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冰怡茹從洛殤影手中接過藍鳳兒,緊張的問道:“師伯,鳳兒怎麼樣了?”
“我暫時將散發出來的萬毒之源壓下去了,只不過,無法完全壓制,再加上鳳皇血脈之力微弱,導致她自身靈魂被從萬毒之源之中誕生的那份意志壓制,還有就是,她心存死志,她自身的靈魂應該處於最深處,萬毒之源的那份意志完全壓制着她,所以她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洛殤影看向冰怡茹,“茹兒,她現在的狀況還不算穩定,她將自身的意識埋在了最深處,不願反抗,就像是在逃避,所以我想來想去,你應該算是最瞭解她的人了,所以,想要喚醒她,得靠你。”
“她又尋死啊?”冰怡茹很是驚訝的說道。
“又?”洛殤影奇怪的問道。
“額,反正,不是第一次。”冰怡茹一下說道。
“唉。”洛殤影一聲長嘆,似乎明白什麼了,隨即道:“你想想辦法吧,外邊的我們來就可以了,你現在照顧好她就可以了。”
冰怡茹趕緊叫住洛殤影,“師伯師伯,那個,她們……”說着,看了旁邊躺着的任苒柳默笙一眼。
洛殤影一下說道:“別管她,叫她不要動不要動,她非不聽,現在好了,現在這模樣完全就是因爲她自找的,活該,自己作的。”
說着,直接轉身,不過,嘴硬歸嘴硬,還是給她們留下了一朵生命之花,冰怡茹燦爛的笑着,師伯纔是最心軟的那個吧。
“師姐。”南知柳帶着魚小漁走上來。
“你又是怎麼回事?”洛殤影趕緊上前,皺眉道。
“被陰了唄,千方百計算計我們,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魚小漁還有些行動不能,艱難的道。
洛殤影稍微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口,皺緊眉頭,“怎麼會這麼嚴重,你不要再動了,不然你以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不過啊,對我來說,站不站的起來,其實無所謂。”魚小漁一本正經的說着。
“閉嘴!”洛殤影一個眼神,魚小漁立刻閉嘴,身子一軟,就靠在了南知柳的身上,南知柳輕笑,果然還是師姐有本事。
洛殤影緊急給魚小漁處理了一下傷口,對南知柳說道:“帶她去後面,重症傷員就給我乖乖待着。”
“我這怎麼就是重……”
“你有意見?”洛殤影一個眼神,魚小漁頓時不敢說話了,“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哼!”洛殤影冷哼,向前走去,空中,樊瓔緩緩從空中走下來,七罪宗弟子飛快的聚集起來。
道天姬此刻在最前邊,身上衣裙有着一點血跡,隨風飄揚,優雅依舊,一雙水眸澄澈而明亮。身後,傅雪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意圖躲過道天姬,不過,結果不用想就知道了。
“你怎麼成這樣了?”道天姬的聲音一下到了。
傅雪頓時縮了一下脖子,弱弱的說道:“我,我……覺得沒啥問題哈。”
“沒啥問題?”道天姬面無表情的看向她,後邊,洛殤影緩緩走上來,冰冷的瞥了她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我……”傅雪對上洛殤影那眼神,所有人反駁的話都被壓了下去,沒辦法,打不過,對於這個能摁着自己錘的師姐,敬畏與恭敬共存。
後方的師父崖弟子也紛紛走了上來,詢問道:“師姐,現在要怎麼做?揍一頓嗎?”
