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歌一直往前走了百步,摸出一顆發光的珠子。無奈這底下實在太黑了,光線只能照射出去幾米遠。
饒是如此,荊歌還是看到前面是一扇門,門頂刻着四個字——“土地神殿”。
“土地神!”荊歌愕然了半天,才喃喃說道。
“怎麼了?”肖玉顏見他神色古怪,立刻問道。
“沒,沒事!”荊歌側過臉,咧嘴笑了笑,只覺得十分荒謬,“我們進去看看!”
“土地神殿?聽着怎麼覺得這麼怪啊!若是我,一定會命名爲‘大地神殿’,這纔有氣勢啊!”荊歌心裡好笑。
稍微用點勁,荊歌就將塵封已久的石門打開,隨後當先而入,發現裡面還是漆黑一片。
荊歌神識一掃,注意到旁邊石壁上有立着燈臺,託着珍珠。只是珍珠已經變成了石頭,再也發不出光了。
一個星球死掉後,似乎上面的一切都會變成一種狀態,那就是石頭。
什麼都不知道的石頭。
這裡果然是一個大殿,黑暗中,荊歌的神識覆蓋整個殿內,發現這個大殿呈正方形,有近千米長短。奇怪的是,這殿裡沒有一根柱子支撐,卻又一直沒有崩塌。
荊歌叫了肖玉顏一聲,兩人一齊來到大殿中央。因爲,他們的神識,發現這裡壘了一個橢圓形的光滑大石頭,高近五米。看上去有點像個蛋,也有些像墳墓。
“這是什麼?”肖玉顏下意識問道。
“我不知道。”荊歌說完,用手在石頭摸了摸,發現只是普通的石質,也沒人在上面動過手腳,便祭出飛劍,在上面用力往下一劈。
轟隆,石頭被切成兩半,荊歌驚訝地發現,這裡面是空心的。而就在這空心的石頭裡面,靜靜躺着一副石棺。一不做二不休,荊歌用劍撬開棺蓋,一陣灰塵瀰漫後,荊歌將發光的珠子一指,飄浮過去,微弱的白光照亮了棺內的一切。
一個女性石像雙手合在胸前,神態十分安詳恬靜,面目精緻美麗,樣子很年輕。
“啊!”肖玉顏驚歎道,“這是一個人,對不對?我們打擾了她的長眠!”
荊歌卻是失望道:“我還以爲這裡面是個什麼寶貝,沒想到卻是個人!”
肖玉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荊歌無所謂地搖搖頭,沒有說話。
肖玉顏目光在石像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才嘆息道:“看來,這個女人,應該是剛纔那個你所說的大地之子的愛人了!”
荊歌笑了笑,道:“那又怎麼樣?”
“你真是氣死個人了!”肖玉顏責怪道,呼吸也粗了幾分,顯得很生氣。
“肖玉顏,你多大了?”荊歌忽然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肖玉顏臉色一變。
“就問問罷了,你擔心什麼?”荊歌笑道,“算起來,我也已經超過一百五十歲了。”
“你才一百五十歲?”肖玉顏驚道,“一百五十歲就結成了元嬰?”
“我還覺得太慢了呢!”荊歌笑道。
肖玉顏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我已經兩百歲了。”
“這樣說來,你比我大?”荊歌恍然了一下,隨即正色道:“那我以後就叫你玉顏姐,怎麼樣?”
“玉顏姐?”肖玉顏神色呆了呆,忽然冷淡下來,漠然道:“隨便你了。”
“那好,玉顏姐,我們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吧!”荊歌忙道。
“等一下!”肖玉顏阻了一下,用手將棺蓋搬起來,輕輕往石棺上合去:“不要打擾了死者!”還未蓋上,棺裡的石像就忽然發生了變化。
荊歌一手將棺蓋托住:“玉顏姐,你看!”
肖玉顏輕哼了一聲,目光往下一瞟,就發現石像上面裂開許多縫隙,不由臉色一變,低呼道:“不要——”然後就看到石像碎裂成無數塊,化成了一片塵埃。
“怎麼會這樣?”肖玉顏蹙着眉頭,好像很失望。
荊歌嘆道:“這樣也好,反正那男的也已經化成了飛灰,這女人變得和他一樣,也算是幸福了!”
“幸福?”肖玉顏愣了愣,點頭道:“也許吧!”
