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羽天齊原本計劃的很好,可是現實卻往往不如人意。在樓頂靜修一個月有餘,沒有一人來打擾羽天齊,甚至,連一個探子都沒有,似乎羽天齊早已被人遺忘一般。
“奇怪,這裡的人難道都這麼平和?”羽天齊百思不得其解,要說這裡的人愛好和平,打死羽天齊都不會相信,雖然自己未曾見過血腥拼殺的場面,但這裡無論街道還是樓宇,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這裡無疑比第十區域要殘酷的多。
“唰”的一聲,就在羽天齊靜心思考是,一道短刃自窗外射來。羽天齊感覺到的第一刻,就擡起右手輕輕一捏,紋絲不動的捏住了那柄短刃,然後下一刻,羽天齊運轉混沌之瞳朝遠處望去,可惜,那出手之人早就消失無蹤,不見蹤影。
“有意思!”羽天齊喃喃自語一聲,就將目光投向了手指間的短刃。那人從出手到離開,極爲快速,應該是名高手不假,不過羽天齊卻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殺意,所以此人應該對自己沒有敵意纔是。
果然,當羽天齊看向手中的短刃時,發現上面繫着一張薄薄的紙片,羽天齊攤開紙片望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是紙片上的字不多,二是這傳訊之人非同一般。
“敢問此處可是羽天齊羽道友的住處?”就在羽天齊望着紙片沉思時,一道清朗的聲音自樓下傳來。“在下奉劍皇之命,特來邀羽道友前往一敘!”
“劍皇?”羽天齊眉毛一挑,暗道此人倒是猖狂,不過很快,羽天齊就恢復了恬淡的神色,也不見羽天齊如何用力,其手中的紙片就化作飛灰,漸漸的消散無形。
“你是劍皇派來的人?”羽天齊走下樓,第一眼就看見等候在樓外的一名中年人,此人氣息內斂,雙眸有神,顯然是實力不弱,羽天齊可以感覺到,此人至少是第十區域三大霸主層次的強者。
“拜見羽道友,在下正是奉劍皇之命而來!特意相邀!”那人見到羽天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而是極爲恭敬道。
“劍皇?對不住,我初來乍到不認識,他找我何事?”羽天齊淡淡道。
來人聽聞羽天齊話語中對劍皇的不屑,非但不怒,反而表現的極爲無奈道,“羽道友有所不知,劍皇乃是第十一區域的兩大主宰之一,這一個月來,道友未受半點打擾,全是劍皇的授意!”
“恩?我來此他知道?”羽天齊有些詫異,道。
“呵呵,此區域的任何事都瞞不過劍皇大人。當然,劍皇之所以如此關照羽道友,實乃是劍皇本人也是劍宗之人!”來人苦笑道,“在其他區域我不清楚,但此區域的人,卻不敢對劍修不敬,這全是因爲劍皇的震懾!”
“原來如此,我道是爲何沒人對我出手!”羽天齊恍然大悟,臉上滿是驚容,羽天齊沒想到,這劍皇竟然是劍宗的人。
“既然劍皇要見我,那你前面帶路吧,我也對這位劍宗的師兄很好奇!”羽天齊淡然一笑,便跟着來人離開了住所。
第十一區域最中心處的一座大莊園內,羽天齊終於如願見到了劍皇。不得不說,這十一區域的主宰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輕許多。其與自己一樣,一身白色長衫,身後揹負着一柄長劍。雖然已是主宰,但他卻打扮樸素。
“羽師弟!”劍皇第一眼瞧見羽天齊,便仔仔細細打量起羽天齊來,眼中滿含着欣喜與興奮,尤其感覺到羽天齊實力不凡後,他更是有種老懷安慰的輕鬆。
“見過劍皇!”羽天齊微微一笑,神色倒顯得很平淡,這倒叫劍皇眼中的喜悅化作了黯淡,他能夠感覺到,羽天齊與自己見面的隔閡。這與在外界劍宗弟子相見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哎!”黯然一嘆,劍皇也沒有過多言語,他知道,這裡是劍意城,對人有提防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是自己這位主宰。
“師弟坐吧,邀你過來並沒有其他事,只是不想師弟在這第十一區域受到傷害!”劍皇極爲誠懇道。
“哦?”羽天齊眼睛眨了眨,仔仔細細打量了番這位便宜師兄,笑道,“多謝劍皇關懷!我來這第十一區域後過得不錯!”
