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有多傻才能問得出這種話?人格是價值觀認知與性格的體現,和身體無關,更不會詳細指向一種特定的體育活動。”
宋保軍很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也是病急亂投醫,球隊眼看就要輸了。”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任何一個人格都能隨意解決。”
“那好,你推薦誰?”
“虛僞人格,你值得擁有。(魏信工種號張君寶,你值得關注)”
……
聽到龐宇涵噴吐的垃圾話,宋保軍臉色連續變幻數次,真誠的說道:“龐宇涵同學,我得向你道歉,是我們錯了。”
“呃?”龐宇涵嘲諷兩句就要走開,聞言死死頓住腳步。
宋保軍語氣充滿真摯,眼光飽含悔意,說道:“是的,經過一整個下午的認真考慮,我找到霍綵鳳身邊老師同學,從客觀上認識到她是個好女孩。龍涯必須珍惜她。”
龐宇涵隱隱覺得這傢伙無緣無故攀談,不是什麼好事,但關係到一個女孩子的感情問題,他還是冷冷應道:“嗯,你們能這麼想就好了。”
“我一直都是這麼想,小涵涵。”宋保軍肉麻的稱呼令龐宇涵周身泛起雞皮疙瘩。
重新開球,中斷了兩人親切友好的交談。
這次宋保軍專門盯防龐宇涵,等於是搶了鄧彥林的位置。後者對一向神出鬼沒的軍哥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邊緊隨對方走位,宋保軍一邊關注衆人動靜,說道:“小涵涵,我仔細想了很久,也許你是對的,我曾經從你的文章中讀出很多哲理,比如那本、那本……什麼夢……夢什麼了,哎呀,我這腦子,怎麼突然就想不起來了,是夢中的……”
龐宇涵見他夢了半天始終說不出文章名字,再也忍耐不住,答道:“是《五月的第五個夢》,發表在《清輝玉寒》文學期刊二〇一六年的第六期,一共八千七百字左右,講的是一個女孩被戀人拋棄後產生幻覺的種種故事。在這篇作品中,我用夢境來寓意現實,夢境與現實的場景隨意切換,白天與……”
冷不防黑大個的傳球直飛而來,龐宇涵說得興起,竟然忘了跑位接應,被宋保軍擋在身前輕鬆拿住,笑道:“白天與黑夜,愛與恨,喧囂與孤獨,男與女。就像你喜歡香菜,我獨愛吃大蒜,兩個人的世界永遠不可能交集。”
趁龐宇涵失神的當兒,運着球往籃架下奔跑,宋保軍深感壓力重大,找準位置投籃。
解說員叫道:“中文隊十號再次拿到了球。他的位置很好,我們看得出他也是有相當籃球素養的,哦,他出手了……球進了!中文隊經歷重重困難,終於獲得本次比賽的首粒進球!兩分,一個寶貴的兩分!二比十六,好樣的,中文隊!”
衆目睽睽之下,籃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入籃筐,非常漂亮的投籃。
這個瞬間,中文隊替補席上所有成員全部跳起高聲歡呼,周翔和郭俊緊緊擁抱,泣不成聲。
顧劍鋒一躍而起,雙手捏拳,大力咆哮一聲:“好!幹得好!”
隊員們紛紛蜂擁而至,團團圍住宋保軍,臉上洋溢喜悅的光芒,爭先恐後表示祝賀。
“軍哥,太好了,我們進球了!”
“軍哥,恭喜你打破長達二十二年的進球荒,我們班有救了!”
“我們贏了!”
譚慶凱伸手搭住宋保軍胳膊便想將他擡起:“弟兄們,我們一起擡軍哥遊行一週,讓軍哥好好享受觀衆的歡呼和掌聲!”
鄧彥林喜滋滋笑道:“從今天開始,我也能擡頭挺胸向別系同學大聲宣佈,我們中文系在籃球場上完全壓制住了對手!”
裁判員飛奔而至,擋住他們的遊行路線,用力吹響哨子,說:“中文系的同學,你們慶祝的時間過長!”
譚慶凱挺身而出:“怎麼?難道贏球了也不讓慶祝?到底是什麼道理嘛!還有沒有人性了!”
裁判員板着臉說:“你們根本沒贏,僅僅只是進了一個球而已,現在比分十六比二,你們要追上考古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勸你們立即停止慶祝,儘快回到比賽上來!”
“啥?”歡呼鼓舞的衆人一下愣住了,互相大眼瞪小眼:“才十六比二?我還以爲贏了呢!”
這時略顯得茫然的龐宇涵追上宋保軍,說道:“剛纔你的話很有意思,我的文章可以引用你的話嗎?”
“什麼話?”
