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note
從樓上下來剛好下班，楊艾心如死灰的直接去了餐廳打了個飯。黎源又在她對面坐下，她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筷子敲了敲她的餐盤，楊艾擡頭，看到是他後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
他盯着她，面露關心，楊艾搖頭，不覺得他能幫得上什麼忙。
“沒什麼。”
對比之前的情緒這一看就不是真話。可明眼人更應該看得出來她不願意跟他傾訴吧，可他就是要當個瞎子。
“那我去問林子瑜。”
他放下筷子說着就要起身，而楊艾一聽他要去找黑魔女，就嚇到了，立馬傾身一臉惶恐的拉住了他。
“別找她！”
“那你說吧。”
他一副你看着辦的樣子，又坐了下來，楊艾無無奈，放開他一屁股落回椅子裡。
兩人相對而坐，她拿着筷子挑弄着盤子裡的菜，猶豫着把重點放在林子瑜威脅她的事還是江亮雲的地址。然而對面等着她開口的人卻不耐煩了，伸手奪過了她手裡的筷子。
“別再折磨我了，快說吧什麼事。”
“我需要知道江亮雲住哪裡。”
楊艾還是說出了不需要醞釀情緒的後者，而對面的人卻表示不解。
“你要他的地址幹嘛？”
“你表姐要，可我也要不到，江亮雲都不理我了。”
楊艾苦着臉，可沒有想到黎源聽了居然還慶幸的揚起了嘴角。
“所以不是林子瑜跟你求愛？”
“你怎麼想到那裡去了？”
楊艾瞪着他一臉嫌棄，他也很快意識到自己想多了，立馬又嚴肅起來。
“不好意思。對了，你不是說你要不到江亮雲的地址嗎？那還不容易，直接跟林子瑜說你不知道不就行了？”
他說得輕鬆，所以楊艾忍不住白眼。
“要能有這麼簡單我還用得着發愁嗎？”
他聽了她的話好像明白了了什麼，眯眼對着她一陣打量，最後信心十足的開了口。
“林子瑜拿什麼威脅你了？”
沒想到他一下就猜中，這下倒輪到楊艾爲難了。那段道不明的愛情是他們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彼此都不想被外人道。雖然自己已經想明白了，可這麼一個多年都隻字未提的狼狽的結局，好像以什麼方式開口都會讓彼此難堪。
可不說清楚放在心裡也會成爲一輩子的隔閡吧。想了這麼多，楊艾最終決定說出來。
“黎源，我們還算有交往過吧？”
她說完勇敢的擡頭看着他，眼神裡卻是不確定。也許是她問得突然，他詫異過後眼神有些閃躲。
“交往過。”
他的承認在她看來卻有些勉強，但也欣慰。不過還是不得不苦笑的開口說着過去。
“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很爲難，我也傻，做事太瘋狂，沒有真的去替你着想，對不起。”
過去的種種也想起，楊艾眼睛犯酸，可還是逼迫自己看着他，他也在她的話一落終於擡頭，複雜的眼神望着她。
“你恨我，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的話要在前天之前可以說是一針見血，可現在已經是過去了，楊艾苦笑，玩着自己的手指。
“現在不恨了，想通了。”
“該死的殺千刀的劈腿男是我？”
他的語氣楊艾琢磨不透，但她還是誠實的點了頭。
“你傻嗎？”
他語氣裡的恨鐵不成鋼讓楊艾理解成了他覺得自己幼稚，所以也木訥的承認。
“是有點。”
“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他嘆氣，楊艾不想再探討這讓她抓狂的小細節，所以轉移到了之前的主題。
“子瑜說 ，如果我不打聽到江亮雲的住處，她就告訴部門所有人我跟你交往過。”
以爲自己的話會讓他緊張，卻沒想到他聽了之後一臉無所謂。
“所以呢。”
“所以？你想讓他們知道然後到處八卦嗎？”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
楊艾忍不住拍了桌子吼了出來，黎源也因爲嚇得抖了一下，周圍吃飯的同事也投過來了好奇的目光，楊艾只有悻悻的埋下了頭。
“既然你介意的話，我幫你去搞定吧。”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楊艾驚訝的擡頭看他。
“你要去找子瑜說嗎？”
“她手裡我的把柄多的是，我可不敢惹她，只能幫你弄到江亮雲的住址了。”
“那你怎麼弄？”
“不知道，吃完飯去25樓走走，要一起嗎？”
“不要，但謝謝你。”
