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夏汛,是華城人最爲盛大的節日,沒有之一。
哪怕就是王昊從地球帶來的過年習俗,在短時間內,也改變不了夏汛的地位。
以往,王昊每來的時候,夏汛期間,最多也只能讓大荒人最多一個月不捱餓。
不過,鹹魚,風乾魚和煙燻魚等儲存方式被王昊傳給族人之後,夏汛捕撈的魚,如果省着點吃,能夠吃到第二年夏汛。
因爲華城的人數在去年增加了數倍。
所以今年的時候,夏汛捕撈的參與人數,足足增加到了兩萬人。
涵蓋的範圍,包含大河在內的十七條河流,將近兩百公里的水域。
至於華城剩下的人,則早已經在村子裡面做好了準備,就等着大魚被運回來之後,將其製作成易於儲存的乾魚塊了。
火焰族人來到大荒的時間還短,這樣整個華城,二十多萬人口都動員起來的活動他們從未見過。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對於夏汛的捕撈沒有貢獻。
來到大荒的這幾個月內,儘管鐵礦的供應有很大一部分被分散到了箭頭的鑄造上去了。
但是城管軍使用的制式長刀,火焰族也鍛造出來了兩千多把了。
在這個夏汛的季節,華城的任何事情,都要爲夏汛讓道。
適於劈砍的長刀,每個部落都會按照人數的多寡至少分得一百柄以上。
主要是用來切割大魚的。
大荒的魚類,相比起地球上那文質彬彬的模樣,通常都顯得猙獰可怖並且體型巨大。
如果用利爪猴的爪子打磨出來的小刀慢慢切割的話,切開一條大魚,往往要花費二三十分鐘的時間,而且這還得熟練工來幹才行。
但是有了城管軍的制式長刀,一刀下去,魚頭和魚身分離。倒出魚肚中的內臟,然後再幾刀下去,大魚就會變成魚塊了。
操刀剁魚是個體力活,因爲大荒的魚類,上半邊身子通常都有着厚厚的外骨骼層用以保護自己。
像地球上的那些渾身只是鱗片的,反而在大荒屬於少數。
因此,剁魚的任務,通常都是族中男人的任務。
至於女人,只需要處理好魚尾部分的魚鱗,和對魚塊進行烘乾就好了。
因爲高級生物,在猴羣攻城戰之後,便隱匿起來了,所以今年的夏汛,儘管攤子支得非常大,但並沒有太多的突發事故出現。
夏汛的捕撈,在今年,變成了流水線式的捕撈方式。
兩萬名最強壯的城管軍,拿着漁網在河邊將魚網起來。
分出一部分人用牛車將捕撈上來的魚運往各個村子。
而村子裡面剩下的人,則對魚肉進行最後的處理。
剩下的魚頭,魚鱗以及魚的內臟,都用車拉到硝場去用來慪爛,產生製作火藥的硝。
在這場盛宴中,華城因爲有着野人可以驅使,可以說,是在夏汛中捕撈魚量最多的。
當然,華城的收益可不僅如此。
不論是捕撈魚的漁網,還是處理大魚的長刀,都是華城的產物。
而華城,對於魚肉這種普通的食物,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需求了,所以,因爲借工具而上貢給華城的東西,就變成了魚籽了。
一罐罐的魚籽,被炒幹,然後藉助磨麪粉的石磨去研磨成粉,裡面再摻雜一些食鹽和防腐的植物粉末,用陶罐密封儲存起來,這樣的魚籽粉,哪怕存上十年,也不會有變質和變味的可能的。
華城的夏汛捕魚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此刻,在華城的大峽谷,王昊站在一間月子房外,焦急的踱着步。
而在月子房內,錢朵痛苦的哼哼聲不斷的傳了出來。
點燃了一根菸,王昊卻一口也沒有抽進去。
毛球飛在王昊旁邊,一會兒看看王昊,一會兒看看月子房內,它搞不懂,這個時候王昊怎麼跑出來了。
沒錯,錢朵此刻已經到了分娩的關鍵時候,王昊本應留在裡面陪着她的,可是看着錢朵那痛苦的模樣,自己又幫不上忙的,王昊感覺心裡面如同刀攪一樣難受。
所以這才跑出來抽根菸想要冷靜一下。
可是此刻,他的心,卻是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的。
大荒的人,生產的成功率在王昊沒來之前,只有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說,以往,有百分之三十的嬰兒,還沒有出生之前,就已經失去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而王昊將接生鉗帶到大荒之後,也只是在華城,將這個機率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但是,還有百分之十五的生育問題,是接生鉗,也無法解決的。
要知道,在醫療程度相對健全的地球,還經常有難產的事情發生,這種事情,在大荒又怎麼可能避免得了。
不能怪王昊沒有定力,要知道,錢朵的這次生育,到目前爲止,已經持續一個小時了,也由不得他不着急。
“咿呀咿呀!”毛球開口,衝着王昊詢問了起來。
而同時,小精靈也將毛球的話翻譯了過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毛球因爲吃醋小精靈也可以像它一樣站在王昊的肩膀上,所以愣是不願意和小精靈建立連接,所以小精靈也翻譯不了它的話。
直到過完年宴,毛球和小精靈之間的關係纔算是緩和了一些。
“王昊王昊,朵朵這是怎麼了?”毛球的聲音在王昊的腦袋裡面響了起來。
“錢朵在生孩子。”王昊說道。
“那爲什麼聽她的聲音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啊?我以前生天獅和玲瓏的時候就一點都不痛苦。”毛球懵懂的問道。
王昊白了它一眼沒有說話。
“那朵朵這樣下去,會不會死啊?”毛球仰着頭,繼續問道。
王昊的手緊了緊,手中的蕉葉煙被他無意識的捏成了粉末。
看着王昊的這個模樣,陪伴了王昊這麼久的毛球好像明白了什麼。
而就在毛球剛問完的時候,屋裡面,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好了,出血!大出血了!”
王昊神色一緊,站起來就朝着屋內衝去,甚至因爲衝的太急,腳下一個趔趄,還差點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