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桑?這簡單,自己不滄桑,這年齡就沒幾個滄桑的了!可這怎麼演繹,自己就不好解釋了,總不能實話實話,自己是裝B裝出來的吧?那多傷這美女的心啊!
“這個——,其實呢,我一直就很喜歡這首歌,唱的時候,總能勾起一些悲傷的往事,隨着歌聲就表達了出來,再加上天生的好嗓子沒辦法,就是這樣了。”要說胡扯,楊逸肯定是張嘴就來。
冷凝卻真信了,因爲楊逸有句話她很認可,言爲心聲麼,她一直認爲:傾入了內心情感的演唱,纔是最好的演唱。她喜歡這首歌,正是喜歡這首歌所蘊藏的情感,又能引起她的共鳴。
楊逸卻在想:這女人這麼喜歡這首歌,只怕是現實生活中有過悲傷的往事,或現在的生活有很大的困難和煩擾,看她的裝扮氣質,肯定非富即貴,能有什麼讓她煩心的呢?
“悲傷的往事?楊先生如此年輕,又能有什麼樣的悲傷往事?不會是失戀了吧?”冷凝說完這句話,忍不住臉又紅了起來,自己怎麼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可不是平時的自己,難道是酒喝多了麼?
“嘿!沒初戀我又哪來的失戀!”楊逸有些尷尬的道,自己這麼大了還沒真正戀愛過,說出來丟人吶!
不過,要說初戀,自己也應該有吧!想起來那是很遙遠的事了,那段青澀的回憶!那個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伊人,如今,又在哪裡呢!楊逸是真有些傷感起來。楊逸表情的變化,被冷凝敏銳的捕捉道,雖說冷凝感情經歷幾乎爲零,但近三十年的生活經歷,對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經驗的,她心裡沒來由的一黯。
楊逸這時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對侍應生喊道:“換二鍋頭!最烈的那種!”
侍應生過來,臉上不加掩飾鄙夷地道:“實在對不起,先生,我們這沒有二鍋頭,你想喝烈酒,我們有伏特加,您看——?”
“媽的!不支持國貨,洋酒卻是趕着賣。”楊逸心裡有些煩躁,加上剛纔喝的幾杯威士忌酒勁上來,說話火氣也大了起來。
聽到楊逸說髒話,冷凝一愣,很有些意外剛纔在舞臺上表現比紳士還紳士,唱歌如此完美的男人竟然會口吐髒話,不過奇怪的是她卻沒有一點反感心理,平時她是最討厭口吐髒話的男人了。
“WAITER,抱歉,我朋友有些喝多了,那就來杯‘ABSOLUT VODKA’,記住,要最純的那種。另外再給我杯‘君度’。謝謝!”冷凝優雅而隨意的點完,又對楊逸道:
“一般的伏特加比較傷身子,自作主張給你點了‘ABSOLUT VODKA’,希望不要介意。”
那服務員聽冷凝點完,表情明顯的一愣,站在那裡卻是遲遲沒有離開。楊逸知道他爲什麼不走,這冷凝點的“君度”倒沒什麼,女士酒吧常喝的一種帶果味的酒,可給自己點的這個“ABSOLUT VODKA”,楊逸是很清楚的,中文譯名“絕對伏特加”,享譽國際的頂級烈酒品牌,產於瑞典,以純度和質量無與倫比著稱。當然,價值肯定是不菲,還是非常的不菲,不菲到楊逸喝上幾次,退伍費就沒了的地步。楊逸以前在國外也有幸嘗過一次,還不是最純的那種。
見服務員仍沒有離開,冷凝臉色一寒道:“怎麼,怕我沒錢付賬麼?”說完,從手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女士錢包,掏出一張金卡甩給那服務員。
那是一張中國銀行發行給頂級VIP客戶的“至尊卡”,額度信用爲——“無限”,也就是說,拿着這張卡,冷凝可以在國內任何一個銀行銀聯終端或POSE機任意刷卡消費,還不用擔心刷爆。
