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麟後在外面?”白燁惜看了一眼來稟告的冰心閣弟子,奇怪的問道。
“是的,她說她是麟後,我們看上去,不像是在作假,而且,而且她......”該弟子稍微猶豫了一下。
白燁惜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她怎麼了?”
“她一來就跪在門口,說要見宮主,現在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我們,我們不知道怎麼辦,就來找您了。”該弟子無奈的說道。
“跪在門口要見宮主?”白燁惜嘲笑了一聲,隨即說道:“我還以爲這位麟後是來做什麼的呢,原來是來做這種蠢事的啊。”
笑完,白燁惜臉色一瞬間冰冷下來,“不用去管她,現在任誰想見宮主都不見,她要是想跪,那就讓她繼續跪着,真以爲我們怕她呀。”
“可是大長老,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呀,我們,我們不知道該趕不該趕啊?”他撓了撓頭,問道。
“只要聲音不是很吵,就隨他們去吧,至於別的事情,我們冰心閣前不久剛救過他們不少人,只要他們不是白眼狼,就不至於來冰心閣鬧事,當然,如果真的有不怕死的,你們儘管動手,我冰凌宮,不是被嚇大的。”白燁惜揮了揮衣袖,朝着裡邊走去。
“是。”那名弟子應下了,趕緊朝門口跑去。
來到冰怡茹房間的白燁惜一進門就看見坐在那裡的顧時辛,顧時辛看着神色不對的白燁惜,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這是?”
“有人要見茹兒。”白燁惜語氣冰冷的說道。
現在冰怡茹的事就是整個冰心閣的事,一聽是要找她的,顧時辛趕緊警惕起來,問道:“誰要找茹兒?”
“麟後。”白燁惜回答。
“是她。”顧時辛眉頭微皺,隨即怒道:“她父親害得茹兒那麼慘,她竟然還敢來這裡?她來做什麼?”
“不知道,沒問,不過應該就是因爲她父親的事情吧。”白燁惜聳了聳肩說道。
顧時辛緊握拳頭,猛地站起來,說道:“不行,我要出去看一下,我怕他們搞不定。”說着,她就急匆匆的出去了,這邊白燁惜剛倒的水還沒開始喝呢。
冰心閣正門口,麒麟族麟後,堂堂一族之後,帶着一羣人跪在冰心閣的門前,這本來就是非常令人震驚的,最關鍵的就是,她已經在這裡跪了很久了,可是也不見冰心閣裡面出來一個主事人的,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圍觀的人都在議論着,不知道爲什麼麟後會跪在冰心閣門前,冰心閣又爲什麼不出來個人管管。
這可不是別人啊,這是麒麟族的皇后啊,你冰心閣的背後是冰凌宮沒錯,可是就算是冰凌宮主在這裡,面對麟後該有的尊重也應該要有吧,現在,麟後帶人跪在這裡,冰凌宮主不出來也就算了,那大長老呢?冰凌宮實權弟子呢?這些都沒有,甚至,連冰心閣弟子都沒有出來迎接的,所以,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之前寂之元素的事情裡面,冰心閣確實賺足了人情,雖然圍觀的百姓們覺得此時冰心閣做的並不對,可是站出來說事的也沒有幾個。往大了說,冰凌宮是麒麟族的救命恩人。
當然,像白燁惜說的那樣,也確實有幾個膽子大的,不過都已經有人解決掉了,光明正大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帶走,震驚了這裡所有的人。
那些動手的可不是冰心閣的弟子,而是冰凌宮的前輩弟子們啊,他們管你是誰,替誰說話啊,他們只爲冰凌宮,爲他們的宮主,要不是這個什麼麟後暫時不能動,他們現在真的想把這麟後給丟出去。
兩個冰凌宮前輩弟子凶神惡煞的站在人羣的前面,時不時的活動活動手腳,這讓周圍衆人一個個的不敢說話,心驚膽戰的站在那裡,有些人甚至都不敢看熱鬧了,直接跑。
何梨若的貼身侍女看着這陣仗稍微有些害怕,在何梨若的耳邊說道:“娘娘,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他們,他們......”
“你別緊張,不會有事的。”何梨若非常鎮定,她不相信冰凌宮的這些人會對她出手,她知道,冰凌宮的宮主不會這麼做的。
可是她並不知道,冰怡茹現在還是昏迷着的,根本就不可能下令,不過何梨若說的也沒錯,冰心閣,是不可能動她的。
顧時辛很早就出來了,可是她一直沒有現身,就躲在後邊呢,注視着外面的情況。好吧,是自己想多了,要是就冰心閣弟子那應該是應付不了,可是前輩們還在啊,所以她放心了。
顧時辛這剛想回去,就看見從後邊走過來的白燁惜,她稍微的愣了愣,問道:“怎麼出來了?這裡已經沒事了,我正準備回去呢。”
“嗯,我知道了。”白燁惜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朝着門口走去。
顧時辛不明白,趕緊跟上去問道:“你還要幹嘛啊?不是已經說沒事了嗎。”
白燁惜停下來,轉過身看着顧時辛,咬牙切齒的說道:“茹兒那丫頭要我請麟後進去。”
“啥?”顧時辛愣在原地。
......
