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捂住自己的臉,實在不想和麪前的這位不知哪來的大叔多說一句話了。
她現在肚子很餓,面前是擺了很多東西,可惜她一樣都吃不了,她現在只想儘快脫身回家吃飯。
今天這趟出門,她得出了兩條經驗教訓,一是進門之前要記得看店鋪名字,二是以後在路上看到奇奇怪怪的人,一眼都不能多看。
卞若萱到卞家門口的時候,離中午還有段時間,回去的太早她今天請假了的事情就穿幫了,所以她繞着卞家的外牆轉了一圈。
這位古怪的大叔是她在卞家的某處圍牆遇到的,修爲很高,高到超出了她的感知,所以她就多看了一眼。
可能是這一眼冒犯到對方了說不定,雖然她很快就離開了,但這位大叔似乎遠遠地跟在了她身後。
修爲差距太大,加之上次甩了沐家人帶來的麻煩在前,她也沒起什麼甩了對方的心思,只當自己不知道,悶頭往門口走。
到了門口,她隱隱鬆了口氣,再怎麼說也不能跟她進卞家,她以爲自己是安全了。
誰知道,在她即將進門之時,那位大叔,當着守門的兩位的面,直接把自己從門口拉到了對面街上的一處茶樓裡。
這茶樓也是有來頭的,聽說開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裡面賣的既有適合凡人的食物,也有專門爲修者準備的食物。
“小道友,好巧啊,咱們又碰到了,我請你喝杯茶吧。”
面對這種自來熟的前輩,卞若萱只能在心裡偷偷吐槽,明明就是你一直跟在後面,一點都不巧。
出於對方的武力威脅,所以她只是乾笑兩聲:“是嗎,前輩我想現在想回家吃飯了,喝茶什麼的,下次吧。”
然而這位前輩並沒有理會她,而是自顧自地開始了詢問:“小道友,看你往這家裡走,你是這家的人?”
卞若萱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位大叔的眼神忽然亮了幾分,大有遇到了知己之意。“那可真是巧了,我和這家也有點親戚關係,不過很久沒來過了,不知道現在當家做主的是誰啊?”
你說有親就有親?我信了你的邪。
但是卞若萱還是非常陳懇地回答道:“前輩,家主和長老們的名字不是我能知道的。”
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的大叔乾笑幾聲,尷尬地轉移了話題:“小道友,你們家最近是不是有個得了寶貝的丫頭,你和她熟嗎?”
卞若萱想了想,她和卞若蘭一共就說過一次話,也就是比陌生人稍微好那麼一點,真的不熟。
所以她照實回答:“我和她不熟,你如果想知道她怎麼得的寶貝,去城裡隨便打聽打聽,比問我有用。”
卞若萱以爲打聽卞若蘭的事情是這人的目的,現在發現她們不熟,應該能讓她回家了吃飯了。
沒想到,那個大叔居然是真心找人嘮嗑的。
大叔先找來了小二,點了一桌子的餐,大有邊吃邊聊的架勢。
見勢不妙,卞若萱只想告辭:“這位前輩,我真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阿孃該生氣的。”
這大叔大概是很久沒和人嘮嗑過了,完全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居然威脅她:“小道友,你這年紀是要去族學上課的吧,我一開始看到你時,族學可還沒下課了。你就不怕我去跟你阿孃說你逃課?”
卞若萱立刻蔫了,修爲這麼高的人居然還會使告家長這種陰招,簡直防不勝防。
大叔往自己嘴裡塞茶點的動作與他說話的速度相比,也是一點不慢的。一邊吃還一邊讚道:“不愧是老字號啊,還真有點當年的味道。”
見卞若萱只是看着他吃,還好心問道:“小道友,你之前不是說自己餓了麼,怎麼不吃呢?”
卞若萱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不信對方看不出自己已經受傷了,這難道不是明知故問嗎。
“前輩,這些點心裡含有的靈氣都太濃了,我吃不了。”
“喲,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小丫頭受傷了啊,要我幫忙嗎?”
這人難道還是個熱心腸?心裡遍佈疑惑,但卞若萱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坐在對面這麼久,對於面前這人的修爲她也有了點猜測。
這人拿點心時,她就發現了對方手中幾處有薄繭,應該是個劍修無疑,可是在他身上又感受不到絲毫地鋒銳之氣,劍道上應該達到了比較高深的境界。
總之,這人肯定是比那三人修爲更高的麻煩,而且,閱歷也比那三人豐富不知多少倍,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只能小心應付。
不知道這人到底要幹什麼,卞若萱也只能裝傻充楞了,至於對方的示好,爲避免拿人手軟,還是別要了吧。
“先謝過前輩了,不過我這是小傷,養幾天就好了。”
大叔看了她一眼,沒堅持,反而問起了其他的事情:“你們家應該是這楓城裡有名的劍修世家了,怎麼樣,你現在開始學劍嗎,學的怎麼樣?”
一聽對方說學劍,卞若萱的表情就有些跨,這個天根本就聊不下去啊。如果來的是修習丹、器、符任何一道的前輩,她都能樂呵呵地跟對方聊很久。來的是修習陣道的,她也能稍微聊幾句,唯有劍,她完全聊不了。
她現在連劍修具體有哪些境界都不知道啊。
“我不擅長劍道,先生建議我學點別的。”
“你可別拿先生當藉口,你們這些小丫頭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嗎,無非是覺得學劍太累,不喜歡,不想學而已。你們這種想法完全就是錯誤的,劍道多好,劍仙是所有修者裡戰鬥力最高的了,沒有之一……”
說到劍道,大叔的話匣子已經不能說是被打開了,而是被倒出來了,話裡話外都是劍修好,不學劍是不識貨,不學劍暴殄天物。
如果可以,卞若萱還真想堵這位一句,劍修好是好,但是窮,而且渡劫時被雷劈的最慘。
但她一個修爲掉出了練氣的人,說渡劫實在是有好高騖遠的嫌疑,所以她只能苦着臉,聽對方嘮叨。
同時,她期盼的目光對準了家族的大門,準備隨時找人脫身。
卞若蘭並不住在家族內,現在差不多到了族學下課的時間了,她只要再堅持一會兒,等到卞若蘭出來,就把她往這位大叔這裡拉。
見到卞若蘭那種在劍道頗有天賦也感興趣的璞玉,這位大叔估計就能放過自己這塊朽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