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郭俊愈發惱怒,大聲說着話,門牙的豁口突顯出來,“他昨天把本應該給軍哥獻的鮮花送給後排一個女的,叫做什麼倩倩,那個女的居然就答應了。這是什麼道理?簡直喪心病狂!我追求邱佳麗整整一個學年至今也沒弄到手,我容易嗎我!”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你沒追到邱佳麗?其實你應該向我學着點,怎麼才能討女孩子喜歡。”譚慶凱矜持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得意起來,說:“我高興了就傳你幾招,包管你終生受用不盡。”
郭俊憤憤不平道:“你他媽那是狗屎運!如果昨天捧花的是我,你以爲你還有機會?”
“事情不可一概而論,倩倩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一個說話滿嘴漏風的狗竇男。”
郭俊趕緊閉住嘴巴,頗爲羞惱。
宋保軍說:“譚慶凱你小子行啊,同時泡兩個馬子。”
譚慶凱趕緊擺手:“軍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倩倩只是對我稍有好感……”
“我不管你們怎麼樣,這事不能被林夢仙發現。如果她知道了,我只能先拿你開刀。”
譚慶凱出了一身冷汗,勉強笑道:“軍哥,瞧你說的,怎麼會呢?我和倩倩只是玩玩而已。”
三人正說着話,龍涯在外面探頭一看,問道:“阿軍在嗎?哦,阿軍,我有個事情跟你說說。”一邊給衆人派了香菸。
“我知道你想搞李建飛,這兩天我都在查他。”龍涯也不怕譚慶凱和郭俊走漏消息,噴着煙說:“這小子有一夥勢力,很不簡單。”
“我不是要搞李建飛,我想搞文哥的賭球團夥。”宋保軍順手捧起郭俊泡好的方便麪就窸窸窣窣吃了起來,一股濃重的牛肉味散得滿屋子都是。郭俊只來得及叫了聲哎,見狀只得再次翻出一桶沒開過的方便麪去找開水沖泡。
龍涯沉吟道:“籃球協會內部組織嚴密,賭球運作方式自成體系,有嚴格的管理辦法。比如他們的暗號每天都有變動,賬務會計由文哥一手操辦,不是想搞就能搞的。”
“那總得有一個突破口吧,我聽說李建飛很得文哥信任。”宋保軍倒是真的餓了,三口兩口扒光泡麪,端起面桶咕嘟嘟連湯水也喝了個一乾二淨。譚慶凱忙問:“軍哥,你沒吃過午飯?我去下面給你打份快餐上來。”郭俊則說:“軍哥,我這還有一桶泡麪,你要是不夠就請繼續。”
龍涯好生羨慕,他以前自號中文系老大的時候還沒有過這等待遇。
“夠了夠了。”宋保軍今天沒多大食慾,說:“來講講李建飛這人吧,他到底有什麼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龍涯道:“李建飛這人別的倒沒什麼,對文哥忠心耿耿,辦事也很利落幹練,再加上籃球協會內部組織嚴密,別人輕易插不上手。聽說文哥的核心成員均受到特別的監視,以防有人弄水。他有個女朋友,曾經三次分手,三次複合,愛得死去活來。”
“他女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宋保軍坐在桌子邊上點起龍涯派的香菸,譚慶凱積極的跳下牀鋪收拾桌面上殘留的桶面。
龍涯早已習慣譚慶凱的狗腿模樣,說:“李建飛的女朋友名叫黃詩棉,外語學院的,爲人倒沒什麼,就有一點不好,喜歡勾搭帥哥。因爲出軌被李建飛抓過,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兩人三次分手也正因如此。”
“我知道了……”宋保軍出了一口濁氣。
“什麼?”
在旁邊豎起耳朵偷聽的譚慶凱和郭俊異口同聲道:“泡他馬子!”
四人均禁不住猥瑣的相視一笑,宋保軍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說道:“既然連女朋友出軌也能忍受,而且連續三次,想必李建飛愛煞了這個女人。最後一個問題:誰去泡?”
譚慶凱和郭俊又同時指着龍涯道:“除了龍哥還能有誰?”
龍涯連連苦笑搖頭:“算了吧,我現在對女人真的沒興趣。郭俊不是說孑然一身嗎,讓他練練手也好。”
郭俊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傢伙,聞言哪敢做聲?忙道:“這種損人利己的事還是不要叫我的好。讓傻子凱去,他不是情聖嗎?剛和林夢仙有一腿,現在又搞上倩倩……”
譚慶凱厲聲喝道:“狗竇男!不要血口噴人!我和倩倩的關係純潔得好比一張白紙!”
“白紙!嘿嘿,白紙!有本事你把她踢進肥信黑名單啊!”郭俊自然一萬個不服。
“這個艱鉅的任務應該交給誰呢?”宋保軍垂頭苦苦思索。
良久,四個人同時眼睛一亮:“花美男屈景森!”
