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惟倫的腸胃豈止是不好,是十分的不好。
自從孔君書離世後,袁惟倫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走不出來,只有用酗酒的方式來麻痹自己,最後就落下了胃病,這都調養了好幾年的,本來已經基本上痊癒了,沒想到最近幾個月他就開始喝酒,他們幾個一直以爲袁惟倫偶爾喝一兩次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到後來還是不行,只好到醫院掛水。
不過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出現胃出血的情況。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琬茹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雖然她一直和袁惟倫吵吵鬧鬧的,不過她也不希望袁惟倫真的出什麼事情。
樑子軒有意無意的便往琬茹座的方向看去,這個女人穿着一身職業裝,紮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畫着淡淡裝,身材不錯,纖細卻凹凸有致,皮膚細嫩吹彈可破,五官精緻,氣質端莊,也很有修養。
琬茹不像孔君瑤那般的做作,發嗲,淡淡的妝容讓人感覺就像夏日裡的一襲涼風,輕易不顯山露水,淡淡的表情,安靜的坐在那裡,只有緊緊握在一起的拳頭能看出她內心的緊張。
琬茹似乎能感覺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她偏過頭看到是樑子軒,嘴角微微上揚,紅脣微動,“樑子軒,以後如果再遇到袁惟倫喝酒的話,你就幫我勸他少喝點!”
真的不知道要和樑子軒說些什麼,袁惟路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他的朋友,所以她對樑子軒以及他其他的朋友一無所知,這樣說說話至少不會顯的那麼尷尬。
“大嫂,你這是在關心他?”樑子軒眼裡閃過一道光笑着問道。
“健健康康總歸是好的。”琬茹花緩慢的說着,簡短的一句話透露出擔憂之情,眼底的憂傷深不見底。
“患者出來了。”袁惟倫躺在病牀上被護士推着出來,李天宇也站在一旁。
“他現在怎麼樣了!?”琬茹快速的站起身,關切的問道。
“問題不到,是輕微的胃粘膜出血,需要現在醫院掛幾天誰再說。”李天宇微笑着回答,讓琬茹放心。
“辛苦你了,謝謝!”
“不用那麼客氣。”
雖說住院不是小事,但是聽李天宇說袁惟倫沒什麼問題,琬茹便沒有給宋秋雨和袁老太太打電話省的讓他們提心吊膽的。
回到病房的袁惟倫閉着眼睛躺在病牀是,安靜的打着點滴。
打他在酒店裡吐完後,就一直沒有清醒過來,也許是因爲醉的十分厲害,整個人都不舒服,即便是現在也眉頭緊緊的皺着,嘴角處還留有一些污穢之物,琬茹輕輕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好有樑子軒在他身邊,不然他得有多麼的狼狽不堪啊。
琬茹找來了熱水喝毛巾,輕輕的仔細的給袁惟倫擦拭着臉。擦後的臉顯得白淨多了,臉色也柔和多了,琬茹刻意的用毛巾在他的眉頭來回多次的輕輕拂拭,袁惟倫緊緊皺着的眉頭才漸漸攤開,放鬆。
不管什麼時候,袁惟倫的身邊都會出現一個惟他撫平皺眉的女人,爲他寬衣解帶,爲他排憂艱難,當然這個女人肯定不會是她,琬茹。
或許是因爲看到人在生病的時候顯得特別脆弱,需要別人的陪伴和照顧,所以自己的心纔會變得那麼柔軟,那麼真切,只有這樣想想,琬茹的心才能得到釋然,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琬茹清洗了下手帕,準備幫袁惟倫的手也清洗下。
當她拿起袁惟倫手的時候,袁惟倫猛的用力緊緊的抓住琬茹的手,似乎是怕她離開自己。
“袁惟倫,袁惟倫……”琬茹輕輕的附在袁惟倫的耳邊呼喊着他的名字,袁惟倫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他心底,此刻握着的到底是誰的手?他又到底害怕誰會離開他?
當然,這個人一定不是她琬茹。
琬茹伸出另一隻手在袁惟倫的手背上輕撫着,“我給你擦擦手,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先放手。”琬茹輕柔的說着。
琬茹的剛剛的話語似乎帶着魔力,袁惟倫真的鬆開的緊握着的手。
護士推開病房的門,來給袁惟倫換藥。
“袁太太,照顧的可真是無微不至呢!袁先生好福氣呢!”身着白大褂的,頭戴護士帽的小姑娘笑嘻嘻的和琬茹說道。
“你照顧的也很周到,麻煩你了。”
“你當時和袁先生結婚的時候,我在電視上看到過,當時就覺得你真的很漂亮,和袁先生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不過上次袁先生住院的時候沒有見到你,這次見到你覺得你比在電視上漂亮多了。”護士小姐一遍笑眯眯的和琬茹聊着天,一邊忙着給袁惟倫換藥水。
什麼?上次住院?什麼時候?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上次,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琬茹微笑着想從護士的嘴裡套出點什麼?畢竟作爲袁惟倫明媒正娶的太太,自己的老公什麼時候住院都不清真,真的很不稱職,如果被別人聽說估計會笑掉大牙吧!
