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
一抹流光劃過虛空，當這道光芒出現，這無盡時空都彷彿變得黯淡。
連那道巍峨無盡的赤甲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彷彿是被這一抹流光吸引了一切光芒，道和法的波動都徹底消散。
萬物！萬道！萬法！盡皆都在這一刻不存。
只剩下那一抹流光。
“大道無涯？”吳淵怔怔望着那一抹倏然劃過的刀光。
這一抹刀光並沒有那麼耀眼，遠不及第四式時的波動宏大。
但它卻蘊含着一種別樣的玄妙和意志。
它一直在向前飛去，飛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遠，越來越高……變得越來越縹緲，無法觸碰。
這是一種永不止步的意志！
這是一種探索無止境的渴望。
“這一刀？”吳淵被深深震撼了，他沒有從這一抹光芒中感受到太多道之奧妙，但給他的震撼卻遠超越前四式。
就彷彿引領他進入了一方全新天地。
指引他走向未來。
呼！
或許是過去一瞬，又或許是過去萬載，那一抹流光已劃過無盡虛空，整個時空再度恢復了正常。
“記住！”
“己道之路，唯求於己。”鏗鏘聲音再度響起：“先輩的路，只能參考，而非純粹模仿，當你能徹底忘記我的毀滅五式，便是你己道圓滿之時。”
呼！
一股無形波動掠過，吳淵的意識體轟然消散，已然退出這方時空。
……
三重境，山道上。
“呼！”
吳淵源身輕輕睜開了眼，他的眼眸中先是閃過一絲茫然，緊跟着便是深深震撼，如潮水般的記憶涌上了心頭。
“《毀滅五式》？”吳淵呢喃自語，心念一動，便能浮現出那道巍峨無盡身影，所接連施展的五大絕學。
一式勝過一式。
每一式，都代表着通向極致的路，蘊含着無窮奧妙，絕對是迄今爲止，吳淵所得到的最強傳承。
像二重境的那近千門至聖絕學，沒有一門能夠與之相比，都相差的很遠很遠。
“就算是女媧娘娘遺留之絕學，也有着本質差距。”吳淵暗歎：“這位偉大領袖，到底是何等存在？又創造了不可思議的壯舉？”
吳淵難以想象，這世間，怎麼會誕生如此可怕的絕學。
尤其是最後一式——大道無涯。
看似不蘊含着什麼己道奧妙，但那種意志和特殊玄妙，纔是最爲珍貴的，足以指引吳淵一直前行，向着更強進發。
“道無止境，永懷敬畏之心。”吳淵心中默唸，想到這裡，他輕輕向着不遠處的五面巨大玉璧恭敬躬身行禮。
授道之恩！不可限量。
起身擡頭，再望去，那五面巨大玉璧上，已然是空無一物。
很顯然，五大玉璧上所鐫刻的圖案文字等等，正是吳淵已得到的《毀滅五式》。
“竟過去了萬年？”
吳淵心念一動便已知曉，自己接受》《毀滅五式》的傳承，看似過去不久，實則已過去整整萬年之久。
只是，這萬年間，自己源身乃至煉體本尊的意識都完全沉浸於那一方神秘意識空間。
都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和煉氣本尊交流。
有些類似曾經的兩大本尊意識隔絕，直到了意識迴歸，一切方纔又恢復了正常。
不過。
這萬年歲月，很值得，縱然吳淵再修煉一個天地輪迴，也不及這場機緣。
“吳淵，如何？”忽然一道悠然聲音響起。
正是一直悠閒坐在山路盡頭的黑袍男子。
“多謝前輩指引。”吳淵恭敬道。
“哈哈，別謝我，要謝便謝我師弟吧，三重境中的絕學是他留下來的。”黑袍男子站起身，微笑看着吳淵。
“您的師弟？”吳淵一愣。
他想起在二重境交手時，對方曾說過，自己的招數和他師弟有些類似。
剎那間，吳淵心中一片震驚。
眼前的黑袍男子，是海靈聖主口中‘偉大領袖’的師兄？
這！這！
“怎麼，很奇怪？”黑袍男子笑道：“我師弟的確偉大，但無論如何，他見到我也得稱呼一聲師兄。”
