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起精神,提高警惕,杜宇歡笑着拍拍她肩膀道:“別緊張,我師傅向來面冷心善,只要你不惹到她,她不會把你怎樣的”
“不惹到她?那個…師姐,惹到師祖的會…”
“會被剁成泥做花肥,喏,你看,就像這樣”杜宇歡手一伸,路旁的白花叢中立刻飛出一戳泥土落到她手中,她攤開手掌,那泥土鮮紅如血、細如河沙,在白玉石板發出的白光紅閃閃發光、異常詭異
悠悠打了個寒戰,抱緊胳膊,沒想到這麼純潔的白花海下方會是如此血紅的泥土莫非真是被人血澆灌而成?她越想越害怕,恨不得拔腿就跑,早知道就不來這鬼地方了
“嘿嘿,小丫頭,來了沒見到我師傅是回不去的哦”平時看來大氣豪爽的杜宇歡,現在在她眼裡卻很是陰森恐怖,她甩甩頭,想揮去膽怯,卻發現那是徒勞
杜宇歡微微傾斜手掌,她手中的血紅細沙如一股鮮血般慢慢流向地面,沒入白花叢中。悠悠全身警戒、靜靜的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靜,好安靜眼看着血紅細沙越來越少直到全部消失,杜宇歡望着花叢發了會兒呆。不知過了多久,杜宇歡總算有了動作,她輕鬆的拍拍手,轉頭對悠悠道:“嘿嘿,小丫頭,嚇到你了吧?別怕,騙你的,那土本來就是這顏色。”
“啊?”悠悠不可思議的望着她,見她表情自然,似乎又回到了平時那副大大咧咧、爽朗大氣的模樣,悠悠抽抽眼角,她…腦袋沒問題吧?
“嘿嘿,不用懷疑,我正常得很,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啦走吧,師傅等着我們了”杜宇歡不等她答話,拉起她一閃身便從原地消失。
幾息功夫後,二人沿着白花小徑來到一座院子前。這院子甚是樸素,雖有兩進,卻全是土牆草房,比起前山的亭臺樓閣,這裡就太寒酸了些
杜宇歡拉着悠悠直接推門而入,一邊大喊着:“師傅、師傅,歡兒來了,快出來啊”
他們一直橫衝直撞,到了第二進院子正中停下,杜宇歡道:“師傅,我給你把小丫頭帶來了”
“恩,很好”一陣悅耳清淡的聲音傳來,悠悠雖一直全神戒備,卻依然沒查探出聲音的位置方向,連第三者的絲毫氣息都沒找到她好奇的東張西望一番。
“你在看什麼?”又是那清淡的聲音。
悠悠慢慢轉頭啊,什麼時候來的?一個白影正站在她正前方几步開外。此人全身白色,連鞋底、頭花都是白的,至於相貌五官,算是中上之姿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爲人們見過她的人,首先就會被她那全身的白以及清冷的氣質所震懾
“哈哈,師傅,你別老是板着臉,看吧,把小丫頭都嚇着了”杜宇歡的大嗓門突然打破院中的寧靜,悠悠聞聲醒轉過來,立即跪下叩拜:
“弟子楊雲拜見師祖,感謝師祖所贈玉簡”
她趴在地上等待彩雲師祖的答話,等啊等,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她所不知道的是:莊彩雲自她跪下開始,就放出神識檢查她全身。
全身經脈正常,資質普通,只是個三靈根體內靈氣濃郁,恩,有神龍氣息的味道,不過她來自神龍觀,這個不是問題;關鍵是在她打算侵入悠悠識海時,莊彩雲的神識突然像陷入泥潭中一般,探不清裡面的狀況,反而似被什麼東西咬住似的拉也拉不回。
莊彩雲之所以一直沒說話,就是在與悠悠識海中那股神秘力量對抗,她表面平靜,私底下卻暗暗使上六層的法力,才險險將神識拉了出來
一旁的杜宇歡發現莊彩雲有些不對勁,她小聲的呼喚幾聲,莊彩雲一收回神識,便閉目調息片刻,然後才淡淡道:“起來吧”
早就等着這句話的悠悠總算鬆了口氣,她還以爲自己什麼時候不小心惹到這位師祖了呢?可別把我丟去做花肥啊
悠悠呼口氣慢慢站起來,低頭頷首、雙手交握置小腹前,恭敬的立在那裡。
莊彩雲一直緊盯着悠悠的一舉一動,想看出她的特別之處,院子裡瞬間又冷清下來。悠悠早就對這位師祖敬畏不已,自然不敢出聲兒;杜宇歡卻滿腹疑惑:
師父到底怎麼了?以前帶過幾個弟子來,她看都懶得看一眼,這次爲何特地吩咐:楊雲一拿玉簡回來就帶她來師傅的洞府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看吧,師傅又在望着楊雲發呆了楊雲怎麼了?她很老實啊,沒什麼特別的啊
“師父,楊雲說要來拜謝您了”
悠悠聞言趕緊跪下,掏出玉簡舉過頭頂:“多謝師祖厚愛,這玉簡弟子實在愧不敢當,特別送來還給師祖並拜謝師祖厚賜之恩”
