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天榜雲集
“呵呵，少主，你擔心我的安危？”方夏笑呵呵道：“蒙才的話，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吳淵不由點頭。
蒙才從生死邊緣走一遭，又立馬好心提供情報？消息未必是真。
“從年齡來算，晉帝還活着，正常。”方夏緩緩道：“氣海九重？以他的天賦和實力，能達到這一層次也正常。”
“但少主不必擔心。”
“大晉雖強大，可我今日一招擊殺‘烏建中’，既是爲奪寶，亦是立威。”方夏輕聲道：“大晉號稱三大聖地，看似強大，可除大晉皇族聖地，那原霞宮、星海閣，難道真願爲大晉鞍前馬後？”
“若他們真心歸屬，就沒必要分成三大勢力。”
“有好處、沒危險，原霞宮和星海閣的修士自然願衝上去！”
“可若風險太大，乃至有隕落危險，他們只會作壁上觀。”
“至於羣星樓？”
“哼！”
“這一勢力千年不敗，看似中立不倚，實則暗中禍亂天下，但他們的實力的確強，萬星道人，是我最忌憚的。”方夏輕聲道：“據我所知，晉帝崛起前，萬星道人便號稱天下第一強者，算算年齡，他恐怕已近五百歲。”
“他，是最有可能踏入金丹境的。”方夏道。
“金丹境？”吳淵瞳孔一縮。
“有可能。”方夏輕聲道：“不過，既然他坐視大晉一次次擴張，那麼，他是金丹上人的概率很低。”
“一戰立威。”
“我橫雲宗顯露的實力弱，這些勢力只會一擁而上，太強？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反而會令他們心生忌憚！”
“只要拖延一段時間。”
“拖到殺陣立起。”
“我們，自然立於不敗之地。”方夏微笑道：“到時，纔有足夠時間，給少主你慢慢修煉。”
吳淵苦笑。
忽然。
“老方，話雖如此說，可今日，若不殺烏建中，我們未必要同羣星樓起衝突吧。”吳淵皺眉道。
他意識到這一點。
橫雲宗，和羣星樓，並無解不開的仇。
“他既對少主出手，那就該死。”方夏呵呵笑道：“其次，我們將來若主動打上門，的確理虧。”
“可自衛反擊，就怪不得我們。”
“羣星樓，論財富寶物積累，絕對是中土第一！”方夏感慨道：“例如這烏建中。”
“我剛探查了他的儲物法寶，珍貴材料不少，足夠煉製好幾件靈器出來。”
吳淵無奈一笑。
……
和方夏告別，吳淵回到了自己庭院中。
吳啓明、母親萬琴、妹妹吳翊君，都正待在庭院中，包括那一大羣侍女侍從。
“天武。”一羣侍女侍從連向吳淵行禮，這才放下心。
剛纔雲山上空爆發天榜大戰。
而吳淵神秘失蹤，若出什麼意外，他們這些侍從侍女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都下去吧。”吳淵吩咐了句。
和家人回到主廳內。
各自坐下。
“吳淵，剛剛？”吳啓明一坐下就忍不住道，手指了指上方。
“天榜之戰。”吳淵笑道：“出手的，是‘方夏祖師’。”
吳啓明、萬琴都感到震驚。
“方夏祖師？”
“就是夫子說的宗門最偉大祖師‘方夏祖師’嗎？”吳翊君張大了嘴巴，驚鄂道：“不是說他死了嗎？”
武者，習武。
可該有的‘文化知識’同樣要學習。
讀書，陶冶情操，更令對一個人的世界觀、價值觀產生巨大影響，對武道之心的形成，更大有裨益。
所以，像橫雲宗治下，初級武院中，都會教授相應的‘文化課’，自然會講述宗門歷史。
“傳說祖師是死了。”吳淵笑道：“可他仍活着，且還能活很久。”
即使不突破至金丹境，方夏，都還能再活兩百多年。
“行了。”
“族長、母親，你們先服下靈果。”吳淵道：“小翊，來，也將這枚果實吃掉，很甜的。”
很快。
吳淵親自護法，看着吳啓明、母親萬琴、妹妹吳翊君他們服用下紅木靈果。
