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note.note
掛了電話殺千刀已經開車過來了，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漠然的一張臉，楊艾拉開門進去只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這個時候公司的座機又打了過來，怕林子瑜又問起江亮雲的事，所以楊艾看了一眼前面櫥窗上震動着的手機滿臉躊躇，然而她還沒有做出決定，一邊的殺千刀手就伸了過來，楊她以爲他是嫌煩要幫她掛掉，可他卻接了起來，還開了外放。
“楊艾！楊艾！問到了沒有！”
林子瑜還是聲音激動，楊艾縮在一邊，氣都不敢出，緊張得盯着殺千刀那沉着的臉，有些忐忑。
“她不在，是我。”
“是你啊。”
林子瑜的興奮一落千丈，楊艾看着殺千刀的眼神也帶着感激。
“有事嗎？”
“沒事，我等會再給她打，掛了。”
那邊電話掛了，殺千刀的把她的手機放了回去，楊艾嘿嘿的傻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找你有什麼事？”
殺千刀的問她，語氣平靜得像是隨口一提。
“她找我問江亮雲有沒有女朋友。”
楊艾如實回答，可殺千刀的聽了看了她一眼，繼續看着前面的路。
“爲什麼要躲？不想告訴她？”
他的話的意思說的像是自己知道不告訴？楊艾聽了，有些不舒服。
“不是不想，是不知道。”
“問不就知道了。”
“我問了！問了我室友，結果都不知道不說，還都認爲我喜歡他，現在還在羣裡八卦呢。”
殺千刀的雲淡風輕讓楊艾不滿的反駁，結果他不僅沒聽到重點，還自己理會成了另一種意思。
“你不喜歡他嗎？”
他反問的語氣讓她覺得不滿也覺得搞好笑。
“我爲什麼要喜歡他？”
“你不喜歡？”
“當然不喜歡，我跟他又不熟。”
楊艾白了一眼殺千刀，卻發現他聽了這話臉上居然多了一種釋然的笑意，不想探究那什麼意思，也懶得探究，於是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我問別人別人覺得我喜歡他，我問他，他也這麼想怎麼辦？以後還得碰到呢？”
“那你做過讓他覺得你喜歡他的事情嗎？”
“沒啊，大學話都沒說過幾句。”
“那你就直接問他，說有個朋友要打聽他有沒有女朋友。”
“可這樣問要懷疑你表姐怎麼辦？”
“林子瑜喜歡他電梯監控的保安都能看得出來，根本不需要懷疑。”
“那你的意思是我直接問他？”
“嗯。”
殺千刀的點頭，楊艾想了一下好像也只有用這樣簡單粗暴的辦法了。
她拿出了手機，在班級羣裡找到了江亮雲的號，然後發了個消息過去，不過字裡行間沒有說幫別人打聽，。
“（笑臉）江亮雲我是楊艾，想問一下（吸鼻涕），你有沒有女朋友？”
發完之後楊艾立馬退出了軟件緊張的看向殺千刀。
“我問了。”
“他怎麼回？”
“不敢看。”
楊艾說着苦惱的把手機丟到了一邊，而殺千刀卻就被她那副模樣給逗笑了，不薄不厚的紅脣揚起起露出齊白的牙齒，這也讓他一直以來陰冷的面龐滿是陽光，所以楊艾給看呆了。
意識到她癡愣的眼神，他的笑也尷尬了起來，然後楊艾也立馬回神，而爲了掩飾自己的無措只有重新拿起剛剛被她丟在一邊了的手機。
江亮雲回她了，楊艾點開，那回復一針見血的讓她詫異。
“是林子瑜讓你問的吧？我跟她不合適。”
也許是見她表情有些凝重，殺千刀湊了過來。
“他怎麼說？”
“你自己看。”
楊艾拿給他看，他看完了點頭，一臉讓她難以理解的平靜。
“他答非所問，合不合適不是你要的答案，也不是林子瑜要的。”
“可他已經回答得夠明顯了。”
楊艾爲難，可卻被殺千刀一句話給嗆了回去。
“所以你回去打算告訴林子瑜江亮雲覺得他們不合適？”
“我……。”
楊艾無言一對，這樣的話她好像說不出口。
“所以繼續問吧，你跟他說，還是沒有告訴你是不是單身。”
“噢。”
楊艾按照殺千刀說的，又發了一個狗腿的笑臉再加了句“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有沒有女朋友。”
這次楊艾沒有丟開手機，只是靜靜的盯着屏幕等待着回覆，很快江亮雲那邊來了消息是一個苦笑加一個沒字。
楊艾看了這個回覆陰霾一掃而光，燦爛的笑着呈到殺千刀的面前，看到他勾嘴點頭後，又很快一臉沉鬱，替林子瑜擔憂。
“這樣好嗎？”
“只要不做第三者，對林子瑜來說，都算好。”
後面的客戶回訪完畢，也快到了下班的時間，楊艾跟着殺千刀回公司的路上也把江亮雲沒有女朋友的事告訴了林子瑜，她聽了在電話裡激動得不行。
掛了電話楊艾還是有些不安，因爲怕江亮雲拒絕林子瑜的示愛。一邊的殺千刀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咳了兩下引起了她的注意。
“被林子瑜追過的男的都可以包一輛大巴了，她有經驗得很，你還是別擔心她擔心下你自己吧。”
他的話讓楊艾不能理解，所以扭臉看他。
“擔心我自己？我有什麼事好擔心的？”
“她喜歡上了你同學，牽線搭橋你有功勞，辦公室裡那羣喜歡她的人會怎麼對你？”
殺千刀的話讓楊艾恍然大悟，腦子立馬浮現了四眼田雞那透過鏡片都還滿是殺氣的眼神，然後就打了個寒顫，滿是可憐的看着殺千刀。
“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嗯。”
殺千刀點頭，楊艾雖然詫異他的爽快但也算放了心。
