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把天邊染紅。
倦鳥歸巢,旅人歇腳,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
顏淵的身影被拉得老長,手心有藍色的閃電閃現。
“這麼快就入門了,看來我真是天才,不知道《元始真經》是什麼品級?”顏淵自言自語。
無盡大陸,功法也分爲幾個等級。
由低到高分別是靈級,玄級,天級,聖級,仙級,神級。
每個品級又分爲低階,中階,高階。
如果道心是一柄寶劍,龍脈代表力量,那麼功法就相當於劍譜,三者相輔相成。
當兩人道心和龍脈相當,功法的高低基本上可以對勝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是,道心是天註定,龍脈也是先天因素,這兩者幾乎不能被人左右。
唯獨功法是修士可以左右的,所以,高級功法幾乎是所有修士都渴求的東西。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那些家族和門派纔會把高級功法藏起來,輕易不外傳。
另外,高級功法代表着前輩走過的道路,對突破修爲也有極大的幫助。
所以,一部高級功法的出現,絕對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顏淵猜測,《元始真經》起碼是仙級,也有可能是神級。
“有了這部功法,何愁不能崛起!秦瑤秦風,你們給我等着。”顏淵豪情萬丈。
道心海量,悟性也不錯,這個功法是天帝的最強功法,自然也是吊炸天的存在。
有了這樣的資本,顏淵自然是底氣十足。
“該怎麼面對她呢?兒子是她的精神支柱,若是告訴她實情,怕是……”
顏淵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心中琢磨起來,怎麼面對那位‘孃親’?
回到秦家,顏淵沒走多遠,就聽到一些很讓人氣憤的消息。
“聽說了嗎,秦瑤那個小賤人得到了四色道心,不得了啊,回來就被家主請到議事堂去了。”
“要死啊,還敢叫她小賤人,人家現在厲害着呢,沒聽說嗎,那個野種對她毛手毛腳,直接都被廢掉了。”
“那個野種真是沒有自知之明,人家現在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他還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活該。”
“是啊,這些嫡系就喜歡欺負旁支,活該,據說家主十分震怒,想要把他們逐出……小聲點,野種回來了。”
院子裡的幾個婦人低着頭竊竊私語,一面小心打量顏淵,看他什麼反應,有沒有聽到那些話?
“做戲做全套,你果然夠狠,你們這些長舌婦也真是沒有立場……”
顏淵聽到那句‘毛手毛腳’,肺都差點氣炸,沉着臉往自己的小院子走。
“他麼的,看來想要耳根子清淨,還得學會擇言而聽。”
顏淵暗暗思索,成爲天子之後,變得耳聰目明,本來以爲是好事,現在看來似乎也不盡然。
穿過兩道月門,走進鋪着鵝暖石的院落,正好和僕人紅梅撞在一起。
這個婦人臉上掛着濃濃的笑意,肩膀上掛着一個包袱,看到自己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
不遠處,有個婦人朝外張望,身穿紫色衣裙,體態曼妙,風姿綽約,氣質高雅。
這個婦人正是顏淵的孃親,秦婉如。
“淵兒,你回來了,孃親擔心死你了。”秦婉如率先叫了出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既然顏淵少爺回來了,那夫人可以放心了,我先回去了。”紅梅微微點頭,朝外走去。
叮叮叮!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悅耳動聽。
“爲什麼我孃親的首飾會戴在你的頭上?”顏淵攔住紅梅,看着她頭上的金步搖,詢問道。
“你一時不回來,夫人擔心你,就託我出去打聽消息,破費了一些金幣,我只是跑腿的,自然不能出這個錢啊。
所以夫人就把這些東西給我了,夫人,對吧。”紅梅側頭道。
“淵兒,你平安回來就好,這些東西就……”秦婉如道,沒有什麼比兒子平安無事更加重要。
“祭壇上發生了什麼事,家族觀禮的人都知道,還需要破費去打聽?你少要誆騙我孃親,趕緊把東西放下!”