龐宇涵表情顯得很嚴肅:“就是剛纔那句:你喜歡香菜,我獨愛吃大蒜,兩個人的世界永遠不可能交集。”
“哦,當然可以,歡迎引用,求之不得。”宋保軍瞅一眼對方,神秘兮兮的說:“對了,中午你說的話還有效嗎?”
見龐宇涵愣了愣,宋保軍續道:“你不是說讓我們班十分嗎?”
龐宇涵認真答道:“只要你們願意向霍綵鳳道歉,我的話永遠有效。”
“我尊重你的決定。”宋保軍招招手讓正在防守赤木剛憲的龍涯過來:“阿龍,你比賽結束就去向霍綵鳳道歉。”
龍涯不明所以,但想軍哥總不會是不靠譜的人,便點點頭。
龐宇涵一聽此言,覺得中午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便忘了宋保軍讓他撿肥皂的不快,臉上終於泛起笑容:“好,我說到做到。”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能控制隊友的行爲,但我想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辦到。我不再參與進攻和防守,直到你們拿滿十分爲止。”
兩人彷彿脫離於賽場一般邊跑邊聊天,在這期間考古隊四號再次投入一球。
其他人對此沒什麼怨言,只有榮川麟叫道:“宋保軍,積極一點!別以爲進了一球就可以得意忘形,我們必須奮起直追!”
宋保軍沒理他,說:“小涵涵,我們宿舍全體男生都是你的讀者,事實證明你的作品非常棒。但也有一個問題,爲了協調大家,我必須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比如龍涯向霍綵鳳道歉這件事,我得在後面做許多工作。”
“呃,你想說什麼?還有不叫我小涵涵可以嗎?”
“是的小涵涵,我認爲僅僅十分太少了,應該再多一點。”宋保軍接到譚慶凱的傳球,再次形成突破。
由於缺少龐宇涵接應,考古隊的傳接打得不夠配合,讓宋保軍輕輕鬆鬆來到籃下出手投籃。
球進了,又是一個兩分。
中文隊沒再大肆慶祝,而是很快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宋保軍回到龐宇涵身邊,道:“小涵涵,尊重是相互的,龍涯答應向霍綵鳳道歉,相反,你也得體現自己的誠意,十分不夠,起碼三十分。”
“太多了,我的隊友不會答應。”
“那麼我們各讓一步,二十分怎麼樣?”宋保軍不等對方回答,衝向持球的對方十號隊員。
對方十號是個戴眼鏡的高瘦男生,眼鏡腿上綁了一條膠帶繞過後腦以此固定。他的球風較爲穩健硬朗,不像龐宇涵那麼花哨,能傳球時絕不拖拉,能直接投籃時絕不玩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
眼鏡男速度很快,風一般掠過防守的譚慶凱,後者只能聞到風中傳來的一陣汗臭。
考古隊真的太強大了,就算龐宇涵不參與進攻,一樣能夠把中文隊打垮。
宋保軍心想不能再讓對方進球,一邊拔腿猛追,一邊喊道:“截住他!快!”
鄧彥林也知道不能讓敵人的氣勢起來,趕緊快步向前卡住身位。
眼鏡男作勢往左邊傳球,鄧彥林急忙笨手笨腳跟着向左移動,但眼鏡男早已往右邊晃過去了,徒留鄧彥林傻子似的還在尋找對手蹤影。
宋保軍急得想跳腳,喝道:“鄧彥林,你再出現失誤就死定了!”
“我盡力了……”鄧彥林軟弱的回答。
宋保軍心想再這麼下去可不成,己方的所有意圖均被對方識破,於是朝譚慶凱擺手,喊道:“你去守住鐵匠鋪!”
譚慶凱一愣,隨即會意,鐵匠鋪是《魔鬼野獸世界》裡戰場地圖“阿拉希盆地”中間的一個地點名稱,軍哥是要他去守中線位置呢。
宋保軍又叫道:“龍涯,你去卡着湘湘館!”
龍涯比譚慶凱多轉了一個彎的腦筋纔想起湘湘館在宿舍的東南面。在籃球場這裡的西南面就是對方的內線,他向軍哥做了個ok的手勢。
宋保軍繼續叫道:“榮川麟!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這話更爲隱晦,幸好榮川麟也是中文系的學生,對古詩文熟悉無比,知道接着的下兩句是“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下西樓,去往西邊的位置,不就是讓自己回防麼?
鄧彥林忙問:“軍哥,那我呢?我應該做什麼?”
“考試時你最常做的是什麼?”宋保軍道。
“作……”鄧彥林硬生生把弊字吞回咽喉,猛然想起軍哥這是要自己多犯規,防守時勇敢一點侵犯對手。
一連串的調整命令下達,就連最機靈的龐宇涵也聽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麼玩意。
球場上無論足球籃球排球冰球水球,每支隊伍都有自己的一套行動手勢和暗號,什麼時候全線壓上,什麼時候防守反擊,教練會用手勢或暗語來控制場上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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