他這才放下心來。
消化靈果，要好幾天時間，吳淵爲家人各自選了一處靜室，再有侍從照看。
吳淵則回到了自己的靜修室。
繼續修行起來。
深夜。
神念正完全幅散，靜心感知‘大地奧妙’的吳淵，猛然睜開眼：“好奇妙的波動，是老方的監察陣法，終於成功布下了嗎？”
剛纔。
一股極爲微弱的波動，瞬間掠過吳淵，繼而衝向了更遙遠地域，卻被他的神念捕捉到。
“繼續修煉。”吳淵懶得去多管。
時間流逝。
當天地盡頭，第一道曙光初現。
“掌控的天地之力，終於，突破了‘十二萬斤’。”吳淵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技藝跨入合一境，有兩大門檻，第一步是天地之力十二萬斤！
第二步，是掌控二十萬斤！
“劍太上，修煉數年，依舊困在第一步，無法突破。”
“可我，身爲大地之體，再借助神魄感知，短短數日，就打破了這一瓶頸。”吳淵愈發感受到‘大地之體’配合強大神魄的可怕之處。
感悟天地奧妙的速度，的確驚人。
“大地奧妙。”吳淵靜心感知着冥冥中的大地奧妙，浩瀚、溫暖、厚重……他掌控的天地之力迅速突破，全賴於此。
像正常的氣海境修士，對諸多天地之力感應，都是非常模糊的，猶如一片迷霧中探索。
修煉速度自然慢。
“只是，和老方比？”吳淵想到了今日的那一隻巨大金色手掌，沒有絲毫天地靈氣波動。
純粹是天地之力匯聚。
域的力量！
“用多少萬斤來形容，簡直是對這種偉力的侮辱。”吳淵暗歎一聲，收起了僅有的一絲驕傲：“我還差的很遠。”
繼續修煉起來。
……
天色微明，燕州。
地處中原東北端，亦是整個中土大陸的最北端，是有名的‘苦寒之地’。
當然，和萬里草原的北州相比，燕州的環境依舊好得多。
草原部落和農耕文明交織，令燕州的文化很特殊。
燕州靠北區域，神牛山。
在‘幽北山脈’的數千座山頭，有些名氣，但也不是什麼名山大川。
而誰能知道，這裡竟隱修了一位天榜高人？
山頂終年積雪，四面臨崖，有着一座不起眼的洞窟。
洞窟內。
僅有數尊玉臺擺放，再無常物。
“兄長。”一位青袍青年恭敬行禮，若吳淵在此，定能認出，這青年正是昨晚的蒙才。
僅數個時辰，他就跨越萬里，來到了神牛山。
洞窟中央玉臺上。
是一位光着上半身的大漢，披頭散髮。
“烏建中死了？”
披頭散髮大漢微微皺眉：“誰殺的？怎麼死的？將事情經過告訴我！”
很快，蒙纔將昨晚一戰講述了一遍。
“兄長，我並非有意打擾伱靜修，只是樓中那兩位元老，與我實力相差無幾，實在處理不了這等大事。”蒙才低着頭：“我思前想後，只有來求見兄長你，詢問兄長意見。”
七星樓，平素裡，蒙才全權掌控。
所以，昨晚他得到麾下宗師稟報。
才能夠第一時間趕到雲山。
可蒙才心中清楚，自老元老‘董幹’離開中土，七星樓還能同羣星樓、大晉帝國等勢力並列，全靠眼前這位兄長——牛浩！
一位真正的苦修者！
常年待在這冰天雪地中修行。
亦是七星樓如今僅有的一位氣海高階修士。
“沒有絲毫靈氣波動。”
“金色巨掌，直接捏死了一位‘氣海四重’？”披頭散髮大漢低頭沉思，眼眸中透着一絲不可置信：“難不成，是域？”
“域？”蒙才一愣。
“合一境之上，便是域境。”披頭散髮的牛浩輕聲道：“域境，代表對天地之力掌控到極高層次。”
“氣海境悟出，金丹之下，近乎無敵。”
“什麼？”蒙才瞪大眼睛。
金丹之下無敵？
“我也只是猜測，不敢肯定。”牛浩微微搖頭道：“按你所言，這方夏一直未現身，或許是在外海闖蕩，有什麼手段很難預料。”
“這一戰，我們摻和不起。”牛浩輕聲道：“況且，按你所言，那暗刀本身還是我七星樓外圍成員？”
“對。”蒙才連點頭。
“命人，送一份禮物給橫雲宗，向暗刀宗師賠罪。”牛浩淡淡道：“然後，你將消息告知羣星樓、大晉。”
