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聲興奮的尖叫聲傳來,那黑鐵棍下方的小洞裡,無數血煞宛如颱風颳起的大海波濤,又彷彿火山噴發,勢不可擋地往小洞洶涌襲來。
那鐵棍上的黑氣頓時全部聚集在底部,擋住了血煞的衝擊。也因此弱了對荊歌念頭的吸力。
荊歌的身體淒厲吼叫,化成一道血紅的影子,從空中瞬間飛到鐵棍面前,一掌打翻了平臺,然後抓住纏着荊歌所有念頭的黑鐵棍,用力往上一拉。
那鐵棍上的黑氣全部抵擋着洞下的血煞,顧不上荊歌的手。因此荊歌在精神受到威脅的本能驅使下,死命拉着鐵棍的手也就自然無事。
鐵棍裡的黑氣和底下煞氣似乎一直維持着平衡,荊歌這一拉,就幫了那煞氣的大忙。只見那鐵棍在荊歌用力拉扯和血煞的洶涌撞擊下,一寸一寸地往上移了出來。
那鐵棍似乎知道不妥,就放棄了對荊歌念頭的拉扯,全心全意地和血煞鬥爭起來。
荊歌念頭快速平復,被自己身體吸收進去,卻因爲死化血煞衝擊的因素,使他變得更加瘋狂。
因此,荊歌對着鐵棍又抓又咬,又拉又扯,就像對待生死仇敵一般地瘋狂攻擊。他尖利的青黑爪子在鐵棍上迸出刺眼的火星,雙方都毫髮無傷。
荊歌見久攻不下,就自動使出了最後絕招,對着鐵棍連噴幾道紅色煙霧,卻是對鐵棍無用。
終於,在一系列瘋狂攻擊之後,荊歌腦袋一昏,轟然倒地。散落在周圍的大量紫氣盤旋幾下,迅速鑽進了荊歌身體裡消失不見。
荊歌噴出的紅色煙霧,從鐵棍上鑽了進去,居然和裡面的黑氣迅速攪在一起,似乎在互相嘶咬。
那黑氣果然了得,幾番洶涌,就把荊歌所有的紅煙給完全吞噬。可這樣一來,那被堵在小洞下面的紅色血煞就有了可趁之機,用力噴發之下,終於頂開了黑鐵棍,厲嘯着飛射出來。
那鐵棍在空中翻轉幾下,竟轟的一生爆炸開來,裡面所有的黑氣被爆成一隻巨大的手掌黑光,對着那噴涌而出的血煞拍去。
血煞翻滾幾下,也化成一個拳頭模樣,轟在那黑色手掌上,被手掌握住,狠狠往下一甩,把地板砸凹進去一大截,龜裂出萬千石縫。
那拳頭也被砸得散開,又被從洞口冒出的更多血煞一攪,變化成一張巨大的嘴巴,嘎嘎地咬住那黑氣手掌,一口吞下。
然後它發現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荊歌,猛地俯衝了下來,對着荊歌就咬!
陡然一道白光從荊歌手上冒出,變成兩把寶劍,又嗡的一聲,合併成一把白色巨劍,正面寫着“生死”,反面書上“輪迴”,對着那大嘴從下往上猛劈過去。
由於荊歌身無真元,平時除了儲物,就根本不會使用生死劍。而此刻,生死劍卻喚出輪迴劍,合體自動護主。
那嘴一咬來,就被這“生死輪迴”劈成了兩半,剛要合攏,又被劍身上前攪了幾下,轟然散開,被其吞下的黑氣也趁機鑽了出來,變成剛纔咬荊歌分身手臂的人形腦袋,一張隱隱約約呈現出來的嘴巴一張一翕,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竟然是在念動咒語!
