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V226 恍悟
他看得出來，這次，她不是絕強，她是真的已經放下他了。
那他呢？
他該怎麼辦？
爲什麼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他這些年，在做什麼？
等一個從不回家的女人，然後又去傷害了另外一個女人！
如此循環，最後他覺悟了，可是人家早已經不在原地，他還有什麼可以追尋的，人生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她們都離開了他，最後還剩下他一個人活在世上。
“吱……”突然一個剎車的聲音響起。
一個司機頭伸了出來，“靠，不想活了是不是……”謾罵之後，司機開着車子揚長而去。
季樑齊一臉頹敗的站在哪裡，茫然的看着公路上車水馬龍。
腦海裡面，閃過的全是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記得那時候，他很多應酬，難免會喝酒，她就經常在他耳邊嘮叨，不要酒後駕駛，不要酒後駕駛。
他去覺得她特別的煩躁，她以爲她是誰啊，她只不過是他身邊衆多女人之一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季太太啊。
當聽到別人叫她季太太的時候，他沒有反駁，可是卻在心裡對她冷笑。
因爲，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她“季太太”這個名分。
可是，現在他想通了，要給了，人家卻已經不在乎了。
他是不是做人太失敗？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盪着，彷彿每走一個地方，哪裡都有他們曾經的足跡。
突然前面有人正在吵架，看得出來好像是一對情侶。
女子穿着很得體的職業套裝，一看就是一個上班女郎，非常的幹練。
“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的，從我在她的牀上看到你的那一眼起，我們就沒有可能了，這是我的底線，請你走吧。”女子非常決絕的對男人說道。
這個男人穿得很休閒，有些像是不務正業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的眼裡有着認真，還有着悔恨。
激動的拉着女子的手，“親愛的，我真的錯了，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和她斷絕關係，絕對不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好不好，你原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不行！”女子的表情還是很決絕，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你聽好，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對不起’來解決，我無法再和你在一起，我們好聚好散吧。”
“爲什麼？”男人更加的激動了，抓着女孩子的手，就是不放，而且臉上變得憤怒了起來，“還不是你，整天只知道工作，從來不在乎過我們之間的感情，我纔在一時寂寞的情況下和她……我們走到現在，難道錯全部在我嗎？”
女子聽了他的話，決絕的臉上，還有一絲失望。
“難道錯的是我嗎？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知道嗎？女人的心很小很脆弱，只裝得下一個人，你住進去了，那麼她就不會那麼容易放你出來，你傷害了她的心，她就不會讓你再住進去，她不會讓自己再同一個地方再受到兩次傷害，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什麼意思？”顯然那個男人還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搖了搖頭，用那種失望之極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邁着穩健的步伐，離開了人羣，消失在了人海。
男人沒有去追，他看着她的背影，嘴裡還唸叨着，“什麼狗屁意思？不就是說我和別的女人發生了關係嘛，一副什麼仇深似海的樣子，女人就是矯情！哼！”
“就是說，你在她愛你的時候，你卻傷害了她，她現在不再愛你了。”季樑齊看着這個年輕的男子，喃喃的說道。
彷彿是說給這個年輕男子聽的，也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什麼？”年輕的男子，好像還是不知道是什麼，反問着他。
季樑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走了。
現在，他知道爲什麼柯敏不再接受他了。
因爲，他帶給了她傷害，讓她沒有一天有過安全感，她的心一直很累。
她要放開他的手，放開自己的心，給自己一個自由身去另外的世界，找尋她下輩子的愛情。
小敏，我祝福你，祝你能得到你心目中的愛情，祝你幸福！
緣來緣去，緣散緣聚，緣分有始有終，他們之間的緣分就在那短短的二十年。
二十年的時間，他沒有留住她，以後再也留不住了。
簡雲推開病房的門，看着牀上骨瘦如柴的她，就這麼潸然淚下。