“不是啊,不是久之前啊,就在兩個多月前左右。”這個護士小姐果然單純 的很,這麼隨便義一問就被問出來了。
“是啊,這個人真是討厭,總是不知好好照顧自己,把自己身體搞垮,還要多謝你們的照顧呢!”
“沒關係,這些都是我們工作。藥已經換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對了,這邊有陪護牀,如果你覺得累的可以在這裡休息下。”
“恩,知道了,謝謝你!”
等護士小姑娘走了以後,琬茹又給袁惟倫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給他身上擦了個遍,又給他重新換上了一套衣服。
忙活結束的時候,已經都快到凌晨1點了。
袁惟倫上次因爲腸胃問題住院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清楚。這是琬茹才發現,原來關於袁惟倫的事情,她知道的真的是少的可憐,除了袁家的幾位家人外,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她面前挑釁的孔君瑤了,關於他的朋友,他的身體,他的曾經,她一概不知。
琬茹見袁惟倫睡的很香,便走出房門,直接到腸胃科去找李天宇。
李天宇今天剛好是值夜班,之前都是他在照顧袁惟倫,不過今天看到琬茹袁惟倫照顧的那麼周到,他便索性不管了,一直帶着辦公室玩手機,如果醫院還沒什麼事情的話,他就要準備休息下了。
“李醫生在嗎?”琬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嫂子?在的,有什麼事情嗎?”對於李天宇這樣稱呼他心裡還是有一些不高興地。
“我具體瞭解了袁惟倫的病列。”琬茹直接了當的說道。
“惟倫這次胃出血造成的主要原因因爲喝酒引起的急性胃粘膜出血,胃粘膜是一層很薄很薄的黏膜組織,是很容易收到損傷的,惟倫以前就一直患有胃炎,這次再一次的復發,不過好在送到醫院比較及時,剛剛我對他的身體做了詳細的檢查,應該基本上不會存在什麼大問題,輸完藥後,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不過平常還是要多多注意飲食這方面,多吃軟食,流食,不能吃過燙的,辛辣的食物,必須要戒酒戒菸。胃病主要是靠調養,食療最健康有效。”
李天宇簡潔的和琬茹說了袁惟倫的病情和注意事項,之前琬茹對胃病也有一些瞭解,不過這次算是受益頗深了。
“我想看看他以前的病例,上次是什麼時候住院的,我好像一點都不知道。”
面對李天宇琬茹倒是很直接,態度和樑子軒完全不同,李天宇是醫生,她需要從他那裡知道關於袁惟倫身體最真實的狀況,因爲她的確不知道袁惟倫上次到底是什麼時候住的院,因爲什麼住得院,雖然目前最爲袁惟倫合法妻子的她在這個方面比較失職,如果繼續不聞不問的話那會更加的失職。
李天宇倒是一點都不藏着掖着的,把袁惟倫的病例直接從計算機裡調出來,說道,“這是7月5號的,那次住了一個晚上就走了,不過不是很嚴重。”
7月5號?琬茹清楚的記得那天,那個暴雨滂沱的夜晚,袁惟倫回到別墅找到了她,對她一頓欺辱後,便匆匆的離去。
這麼說來,袁惟倫並不是因爲她的反應生氣而離開,也不是因爲他把她當做發泄慾望的工具用完了就走的緣故,而是他感到自己不舒服而離開的,的確那天晚上他吐了!
之前讓她恨之入骨的陳年舊事今天被翻出到,倒是覺得情有可原。
琬茹的心突然有種被釋放的感覺。
“那我瞭解了,謝謝你李醫生。”琬茹客氣的微笑道。
“不客氣,嫂子,我和惟倫很熟,你叫我李天宇,或者天宇好了。”
“恩,好!”
回到病房,琬茹守在袁惟倫的身邊整整一個晚上。
天色矇矇亮,袁惟倫呼吸平緩,睡得很香很熟,還沒有醒來。
患有胃病的人最好吃點柔軟清淡點的食物,加上昨晚袁惟倫喝了很多酒,吐得乾乾淨淨的,琬茹覺得出去買點米粥給她,養養胃。
袁惟倫睡醒的時候,天已經大量了,外面的陽光照到臉上感到刺眼。
睡了一晚上,身體都僵硬了,袁惟倫翻了個身,打量着房間的佈置,一看就知道是在醫院。
“惟倫,你終於醒啦?”一聲溫柔舒服的女人聲音在袁惟倫的耳畔響起,十分的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