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恐慌蔓延
“跑了？！”楚飛站在原地發愣，想到了不少可能，但就是沒想到這詭靈見面就跑。
按照楚飛的計劃，要逼近目標，讓目標陷入戰鬥狀態，同時以“強觀察者效應”作爲干擾，徹底杜絕對方的瞬移問題。
不想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別說楚飛愣了，就算是天上掠陣的魏書恆都愣了。想好了所有的可能，就是沒想到詭靈剛剛接觸就跑路。
你這也太膽小了吧，對得起高維刺客的身份嗎？
但仔細想想，也許正是因爲這種行事作風，才讓詭靈更加恐怖。
此時傭兵團中亂跑的人也安靜下來，大家看着懸浮半空的魏書恆，以及地面上的楚飛，默默無言。但楚飛卻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要說做傭兵的，多少都有點死亡的準備，大家也見慣了死亡。
但曾經的戰鬥，再差再差總能反抗一下。就算是10.0的覺悟者，面對炮火的地毯式轟炸，也得躲避一下，終究是血肉之軀！
可是這些“厲鬼”連實體都沒有。從這些厲鬼身上，大家感受到的只有絕望。無法攻擊，又無法防禦，只要被沾上就是死！！！
看着這些恐懼的傭兵們，楚飛張了張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這一瞬間，楚飛也反思了不少。要說這一次詭靈能跑掉，還是因爲上一次自己放水了；
上一次鄭成安明明困住了詭靈卻沒有斬殺，也是因爲自己給鄭成安的情報縮水了。
一個放水加上一個縮水，導致了今天的結果。嚴格追究起來，楚飛絕對是第二責任人。
但這不能怪自己啊，因爲還有一個第一責任“人羣”：天龍人！
又不是我搗鼓出來的事情，我又不是紅松城的人，爲紅松城付出的也夠多了，憑什麼讓我去負責。
不對，我應該只能算是第三責任人。放任天龍人做大的鄭成安、魏書恆等人才是第二責任人。
對，這事和我無關，大師我已經盡力了！
楚飛完成了思想邏輯的自我辯解，頓時覺得輕鬆多了，轉頭對魏書恆無奈攤手：“跑了。”
魏書恆：……
我特麼看見了，不用你說！
此時魏書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將楚飛揍一頓，你這是什麼態度。
但最終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這次還真不能怪楚飛，楚飛是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衝了下去，結果詭靈跑的賊溜。
但楚飛已經是巡查員了，魏書恆也沒說什麼，只是緩緩下落一段距離後，對傭兵們說道：“出來個說話的，這裡的厲鬼已經被驅逐了。”
衆傭兵推推攘攘好一會，一個只有9.9境界的傢伙走了出來，身體顫抖着，說話也帶着顫音：“魏……魏家主，正團長和副團長都戰死了，就剩下我了。”
魏書恆沉默了。好一會才嘆了一口氣，“伱們收拾一下，我會派人過來處理，以後魏家會直接接管這個傭兵團。如果想要離開也自便，魏家會按照協議做出補償。
至於已經死亡的，按照戰鬥的最高標準發放。”
楚飛在旁邊默默地聽着，對於魏書恆的處理方法，也做了一些分析。
面對詭靈的攻擊，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穩住人心。很顯然，魏書恆就在這個方面下手。
同時所謂的補償也是貨幣錢，而現在紅松城這裡貨幣的購買力嘛……一言難盡。
錢是不變的，最近沒有印刷就已經很不錯了。
但因爲紅松城環境幾乎崩潰，工業產出等迅速減少，導致的結果就是價格爆炸式增長。
所以魏書恆表達的態度很明確了——不鼓勵離開，儘量留下來；但你要走，我也不會爲難，按照標準執行就可以了。
至於說如何選擇，那就看個人情況了。