“前輩厲害。”吳淵無奈拱手道。
“行。”
“絕學你已習得，可要來和我試試？”黑袍男子淡淡道：“三重境的考驗，伱得試過後，才知道難度。”
“好！”吳淵稍加思索便點頭：“願來領教前輩高招。”
這萬年下來，得授傳承，吳淵自問實力也略有提升。
試試也行。
嗖！吳淵飛身來到山道盡頭，緊跟着時空扭曲，他和黑袍男子已進入了另一方特殊時空中進行切磋。
片刻後。
“嘭~”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吳淵，被轟出了那一方特殊時空。
“哈哈，痛快！痛快。”黑袍男子也一個閃身回到了山道上，微笑看着吳淵：“很久沒這麼痛快了。”
吳淵一瞪眼，這黑袍男子是痛快了，自己就慘了。
這次交鋒，堪稱慘敗。
打的吳淵毫無還手之力，最令人氣餒的是，黑袍男子一直沒有停手，直到打的吳淵永恆之心都出現了裂痕，方纔停下。
然後直接將吳淵踢出了戰鬥空間。
“小子，好好努力吧。”黑袍男子俯瞰着吳淵，悠悠道：“現在的你，連我六分力都扛不住，至於一成力？我怕把你打死。”
“謝前輩指點。”吳淵拱手，化爲一道流轉，頭也不回的衝入了二重境。
“這小子，跑的倒是快。”黑袍男子目送吳淵進入二重境，暗暗嘀咕：“不過，實力提升的確快，剛剛得到傳承實力便又提升了一截，我若真只用六分力，只怕真拿不下他。”
“嗯？”
“第四通道的那個蠢笨蛋，又要來捱揍了？”黑袍男子一步邁出，身形已然消散在這條山道中。
……
二重境，吳淵回到了這裡。
“這位神秘男子，恐怕也是位至聖。”吳淵暗道：“只是，他真是偉大領袖的師兄？難道他還活着？”
吳淵心中有許多疑惑。
還有那位海靈聖主，也是活着嗎？吳淵又想到山道人曾見過的源聖，也誕生於原初之前。
還有青聖墓。
無盡域海，隱匿着太多秘密。
冥冥中，吳淵就感受彷彿有一張自己看不見的大網，籠罩着整個域海。
“等我跨入至聖層次，恐怕便能接觸一二。”吳淵若有所思：“不過，想要通過三重境，的確很艱難。”
和黑袍男子親自交手過，吳淵才真切感受到他的恐怖實力。
黑袍男子動用的基礎力量，和吳淵是相當的，甚至還要弱上一些。 但他的刀法，卻是強悍無比，霸道無匹，輕易便壓制了吳淵。
說多幾分力，便能多幾分力。
分毫不差。
這種對戰鬥的掌控力……毫無疑問，黑袍男子的真正實力，超乎吳淵想象的。
“不過，想要贏，也並非沒有希望。”吳淵默默思索着。
若是得到《毀滅五式》前，自己想要通過三重境，恐怕還要漫長歲月的積累，纔有那麼一絲渺茫希望。
可現在？透過《毀滅五式》的積累，吳淵卻已隱隱見到前路。
“第一步，先耗費時間，將一重境的上萬門真聖絕學盡皆悟透。”
“第二步，將二重境的近千門至聖絕學精要，盡皆掌握。”吳淵心中思索着：“最後，再令煉體本尊使用‘混沌源心’，進行最終推演。”
前兩步，是積累！
己道是根基，《毀滅五式》是指引，而那海量的真聖絕學、至聖絕學就是積累，最終再以混沌源心爲引線，爭取完成蛻變、突破。
“一億年？”
“希望能成功吧。”吳淵靜下心來，直接回到了一重境，開始重新參悟起那一門門絕學奧妙。
以吳淵如今的境界，參悟真聖絕學，入門都無比輕鬆。
可想要完美掌控，還是要耗費大量時間的，畢竟不同絕學代表着不同己道方向。
但吳淵有足夠耐心。
光陰似水，年復一年，轉眼便又過去了六千多年歲月……
……
混沌十墟，第九墟界的一方入口外，入口廣闊浩瀚，時空重疊不知綿延多少光年，不斷有海量的先天氣流被吞吐着。
嗡~
其中一處不起眼時空，時空微微震盪，一道白袍身影憑空出現。
緊跟着，不遠處虛空中，也浮現出了一道白袍女子身影，充滿着聖潔光輝。
“祖巫？讓您久等了。”吳淵法身連飛身上前。
“出來就好。”后土祖巫微微一笑：“走，我先送你回靈江宇宙吧。”