“呵呵,我知道!”劍皇點了點頭,道,“師弟敢來劍意城歷練,一定是有自己的憑藉,師兄如此做,也有些多此一舉!”
“師兄誤會了,我很感謝師兄的保護,只是我畢竟是來此歷練的,如果一味的躲在別人的庇護下,豈不是違背了來此的初衷!”羽天齊笑了笑,道。
“原來師弟是這個意思!”劍皇微微沉凝,道,“師弟,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不過既然來到師兄的地盤,我就要負責你的安全,如果你想找人切磋,我麾下之人你儘管挑選,如果不滿意,師兄可以親自陪你切磋一番!”
“這!”羽天齊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劍皇,這劍皇似乎對自己太過在意了。
“呵呵,師弟不用誤會,師兄之所以如此,是實在這些年來所受到的打擊不小!”說到這裡,劍皇似乎陷入了對以往的追憶中,道,“師弟怕也已經猜到,我雖是劍宗弟子,但卻不是來此歷練的,當初在宗門內,我打殺同門,最終被永遠流放至此,也只能在此打發餘生!”
“當然,昔年我初來之時,萬念俱灰,也不想着有何作爲,只是想着渾渾噩噩的過着,如果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劍皇嘴角浮上抹苦笑,道,“可是,在這劍意城的日子裡,我卻遇見了許多劍宗的同門,他們全部是來此歷練的,也有許多和我成爲了至交好友,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們既是來此歷練,總歸會離開,可是,他們卻很少有活着離開劍意城的,我只能眼睜睜得看着他們一個個的死去。這劍意城的可怕,遠非你能想象,縱使以我如今的修爲,也只能勉強在這第十一區域站穩腳跟,再往下走,我卻是沒這個能耐了。”
說到這裡,劍皇神色頗爲激動,道,“雖然劍宗已經不認我這個不孝弟子,但我還自認是劍宗的人,看着同門一個個死去,我就發誓,我要在這劍意城內爲同門撐起一片天,自那以後,我便在這第十一區域打下了半壁江山,凡是進入第十一區域的同門,我都要盡力保護他們!”
看着劍皇眉宇間露出的堅定與執着,羽天齊心中一動,也不知作何感想,僅僅隨意回道,“師兄大義,我想宗門會明白師兄的苦心,有朝一日會將師兄重新召回門內!”
說到這裡,羽天齊偷偷瞥了眼劍皇,隨即便小心翼翼問道,“對了,師兄,不知當年你所犯何事,怎會被貶到這劍意城來?”
“我?”劍皇苦笑一聲,眼中滿是淒涼之色,道,“我是咎由自取,那會在門內,我天資聰穎,短短百年光景就超越了劍塔五十層,少年得志,讓我目空一切。終於,有朝一日我被一名核心大佬的玄孫陷害,我一怒之下殺了那陷害我之人,那位劍宗大佬就一怒之下將我流放至此!”
說話間,劍皇看了眼羽天齊,神色黯然道,“雖然宗門大多數的劍修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但也有不少害羣之馬,我就是太過木秀於林!”
“師兄不必傷感,我相信師兄只是明珠蒙塵,終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一天!”羽天齊安慰道。
“承師弟吉言,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宗門終究會給我一個機會,不是嗎?”說到這,劍皇露出抹疲倦道,“好久沒有遇見同門了,今日我的話有些多,還請師弟不要見怪!”
“哪裡!承蒙師兄照顧,師弟還沒有感激師兄!”羽天齊客氣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師弟就安心在此住下修煉!”與羽天齊閒聊了幾句,劍皇就告辭而去。
羽天齊目送着劍皇離開,眼中流露着異樣的神采,直到看着劍皇消失在院中,羽天齊才收回目光,露出抹別樣的笑容。
就這樣,羽天齊在劍皇府住了下來,每日除了靜修之外,就是找人切磋。有劍皇的命令,劍皇府內的所有人都不敢抗命,羽天齊也是比試的爽快,找不同的人,試驗不同的道法。有時候遇見不明的地方,劍皇還會親自爲羽天齊解惑。
不得不說,這位在此不知道生活了多久的劍皇,在劍道感悟上的確是少有人及,羽天齊在他的指點下也是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