說動就動,宋保軍決定立即去找花美男當面商量此事。譚慶凱、郭俊二人對學習沒有任何盡頭,這種事倒是積極百倍,也要同去——或者說去找花美男幫忙介紹靚妞纔是他們的本心。
宋保軍騎車載着譚慶凱,龍涯有一輛半新的兩輪電瓶車,後面馱着郭俊。
天氣還未完全轉冷,路上很多穿短裙的女孩,背影十分青春靚麗。譚慶凱每經過一人身邊,必定要吹一聲口哨,但總是換來女孩們“切”的一聲。
到了外語學院學生公寓樓下,只見兩夥人正在吵架,旁邊不少人圍觀。中間一人長身玉立,額頭微見汗水,正是有“茶校李敏鏟”之稱花樣美男屈景森。還有一個是上一次聚會中屈景森閉着眼睛隨意一翻電話薄叫出來的女孩,手裡抓住屈景森衣角,正被對方護在身後,想是雙方關係有了重大突破,纔有如此親密舉止。
那女孩外形絕對算不上美女,甚至顯得十分平庸,臉上還有很多雀斑,譚慶凱等人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但她卻很懂禮貌,做事極有分寸,大概屈景森也正是看中了她這一點。
對面是兩個氣勢洶洶的男生,身穿白色運動服,足踏運動鞋,正指着屈景森叫罵:“**養的,仗着一張小白臉勾引我女人,你以爲我不敢打你麼?單暖暖,還不快點滾回來,你以爲小白臉護得了你麼?我連你們兩個狗男女一起打!”
那名叫單暖暖的女孩從屈景森露出半邊驚恐的臉色,語氣卻是十二分倔強:“王俊熙,我們早分手了好不,我又不欠你什麼。你找到這裡來什麼意思?再不走我報告老師了啊!”
“誰說分手了?我同意了嗎?呵呵,我說怪不得連續幾個月都沒理我,原來和小白臉打得火熱,我萬萬想不到你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王俊熙上前就要推開屈景森,伸手去扯單暖暖的頭髮。
屈景森雖然既摳門又膽小,遇到這等事情萬萬不能退縮,勉強鼓起勇氣攔住對方的手臂。
兩人拉拉扯扯,屈景森緊緊揪住王俊熙的衣袖不肯放開。
“你他媽還不放手?老子管教自己的女人輪得着你多事?”王俊熙焦躁不已,反手擰住屈景森的手腕往前推。另一個陪同的男生則站在邊上緊緊盯着屈景森的眼睛。那男生顯得十分精幹,雙手骨節粗大,青筋盤繞。
相比起來,屈景森身高一米八五,肩寬腿長,體型更有優勢,可惜他性子偏軟,不敢當真動手,只由着對方推搡。而王俊熙怒氣衝衝,抱有不管不顧的決心,此消彼長之下,屈景森連連後退。
突然,王俊熙的衣袖嗤啦一下,被屈景森撕開一個大大的豁口,露出裡面的灰色秋衣。
圍觀的羣衆有人發出笑聲。
王俊熙再也無法剋制,揚起手一巴掌打在屈景森臉上,叫道:“臭小白臉,撕我衣服!撕我衣服!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屈景森伸手護住頭臉,狼狽透頂。
宋保軍見狀單腳支撐自行車,朝譚慶凱使了個眼色。譚慶凱會意,急忙跳下車子跑過去,龍涯和郭俊跟在後面。
本來打架的事情,譚慶凱只能充當看客,或是捱打的一方。現在有軍哥作爲後盾,膽子就比平時大上十倍,擠過圍觀羣衆,上前擋在屈景森身前,舌綻春雷一般高聲喝道:“不要動!有話好好說!”
還想等着看好戲的宋保軍只能搖搖頭:那種人跟他廢話什麼?直接上去打了就是。
“閃開!”王俊熙怒道:“不要擋老子的路!”
譚慶凱梗着脖子道:“你算老幾?我偏不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王俊熙已是血衝入腦,怒火遮蔽心智,哪還管得了許多?掄起手就要朝譚慶凱打去。
譚慶凱一時不知如何應付,見拳頭迎面而來,緊緊閉上眼睛,雙手握拳交叉擋在胸口,心裡想喊:“你有種放馬過來!”終究只來得及喊出一句:“媽呀!”
王俊熙見他這個鵪鶉似的樣子,氣勢更盛。拳面將及譚慶凱臉龐,突然一滯,一股反作用力勒住身體後退,只覺喉嚨將近窒息,不由踉踉蹌蹌往後倒去。
原來是龍涯抓住王俊熙後頸的衣領猛拉,前襟的領口推上來,箍住脖子。
龍涯可不同別的普通學生,和人真刀實劍幹架過來的,不然也不敢自稱中文系古文二年級一班的前任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