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微蹙了眉頭,殺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柔軟。
“那時候我等你好久,你不是失約,而是一開始就沒想過能來見我...也算是你騙我一次,扯平了吧..”
是扯平了。
儷落畢竟是周芷若,不會縱容自己太多的情緒,便是停了淚。
“若是再讓我選一次,恐怕還得騙一騙你”
隨弋手指稍稍一頓,寧舍自己爲鷹肉,也不願她祭血嗎?
她轉過臉,貼着儷落的腹部,就像是那一世那懵懂呆傻的阿呆被落落摟着安慰的時候...
“那....趙敏還找嗎?”
額....明明是相當唯美動人的畫面...
這話一說,畫風就不大一樣了。
儷落身體一僵,抿抿脣:“若是找到,又如何?”
“嗯...幫你打敗張無忌,搶她吧”
搶她吧。
優雅從容。
儷落眼角抽了抽,情緒瞬間褪得一乾二淨,放開手,淡淡道:“那我拭目以待”
仿若還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隨弋略微偏頭,失笑,忽然聽到席子那邊手機響了...
手一招,手機到了手中。
是蘇子木的電話。
“三更半夜,你一定要這樣玩水嗎?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蘇子木估計是剛睡醒,還帶着沙啞,半帶埋怨的,濡軟輕柔,好不勾人。
而隨弋跟儷落目光一掃就落在了遠處那棟宅子的二樓落地窗...透過拉開的簾子,看到了只穿着睡衣的蘇子木。對方一臉無奈。
但是!
隨弋玩水的聲音好像不是很大吧...
儷落低頭看着挽着褲腳,露出整個小腿的某人...
“呵呵”
她笑了下,然後就走了。
蘇子木自然也聽到了那聲音,她的目光從那屋頂人光溜溜白皙甚至能反光的修長小腿上收回,臉上火辣辣的,飛快拉上簾子。
隨弋:“....”
所以,只有她是大祭司的時候。這些姑娘纔會尊重一下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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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天試探後。到底還是確定了大祭司已經走了,主要原因就是顧某人的態度證明了一切。
宮九等人大舒一口氣,又有些不捨。話說,那大祭司的範兒跟魅力不是一般的強大,分分鐘把人彎成蚊香...
至於隨弋...彎成甜甜圈吧。
“隨弋隨弋,親愛的隨弋...”宮九開始能這麼盪漾得拉着隨弋賣萌。不過也算是爲了正經事兒來的。
無非是爲了幾天前官方私方各方的收尾。
內衛跟中央牢獄那邊有了默契,全方位把持桃花源跟櫻雪林。什麼幽靈黨一流的也算是被大祭司給嚇癱了,用不着官方發什麼遣回文書就自己捲鋪蓋滾了,至於世族那邊,莫柯跟莫徒難得把手言歡。帶着齊勳這些出息的年輕人幹翻了老一輩,乘機撈到了權柄,當然。受傷的人也一大羣,這些天兒都沒法離開京都。唯恐到了半路就被仇敵截殺了,不過靜養歸靜養,有人死,有家族倒,就勢必會騰出一些資源來,又是你爭我奪的暗流洶涌...
“我估摸着吧,隨弋,你的那位好室友莫姑娘下次來見你,身份可就大不一般了”
世族之中,起初顛覆最大的是莫家,不過莫姑娘反了一次好水,愣是後來居上,又因爲姜傢什麼的都倒了,以莫家的正能量跟強勢,世族第一是跑不掉了。
“聽說莫家主已經被長老會圈禁了...還真是一步都踏錯不得”
雖然在朋友背後討論人家老爹是不大光明的,不過好歹莫姑娘連老爹都幹翻了,他們也不用忌諱什麼了吧。
連帶着在隨弋這裡養傷的黃龍都豎起了耳朵聊起了八卦。
而藏在沙發中看書的隨弋也只給了一句迴應。
“不是行差踏錯,而是故意爲之,父不倒,子如何上位”
簡單一句話人,讓在場的人一時間都毛骨悚然。
也就是說...那位儒雅威嚴的大家主是故意....
諸人忽然想到了桃花源之時他跟隨弋的相視一笑。
臥槽!
這老油條都油得可以當航空母艦燃料了啊!
當然,最重要的是齋主大人一開始就跟這個老油條“勾搭”上了。
不過這個話題實在不宜繼續下去,省的死腦細胞。
“看來是可以結尾了,但是我聽說...有一個人漏了。”
“誰?”
“陶先生,他不見了,失蹤了的還有一個靈柩”
其餘靈柩都被內衛跟世族內部瓜分掉,此靈柩跟彼靈柩大不相同,因爲都是被激活過的,後續價值很大,但凡一個都價值連城,可卻失蹤了一個。
又加上罪魁禍首之一的陶先生不在了。
難免讓人開了腦洞。
“那個陶先生很不簡單,河裡有水下通道,他必然是事先得知的,也是乘着那水流逃走...”
