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強者爲尊的修真界也有殺人償命一說？碧水仰天大笑，覺得拂塵這個理由甚爲荒唐。
“與其苟且偷生，倒不如一死百了！”說完這話，碧水猛的朝拂塵手中還未放下的誅仙劍撞去，當誅仙劍剛觸及她的身子，便輕飄飄的倒下。
“碧水！！”天青大喊，抱住碧水想要慟哭，卻半天沒有哭出聲來。
拂塵沒想到碧水會有這樣舉動，稍稍驚訝須臾便恢復冷漠之色，“從來只會恣意妄爲，一意孤行，從來都不會顧及他人的感受，這樣的人，重新投胎也好。”
天青猛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望着拂塵，彷彿這是第一次見他一般。
“好陌生，你還是那個拂塵嗎？”天青擦擦眼角的淚水，眨了眨美眸，怔怔望着拂塵。
拂塵被那目光看的窘迫，不由自主的扭向一邊，未語。
“對，我們迫害玉嬈，損了你的尊嚴和臉面，我們活該受到懲罰。你說我們只是伴侶關係，不是人間夫妻，我們也認了。可碧水已經死了，請讓她有點體面的離開好嗎？”天青站起來，慢慢走向拂塵，“讓我們有體面的離開，是碧水和我，對你的最後一個要求。”
話畢，天青調動靈力趁拂塵不注意把他手中的誅仙劍吸了過來，沒等其他人有所反應，天青便已經倒地。
她和碧水的選擇一樣，既然不能體面的活着，那就體面的死去。
一炷香的功夫，執法堂便橫陳兩具冰冷的屍體。
曾經，她們是大名鼎鼎的五朵金花之二，備受整個浩渺大陸女人的羨慕，而今，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雖然，看似她們用自盡的方式保存了自己最後一抹尊嚴，實際上，在江沐雪看來，這是被逼無奈之下的選擇，更加可悲。
關於眼前的這一切，紅嬌、文落等人已經看呆了，驚懼了，跪在地上的紅嬌甚至瑟瑟發抖，許久都沒緩過氣兒來。
她們和死去的碧水、天青一樣不敢相信，曾經愛護她們，寵溺她們的拂塵竟然因爲那樣一個理由要了碧水幾百年的修爲，最後在碧水傷心欲絕的自盡後，又說出那般涼薄的話來。
不不不，應該說他今天說了很多很多涼薄的話，相比之下，後面那句對碧水的嘲諷更讓她們驚懼而已。
拂塵衝門外的弟子招招手，幾人把碧水、天青的屍體擡下去，然後衝衆人道：“都散去吧。”頓了頓，看向江沐雪，“凌煙留下。”
某女心底一笑，真的好奇，這般情形之下他會對自己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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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凌煙留下”讓衆女不由望向江沐雪，神色複雜，不過，也只是匆匆一眼，今天發生太多事兒，已經徹底打亂她們平靜的生活和自以爲是的祥和心境，所以，在拂塵允許離開後，她們個個踩着凌亂的腳步，帶着慌亂的神情迅速離開執法堂。
過了一會兒，地面乾淨了，空氣清新了，也更安靜了。
拂塵這纔開口，“回去告訴玉嬈，我已經替她報仇，讓她安心養傷。”
這個自然，江沐雪點點頭。
當然，她知道拂塵要說的不僅僅是這個。
“今天的事兒，讓你受驚了吧？我也沒想到，她們會張狂，性烈到這種程度。”
仔細分析拂塵這話，某女發現，他似乎在向她傾訴自己此刻的心情，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在凌煙的記憶中，別說凌煙自己，就是紅嬌、文落她們，也不曾和拂塵交心。
自詡上仙的人，怎麼會需要向他人傾訴自己的感情呢？
某女略停片刻，讓拂塵出乎意外的搖頭，她聲音冷漠，表情平靜，“倒沒有。”
“咎由自取而已。”
拂塵大驚。
並不是驚訝她未受到驚嚇，而是那句“咎由自取”。拂塵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小丫頭，心理該有多強大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江沐雪見他表情迷惑，故意凝眉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她們揹着你殘害你的雙修伴侶，這件事放眼整個浩渺大陸，誰能受得了？”
拂塵略略沉思，而後點頭稱是。
江沐雪又道：“做錯事還不認錯，反而囂張的擺出自己的理由，真是笑死人了，誰做事沒有理由？難道就因爲你有理由所以可以胡來？什麼道理！再說，爺又沒說要她們命，只是明白的告訴，達不到她們心中所求而已，是她們自己放棄生命，與爺何干？”
這番話聽的拂塵太妥帖了，只覺這小丫頭簡直是自己肚裡的蛔蟲，他就是這樣想的，只是礙於身份和地位，無法直白的表達。
卻又想說說，聽聽。然後小丫頭就滿足了他的願望。
拂塵不由自主的抱住江沐雪，用他完美無瑕如美玉一般的臉頰朝江沐雪的臉上貼了貼，溫柔道：“你能這樣想，我真高興，這些年，我真的沒白費功夫。”
意思就是沒白養你。
從那得意的眼神流露出的吾家有妻初養成的自豪之感讓某女暗笑良久。
“當然，有付出就會有收穫。爺，您摟太緊，我快要喘不過氣兒了。”江沐雪努力的掙脫，拂塵笑着鬆手，又柔聲問詢她身子狀況，某女眼珠子轉半圈兒，須臾眨了眨才道：“還行，不會動不動就頭暈了。”
拂塵點點頭，愛惜的撫了撫她的腦袋，囑咐她好好休息，最近一段時間不要修煉云云。
江沐雪把這些話全部收下，忽而凝眉，“玉嬈還等着我消息呢，爺，我先回去。”
拂塵連連點頭，放開了她。
出了執法堂大殿，江沐雪長吁一口氣，心底冷笑幾聲，上了飛羽朝凌煙閣飛去。
原本以爲玉嬈聽見執法堂發生的事兒會覺大快人心，至少該欣慰的吧？然，江沐雪猜測的這些反應都沒有，聽說碧水、天青在衆人面前自盡，玉嬈神色驚恐，半天沒緩過神兒。
後來，抓住江沐雪的手不停地問道：“她們真的死了嗎？”
“怎麼會這樣？”
“那你想怎樣？”江沐雪實在不理解她的想法。
玉嬈搖頭，江沐雪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反應，只好囑咐她幾句先行離開。
誰知沒幾天便聽到玉嬈要回妖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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