“你真的要見那個女人?”冰雪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冰怡茹,問道。墨瑤照顧藍鳳兒,冰晨暫時去休息了,現在只有冰雪在看着冰怡茹。
“嗯。”突然間醒過來的冰怡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這一次真的就是自然醒,是被痛醒的,好在敷了藥,減輕了不少疼痛,比當時要好很多了。
白燁惜見冰怡茹突然間醒過來,很是驚訝,問了她很多,確定冰怡茹沒什麼大事這才放心,然後閒聊的時候不小心說漏嘴了,然後冰怡茹就要她把何梨若叫進來了,這讓白燁惜當場想扇自己兩巴掌,自己當時怎麼就說了這件事情呢,然後拗不過冰怡茹,只能出去叫何梨若進來。
“爲什麼?這種時候她來找你,是因爲什麼你應該清楚,怎麼還讓她進來,你不會是......”冰雪的話被冰怡茹打斷,“不會。”
冰怡茹輕緩緩的轉了轉腦袋,看着冰雪,說道:“不會的,我的心再怎麼軟,我也不會放過想要我命的人,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是多次想要殺我,所以,我不會放過他的。”
說到這裡,冰怡茹還不忘記說道:“再說了,這一次去殺他的人不是我,是小豪,就算我真的心軟了,也無用。”
對於這一點,冰雪表示贊同,然後問道:“那你是爲什麼?”
冰怡茹想了一下,隨即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對於她,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當年還是想要對我好的,可是我容不下她,我還記得當年我咬過她一口呢,都出血了,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說到這裡,冰怡茹還輕笑了一下。
冰雪驚疑的看着冰怡茹,聽上去這件事情應該是發生在她跟在冰怡茹身邊之後,可是自己對這件事情都已經沒有印象了,這丫頭竟然記得這麼牢
冰雪想了一下,不明白的問道:“這跟這一次的事情有什麼聯繫嗎?”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情不管是她還是冰霽雪,其實都沒有關聯,這是我跟何旌之間的仇恨,跟他們兩個沒有關係,所以我啊,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傷害他們,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跟他們解釋清楚,現在她既然已經過來了,那我就說一下吧。”冰怡茹解釋道。
“......”冰雪默默的沒有說話,隨即點了點頭,“行吧,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嗯。”冰怡茹點了點頭,隨後便眯着眼睛,看上去像又睡着了一樣。
沒一會兒,白燁惜顧時辛就帶着何梨若進來了,到現在,白燁惜的臉色也非常不友善,臉上有輕微的紅印,這是她自己打自己打的。看來等她從冰怡茹的房間出去之後是真的動手了。
“有什麼事情快點說,我們宮主剛醒過來,還需要休息。”白燁惜的語氣很不好,一旁的顧時辛沒有說話。
何梨若的那個侍女剛想說話,就被何梨若給攔下了,只見何梨若朝着白燁惜顧時辛兩人拂了拂身子,然後就朝着裡屋走去。
一走進去,首先看見的是坐在那裡的冰雪。冰雪也是看見了她,緩緩的站起來,說道:“你們兩個人聊吧,不過,不要太久,茹兒還需要休息。”
“我,我知道了......”對於冰雪,何梨若有的只有敬畏,畢竟這是連冰沐麟都不敢隨意招惹的存在,她自然同樣不敢。
冰雪緩緩的走開,將空間留給她們兩個,可以算是母女的兩人。
何梨若看着冰雪走出裡屋,這裡只剩下她和冰怡茹了。何梨若稍微的上前幾步,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的冰怡茹,只是一眼,就險些叫出聲來,幸好及時捂住嘴,這纔沒有發出聲音。
不過還是弄出了一點聲響,冰怡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何梨若,她輕聲的叫道:“您來了。”
這“您”叫的很隨意,很平和,沒有一絲的彆扭,可以聽出來確實是發自內心的。
“你,你的臉......”同爲女人,看着冰怡茹那張毀掉的臉,她是已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
“別害怕,也沒有那麼嚴重。”冰怡茹反過來安慰何梨若。不知道被白燁惜顧時辛她們聽到會是個什麼反應。
“這,這是因爲,因爲我父親?”雖然何梨若很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父親做的,可是,可是看着如此的冰怡茹,她心生不出任何的話去爲自己的父親辯解。
“是的。”冰怡茹點點頭應道,隨即平淡的說道:“我們其實都知道你今天過來是因爲什麼,可是我想告訴你,你所想的,註定不會實現,因爲我不可能答應你的。”
“正所謂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他想殺我,而且還不止一次,我現在之所以還能活着,是因爲我的運氣,我的實力,還有我的家人,這跟他無關,他可是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所以,我跟他之間,不死不休。”
“我今天之所以見您,就是想跟您說兩件事情,我跟令尊之間的關係,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我不會放過他,您今天所求的,我不會答應,但是,我不會牽連你們,您也好,冰霽雪也罷,你們是你們,他是他,這一點,我分得清楚,我恨的人,我想殺的人,只有何旌,不是你們。”冰怡茹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然後,另一件事情就是,我想跟您道歉,因爲我當年的幼稚與無知,我咬過您,還不輕是吧?我記得流血了,後來怎麼樣我也不清楚,所以,在此,我深表抱歉。”冰怡茹非常認真的說道。
這一刻,何梨若的眼圈紅了,她不是傻瓜,她聽的出來,不管冰怡茹處於哪種用心,這一句歉意之後,她與她之間,就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哪怕,連仇敵都當不了。
她真的真的好想有一個女兒,能與之談心的女兒,她之前一直想要跟冰怡茹這個“女兒”處好關係,可是,可是卻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這是因爲她的無能。何梨若,已經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