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嘲諷的問我:“沈初雲,你後悔了嗎?”
我一直都沒有存蕭震的號碼。對他由很不熟。所以一開始還沒聽出來是誰,不好意思的問他:“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他語氣當時就很不好了,像是我不知道他是誰很不應該似得,厲聲回答道:“我是凌天的父親,蕭震!”
以前我只是討厭他的人,現在卻是連聽到他的名字都覺得討厭的很。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我直接不冷不熱回道:“哦,我不後悔。”
他冷笑起來:“沈初雲。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他?把他害的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依靠?還要每天拋頭露面去求爺爺告奶奶?”
我也跟着冷笑:“你錯了。把他害成這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父親的,但我知道你做的很失敗!”
他憤憤然的打斷我:“我還輪到你來教訓。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你離開他我就放過他,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我的語氣也極其不善:“你現在難道有對他客氣嗎?你都已經把他逼上絕路了。真不知道世上怎麼還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我沒對他客氣?”他冷哼一聲,“我若是沒對他客氣。他那所謂的凌瑞集團早就沒有了,還輪得到他去求人,去丟我的臉!”
也對。以鼎天集團的財大氣粗。成長中的凌瑞集團又怎麼敵得過,要不是蕭震手下留情,怕是早就宣告破產了吧,這真是個悲劇。
不等我開口他又扔下一句話:“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想通了帶着結婚證來找我,沒想通就等着看他被你害的一無所有!”
要放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幸福麼?不行,蕭凌天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錢,他在意的是我的人,我比錢重要,他有我就足夠了。
可就在我堅定信心要跟蕭凌天在一起,不管什麼困難都一起面對的時候,第二天我卻又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電話。
電話是陳麗莎打來的,她說了和蕭震類似的話,我根本連理都懶得搭理她,直到她說了一句:“沈初雲,你真自私!”
我當時就愣住了:“你說什麼?”
她冷冷的重複了一句:“我說你真自私,還需要我重複第三遍嗎?你耳朵聾了,還假裝聽不到我的話?沒帶腦子聽不懂嗎?”
自私?她居然說我自私?我忍不住反問她:“我哪裡自私了?在說我自私之前,你是不是也該先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她語氣傲慢無禮:“你不自私會把他逼的離開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又知不知道你到底害他失去了什麼?”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我心裡都是愧疚無比,語氣也跟着弱下來:“我知道,我讓他失去了豪門的庇護,失去了鼎天集團的光環!”
陳麗莎恨恨的道:“他失去的不是鼎天集團的光環,而是鼎天總裁的位置,只要他跟我在一起,我就能幫他坐上那個位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
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我當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那是金錢和地位的象徵,現在的世界這麼現實,那些東西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
但蕭凌天跟他們不一樣,所以我能理直氣壯的說一句:“我知道,可他不在乎!”
陳麗莎咬牙切齒道:“誰說他不在乎?他要是真的不在乎,又怎麼會那麼拼命的去挽救凌瑞集團?他不是凡夫俗子,他一直有自己的追求!”
