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很多次,我們再見的場景,上一次的一切還在眼前回蕩,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面對着空無一人的黑暗,易經這樣喃喃的說道。
而在他的面前,則是桌子上擺放着一身素白色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疊好了放在那兒,在衣服的最上面,還有一張面具,在那半黑半白的混沌變化中,讓人捉摸不透它究竟是何等的半邊。
“龍首,並不是我不想將青龍會內部的事情告訴你,實則是在您料想不到的青龍會底層,有着您也難以想象的黑暗,這份黑暗強烈到哪怕是我,身爲龍堂副堂主,可一旦被盯上,也必死無疑。”
在白玉京的背後則是半跪在地面上,身穿軍裝的男子,那半跪在地面上的身姿下,將自己的佩劍放在一邊,低垂下來的眉目中,除卻一份愧疚,還有心悸。
“龍首大人雖然已經發現了,但木已成舟,就算想要改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是我將一切的權利交給了她,而她,也的確讓我失望了...”這是無解的話題,尤其是易經現在知曉了一切以後。
深吸一口氣,易經伸出手將這面具拿起來,在指尖划動着上面黑白混沌的顏色,易經的眼神裡有些懷念。
但在這之外,還有這些年來種種,一幕幕的過往浮現,最終,化爲了零碎的泡沫消散,就在眼前融入了這片面的黑暗中,再也見不到半分的光輝:“所以有些東西,我也該收回來了。”
“十二堂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堂主與堂主之間的差距並不大,白玉京的職責也是如此,統帥十二堂說起來好聽,但其實也都是將其餘的人,指派爲共同與自己治理青龍會的人,在身份上和實力上,並不差多少。”
推門而入,在白天將事情給解決掉的張良張子房挽着袖子進入了客棧中,也就是易經所在的房間被,順手將大門關上以後,這才繼續說道。
“只是一味的以爲十二堂堂主的強大,這只是你們表面上的看法,但實則在十二堂之後,還有更深層的東西。”
“這也是你們副堂主,乃至於那些堂主對於明月心心甘情願的原因,因爲她除卻堂主的身份,還有一重身份,那便是嘲天宮的主人。”
“這乃是五城之下的另一重更加尊貴的身份,凌駕在十二堂之上,甚至擁有嘲天宮的他,比起相同的龍首,還要壓過半分。”
是的,這也是張良從知曉了明月心的身份以後,就無法與她成爲對手的原因。
堂口之間的差距並不大,而且二人都是龍首,身份上的差距也沒有,但唯一的不同,便是嘲天宮的存在。
有了這個,張良是爭不過明月心的。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伍六七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樣的話語,這是江湖中有關白玉京最出名的詩句,也是白玉京這個傳說的來源。
十二樓對應的就是十二堂,那麼這五城,難道是在十二堂之外,真正的青龍會的底蘊?
這些東西,似乎並不是自己這個副堂主能夠知曉的事情。
“這件事,在十二堂的諸多堂主中能夠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現在,似乎也必須要將這些東西暴露出來了。”易經長嘆一聲,有些東西的暴露實在是出乎他的計劃之外。
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真的殺了明月心吧?
“你想好應對的方法了嗎?”張良將伍六七從半跪的姿勢攙扶起來,緊皺着眉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當前局面,快刀斬亂麻雖然不失保全之策,可對於你的計劃,無疑是一次最沉重的打擊,而若是聽之任之,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必然惡劣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你...”
“桑海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想要將青龍會的存在公諸於衆,或許暴露在外面,讓所有人看到,在外界來臨的巨大壓力下,才能讓內部某些聲音徹底的被壓下去。”閉着眼睛,易經吐出了一個十分驚駭人眼球的消息。
而這個事情的宣佈,也並沒有出乎張良的意外,因爲這也是張良設想中的,能夠執行的一個計策,而且算是好的計策。
“那可未必,說不定在這等壓力下,他們會選擇判離青龍會,因爲他們本身就已經不堅定了,爲何非要在青龍會這一條船上死守呢?”
“甚至是他們的力量只要保全下來,無論去哪裡,他們都大有可行,都是一方豪強。”
張良說出了這個計劃唯一的不足之處,也就是關於人心的變動,因爲不能保證他們的忠心,所以在這方面,他們的退出,甚至是倒打一耙,都是會有可能出現的。
“所以,我需要你運用你歸堂堂主的身份,去將明月心喚出來,帶着她的霜堂一併過來,而且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慕情似乎也來到了桑海,將她也一併請過來。”
微微扼首,表示張良的擔心他心中有所算計,所以接下來要說的東西,就是真真切切的清算了,以往的易經傳喚人,必定都是傳喚堂主的。
而這次,居然要堂口也隨着一起來,只怕他...
“恕我直言,霜堂和歸堂一旦全力運作起來,這樣巨大的勢力和人數變動,在桑海這風聲鶴唳的情況下顯得尤爲顯眼,這兩個堂口的存在,一定會被暴露。”
伍六七皺着眉頭說道:“這和您一直以來的要求不是...”
“時代變了,古...咳!...伍六七,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我們若是還死守着之前那一套,那麼青龍會,就真的要散夥了。”
差點順口說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名字,好在及時改回來的易經急忙補充着說道:“暴露也就暴露吧,你看看一直隱藏在幕後,又能得到什麼?非但沒有發展,反而是越來約不如以前了。”
伍六七無法反駁,因爲這就是事實,在長期的潛藏之下,青龍會這十年來的發展幾乎等同於沒有,甚至還在一年年的削弱。
各個堂口之間都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和算計,一年年的潛伏,一年年的削弱,直到現在,說不定還真的不如以前剛剛成立十二堂的那個時候了。
“將軍府的人發現的話,讓他們看看就好了,非但如此,伍六七,你也要率領在桑海之內的龍堂的好手們也來到此地,三堂匯聚,今日,青龍會的事情,必須要做個了結。”
雷厲風行的舉動,可算是這些年來易經做下的最快的決定,而且是捨棄了一切,猶如拼命三郎一樣的狠手。
這一刀斬在青龍會身上,無異於自裁。
但在這條即將高飛不動,遍生腐肉的青龍上,將那些爛肉割掉的話,也算是一次真正的新生。
拖後腿的傢伙們,是不需要存在的,在這場時代的應流中,就該徹底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