“當然，不要告訴他們我的猜測，只是告訴他們，方夏，疑似有氣海九重實力。”
蒙纔有些不解。
賠罪？他能理解。
可故意隱藏情報？
“讓他們去鬥！”
“我不知方夏爲何要下狠手，故意招惹羣星樓，或許他有特殊目標，別破壞他的目的。”牛浩平靜道：“你要明白，大晉、羣星樓、橫雲宗這三方勢力，我們都惹不起。”
“我也不想惹。”
“對我七星樓來說，這件事到此爲止！”
“記住。”
“無論哪一方勝，我們都保持中立，若真有金丹上人誕生，便第一時間表示臣服。”
“或者……”
“等到我出關。”牛浩揮手道：“去吧，記住，橫雲宗強勢崛起，註定會同‘晉泉’崛起時一樣，攪動天下風雲。”
“老實點，別摻和，別站隊。”
“是。”蒙才鄭重道。
行禮離去。
“域？”
“方夏？修煉兩百年出頭，真達到了這一層次？”牛浩低頭自語。
閉上眼，繼續修煉起來。
他的中丹田宮，浩浩蕩蕩的氣海，已有九重旋渦，真元匯聚洶涌滔天。
那無盡黑暗的旋渦中，有金光涌現，似乎有什麼東西，隨時噴涌而出！
……
時間一天天過去。
雲山之戰。
一位天榜隕落，這一戰，無論是橫雲宗、七星樓都沒有掩蓋，消息迅速傳播開！
橫雲宗，方夏！
五個字，令天下爲之震動。
斬殺天榜的可怕實力，令方夏在天下間的威名急劇提升，迅速成爲天下公認的頂尖強者！
雲山之戰後，僅五天。
橫雲宗大軍匯聚，在三大宗師武者帶領着，六萬大軍於迅猛不及掩耳之速，橫掃元湖府。
幾乎同一時間。
由兩大宗師率領，百江四府正式向橫雲宗上交臣表，正式臣服，融入橫雲宗疆域。
同時，百江四府大軍，踏入江州最東方也最混亂的廣平府、大龍府，一戰就平定了兩府。
一時間。
橫雲宗疆域，由三府之地，急劇擴張至十府之地。
消息傳播開，天下各方勢力側目，無數百姓、武者目瞪口呆。
這樣大規模的領土擴張，是極爲罕見的。
追溯到上一次，還是兩百年前，大晉帝國立國之時。
面對橫雲宗的瘋狂擴張，無論是大晉帝國，或是東州八大宗派，都沉默以對。
彷彿默認了這件事。
正式統領十府的橫雲宗，僅三日後，便向天下發布了《告楚江父老書》！
歷陳大晉帝國之罪，並在檄文最後，說出了最終目的——恢復楚江帝國舊疆。
這是公然向大晉帝國宣戰。
天下震動。
各方勢力的目光，都望向了大晉帝國，面對橫雲宗的瘋狂挑釁，該如何應對？
九月二十八日。
大晉帝國，宣佈‘帝國動員’，北至原州，南至南州，東至江州，西至西州，將共起大軍‘兩百萬’。
征伐江州！
不過，數州大軍動員，註定要很久才能匯聚。
例如大晉在西州的‘徵西大軍’，相隔數萬裡，單單大軍趕到就得多久？
聖州，晉皇宮中。
無數宮女僕從瑟瑟發抖，唯恐惹怒了這些天愈發暴怒的晉皇。
“該死的橫雲宗！”
“怎會突然冒出一個天榜？竟然還斬殺了另一位天榜？”身材瘦高的晉皇坐在龍椅上，頗爲無力。
他心中清楚。
百萬大軍也好，乃至千萬大軍也罷，當一位頂尖天榜強者坐鎮的勢力公開向大晉宣戰。
那麼，這一戰結局，就不是凡人大軍能決定的了。
忽然。
“蒼兒，何事，如此困擾？”一道淡漠聲音似自天外傳來，迴盪在浩浩晉宮中。
“嗯？”晉皇先是一愣，跟着便大喜：“老祖宗？”
嗖！
身爲大宗師，晉皇一個閃身便衝出了宮殿，一眼就見到大殿前方虛空中的七道身影。
盡皆凌空而立。
七位天榜？
“晉蒼，見過老祖宗。”晉皇跪伏，激動行禮：“見過諸位神仙。”
他明白，老祖宗和帝國的諸位天榜，終於要對橫雲宗動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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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