後面安靜的在車裡坐着，楊艾想着其實今天下午跟他一起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讓自己心生芥蒂的主要是那些讓她不忍直視的過往，但現在這年代，劈腿的事數不勝數，也許她應該學會釋然了。
回到公司已經下了班，可四眼田雞還在等他們的結果和公司車的鑰匙，而爲了避免他的眼神，心虛的楊艾一直躲在殺千刀的身後，但這樣還是沒有避免被點名，四眼田雞探頭盯着她，陰晴不定的眼神讓她琢磨不透。
“楊艾，你覺得自己下午的回訪表現怎樣？”
“不怎樣。”
楊艾僵笑說出心裡話，祈禱着四眼田雞不要找碴。
“是嗎？可我們接到了一個表揚的電話，伍小姐打來的，說你表現很好。”
四眼田雞語氣平淡，而楊艾卻顛覆了三觀一臉震驚的不知道接什麼話，不過田雞也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文件一收，面向屏幕敲着鍵盤。
“下次繼續努力，你們可以走了。”
離開辦公室，跟殺千刀的一起進電梯，楊艾還在被四眼田雞那輕描淡寫表揚的受寵若驚裡沒緩過神來，而另一邊，她也覺得有點對不起殺千刀。
要是沒有他的號碼，那伍小姐打過來的一定是投訴電話吧，所以偷偷的打量着他，想着要不要說聲謝謝。
“一起去吃飯吧。”
他突然扭頭看她開了口，嚇得她立馬別頭躲閃。
“不了，我回家吃。”
“那我去你家吃。”
他平淡肯定的語調讓想起了過去他冷淡對待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食物的楊艾忍不住翻白眼。
“家裡沒菜，我吃剩飯。”
以爲這樣會聽出自己的拒絕，可他卻沒有一點反思的臉不紅心不跳的看她。
“呆會可以去超市買。”
他的回答讓楊艾無語，所以也只有把話說得透徹。
“我不想做飯給你吃。”
“這樣。”
他接得很是沉悶，兩人的氣氛也在這一瞬間冷了下來，楊艾有些愧疚，可這也沒有辦法。
曾經執着於廚藝就是爲了他，那是因爲她那時她還擁有愛情，而受到背叛之後，過去的種種一廂情願每次想起都像是一種恥辱。
然而還是覺得自己不如他灑脫，所以電梯在一樓停下，門打開，楊艾衝出電梯之前躊躇的丟下了三個字“對不起。”
沒走回頭看他的表情，也想他不會理解這三個字深層的含義。
回去的路上，楊艾一直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很顯然，自己還是沒有放下殺千刀，不僅沒有放下甚至還迷戀。也越來越不反感跟他的相處，這真的是個警鐘，也許她真的該找個男朋友了。
雖然她再也做不到跟以前那樣的付出，但生活中能多一個人的存在來提醒她該站在自己的防線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一下擁擠的公交，楊艾就打了個電話給了古楨。
“是我，楊艾。”
“聽出來了，幹嘛。”
“我想讓你給我介紹個朋友。”
楊艾的話一完，電話裡古楨的聲音就激動了起來。
“因爲黎源對不對？他是不是帶他女朋友刺激你了？”
她義憤填膺，楊艾聽着覺得感動，所以聲音也有些沙啞。
“沒有，是我覺得自己該放下了。”
“如果真的要我做介紹，那你就得認真一點，知不知道，像上次一樣我怎麼做人？”
“好。”
“誒！對了！你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喜歡你的那個一字眉？”
“一字眉？”
楊艾皺眉，沒聽過一字眉，還有高中的時候有人喜歡過她嗎？
“就是打籃球蓋帽很厲害的那個一字眉啊！皮膚黑，個子不是很高但彈跳力很好——對了，你不看打籃球的。”
白白浪費了口舌描述，古楨語氣弱了下去，楊艾也好奇起來。
“你不如直接說名字呢。”
“要記得我還說那麼多？易明說他也在S城，當數學老師，好像還是單身。”
“我怎麼不知道有人喜歡過我？”
“你那個時候整天圍着黎源轉，眼裡只有他，怎麼會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
“他跟易明一個球隊啊，我去看籃球賽他總湊過來問我怎麼你沒去，老問老問我就懷疑了，他暑假工在電影院檢票，後面畢業我還拿了你的幾張大頭貼跟他換了好多優惠券——。”
古楨似乎看到了楊艾蹙眉沉默，興奮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我好像說多了。”
古楨噓嘴，而對這沒有過一絲感覺的楊艾不免有點懷疑。
“你不會爲了讓我高興給我編的吧？”
“我編？你居然不信我！好！等下我就讓易明把他給翻出來——”
古楨真的急了起來，楊艾不想她亂來所以也只有安撫她。
“我信你，我只是不信我自己。”
楊艾的話讓古楨嘆氣，嘆氣完又是語重心長。
“楊艾，你給我聽好了，黎源不喜歡你不代表這世界上沒有了男人會喜歡你，明不明白？他是他，他不代表任何男人。”
“嗯。”
楊艾點頭，不管是真是假，還是感激這個一字眉帶給她安慰。
“你應該多參加活動，多認識一些男的，你不認識別人怎麼喜歡你？如果你大學不是窩在寢室，也不會現在還是這模樣了。”
古楨又喋喋不休了，楊艾只有無奈的點頭應聲。
“知道了。”
“又不耐煩了，還是要我介紹嗎？”
古楨認真的問，而此刻的楊艾又退卻了。如果一字眉是真的的話那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吧。
“我再想想吧。”
“那好吧，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