莊彩雲眉頭微微一皺,她輕輕擡手,那玉簡立刻飛回到她手上,悠悠順勢磕頭以示拜謝,然後就安靜的等着莊彩雲發話了。
莊彩雲左手執玉簡翻看一邊,右手往上一抹,玉簡無絲毫變化,她眉頭皺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你…”莊彩雲突然出聲,悠悠立刻打起精神,尖着耳朵聽她的後一句,可你了半晌沒後續了,她很想擡頭看看怎麼回事,可一想起那血紅血紅的花泥,她還是忍下了
“師父,你要說什麼?還沒說完了”有人比悠悠更沉不住氣,先問了出來。
莊彩雲抿起嘴,用手輕輕的撫摸着玉簡,“能看到到玉簡上的東西嗎?。”那聲音飄忽輕巧,像一陣微風拂過般,感覺又遠又近
漸漸的,悠悠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暈沉,眼皮沉重,似乎隨時都能睡去。她半閉着眼,嘴上不自覺的答道:“不能”
她的意識如陷入雲團中一般,四周全是濃厚的雲霧、白茫茫的一片,不管往哪邊走都找不到方向,她迷茫的東張西望,左幾步右幾步,希望能儘快出去。
而她的軀殼依然跪在原地一動不動,莊彩雲問她什麼,她的嘴就像不受控制般立刻把她知道的全都回答出來。
“你的識海中有什麼?”
“沒…有…”莊彩雲放出神識再試一遍,這次能順利進入,看到的卻依然全是迷霧,跟沒進入沒區別她不敢待太久,立刻退出來,調息片刻後決定先暫時放下這個問題。
“玉簡跟你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知道玉簡爲何不能查閱嗎?。”
“知道”
“爲什麼?”莊彩雲上前一步,語氣明顯略顯緊張。
“因爲上面有禁制”
“何人下的禁制?可解嗎?。”
“萬年前神龍派先祖所下”到此停止,沒再回答。
莊彩雲一把提起她的下巴,再問:“可解嗎?。”如此問了三遍,悠悠口中才緩緩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莊彩雲失望的鬆手,悠悠的身子立刻軟倒在地。杜宇歡皺眉上前道:“師傅,怎麼了?玉簡上的禁制您也解不了嗎?。”
“我要能解就不會送人了”
“呃師父”杜宇歡驚訝無比“您都不能解的爲什麼送給楊雲?她不過是個普通的掃地丫頭而已”
莊彩雲舉起手,示意杜宇歡安靜。她站了半晌,突然長嘆一聲,轉身便消失不見。
“師父、師父,你別走啊,師父,楊雲怎麼辦啊?”
“送她下山”空中輕輕飄出幾個字,其後不管杜宇歡怎麼呼喊,都不再有人答話。
杜宇歡在悠悠身旁坐下,見她睡得正香,不服氣的拍拍她的臉頰:“你個小丫頭,差點兒真的做了花肥料,還有心思睡大覺真是服了你了”
他們坐了一會兒,杜宇歡站起,扛起悠悠正要出院門,突然又停了下來,不一會兒,院門口便慢慢出現一個人影。
杜宇歡將悠悠放地上,笑嘻嘻的迎上去:“莎師姐,你上哪兒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你個小丫頭,管到你師姐我頭上來了”楊語莎微笑着嗔道:“宇歡,現在這時辰你不是該再靈草庫嗎?跑這兒來幹什麼?”
“喏,送她來還要負責送她回去,師傅真是的,把人家當搬運工使喚了”杜宇歡指指軟到在地的悠悠。
“咦這不是靈草庫的丫頭嗎?我還見過她一次”楊語莎只是輕輕一掃,一眼便認出了悠悠。
“呵呵,是啊,師姐,你說師傅奇怪不奇怪,昨天突然給我塊玉簡,讓我拿去給這丫頭,後來又說如果這丫頭把玉簡退回來,就將她帶到這裡來
來了之後,師父不僅在她身上施了術,還問了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還要我把她送回去噝我還以爲師傅要拿她當花肥了
哎師姐,你跟我說實話,師傅是不是真的拿活人當花…嗚嗚…?”
杜宇歡還沒說完,就被楊語莎堵住了嘴,“死丫頭,不要亂說,小心被師傅聽見了,有你好受的”
待到杜宇歡做出投降的姿勢,楊語莎才鬆手,還不忘警告的瞪她幾眼。
杜宇歡拍着胸口吐幾口氣,道:“師姐,師父閉關了,反正她聽不到,你那麼緊張幹嘛”
“你還說”楊語莎舉起粉拳。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她轉頭嘟囔道:“別人都這麼說,也怪不得我吧?。”
她扛起地上的悠悠繼續往外走。
“等等”楊語莎突然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