那服務員已經震懾於冷凝的冰冷氣勢,眼神有些震驚的看着手裡的金卡,再加上自己店裡確實沒有這冷豔女士點的極品酒,這時一改剛纔對楊逸有些鄙夷的神色,嘴裡低聲道:“抱歉,這位女士,您要的‘ABSOLUT VODKA’我們這也沒有,您看您能不能換……。”
“不能!要什麼酒你們都沒有,還開什麼酒吧,去叫你們經理過來。”冷凝是有些氣憤與剛纔這服務員對楊逸表現出的不屑神色,故意要給這服務員一個顏色看看,她當然知道,這酒吧雖也不算小,但也不會有“絕對伏特加”這樣的極品酒。
“算了,別難爲他了!還是給我來威士忌吧,要烈的。”楊逸這時心情平復了下來。
“哼!”冷凝冷冷地哼了一聲,對那服務員擺擺手,那服務員如蒙大赦,趕忙將金卡還給冷凝,迅速轉身拿酒去了,他算是逃過了一劫,真要叫了經理來,憑他對顧客的無禮表情,他就該捲鋪蓋滾蛋了。
“你這人心腸倒好,你沒看到麼?你剛纔說要二鍋頭,這服務員明明對你露出鄙視的神色,你還幫他說話!”冷凝有些氣鼓鼓的道。
“呵!我當然看到了,不過,何必要和這種人慪氣呢?這類人在這社會上真是太多了,我們生氣也氣不過來啊!”楊逸微笑地勸着冷凝。
“可——,可人再多他們卻沒有惹着你,這個服務員卻是惹着你了,難道還不能給他些教訓麼?”冷凝倒有些驚訝於楊逸的大度,更氣他那副看破凡俗的表情,纔多大個人!
“嘿嘿!真謝謝你這麼幫我出氣啊!”楊逸語氣有些曖昧,冷凝也聽出了楊逸話裡的意味,臉不覺紅到了耳根,是啊,自己這是怎麼了?只因爲那服務員對“他”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自己有必要生這麼大氣麼?
楊逸卻又恢復了正常語氣道:“不過,這種人在看不起我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暴露了他性格里醜陋的一面,你如果要給他個教訓,讓他意識到了自己這一點的醜陋,那豈不是幫了他了?他鄙視了我,我卻又幫了他,那我不是賠大發了麼?”
冷凝顧不得害羞,聽了楊逸奇怪的理論,不可思議地直愣愣望着楊逸,楊逸也望着她,好半響,兩人竟然同時笑了起來,先是微笑,後是大笑,一直笑個不停,冷凝的笑聲十分的嬌媚悅耳。
好在酒吧裡這時候又噪雜了起來,他們的笑聲纔不顯得刺耳。
笑了良久,兩人才止住了笑聲。
楊逸望着冷凝因笑聲而潮紅嬌媚的面容,由衷的道:“你笑起來真漂亮!”
“那我剛纔就不漂亮啦?”冷凝立刻嬌聲反駁道,一如戀人之間的對話,說完,她被楊逸深邃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不由得低下頭去。
驀然,她自己忍不住又楞了,自己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平時的自己,總是要刻意裝出冷冰冰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讓衆多的下屬敬畏自己,才能在那個龐大的家族中不受欺辱,得以立足。
自己以前這麼放聲的大笑,應該得追溯到自己的童年吧!可今天晚上,在這個酒吧裡,遇到了這個奇異的年輕男子,他的嗓音,他的笑容,他的一舉一動,卻讓她久被壓抑的心靈得到放鬆,讓她長期煩躁不安的情緒得以前所未有的寧靜。面對眼前這個男人,自己已忘了他的年齡,有了從未有過的“依靠”的感覺。
這突然對自己內心深處的剖析,讓她有些喜悅,有些期待,但更多的,卻是惶恐和不安。
自己與他,註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