“我怎麼覺得他是唯一一個毫髮無傷的”
幾個人詳細聊着,越發覺得這個陶先生不簡單,也很神秘,可惜江沉魚已經走了,無法詢問出更多信息。
說到江沉魚,蘇子木總覺得自己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斷片了,但是也想不起來...
“國內的事情咱們別管了,反正天塌了有內衛跟中央牢獄頂着,何況越北卿這波人好像表現很好,又要升官了,對了,那個褚幕遮已經部級了,桀桀,比其他,那姓白的算什麼東西...”
衆人剛說着,隨弋忽然放下書。
“有客人來了,我出去一下”
客人?
宮九瞬間扒拉着玻璃看着瞬間消失的光影...
“看樣子去很遠啊...沒道理。一般客人不會挑這麼遠的地方...又是哪家姑娘帥哥啊?”
恐怕能讓隨弋直接這麼瞬閃離開的人很少,而且遠距離就能通知隨弋...
滿打滿算,目前好像就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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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寸土寸金,可也有郊區,對於破虛級的人而言,到郊區也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
等隨弋到了這片松葉林的湖泊邊上,並沒有人。只看到了一艘小船。這小船晃晃悠悠得漂泊在湖邊,隨弋愣鬆了下,出現在船頭。拎起上面的一壺酒。
紅塞子上面還貼着一張紙。
她取下看了。
“這一罈沒有毒”
就六個字而已。
她笑了,笑着笑着又嘆息,將紙張疊好收起,打開塞子。咕嚕咕嚕便是飲了一大口。
酒是好酒,顯然是衚衕弄堂裡淘弄到的佳釀。在這現代裡面算是很稀罕的了,而對於紮根m國的曳醉大人顯然是不合理的,除非是....她已經是楚曳醉。
只是又不完全是,所以避着她。
或許也是不肯再見了。
那一世太刻骨。兩世的記憶融合,恐怕很難讓人接受,是楚家明珠楚曳醉。還是門之副門主曳醉還是兩說,但是終歸....
隨弋坐在船頭。一口一口喝着..
直到有人找到她。
“要找閣下可真不容易,衛星定位都不頂用,還好是運氣不錯,剛還逮着你的氣”
白羽大大方方得落在湖面上,踏水而來,聞到酒香氣,便是鼻子動了動,那目光有些誘人。
隨弋輕笑:“一個很特殊的人送我的,我捨不得給你喝”
還真是坦蕩得小氣啊。
“那我便記着齋主欠我一頓酒吧”
嗯,也是厚顏無恥得坦蕩。
隨弋失笑,“找我有事兒?”
“還不是我那傻徒弟,接了人情去跟人,結果讓人把別人的祖墳給挖了,這幾天都不吃不喝得在那邊忙事兒呢...我來,只是想問問被挖了祖墳的閣下...要一起過去看看?”
隨弋想了下,“我有一個朋友還在昏迷中,前些天危險期,脫不開身”
“多久可以?”
“現在”
“....”
隨弋打了電話,有儷落跟金烏在,加上櫻雪林的事情還沒過去,估計如今京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致遠府了。
說走就走,也用不着坐車還是飛機,兩個破虛級的人直接飛過去,雖然消耗不小,但是速度快。
傍晚時分,蕭榆看到了自家師傅跟隨弋,有些疲倦的神色鬆緩了些許,上前來道歉。
隨弋本來就沒怪罪她,環顧了下四周,一片的淒涼,不過屍體都已經被處理了,甚至連公墓都已經造好,顯然是官方辦的。
“好些年前,這村裡一個老人說有詛咒,我當時也不大信,現在看來...倒像是命”
她這話好像是對自己說的,卻讓白羽眉梢斜挑:“可閣下並不打算放過造成這種命的惡人,不是嗎?”
隨弋目光收回,落在那個天坑上,“嗯”
她的迴應也很簡單,然後蕭榆跟白羽就看到她躍入了那天坑之中。
旁邊有不少官方人員正在勘測,小心翼翼,因爲那地底下的瘴氣相當可怕,他們也是穿着特殊服裝纔敢下去,還不敢到底部,沒想到...
一羣人驚惶,白羽卻是揮手:“管你們自己的就好,不用管她”
隨弋故地重遊,腦子裡有許多回憶,可再回憶,感覺又不一般了,當時的她只是隨弋,跟大祭司沒有任何牽扯,如今,她至少也找回了半個大祭司,當年看不懂的東西,現在就看透了,不過東西大多已經被搬走了,比如....那塊玉璧。
隨弋站在原本擺放玉璧的地方站了一會,沒一會就上去了。
本來也沒什麼好看的,隨弋知道是誰動的手,官方那邊用這麼些天也能查到一些貓膩,只是東西都被挖走了,又沒明顯證據,也只能是一個啞巴虧,主要還是要看正主兒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