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有什麼事?該不會又是想整我吧?還是打算安排幾個美女陪我看電影?”宋保軍嘟嘟囔囔的,很不耐煩。
“真的有事啦,我哪還敢害你啊。”
“好吧,請務必長話短說。”宋保軍扭頭一看,葉淨淳竟然在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教室,不由十分懊喪。
席采薇等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將他拉到角落悄悄說道:“昨晚我在宿舍聽謝綺露打電話,她正和龍涯聊天,我聽他們講的內容好像是要整你。你這幾天千萬小心一點。”
宋保軍見這女孩是來向自己報訊的,點點頭說:“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就太謝謝你了。”
席采薇發現對方仍是半信半疑,連聲道:“是真的是真的,我親耳聽謝綺露說的,不可能有假。如果我再騙你,就叫我期末門門功課掛科,永遠補考不過,這誓言夠歹毒了吧?”
“你男朋友怎麼樣了?沒留下殘疾吧?”
席采薇臉一紅,說:“前幾天就出院了,沒什麼大事。呃……那個,我和董昌河分手了,他已經不是我的男朋友了。你別誤會,不是因爲那天電影院那件事,是我早就發覺我倆性格不合,所以就提出來,董昌河也接受分手了。”
宋保軍不好意思繼續打探別人的私事,道:“好吧,希望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那我先走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向你告密的哦。”
“放心,本人守口如瓶,打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眼。”
吃過午飯,宋保軍打算鑽回牀鋪午睡,就看見一臉灰敗之氣的譚慶凱從門外走進,兩隻眼圈烏黑,左臉一道清晰宛然的五指印,身上的白t恤還有幾個腳印,似乎不久前經歷了一場變故。
宋保軍點起一支飯後煙,愜意的斜靠在牀頭吞吐雲霞,忍不住問道:“喂,阿凱,你搞什麼搞成這個樣子?”
譚慶凱坐在桌子前愣愣的打開電腦,眼睛呆滯,嘴皮子蠕動着,老半天擠出一句話:“這、這學校我呆不下去了!那一千塊我只能過一陣子再還你了。”
宋保軍嚇了一跳,連忙跳下牀鋪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譚慶凱只是搖搖頭,神情猶如世界末日一般暗淡無光,又摸了摸嘴角的破損,不由痛得“嘶”的倒抽一口冷氣。
宋保軍遞了一支菸過去,打燃打火機給點上,問道:“挨誰打了?”
譚慶凱不敢看他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說:“打了整整一夜的鬥地主,我、我、我錢全輸光了,這個月從家裡帶來的三千塊生活費和借你的一千塊通通一乾二淨,另外還倒欠鄧彥林和馬國棟四千多塊。”
宋保軍想起昨夜情形,脫口而出:“好啊,你這夯貨,他們聯手做局整你呢!”
“是、是啊,我後來才發覺的。”譚慶凱越發坐立不安,道:“他們兩個聯手做牌,我後來也不知怎麼想的,越輸越心急,就越想扳回局面,反而越輸得狠。”
宋保軍抽着煙說:“賭徒輸就輸在一個貪字。贏了還想贏更多,輸了又想扳回本錢,永遠走不出這貪慾的泥潭。算了,好好接受教訓,以後千萬別沾染賭博惡習。早上起牀我怎麼沒看到你們?到什麼地方去了?”
譚慶凱的腦袋幾乎埋進膝蓋裡,囁嚅着道:“我們一直打牌打到早上六點鐘,後來算賬,發現欠了四千七百塊,鄧彥林就叫我去他宿舍寫欠條。我、我、我寫完欠條才發現自己鑽進的是圈套。”
“那是誰打的你?”
“那時我有些迷糊了,想搶回欠條,鄧彥林就叫龍涯打我。說、說我和你走得這麼近,他們看不順眼,故意設套子給我一個教訓。”譚慶凱十分費勁才把一番話說得清楚:“我知道他們就是想打我,順便讓我欠債,送錢給他們花銷。”
宋保軍一股暴戾之氣從心臟爆裂開來,直涌上腦門,再也無法抑制。你龍涯要對付我本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設局騙光好朋友的生活費,還把他打了一頓,簡直惡霸一般,真當老子是麪糰,想捏就捏,想搓就搓嗎?
他的負面情緒來得過於強烈,瞬間便讓暴戾人格支配了思維,哲學人格甚至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
蹭的起身,將菸頭扔在地上用鞋跟踏滅,沉聲說道:“是屎可忍尿不可忍!走,我和你找龍涯去!”
“這、這個不太好吧!我們拿什麼跟龍涯理論?”譚慶凱仍是十分遲疑。
宋保軍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沒什麼可理論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公道,宋保軍三個字就是正義!”
譚慶凱不敢吭聲,只得乖乖跟在後面。
古文一班的十二名男生一共分爲三間宿舍,龍涯所在的613號宿舍和宋保軍所在的611號只相隔一間,走兩步路就到。
此刻613宿舍內一片喧囂笑鬧之聲,人人歡歌笑語,間或夾雜一兩句髒話,隱隱能聽到龍涯大聲笑道:“那個傻×!我就知道打了也是白打!和宋保軍一個德行,嘿,剛纔要不是那誰攔得快,我一腳能踹出他的屎。你們看見了嗎?那個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我都替他害臊。”
周圍幾個男生附和着嘲笑,有人問:“今晚是不是該開個慶典大會啊?四千塊錢想來可以去海上仙山訂個包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