“不是一直都在揍嗎?”洛殤影平淡的說道。
俞酆緩緩降下來,“師姐,後邊那東西……”
“啊,我感應到了,那東西,解決不了的。”洛殤影一下點頭,緩緩說道。
衆人一愣,俞酆緩緩說道:“那,柳師弟他……”
“直接去撼動未知的天道力量,着實有些愚蠢了。”道天姬呼了一口氣,嚴肅的道。
“之後再說他,解決正事先。”說着,衆人紛紛擡頭。
樊瓔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痕,隨即看向道天姬,“天姬啊,倒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這一代的道天姬,拋開出類拔萃的天識之外,個人修爲竟然也強到了這種地步。”
“樊瓔前輩,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弱的啊,雖然跟師妹是比不了,不過啊,相比您手下的那些,我還是可以壓倒一些的。”道天姬輕諷道。
“道天姬,你在說什……”
“閉嘴!”樊瓔一下說道。
洛殤影上前說道:“樊瓔,你們七罪宗機關算盡,想來,目的已經差不多了,不過,似乎還差最重要的一點。”
樊瓔臉上看不出神情的盯着洛殤影,緩緩說道:“洛殤影,你確實是你們當中最麻煩的那一個,爲此,我還特地把最麻煩的丟給你,沒想到,這都被你解決了,不過,更沒想到的是,你們竟然能從那個地方闖出來,原本以爲,你們會永遠的陷落在那裡了呢。”
“樊瓔,太小看了人了吧。”洛殤影清冷的說道。
“不是小看你們,其實,我覺得你們能安全的出來,這就已經算高看你們了,就是,沒想到你們能這麼快的闖出來,確實超乎了我們的預想。”樊瓔輕盈一笑。
“看來,你知道那裡面的是什麼?”道天姬平靜的問道。
“知道,也不知道。”樊瓔緩緩搖頭,看向她們,“我想你們也或多或少察覺到一些我們的事情,我們不算人,不算獸,甚至不屬於這片天地的任何一道生靈,我們的誕生,算一場意外,也可以說,不是意外,我們屬於……”
樊瓔仰着頭,望着外邊的天空,緩緩說道:“屬於,一場意外之中必然的產物。”
別說別人了,就連道天姬洛殤影她們都沒怎麼聽懂。
樊瓔輕笑,“算了,說那麼多你們也不會明白的,哪怕是你,洛殤影,哪怕你現在完整了掌控了生命法則,你也不會懂我們的,所以,我還是想說一句,離開吧,我們並不想毀了鳳凰族,我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俗世皇朝。”
“你說你不是想要毀了鳳凰族?那你們還把鳳凰族弄的一團亂,而且,火鳳梧桐的事你怎麼解釋?”藍葉楓氣呼呼的走上來吼道。
“鳳皇陛下,姑且這麼叫你吧,鳳凰族亂跟我們可沒關係,是你們鳳凰族的人自己墮落,他們自己入了七罪,我們可從來沒有引導過他們,是他們自己而爲之的,所以,鳳凰族之亂,實則是你們弄出來的,而我們,頂多算是乘亂而入罷了。”
“既然你們管不好鳳凰族,那也不要怪我們乘虛而入啊鳳皇陛下。”樊瓔緩緩說道。
“你……”藍葉楓一時無言以對。
“那鳳兒呢?她也是因爲你所說的順勢而爲?”洛殤影一下問道。
樊瓔沉默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也不是,她,確實是必須要經過的一環,因爲她連接着火鳳梧桐。”
“就跟火鳳梧桐一樣,我可向你們保證,她最後一定會醒過來,而火鳳梧桐,我們也會完整的歸還,我們從沒想過要毀滅火鳳梧桐,說實在話,我們也沒有那個本事。”樊瓔搖頭。
“已經晚了。”洛殤影一下說道。
洛殤影與樊瓔對視,緩緩擡起右手,豎起其中的食指,前端的小半截依舊是萬毒的形態,洛殤影到此時也沒有驅除。