顏淵打斷了秦婉如的話。
“夫人已經開口,這些東西已經屬於是我了,顏淵少爺,恕難從命。”紅梅淡然道。
“如果我非要讓你把東西放下呢?”顏淵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紅梅。
“你沒有成爲天子,已經不能翻盤了,叫你少爺是客氣的,別給臉不要臉。”紅梅傲然道。
她是淬體大成,擁有五六百斤的力量,而顏淵了,只是淬體小成,力量不會超過三百斤。
如此懸殊的差距,加上顏淵如今的處境,實在沒必要對他低三下四。
“淵兒,讓她離開。”遠處的秦婉如說道,自家兒子的底細,她再清楚不過了。
一個是淬體小成,一個是淬體大成,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
紅梅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意更濃,擡起下巴,好像一隻驕傲的公雞。
“你這惡僕,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就算我們不受待見,也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欺負的。”
顏淵當然知道紅梅的心思,直接探出一隻手,去抓她頭上的金步搖。
“不知死活!廢物,這是你自找的。”紅梅撇撇嘴,伸出一隻拳頭,砸向顏淵的肋骨位置。
這一拳勢大力沉,手臂甩出來,衣袖都發出啪啪啪的脆響。
顯然,紅梅是沒有留情的。
這個秦家的恥辱能夠待到現在,完全是因爲秦家怕錯失一顆好苗子。
畢竟當年的秦婉如是凌天城有名的天之驕女,所有人都覺得,她的兒子資質不會太差。
如今結果出來了,面對即將被逐出家族的廢物野種,紅梅自然不會擔心闖下大禍。
“紅梅,住手!”秦婉如的聲音傳來,不顧形象地跑上來。
砰的一聲!
秦婉如忽然頓住身子,瞪大眼睛看着門口,“這是怎麼回事?”
顏淵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一手篡着金步搖和包袱,一手做出拍打的動作。
反觀紅梅,一個趔趄栽倒下去,盤起來的頭髮都散了,看上去頗爲狼狽。
“野種,把東西還給我!”紅梅怒火攻心,像只發怒的母貓跳起來。
即便是坑蒙拐騙又如何?自己不偷不搶,憑什麼歸還?
顏淵眼神一寒,一步跨出,閃到紅梅的面前,一巴掌把她抽飛出去。
啪!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感覺,紅梅在半空中滑翔,還未落地,腰上又是一痛。
“啊……”紅梅慘叫一聲,好像一張麪餅貼在牆上,幾個呼吸之後才緩緩滑落下來。
“狗奴才,立刻給我滾!”顏淵暴喝一聲,先前只想給她一點教訓,如今是動了真怒。
“消息有誤,能如此輕鬆地對付我,這個野種肯定已經成爲天子。”
紅梅清醒過來,心中惴惴,捂着胸口狼狽地竄了出去。
“淵兒,你成爲天子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秦瑤那邊是怎麼回事?”秦婉如跑上來問道。
這是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哪怕神色慌張,舉手投足也有一股端莊優雅的氣質。
“嗯,我已經成爲天子。”顏淵道,順手把金步搖插到她的頭髮上。
秦婉如是個苦命人,這些年疾病纏身,兒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顏淵決定隱瞞真相,擔心這個嬌弱的女人承受不起這種打擊。
“當面叫她孃親,實在叫不出口啊。”顏淵心中一嘆。
這也不怪顏淵,秦婉如和他的老婆年齡相當,有心理障礙,也是情有可原。
兩人回屋落座。
“可恨之人必有可憫之處,既然你沒事,那就算了吧。”秦婉如聽完兒子的敘述,只是輕嘆一聲。
“嗯,這個吊墜是怎麼來得?”顏淵詢問道。
得到道心和治癒手腳的事情,一股腦地推到了吊墜上面。
至於凌天戰神降下天譴的事情,顏淵壓根就沒有提,牽扯到天神的事情非同小可。
“吊墜的來歷嗎?那是我們從某處遺蹟帶出來的……”秦婉如神情恍惚,陷入沉思。
秦婉如說道,當年外出歷練,認識了顏淵父親,兩人誤打誤撞,進入了某處遺蹟。
九死一生逃出來之後,又發生了意外,顏淵父親捨命保住了秦婉如。
結果就是秦婉如修爲盡失,帶着吊墜,帶着一身傷,挺着大肚子回到秦家。
生下了兒子之後,秦婉如執意給兒子取名‘顏淵’。
姓顏,不姓秦!
就是這個原因,顏淵才被成爲野種。
時至今日,秦婉如的傷勢依舊不見好轉。
“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的傷,以後也不會讓人欺負你。”顏淵道。
“淵兒,你不在埋怨天哥了?好,以後孃親就交給你保護了……”
秦婉如莞爾一笑,說着說着,美眸中就升起一層水霧,眼淚無聲滑下。
顏淵微微一愣,旋即猜到了原因。
前任從小揹負野種的名頭,一直都對那位父親抱有怨念。
而自己剛纔的表現與以往大相徑庭,秦婉如是喜極而泣。
顏淵安慰了一番,生怕秦婉如看出端倪,嚷着肚子餓了。
秦婉如立刻跑去做飯,爲了慶祝兒子得到奇遇成爲天子,張羅了一桌子的菜餚。
“七天之後有宗門來招收弟子,我先去修煉了。”吃過飯,顏淵甩下一句話就跑開了。
“淵兒似乎有些奇怪。”秦婉如看着顏淵的背影,總覺得兒子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