蕭凌天的追求是什麼?我雖然從來都沒有問過,但是我想我是知道的,他想要給我好的生活,讓我不受苦,也希望能給更多人好的工作。
這樣說起來我的確是阻礙了他的追求,所以我覺得理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然後陳麗莎就在電話那頭狠狠的數落了我一大堆。
她越說越來氣,也越說難聽,最後幾乎把我說成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了,不但不配做蕭凌天的妻子,甚至都不該活在這世上。
要不是我自己心態好,早就已經被她打擊的去跳樓自殺了,可即便是心態好,我心裡也是很難過的,不是爲我自己,而是爲蕭凌天。
掛了電話之後我就一直在想,我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也許我是給了蕭凌天想要的愛情和溫暖,但我害他失去的,放棄的也不少了。
一直以來幾乎都是他在爲我付出,我除了所謂的愛情和溫暖之外,的確是給不了他什麼別的幫助,都是男人事業爲重,而是明顯自私了。
我的自私不僅害了蕭凌天,也害了所有爲凌瑞集團付出過的人,比如孫雪妍,她已經把全部家當搭進去了,還有樊瑞迪,這是他的後路。
甚至楊姐和莫白,他們也是因爲我才跳槽過來的,他們那麼相信我,相信在凌瑞集團會有更好的發展前途,現在卻都因爲我的原因而擱淺。
最讓我難受的,覺得對不起的莫過於蕭凌天,他的體質本來就弱,不宜太過操勞,最近爲了應付他那個無情無義的老爸,他幾乎是嘔心滴血。
尤其是這幾天,蕭凌天的身體情況明顯很糟糕,原本就清瘦的身子越發消瘦了,每天都是一臉憔悴不堪,我看着心都疼得慌,只恨自己太沒用。
我沒有什麼選擇恐懼症,可蕭震給我的選擇,卻讓我揪心揪肺,我動搖了,在聽了陳麗莎的那些話之後真的開始動搖了,不懷疑人生,只懷疑自己。
真正讓我做出最後的決定,是在期限的最後一天,那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醫院那邊打來的,說蕭凌天暈倒被路人送進了醫院,讓家屬馬上過去。
這天蕭凌天之前出門的時候臉色就很差,我還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說沒事兒,要趕着去銀行談貸款的事兒,急匆匆就走了,快的我都來不及過去看看。
沒有家屬在,醫生根本不給看病,等我趕到了,交了錢他們纔給蕭凌天診斷,然後說是積勞成疾,讓他務必要好好休息,否則就他那身體肯定會出大問題。
他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可他的脾氣我更清楚,就現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好好休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他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我心都碎了。
而更倒黴的是,我們之前那麼努力都沒懷上孩子,最近我卻突然懷上了,這本來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但面對現在的情況,這卻只能算是雪上加霜。
因此我一直不敢告訴蕭凌天這個消息,怕他一激動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兒來,我不想他出任何問題,於是我給蕭凌婭打電話讓她過來幫忙照顧蕭凌天。
蕭凌婭在電話裡還老大不高興的問我:“嫂子,既然我哥都生病住院了,爲什麼你還要在這個時候離開,現在可是他最需要你的時候啊。”
我心裡很清楚,要是醒來發現他自己在醫院,卻沒看到我,他肯定會很失望,也會很難過,可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再不找蕭震就沒機會了。
想到自己要跟他分開,我就難受的想哭,卻不得不故作堅強:“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只能先麻煩你了,我會盡快解決好,他就交給你了,謝謝。”
蕭凌婭這纔不說什麼:“那好吧,我馬上過來,你等我。”
我並沒有等蕭凌婭過來,我還要回去拿結婚證,然後再去找蕭震,我要提醒他,既然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兒子,那以後就請對他好點。
從我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我就違背對了當初蕭凌天的誓言,我主動離開他,準備帶着他的孩子消失,隨便找個小地方,找份工作。
我想我一個人應該也可以養得起孩子,現在的單親媽媽也不少,至於離婚的事兒,蕭震自然會解決,就不需要我.操心了,而蕭凌天……
既然註定不能安然的走下去,那就相見不如懷念吧,與其經歷當面分別的痛,不如趁他現在什麼都還不知道,我就這樣悄然離去。
我怕蕭震不在家,一出醫院就給他打了電話,他讓我直接去他家,怕我不知道地址他還特意發給我,也提醒我要帶上結婚證。
來到蕭家我毫不意外的見到了陳麗莎,這種時候又怎麼少的了她呢?我甚至都打壓凌瑞集團也有她的份兒,因爲她本來就是個心機女。
我雙手將結婚證奉上,忍着心痛道:“我離開,放過他。”
蕭震拿過我們的結婚證翻開看了一眼:“好,但你要保證永遠別再見他了,否則我會讓你像之前那個女人一樣,他所謂的初戀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嗯,我知道,她死了,表面上是交通意外,但實際上是你下的手,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好處,殺人也沒事。”
蕭震並不理會我的嘲諷:“算你識時務,你跟他結婚就是一個笑話,現在笑話到此爲止了,你可以走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