“樊瓔,看見了,這是我匯聚全身的生命之力的情況下抵禦的萬毒,可是儘管如此,我依舊無法將之完全驅除,樊瓔,請你告訴我,你說鳳兒能醒過來,好,我信你,但是,這一次萬毒之源的異常成長,依舊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樊瓔徹底沉默了。
“火鳳梧桐的鳳火熄滅,讓全部在火鳳梧桐之上的鳳凰族人都受到了影響,自然包括了鳳兒,她以鳳皇血脈之力壓制萬毒之源,而你們費盡千辛萬苦的引出萬毒之源,現在因爲火鳳梧桐的事情,鳳皇血脈反被壓制到了極點,所以,本應平衡共存的萬毒之源趁機反壓,瘋狂的成長。”
“我們假設以毒的種類去評論萬毒之源現在的力量,之前有多少,十種,二十種,三十種,甚至百種,那現在呢,千,萬,十萬,數以萬計,樊瓔,是不是連你也驚訝萬毒之源的成長速度。”
“現在的萬毒之源已非往日能比,是,她能醒過來,可是之後呢?她該何去何從,已經成長至此的萬毒之源,已經不是鳳皇血脈所能比擬的了,之前兩者並肩共存的局面,將不復存在。”
聽着洛殤影的話,冰怡茹以及藍葉楓一把握緊了拳頭,星曉豪的封印根本,就是創立兩者的平衡,可是現在,平衡不在了,那星曉豪辛苦研究了那麼久的封印,將如往日雲煙一般,盡數揮散。
“還有,樊瓔,你說火鳳梧桐無恙,恐怕也並非是因爲你對火鳳梧桐沒有想法,只是因爲你沒有辦法,哪怕你傾盡全力都無法毀掉火鳳梧桐吧。”道天姬於一旁輕笑道。
“而萬毒之源的事,跟火鳳梧桐之事一樣,你掌握不了,因爲萬毒之源,超脫了這個世界,沒有人能解釋爲什麼萬毒之源會出現,我不行,你也不行,因爲就連神之法則的也無法約束萬毒之源,對嗎?萬毒之源超脫了神之法則,哪怕你誕生於神之法則,你也無法解決萬毒之源的事情,是嗎?”
洛殤影的聲音蓋住了這邊的所有人,兩個信息直接爆炸。七罪的樊瓔,誕生於神之法則,而萬毒之源,是超脫於神之法則的,就連神之法則也無法約束萬毒之源的力量,這兩個信息……爆炸啊。
“樊瓔,你回答我,你能保證鳳兒醒過來,但是之後,你是不是也只能說一句聽天由命,最終,因爲萬毒之源增長的所有苦楚,全部都落在了鳳兒的身上。”
洛殤影看了自己的手指一下,淡冷的說道:“我都無法壓制的萬毒之源,鳳兒又談何容易,我都覺得痛,她焉有不痛之理,萬毒噬體,百爪撓心,恐怕都無法去形容。”
說着,一下握緊了拳頭,“樊瓔,你只是顧着你自己,自私自利,虛僞,你口口聲聲說的不會傷害鳳兒,可是結果呢,萬毒之源暴漲,對她來說,就是一場慢性的死亡,因爲這個世界,沒有東西可以阻止完全成長的萬毒之源,你的這一次計劃,完全就是催熟啊,樊瓔。”
冰怡茹緊緊抱住藍鳳兒,眼睛通紅,洛殤影看着樊瓔,冰冷的問道:“樊瓔,我只問你一句,你說她能醒,我信,但是,我也要你向我保證,事後,她依舊能向之前一樣歡快度日,這次萬毒之源的增長不會她有任何的影響。”
“回答我樊瓔,只要你開口認下這件事,我就信你,我現在立刻帶着師父崖弟子離開,不論鳳凰族如何,我們都不過問,我只要鳳兒,如何?”洛殤影言辭犀利的對着樊瓔,冷聲道。
道天姬也在一旁平淡的說道:“樊瓔,我也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讓我們安心的答案,如果你能給我們這個答案,我們轉身便可離開。”
沉默,無盡的沉默,因爲樊瓔,沒有辦法給她們一個答案,不論是摧毀火鳳梧桐,還是掌控萬毒之源,她都沒有那個本事,就像洛殤影說的那樣,這兩樣,是連神之法則也無法約束的,她就更沒有那個本事了。
“樊瓔,回答我!”一股恐怖的靈魂力量就從洛殤影的身上散發出來,壓着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這便是當今師父崖弟子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