“是。”吳淵法身點頭。
源身在三重境，短時間內沒法突破阻礙，必須全力參悟那些絕學，也就必須使用‘混沌源心’輔助。
關乎到兩件混沌源心，還有隨身攜帶的諸多寶物，吳淵也擔心意外。
所以，在源身清醒後，吳淵便立刻傳訊給了后土祖巫，請后土祖巫來接引自己，以保證萬無一失。
“放心。”
“有我在，即便天帝來，也傷不到你分毫。”后土祖巫微笑道：“別反抗。”
呼！
一揮手，后土祖巫便將吳淵法身收起，兩人消失在幽暗虛空，悄無聲息便離開了混沌十墟。
僅數百年後。
吳淵法身便回到靈江宇宙，宇河邊緣虛空中。
“祖巫，這兩枚混沌源心，便都交給您了。”吳淵法身翻掌，遞出了兩枚混沌源心。
“嗯，其中一枚，我會交到你煉體本尊手上。”后土祖巫道：“至於另外一枚，應該會賜予啓光真聖。”
“啓光真聖？”吳淵法身微微點頭，倒也不太奇怪。
論實力，巫庭內僅次於自己和東翼真聖的，便是蒲陽真聖、啓光真聖、白冰真聖他們幾個。
這三人實力境界，差距都不大。
賜予誰，都說得過去，吳淵相信后土祖巫的選擇有深層次原因，也就不再追問。
呼！
后土祖巫直接離去，留下吳淵法身獨自站在虛空中。
“先回聖界一趟。”
吳淵暗道：“將隨身攜帶寶物留在聖界，法身再前往第十墟界，繼續等待源身。”
這些年，吳淵法身源身闖蕩混沌十墟得到的海量寶物，都留在法身身上，價值也極高，足足價值數十億玄黃功勳。
不容有失。
很快，吳淵法身迴歸聖界，聖界中僅有極少數親友知曉，然後他法身又迅速失去了蹤跡。
……
不久，龍山宇宙，聖界極深處的本源之地。
“混沌源心？”吳淵煉體本尊看着身前懸浮的金色晶體。
正是后土祖巫剛送來的混沌源心。
論使用輔助修行寶物的功效，自然是本尊使用效果更小。
這一枚混沌源心，便有希望造就一位至聖。
而吳淵用它，更多是爲了節省推演時間。
“慢慢等吧。”
“待悟透一重境、二重境全部絕學，便是使用混沌源心時。”吳淵煉體本尊一直在和源身一同全力以赴參悟、推演着。
這些年，他的兩大本尊都未踏出聖界本源之地半步。
除后土祖巫，尚無人知曉他在外闖蕩的只是法身源身。
……
時間流逝，百萬年歲月轉瞬便過去了。
百萬年，在無盡域海中，算是很短暫的歲月。
但對爭奪玄黃道寶來說，就非常漫長了。
畢竟，之前爭奪混沌源心只數月便出結果，大部分永恆強者都以爲數年、數十年便會決出玄黃道寶來。
未曾想，這一等便是百萬年。
衆多一直等待消息的真聖、至聖們，再是耐心好，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大多，在留下一絲念頭等消息後，然後專心忙自己的事了。
當然。
也有許多有野心的至聖，一直在全力關注着。
龍山宇宙，吳淵聖界本源之地。
這裡時空凝結，被吳淵的聖界本源之力遮掩着，無人能夠窺伺。
“祖巫。”吳淵煉體本尊站在本源虛空中，微微拱手。
不遠處，站着一道白袍身影，正是后土祖巫的化身。
尋常至聖，難以照映宇河內部，但對后土祖巫想做到卻輕而易舉。
加上吳淵開闢聖界，又允許后土祖巫進入。
所以，后土祖巫能輕易降臨一縷意識到吳淵的聖界本源之地。
“再來施展一次我看看。”后土祖巫道：“上次施展起，你的刀法就已無比完美，和祝融祖巫他們的絕學都相差不遠了。”
“嗯。”吳淵輕輕點頭。
譁！
只見吳淵煉體本尊指尖輕彈，一抹流光劃過本源之地，頓時時空變幻，萬物凝結，無數生靈景象浮現，彷彿有着一方浩大天地浮現。
“原初？”后土祖巫眼眸中掠過一絲難掩的驚色，他從中感受到了原初本源的波動。
很微弱，卻真實存在。
他明白，吳淵所創刀法絕學，相比二十萬年前向她演示時，更上一層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