楊艾說完便把手伸向了他示意把筷子還她，可他看了一眼不爲所動。
“如果我拿到了你怎麼謝我？”
是說怎麼這麼熱情，果然沒安好心，楊艾白了他一眼，雖然討厭他那嘴角但又只能服軟。
“謝謝我收回，你想怎樣？”
“以後每天下班，給我做飯。”
他立馬接話也笑得燦爛，楊艾很想拿起餐盤蓋到他頭上，可迫於林子瑜的恐怖，只有答應，但加了一個補充條件。
“期限一個月。”
“成交。”
他將筷子還給了她，兩人繼續吃飯，沒吃幾口，黎源擡頭看她。
“楊艾。”
“嗯。”
不覺得他會說出什麼重要的事，她應了一聲都沒看他。
“我們從來就沒有結束過。”
被他這句話帶着的深沉語氣愣到，這才擡頭，然後發現他的眼神特別的深邃。腦子轉了一下，試圖去理解他這句話的含義。
“什麼意思？”
“我寧願你恨我。”
他說完這話也端起盤子起了身，仰臉看他卻覺得他一臉傷感，角度和光線的原因嗎？
“爲什麼希望我恨你？”
“算了。”
他苦笑着搖頭，楊艾更加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你怎麼了？”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他苦澀一笑，沒等愣住的她再開口，就轉身走了，留下繼續琢磨這他那話什麼意思的楊艾。
手機振動，企鵝來了消息。江亮雲的，像寫論文一樣的長篇大論，估計寫了很久。
“楊艾，開始我就跟你說過我跟林子瑜不合適。
我不過是個打工的，爸媽沒錢沒背景，只想在這裡拼幾年有了經驗回家找個好工作買房付個首付找個孝敬父母樸實的對象結婚過一輩子。
林子瑜跟我不一樣，她家庭條件優渥，衣食無憂，拿着四五千塊錢的工資卻可以有上萬的開銷。
我父母老實人，我也只想找個老實的女孩。林子瑜我養不起，她適合這個大城市，性格我也不喜歡，跟我更沒有共同語言。
我也求你看在四年同學的份上，尊重一下我，別再跟她一起逼迫我了。
謝謝你，感激不盡。”
讀完他的消息，楊艾覺得內疚得很，她卻是沒有尊重過江亮雲，沒有想過他的感受，甚至覺得林子瑜看上他是他的福氣。
他的這些話說的也很有道理，原來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林子瑜。江亮雲的形象在她心裡瞬間高大，也給了楊艾抵抗林子瑜的勇氣。所以她決定，就算被威脅，也要現在江亮雲那一邊。又突然意識到黎源已經上25樓了，要是他問到了直接給林子瑜怎麼辦？想到這裡，楊艾立馬起身，衝出了餐廳，奔進了電梯直上了25樓。
25樓的開發部門口，楊艾小心翼翼的將頭探了進去，果然看到了黎源，他正坐在那美女助理的辦公桌上跟她談笑風生。
美女助理撐着下巴仰着臉看他，那個姿勢讓殺千刀低頭就能目睹那黑色V領小西裝露出的背心裡面的兩個大白饅頭。
楊艾內心各種翻江倒海，不過有這間辦公室各程序猿對着黎源的如鐳射的目光倒給了她一些安慰。
黎源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美女助理笑着起身拿着杯子去了一邊的茶水間，再看他他已經從她的辦公桌上落到了她的轉椅裡了，對着電腦一本正經。
楊艾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就走了進去，衝到了他身邊，拽住了他的手臂。
“快走。”
“你怎麼來了？”
他擡頭看她，但手還在點着鼠標。
“不用找了，我們走吧。”
“爲什麼不找了？”
“等下跟你說，快走。”
楊艾拉他動都不動的一點也不配合，眼看那助理美女快要來了，她更加急得跺腳。
“走了！”
“那吃你兩個月的飯，我就走。”
又跟她談條件！楊艾瞪他，可注意到周圍掃過來的好奇的目光，只有咬牙點頭。
“好。”
她一答應他就笑着隨她起了身，可剛走出美女的辦公桌，美女就端着兩杯咖啡過來了。
她陰冷着臉走近在他們面前停下，那犀利的目光落在楊艾拽着黎源手臂的纖細的手上，嚇得她立馬縮回了自己的手，滿是忐忑。
“你不是說要喝咖啡嗎？”
美女說給黎源聽的，楊艾不敢看她的臉，但能聽出話裡的笑意。覺得自己還是先撤爲上的好，卻沒料到黎源卻突然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一把把她給摟了過去。
楊艾詫異的擡頭，還沒想好怎麼罵他斯文一點，他就搶在她前面，臉不紅心不跳的開了口。
“這位吃醋了，我們改天再聊。”
吃醋？楊艾詫異，跟美女擺了擺手說了再見，就摟着着她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