“我們走吧!”荊歌配合肖玉顏一起,將棺蓋蓋好。
整個石殿裡,沒有荊歌期待的寶物,這讓他喪氣了一把,心道:“看來不是什麼地方都有寶貝的。”
走到石殿門口,肖玉顏已經邁了出去,荊歌忽然面露幾分猶豫,而後又露出一種決斷之色,對肖玉顏道:“玉顏姐,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誒——”肖玉顏還未說話,荊歌就又折返進去了,想要跟進去看看,肖玉顏躊躇了一下,還是留在了原地。
“這個地方,既然沒有寶物,那我就留幾件寶物在這裡吧!”荊歌自言自語道。
一直來到石殿中央,荊歌手一晃,一根黑黝黝的法杖便出現在手中。荊歌道:“韓陽明,對不住了,你不要怪我!沉鑾啊沉鑾,雖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知道你的分神跑哪兒去了。但是爲了避免麻煩,即便你留下三件魔器,我也不要了!”
說完,荊歌將飲血杖插在地上,又將伏地鼎和映天晶都取出來,一一放好。想了想,荊歌索性將三煞功法也留在這裡,只保留了鎖靈玉符。
千夏在之前已經幫荊歌鑑定了一下這些東西,也確定了伏地鼎飲血杖映天晶三樣都是堪比仙器的魔器,只鎖靈玉符是人間之物。而且,她一點貪婪的心思都沒有,反而十分忌憚地閃到一邊。
在被關進伏地鼎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東西是件魔器,根本不想佔爲己有。
按照她的原話來說就是:“就算我上輩子比現在厲害萬倍,也不敢要始魔的法寶!而且,我現在這樣子,想要也要不了。”
伏地鼎內,雖然沒有了沉鑾分神,但這東西是他的,就是他的,就算他的分神已經離開了它,荊歌也不可能真正得到。
除非荊歌飛昇成魔,纔有可能。只是他一飛昇,沉鑾就會和他共存在一個世界裡面。荊歌那時要是敢動他的法寶,就一定會被他感應,一旦追殺過來,十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其實荊歌一直都有個疑問,那就是既然沉鑾分神從伏地鼎內出來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將伏地鼎這三件魔器帶走?
千夏說過,沉鑾的分神若要奪舍成功,被奪舍的人一定要到度過雷劫,即將飛昇的程度。這樣的人,是可以和散仙一樣,煉化仙器魔器的。而且,即便他奪舍成功,佔據了一個度過雷劫後的修士肉身,他所能施展的力量,也不過這具肉身的極限,遇到五六劫散仙,縱然會上許多天界秘法,也不能說絕對能贏。若是對方羣起而攻之,那也只能飲恨收場。可只要身上有了魔器,那就一定會佔據上風。可是,沉鑾的分神,卻將這三煞三寶,給留了下來。留在了三煞宮,留給弟子們煉功!
荊歌可不會認爲,沉鑾是對三煞宮弟子留有好感,纔將這三件法寶留下來的。
一定還有某種圖謀。
只是這種圖謀,不說荊歌,就是千夏,也不能猜到。
人心難猜,更何況像沉鑾這樣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人老成精,像沉鑾那樣的人,不可謂不精明,一定有所圖謀,不得不防。
荊歌對這方面知道得越多,就越感覺到恐懼。生怕不知哪一天,就從這三寶裡面跳出個凶神來,一口將他吞下,不留一點殘渣。
爲了小命,這三件魔器,不要也罷。反正除了修煉三煞功法以外,這三件法寶也幫不了荊歌多少忙。
本來荊歌是想等到自己突破到了化神期之後,再出去闖蕩,然後找機會將這三件法寶給賣掉。現在賣?太惹眼了,會惹來大麻煩。
但現在既然有了這個想法,也就懶得去賣了,丟在這裡算了。
至於滴血認主,荊歌在被程如勝幾個散仙轟死的時候,認主就自動取消了。後來到深藍星找到這三件法寶,荊歌也沒有去認主。相信現在將它們丟掉,沉鑾的分神即便來找,也應該找不到。
想了想,荊歌索性將天煞功法的卷軸也留了下來,又將地煞人煞功法用玉簡刻錄了一份,同樣留在了這裡。
做完這一切,荊歌默默祈求保佑了一下,只覺得渾身頓時輕鬆了一大半,不由長長鬆了口氣,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