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帶棄的提醒,姜好更加小心翼翼的潛行着,帶棄則乾脆停駐在原地,極力運轉起玄元虛空訣,默默的感應着周遭的一應事物。
“喵嗚!喵嗚!”
稍後,隨着幾聲狸貓的叫聲輕輕響起,帶棄展開身形,宛如一道青煙般的向着前方飄了過去。
此時,姜好回首做了個手勢,指了指旁邊的一座大殿。
得了姜好的提示,帶棄急忙躬身一躥,身形如箭般的朝向着那處大殿電射而去。
方一靠近,便聽見殿內一道溫婉中略帶威嚴的女子聲音響起,“楠兒那丫頭今夜怎樣了?”
“啓稟太后,楠兒小姐今夜的狀況很好,已不再哭鬧了,在奴婢來此之前便已早早的就寢了。”此時,另外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輕輕響了起來。
聽其語氣,想來應該是位宮女。
隨後,又聞之前那女子一聲悠悠嘆息道:“那就好,莫再讓那丫頭再受苦了!”
聽了那太后與宮女的一番對話,帶棄已能夠確定楠兒此際便在這蘭臺宮之中。
大喜之下,心中不禁一陣激動,心神恍惚間,腿腳竟一個不小心帶到了殿外長廊上的一株盆景,弄出了一些極爲輕微的響動。
似乎被帶棄所弄出的細微動靜驚醒,突然之間,一道極其強大的氣息從不遠處的某座深宮中緩緩升起。隨後,一道清幽的劍光劃破了漆黑的夜幕,遙遙的向着帶棄所在之處急急斬來。
驚覺劍光乍現,帶棄頓時一陣駭然,急中生智的一腳勾起那株盆景迎向了那道劍光,隨即又飛身急退。一面急退,一面向着隱匿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的姜好打出了一個立即撤退的手勢。
頃刻之間,隨着那道劍光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只見長廊中,那堅石鋪就的地面上現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而之前的那株盆景卻早已悄無聲息的化作了飛灰。
震撼之下,帶棄急忙施展出天罡步法,幾個閃身後毫髮無損的立在了旁邊一棵大樹的樹梢處,與不遠處出現在半空中的那道神秘身影默默的對峙了起來。
遙遙相對中,二人皆是一陣沉默不語。
約摸過了數個呼吸的時間,預計姜好此時應該早已遠離了此處,帶棄施展出神意拳法,向着不遠處半空中的那道神秘身影凌空擊出了一記剛剛無意之間悄然貫通的地字綱喜勢。隨即迅速的發動了挪移神通,身影一閃間便消失無蹤。
只見遠處半空中那道神秘身影輕輕拂袖,擊散了落在其身前那隻餘下了一絲半點喜意的拳勢,旋又驚異的望着帶棄的身形突然間消失於視野之中,不禁喃喃低語道:“莫非,這便是那僅存在於神話傳說之中的瞬移神通?倒是有趣。”
靜立於半空之中,默然了半響,那道神秘身影便徐徐飄落,隨後也一閃消失不見。
待帶棄回返到居所之中時,姜好卻早已坐在那處靜靜的等候了。
“方纔你居然弄出了些許響動,莫非今夜有所收穫?”望着急急躥入房中的帶棄,姜好好奇的問道。
“是的,此際已經能夠確定,楠兒就在那蘭臺宮中。”
坐下來倒了杯茶匆匆灌下,帶棄雙眉微微蹙起,對着姜好一陣後怕的說道:“那道突然出現的神秘身影好厲害啊!”
仔細回憶了一番,姜好認真的分析道:“觀之前那道劍光色呈清幽,應該便是那傳說之中的越王勾踐劍了。昔年,越王無疆親率大軍侵襲楚國,之後,被楚國大軍大敗,越王無疆身死,越國就此滅國,此劍便失去了蹤跡。今夜此劍驚鴻一現,原來卻是落入了楚宮之中。只是,卻不知那持劍之人到底是誰。”
帶棄也細細的回憶了一遍,心有餘悸的說道:“觀那人的氣勢劍法,其境界至少達到了大宗師之階,應該是天下間威名赫赫的頂級高手。”
“接下了大宗師一劍,還能從容的退走,帶棄兄果然高明!”聞言,姜好雙目直直的盯着帶棄,幽幽的說道。
“方纔我只是仗着身法迅速,及時的閃避了開來而已。不過,如果有可與之抗衡的神兵利器在手,或許可以勉強一戰。”緩緩展開雙眉,帶棄神情坦然的說道。
隨即,心中又暗暗想到,如若方纔取出神兵破滅戰戈,再施展出戰戈五擊與那道神秘身影對戰,勝負或許是五五之數。只是,自己的目的乃是尋人,而非與人好勇鬥狠。
撇開了天下間的武道境界而言,在經歷了與大刀李炳的對戰之後,帶棄對於自己的真實戰力又有了些更清晰的認識。
“只是,天下如此廣闊,歲月如此悠遠,傳說中的神兵利器卻又有多少呢,”緩緩站起身,姜好淡淡的道。
