切,都注入你的記憶中。”

莫塵欣慰地點點頭,道:“去吧!我和大哥在這裡等你。”

紫衫龍王看看黒亦辰,微笑道:“大哥,忘記我這副模樣。”

黒亦辰點點頭,無言地看了一眼紫衫龍王,然後毅然轉過身,拍拍紫城城主,態度堅定而斷然。紫衫龍王看到黒亦辰這一舉動,彷彿間看到一位愛國的父親,送孩子上戰場時的果斷。

......

黒亦辰跟隨着他們走出了軍帳,目送着紫城城主離去。

莫塵看着紫衫龍王帶着紫城城主進入了一塊秘境,才道:“大哥,你真不擔心紫城城主有事?”

黒亦辰笑道:“你說不擔心是不確切的。只是出於對你兄弟的放心,我才放心。小龍處處爲他的紫王龍珠着想,我也不應該去擔心的。”

莫塵感動地說道:“大哥,你的脾性真的沒有變過,與萬年以前還是一樣,胸襟寬廣,仁慈待人。”

黒亦辰慚愧地說道:“你可別這麼說。當初他們屠戮虛空妖蛇族,也是我默認的,如今回想起來,手上沾滿了許多無辜者的鮮血。是你那句叢林法則的話驚醒了我,仁慈,有時候也是放過自己的執着和偏執。”

莫塵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虛空妖蛇族作惡多端,所激起的民憤太大,你想要保住他們,也不是件易事。我覺得大哥你做得很好了,仁心仁術,就是一個救世者一般。”

黒亦辰的形象被莫塵拔得那麼高,他自己都臉紅了,連忙轉個話題問道:“我,我長得真的很像你們的大哥嗎?”

莫塵言辭懇切道:“又像,又不像。眉宇間還是有點像,但你太年輕了,我們也是後面才遇到我們大哥,不知道他年輕時長什麼樣子。”

黒亦辰沉默了。其實這些都他所說的廢話,來掩蓋他緊張的心理。

紫衫龍王沒有讓黒亦辰擔心太久,他獨自走出了秘境。

走出來之人,和之前進去的紫衫龍王。除了那身衣服沒有改變之外,他的面容和身段都完全變了。

此人臉上泛着淡淡的紫色,但有一張極其好看的臉,劍削的長眉下,眸子如同星星那

樣明亮,鼻樑高挺,折射出堅韌。

筆直的身軀透出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還有一種將軍般的宏達氣度。這是長久歷練所鑄就出來的一種威嚴和風格,是從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一種震懾魅力,這一點,和莫塵很像。

“九弟!”

莫塵眼眸中出現這個令他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激動得眸內含淚,衝了過去一把把這男子抱住,久久不願撒手。

紫衫龍王也含着淚,也是緊緊地抱着莫塵,嘴裡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無言地拍拍莫塵的後背。

黒亦辰嘆了口氣,身體稍動,轉身就離開了。

在這兄弟倆久別重逢之際,他一個外人實在不適合呆在這裡。本來他是想看看恢復記憶後的紫城城主,如今見他並沒有出來,也只得隱藏心事漠然離開。

紫衫龍王默默地看着黒亦辰離開,心中落寞不已。

莫塵又久久端詳着在他夢裡魂牽夢繞的其中一個身影,終於釋然地笑了。

莫塵開懷地笑道:“很好!希望其他兄弟也和你一樣,好好地活着。九弟,你說如果大哥恢復記憶,看見我們八兄弟都能活過來,還像以前那樣圍繞在他身邊,你說他該有多高興!咦,大哥呢?”

紫衫龍王道:“他走了,應該是留着空間給我們相聚吧。三哥,你說…他真是我們大哥麼?”

莫塵不高興地責備道:“我相信他真是我們的大哥。難道你不相信刀靈的話嗎?不過你略有懷疑也不奇怪,這沿路來,他所表現出來的胸襟氣度、激情豪邁,俠肝義膽,仁義慈愛,都令我折服,他還有異常出色的謀略智慧,令我也很意外。他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風度,與大哥有九成相似。只是比大哥,更懂得變通,呃,會更狡猾圓滑一點。”

神龍炎帝耿直正義,寧折不彎,眼睛容不得沙子,常常會因此與結盟者之間不泛政見上的衝突。

黒亦辰偏偏也具有這種性格,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可是,黒亦辰卻是個千年不遇的怪胎。

他性格里蘊含着完全對立的矛盾體,卻偏偏結合得非常完美,不管從哪一面看,從正面或者是反面,都是他,但有不完全是他,只有合起來纔是完整的他。

比如他耿直,但又狡猾,心機深沉,許多人都捉摸不透他;他俠義,重情義,又是殺手,殺人冷酷絕不手軟;他足智多謀,但又絕不虛僞,有時候又非常單純,單純到對兄弟真摯得沒有絲毫疑心……反正,這種矛盾體都糅入黒亦辰的個性中,反倒顯得非常可信、可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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