楚飛覺得，如果沒有更好出路，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選擇。
實際上普通傭兵也很難有什麼更好的出路。如果有，也許是被忽悠了去做炮灰。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楚飛卻看到魏書恆身影升起，對自己招手，而後又飛回了魏家。返回的時候速度就慢了很多。
返回魏家的事後，大家還在鄭成安的辦公室裡等待，而且人更多了，楚飛看到了張家的家主張勝濤、趙家的家主趙開全。
很顯然，詭靈的危機，讓大家不得不暫時放棄分歧。最重要的是鄭成安給出了“和平共處”的條件，讓天龍人心動了。
總之，會議的合作氣氛還是不錯的，就是整體氣氛壓抑。在楚飛和魏書恆返回之前，就已經將詭靈跑路的情況報告了。
所以當楚飛和魏書恆返回會議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家一起嘆息的場面。
詭靈不管有多少詭異之處，只要能攔截就好。就怕這種情況，本身已經足夠詭異了，還會跑路。
楚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人說話。因爲，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魏芳華看着茶水涼了，起身換茶水。此時鄭成安才忽然嘆了一口氣，“楚飛，當時炎黃聯邦是如何斬殺詭靈的？
按照記錄，當年的炎黃聯邦累計消滅九萬一千三百六十二隻，總不會所有的詭靈都能不跑路吧？”
楚飛微微搖頭，但隨後有點無語的說道：“您之前不是說過，可以通過干擾量子通信影響詭靈的移動嗎？”
鄭成安臉色變化一下，“剛剛已經遠程啓用了戰機上的量子通信干擾設備。結果連一點數據都沒有掃描到。戰機上的量子技術，有7種，這已經是目前雷霆陸城全部的量子技術了。”
楚飛：……
明白了，剛剛自己和魏書恆救援的時候，鄭成安遠程啓動了懸浮在紅松城上空的座駕、那架戰鬥機。結果詭靈還是跑路了，而且連一點信息都沒有掃描到。
原則上來說，若詭靈真的是通過量子手段轉移的，那麼戰機上的量子設備哪怕無法干擾，也能掃描到量子通信的痕跡。
但實際上，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問題就嚴重了。要麼詭靈用的壓根就不是量子手段，要麼詭靈用到的量子技術更加優秀、要麼大家不是一個技術路線——什麼電子、光子、介子、虛粒子等等，量子的分類還是很多的。
量子世界的精彩，比可見物質世界精彩的多，如果雙方採用了不同方向的量子技術，就無法監測到彼此。
而更怕的是，這些詭靈的量子技術等級超越了雷霆陸城的技術，甚至壓根就不是量子技術。
但不管如何說，現在情況就是：一籌莫展。
鄭成安偷偷啓用量子技術，結果撲空；楚飛信心滿滿準備擊殺詭靈，結果詭靈撒腿就跑！
又沉默片刻，楚飛開口了，“要不，我們將詭靈的特性公開了？”
反正天龍人都知道了，公開詭靈的事情也無所謂了。
至於說引起恐慌之類的嘛……嗯……隨着剛剛某個倒黴傭兵團大量人員跑路，恐慌擴散已經不可避免。
與其讓民衆一無所知的恐慌，不如知道點東西。
大家討論片刻後，終於做出了決斷，公開詭靈的所有情況。
這件事情不用楚飛忙碌什麼，將積累的資料下發就行，自然有人執行。現在大家要討論的，依舊是如何斬殺詭靈的問題。
但……現場默默無言，卻煙霧繚繞。男人嘛，吸菸不是太正常了。不過半個小時，會議室裡已經仙氣飄飄。
魏芳華、楚飛等不吸菸的人，已經屏住呼吸。對於9.0以上的修行者來說，不呼吸都是基本能力了。
只是這樣的環境，還是讓人壓抑。面對詭靈，大家唯一能做的竟然就是坐在這裡吸菸。
沉默中，有敲門聲傳來，有服務人員進入辦公室，但馬上就咳嗽起來，而後才強壓着聲音說道：“詭靈消息傳開了，引發了一定的恐慌，目前大量的中小家族開始離開紅松城。
