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亦非若是真的有那麼容易死掉的話,他就不是白亦非了。
火焰燃燒的越是興旺,那在火焰裡升騰着站起來的身影就越是清晰,雖然火焰纏繞在身體周圍,但是透明的波動卻隔着衣服將所有的火焰都隔離在外,白亦非帶着冷冷的笑容,宛若死人一般,不...或許他的確就是個死人。
“多謝你的出手,讓我能夠藉助你這熱情如火的力量,將我體內那詭異的劍意給排除出去。”不再是雙劍撐着地面站着,而是直挺挺的站在地板上,血衣候挺直了身體。
隨着他的話語落下,纏繞在他身上的火焰被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給衝擊的四散飄零開來,化作一點火星在空氣裡不甘的消散開,易經感受得到,將這火焰衝開的力量,就是他的無痕劍意的力量。
“什麼?”焰靈姬有些怔怔的看着白亦非,這算什麼?自己一手將他從虛弱的邊緣拉回來了嗎?可是明明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的啊。
是一個殺死血衣候,扭轉當前局面的好機會,可是爲什麼...
“沒必要自責,白亦非詭計多端,武功招式亦也是邪魅無比,你會着了他的道,我並不意外。”與此同時,易經也在弄玉的攙扶下從跌坐在地面上的動作站起來。
隨着隱藏在他嘴巴里最後一顆九陽返魂散被吃下去以後的藥力揮發,他的傷勢亦也在快速的修復着,甚至那些消耗掉的內力,也在以一個客觀的速度慢慢恢復。
血劍之上,侵染着白亦非這些年以來飽嘗的鮮血,不是字面意思上的飽嘗,而是說食物一樣的飽嘗,他的確是在品嚐鮮血,也的確是以吸允處子女孩的鮮血爲樂趣。
說不準死在他手上的女孩到底有多少,也說不準死在他手下的女孩們是否還來得及看清這個世界的的一角,但易經知道,白亦非這種人,在後世,是會歸類到吸血鬼的行列的。
或許這是他的武功所導致,又或許是他在百越的什麼禁術所導致,但無論怎麼樣,這一柄飽嘗了鮮血的劍,就和白亦非的這個人一樣,罪孽深重。
“我不信!”焰靈姬再度燃燒起火焰於雙掌之中,企圖再一次的衝向白衣服,但她還未行動就被易經出聲喝止了。
“你現在要是在一發火焰打過去,玄翦也該恢復了。”說着,易經將目光轉向白亦非,只要焰靈姬動手,白亦非是絕對會把焰靈姬的火焰轉移到玄翦的身上的。
屆時玄翦在恢復的話,一切就都真的玩完了。
而眼下,白亦非也吃不準易經到底還有沒有一戰之力,雖然他看不起易經,但是他也感受過曾經與易經交戰過。
這傢伙的難纏與危險,投鼠忌器之下,白亦非並未有所動作,他在等玄翦恢復過來。
“你是夜幕的四凶將,卻爲什麼要和羅網的殺手混在一起,白亦非,你的野望,就只有如此嗎?”難得的不再是刀劍相向,但嘴巴上的心理攻防卻猶然未休,易經開口就是誅心離間的話語,企圖以此分化玄翦與白亦非之間的合作關係。
“他想要完成任務,我想要取走屬於我的東西,他做他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何談什麼合作?”白亦非才不會輕而易舉的被易經所掌控,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直接說明了他與玄翦的關係,但正如同他所說嗎?
易經可是知道夜幕本就是羅網的分部,雖然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但姬無夜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抗羅網,裝裝樣子做一下表面功夫,也就夠了。
但是針對流沙的行動,姬無夜絕對是最積極的一個,這個早已被他視作眼中釘的組織,若是能夠藉此機會一舉拔除,姬無夜也並不介意真心實意的與羅網合作。
或許白亦非有自己的打算,但他的所作所爲,本就符合夜幕應該做出的動作。
“那麼爲什麼,他又不去執行他的任務,偏偏還要留在韓國呢?”
說着,易經將目光轉向玄翦,這個低垂着臉看不清臉色的男人,這個越王八劍之一的男人,易經繼續說道:“該刺殺的刺殺,但他,似乎想要刺殺的人是我一樣。”
“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操心,我們自己會有所打算。”說着,血衣候挑眉,看着易經身邊的弄玉,這只是看過去第一眼就發覺了,這個女人,就是那個時候欺騙自己的女人,果然...是和這傢伙一夥的麼?
“你需要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眼睛微微眯起來,白亦非決不允許有人欺騙他,弄玉,絕對是已經上了他的必殺名單。
“妹妹想要做什麼,還犯不着你來管,你是不是天生會自傲,總是要將美好的東西,全都看做是你的?”貼在弄玉的身邊,焰靈姬這無聲無息之間的開脫與嘲諷,卻在眼下再度釋放出了一個迷霧。
這一下,白亦非又在疑心,弄玉是否真的是天澤的人了。
因爲焰靈姬並不像是一個爲了不相干的人,就會出聲的女人。
“我想要刺殺誰,有的是時間,但對象易找,對手難得,似你這樣的高手,更是難得。”說着,玄翦也從地面上緩緩站起來,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玄翦的內力到底有多麼深厚,這還沒一會兒,他就已經從那種狀態中擺脫出來了。
“是嗎?那樣的話,還需要在多加上一個。”破碎的屋頂上,黑色的人影自天而降下站在了易經的面前,白色的短髮徐徐舞動,帶着牙齒的長劍在夜空的黑暗裡微微顫抖着,似乎象徵着眼前敵人的恐怖。
“衛莊兄?!”張良的眼前一亮,衛莊來了!若是衛莊來了的話,眼前這死局,那就不再是死局了!
二對二,再加上焰靈姬,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但是張良所憂慮者,乃是衛莊歸來的時間似乎有些晚了,看易經現在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還能夠繼續下去戰鬥的樣子。
“做的不錯,接下來...”微微扼首,感受着背後易經身體上的創傷,雖然衛莊很想要問他爲什麼他手裡多出來一把從沒見過的長劍,但眼下這個場景,似乎並不容許他多做什麼別的事情。
“鬼谷傳人,橫派衛莊嗎?”白亦非冷哼一聲,眼看着就能夠將易經逼入死局,卻在這個時候殺出了這個傢伙,真的是很令人火大。
“很好,連你也來了。”但玄翦不同,對手越是強大,他便越是歡喜。
鬼谷,這兩個字代表了諸子百家裡最具威懾力的一門,縱橫,這兩個字代表了的是天下最絕巔最強之一的兩個人。
這樣的對手,才能稱之爲對手。
“這是把好劍,但飲血不足數,斬殺敵人的頭顱太少,鋒銳有餘,殺意尚欠火候。”說着,玄翦又將視線看向了衛莊手中的鯊齒劍,搖了搖頭說道:“潛力很大,但眼下,還比不上那把劍。”
“他的劍,總歸是伴隨着黑暗世界的殺戮而來,但我的劍到底如何,你就用你的身體來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