隨着咒語的聲音傳來,整個石屋地面都浮現出大量的線條,組出一個巨型陣法,那幾十根石柱的表層轟的碎裂剝落,露出裡面的白色玉柱,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從裡面發出淡淡的黑色光線,相互交織成千萬道黑網,呈現在整個屋子裡面。
那黑氣腦袋陡然收縮成原來的鐵棍模樣,飛落在地,正好插進原來的小洞裡面。
那小洞似乎就是陣眼,鐵棍一插進去,地面的陣法符咒就自動緩緩運轉起來,無數黑色電蛇爆發出來,籠罩了整個石屋,在黑網之間疾速遊走,發出雷鳴閃電的巨大轟鳴。
那空中大量的血煞,被這無數的黑色閃電劈了又劈,消散在四處,根本無法再次凝聚。
荊歌有閃電項鍊護體,任何閃電對他無效。
生死輪迴劍表層散發出一道白色光罩,阻擋了黑色閃電轟擊,靜靜地飄在空中。
黑色閃電大大小小,連續劈了幾刻鐘才漸漸平息。空中已經沒了任何血煞氣息。石屋裡的柱子上重新長出石頭形態的表層,地上的陣法也消失不見。那洞下面的血煞依然洶涌,卻被黑鐵棍所擋,再也無法衝擊出來。生死輪迴劍忽然白光閃遍整個石屋,分成了兩把,一把消失,一把變成了戒指飛到荊歌的手上,套了進去。
時間又過了好一會兒,荊歌才終於轉醒。
睜開眼睛,荊歌只覺得腦袋又昏又痛,掙扎着爬起來,打量周圍,發現一切如常。
“我沒死!”荊歌捂着腦袋,疼痛之下,卻覺得異常欣喜。
“剛纔——那棍子裡藏了好多人……”荊歌感覺自己鑽進了鐵棍,那黑氣裡面藏了無數人的面孔,個個猙獰,拉扯着嘶咬自己,想把自己同化成他們那個樣子。荊歌覺得,要是自己的念頭被同化成那個樣子,就是怨靈的復活功能也肯定對自己沒什麼效果了。
荊歌感覺那黑氣裡的人應該和玉兒一樣,都沒有真正死掉,只是失了肉身,純粹的靈魂狀態,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只是都已經被黑氣禁錮和奴役了而已。
或許他們這樣,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長生,對應了着裡面的名字——長生殿。
“剛纔我又死化了一次嗎?不念咒語也會死化?那黑氣是什麼東西,怎麼分身的紫氣對它無效呢?”荊歌覺得十分疑惑。
“這世上解釋不清的東西那麼多,管那麼多幹什麼,至少我還活着!活着就好!”既然想不明白,荊歌甩甩頭,就懶得再想,“以後遇到黃天華了問問他得了。”
荊歌感受了一下分身,發現他還在,心安之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石頭平臺,發現上面空空如也,心裡激動,忙感應自己的戒指,便發現那鳳凰血和不死丹都靜靜藏在裡面,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荊歌看向那黑棍,眼睛裡既是疑惑又是忌憚,發現它沒有動靜,這纔有些安心。
還是出去了再笑吧!在這裡笑,驚動了它就完蛋了!
“這棍子倒是個好寶貝,如果能收回去當法寶就好了!要不滴血認主試試?還是算了。”
荊歌荒唐的念頭一閃而過,又望了一眼那巨大的椅子,也不知道是誰的位置。
然後荊歌毫不遲疑,跑到那光門的面前鑽了出去。
來到外面山洞裡的荊歌,回頭看了一眼那刻着“長生殿”三個字的三顆珠子,荊歌略沉吟一下,就紛紛抓在手裡,被生死劍收了進去。那壁上的光門也瞬間消失不見。
荊歌這才滿意地不忘挖出自己鑲在石頭裡面照明的珍珠,然後往外面爬去。
爬了一截,荊歌又發現了那條大蛇,還禮貌的對它咧嘴笑了笑,嚇得它嗖的一聲就跑了。
終於安全地從洞裡面爬出來了!
荊歌抓住一跟藤蔓,溜了下去。
思索了一下,荊歌找來一顆懷抱大的石頭,以神識撥開藤蔓,又以神識托起石頭飄起,塞入洞口,又把藤蔓根細細整理了一下,這才動身離開。
“對了,那東邊我還去不去?”荊歌想起剛纔看到的那一大片紫氣,心裡猶豫。在見識到這西邊山洞裡的危險後,那東邊荊歌猜想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麼多的怨氣,對分身可是大有益處!反正離天亮還早,去看看再說!”荊歌想罷,就迅速按着原路返回。
從西邊往東邊,荊歌跑了一個多鐘頭,才終於靠攏。這一靠攏,荊歌就聽到有人撕殺的聲音,心裡不由一驚,暗道:“不可能是修真者,難道是異能者?”腦袋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些外國人。
荊歌儘量放緩腳步,輕手輕腳地慢慢靠近,躲在一塊石頭後面,悄悄探出了頭。
眼前的情景,使他不由輕吸一口冷氣。
只見數十個青面獠牙的怪人分別圍攻着兩個團伙。
月光之下,荊歌不用紫氣入眼也能看到其中一夥人長得跟顏括描述的吸血鬼一個模樣,隱隱有白天看到的那些外國人的影子,多半就是他們。
另一夥人則是中國人模樣,其中一個長得很面熟,荊歌仔細一看,不就是顏括那小子嗎?此刻他周身遍佈飛刀,持續呼嘯,看似厲害,卻還是狼狽不堪,被那些圍攻的怪人把衣服撕得稀爛,還掛了彩。
“這些怪人怎麼長得有點像活死人?難道他們是傳說中的殭屍?怎麼會這麼多?”荊歌看到這些怪人青色皮膚,獠牙翻現,身上還長着綠幽幽的長毛,踏着沉重的步子,一走一個深沉吐吸。手上長爪亂舞,和人類與吸血鬼們瘋狂撕殺。
這些綠毛殭屍動作緩慢,可抗打擊能力很強,且屍多勢重,包圍着人類戰鬥,打得他們不是對手。那西方的吸血鬼每每想騰空而逃,可翅膀被抓住,怎麼也撲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