之前等候在此,只是擔心帶棄負傷,如今眼見帶棄無事,便自告辭回去歇息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帶棄又接連率領着麾下的銳士營,替公子負芻運送了幾趟重要的貨物。那姜好始終跟隨在左右,卻是其得力臂助。
那日,銳士營的一衆正副統領剛押送完一批貨物返回到王都,旋又被公子負芻召去大殿議事。
原來卻是那越國被滅之後,其之前所屬的那一應舊士族始終不甘被楚國所統治,趁着當今的楚王繼位不久,年紀尚幼,便聯合起來發動了叛亂。
不久之前,在南方的潯陽,擁立了前越國王子無諸爲王,號稱閩越王。
爲了此事,經過一番廷議,楚國決定遣出數萬精銳大軍前往平叛。
此次統軍的大將軍乃是楚國名將項承,其家族中人世代爲楚國大將,項家也因此成爲了楚國赫赫有名的名將世家。那銳士營的副統領項野,正是其親侄。
那項承與公子負芻素來私交頗深,因之前銳士營在剿滅雲夢澤那一羣盜寇時展露出了非凡的實力,聲名遠播之下,便慕名前來借調。
而藉由着此次大軍平叛的機會,公子負芻將府中門客仲由宗師也一併推薦了出去,以期未來憑藉着戰功將其一舉推入楚國的朝堂之中。
經過了一番細緻的商榷,雙方議定,此次便由仲由宗師出任大軍的副將一職,單獨統領一路兵馬,作爲先鋒大軍。而公子麾下的銳士營,屆時則會歸入那路先鋒大軍之中。
待到帶棄諸人回府之後,又經過了一番細細的商議,當日,帶棄便作爲了先鋒大軍的副統領兼銳士營的統領,率領着麾下所屬的銳士營併入了仲由宗師的先鋒大軍之中。
次日,大軍離開王都匆匆開拔,帶棄的銳士營隨着先鋒大軍當先朝着南方的潯陽方向進發。
不日,仲由宗師所統領的那路先鋒大軍率先與叛軍的前鋒大軍遭遇,帶棄的銳士營作爲精銳中的精銳、先鋒中的先鋒,每支小隊的各個行動小組紛紛組成一個個攻守嚴密的戰陣,衝鋒在前,作戰勇猛,斬殺無數,一時所向披靡。
眼見戰局對敵方的叛軍不利,混戰之中,突然從敵方的主力大陣中闖出了一員黑袍紅馬的年輕勇將。此人手持着一杆丈八蛇矛,其沿途所過之處,周圍的叛軍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
只見那黑袍勇將執矛策馬,領着一隊精悍驍勇的黑甲騎士,甫一衝出大陣,便威風凜凜的朝着銳士營所在的那片戰場直直的衝了過來。
原來卻是叛軍一方的高層將領在觀戰中深刻的感受到了銳士營的強大,唯恐其兇猛的衝殺會引發己方在整個戰場的頹敗之勢,遂直接派出了麾下最精銳的力量,一隊重騎。意欲將銳士營率先一舉擊垮,以挽回己方逐漸失利的戰局。
一直分心密切的關注着戰場整體態勢的帶棄,遙遙望見那黑袍勇將率了一隊黑甲騎士殺氣騰騰的衝來,急忙驅策着胯下戰馬,挺起手中雙矛,單人單騎的獨自迎了上去。
少頃,黑袍勇將已當先衝近,只見其一聲大喝,藉助戰馬疾馳的前衝之勢,手執着長矛朝着斜次裡攔截過來的帶棄狠狠刺了過去。
見狀,帶棄單手持矛將馬首微微一帶,便側轉了馬頭迎面朝着黑袍勇將疾衝而去。隨後,於二馬交錯的電光火石之間,一手執矛一舉格開了對方那兇猛一擊,另一手迅疾的一提,隨即將所持長矛斜斜的扎進了對方的身體。
其後,又是輕輕一挑一甩,便將那黑袍勇將挑落馬下。
此時,那隊黑甲騎士已紛紛接近,眼見作爲了頭領的黑袍勇將被帶棄一招刺斃,頓時紛紛大驚失色。一些人急忙拔馬避讓,另一些人則乾脆掉轉馬頭轉身就逃,只有少數悍不畏死之輩,一面高呼着欲爲黑袍勇將報仇,一面揮舞着手中兵刃,策馬加速衝來。
孤身面對着叛軍那羣黑甲騎士的圍殺,帶棄凜然不懼,雙手執矛,左右開弓的迎擊而去。在一陣快逾閃電的刺、挑、抽、砸之下,便將那羣黑甲騎士一一格斃當場。
稍後,已有項野、姜好衆人,各自率領着麾下的銳士紛紛趕了過來,隨即緊緊的圍繞在帶棄身周,奮勇前衝。
頓時,以帶棄、項野等人爲首的銳士營,如一柄利刃般,狠狠的插入了叛軍主力大陣的縱深處。
接下來,又在帶棄精準的指揮下,對着叛軍大陣中的一干中高層指揮將領展開了重點斬殺。
隨着帶棄率領銳士營數進數出的不斷衝殺,敵方大陣內的一衆中高層將領大部分被當場擊殺。漸漸的,叛軍的整座主力大陣也因失去了一衆將領適當的的指揮調整而慢慢的崩潰。
見此情景,遠處後方大陣中靜觀戰場局勢的仲由宗師,不失時機的指揮着先鋒大軍發動了總攻。戰不多時,便將叛軍前鋒大軍一舉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