還有，高級攝像機、紅外相機、甚至還有些電磁雷達等，都成了搶手貨，大打出手的不在少數。”
魏書恆開口了：“知道了，下去吧。”
“是。”此人後退兩步，又將一屋子仙氣給關上了。
直到魏芳華再次開口，“沒煙了。”
香菸，在末世中是標準的奢侈物資，因爲這東西既沒有飽腹的能力，也沒有實際的治療效果（心理治療不算），可沒什麼人去種植。
也就魏家等大家族會安排一點資源種植，算是一種另類的物資，用於家族內部的獎勵、或者招待貴客等。
“呼……”鄭成安深吸一口氣，終於冷靜的開口了，“在這裡乾坐着也沒什麼意思，楚飛，我們親自出去獵殺詭靈。老子還就不信了，這10.0的詭靈還能讓12.0的人束手無策！”
“好。”楚飛沒說什麼，現在這個情況，自己也確實無法拒絕，除非不想再雷霆陸城的範圍混了。
鄭成安又對劉錦輝說道：“你們也別在這裡坐着了，先前和你們說的條件都明白了吧。能獵殺兩個詭靈，紅松城就是你們的。若斬殺三個，魏家和黃家撤退的費用雷霆陸城承擔。
當然，獵殺詭靈的經驗要分享。”
劉錦輝立即追問：“那要是獵殺四個詭靈呢？”
“若能獵殺四個，開放通商！”
“好。”劉錦輝一口答應，隨即招呼張勝濤和趙開全，先鄭成安一步離開了魏家。
鄭成安隨即帶着楚飛走出魏家的辦公室，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能夠發現詭靈的蹤跡吧？”
楚飛立即說出一連串的參數和公式，最後說道：“這是利用電磁感知能力搜尋詭靈的參數。前輩可以將這個參數輸入戰機，看看戰機是否能發現詭靈。”
鄭成安點點頭，將數據輸入戰機後，和楚飛一起飛出魏家的辦公室。
但剛剛離開魏家的辦公室，楚飛的感知之風就收到了紅松城內混亂的氣息：慌亂、慘叫、混戰、趁火打劫、臨死放縱、垂死掙扎等等，還有……槍炮聲。
你永遠不知道人在絕望之下會發生什麼。眼下楚飛看到了。
實際上，現在的紅松城除了詭靈，還有異種！
夕陽染紅了紅松城上空的烏雲，呈現暗紅色，隱隱散發着不祥的氣息。這氣息，隱隱加重了紅松城內的混亂。
甚至有人拖出迫擊炮和鄰居‘打招呼’，紅松城內，已經形成了好幾個“分割線”，大大小小的團隊進入“割據時代”。小的一座樓房，大的三五百米的莊園。看的楚飛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空氣中依舊瀰漫着焦糊的味道，那是大火的遺留。當然還有蛋白質燒焦的味道、更少不了血腥味、硝煙的味道。
現在的紅松城，怎一個亂字了得。
從普通民衆的角度看，紅松城其實已經崩潰了。
但如果從大型家族、大型傭兵團等的角度看，還沒有，大家正在爭奪最後的利益。
至於說這些混亂的傢伙，都在爲自己的利益戰鬥呢，根本就分不出什麼正義陣營、邪惡陣營的。
鄭成安看了下紅松城的情況，嘆了一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
忽然鄭成安手上的通信殖裝傳來震動，楚飛認出來，那是高級通信設備，可以溝通戰機。
鄭成安眼睛眯起，楚飛知道他在查看信息，不過信號只有他自己看得到。
三秒後，鄭成安睜開眼睛，說道：“利用戰機搜索了周圍半徑五十公里，發現了兩處詭靈的蹤跡，具體詭靈數量暫時無法探查清楚。數據不夠精確。”
楚飛：“那數據需要用宇宙腦糾正的，計算機顯然沒有這個糾正功能。”
鄭成安點點頭，隨即冷哼一聲，“走，先去攔截一組。我倒要看看這詭靈有什麼本事！
想想你們10.0傳承的考驗就是詭靈，想來詭靈一定可以用10.0的技巧解決。
也許，這是前輩們留給我們的一個小小考驗。”
楚飛：“我也有這種想法。總覺得這次詭靈降臨，有點不對勁。
劉錦輝等人謀劃上百年，理論上不應該出現這樣的錯誤。所以我感覺，詭靈很可能是被人特意投放的，並打斷了天龍人的謀劃！
順便給我們一個考驗。”
鄭成安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