“小云，你來了！”柯敏聽到聲音，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是她，眼睛亮了亮。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格外的無力。
簡雲走到了牀邊，喉嚨滾動了幾下，“媽媽……媽媽……我來了。”
柯敏聽到她的聲音，眼裡是激動的，眼珠就這麼順着眼角流了下來，知道鑽進枕頭中，很快不見了。
“小云……小云……我終於聽到你叫我‘媽媽’了……”她笑了，手顫抖的想要去摸簡雲的臉。
簡雲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着彼此的溫度。
“媽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才害你這樣的……”她無比的自責。
“傻孩子，不管你的事，這是媽媽應該做的，我很好……很好，媽媽快要解脫了，你應該爲我高興，只是媽媽以後不能在你身邊，爲你做什麼事……”
“不……媽……”簡雲的眼淚就這麼順着臉頰流。
“小云，你聽我說，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媽媽這些年虧欠你的太多太多，這輩子我什麼也爲你做不了，希望下輩子，我能再做你媽媽，一定不會再把你給別人，一定不會讓你吃這麼多的苦……”
“媽……嗚嗚……不要再說了……你休息一下……”看她很吃力，簡雲心如絞痛。
“不……你讓我說完，不然再也沒有機會說了，小云，我和季家的事情……”
“我知道，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你說的話了，你不和季樑齊在以前，你不入季家門，你……”
“是的，我不嫁給他，我要自由的來，自由的去，我下輩子一定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小云，媽媽對不起，什麼也不能爲你做了，遠航，小云，你要好好的，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說着手就這麼的垂了下來。
“媽……”
“簡簡，不要太傷心，你看媽媽是笑着去的，她希望你幸福，不喜歡太傷心的。”慕遠航在一邊安慰着她，不讓她過崩潰，還有一個消息沒有告訴她。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
……
“老婆，老婆，我跟你講一個笑話好不好？”慕遠航翻着手裡的書，有些擔憂的看着對面木然的簡雲。
簡雲扯動了一下嘴角，“好！”單音的回覆了他。
“從前，有一個人去買含羞草，那人買回去之後呢，就發覺那含羞草不含羞，就去問那老闆。”
“老闆，老闆，我昨天從你這裡買的含羞草回家之後碰它，它怎麼不害羞的合上葉子呢？”
老闆，“你好，先生，你買的這盆含羞草可能不要臉。”
簡雲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他，“講完了？”
慕遠航也看着她，“講完了。好笑不？”
“呵呵……好笑！”她繼續扯了扯嘴角，乾笑了兩聲，繼續茫然的看着外面。
他嘆了一下氣，“老婆，不好笑，就不要勉強，我就是想逗你開心而已，要不看你平時最喜歡看的電視綜藝節目吧，怎麼樣？”
“不了，我想要安靜，太吵，我會很煩躁，木頭，我知道你是想要我開心一點，可是我真的開心不起來！”
說到最後，她大大的眼睛馬上盈滿了淚水，一眨，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不哭，不哭！我錯了，我錯了，不看電視，不看，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做着，你做一個安靜的女子，我做一個明媚的男子，我們還是天生一對，好不好。”
慕遠航有些手足無措的摟着她。
“好！”她靠在他的身上，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可是眼淚好像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完。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以後就不要再哭了……”他放任着她在懷裡盡情的哭泣。
簡雲抽了抽鼻子，“木頭，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一下子兩個媽媽都不離我而去了，養母，生母……木頭，你說我是不是生來就克母親的……”
她有些泣不成聲，越想越覺得可能就是自己的問題。
從小她媽媽不要她，然後被養母撿到，然後又不要她，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是她們都突然離我而去……木頭……嗚嗚……你說我是不是就是一個不詳之人？”
“小傻子，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是不詳之人，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這是天意，飛機失事，這是你能控制的嗎？你生母出事，那更加不管你的事了，是秦心曼，不過現在她已經受到法律的制裁了，所以老婆，不要亂想。”
“木頭，我害怕，我很害怕，我害怕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最後所有的人都會理我而去，你也一樣，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