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古怪,這條河其實也古怪,仿若對我得磁感挺喜歡.....它們應該是被人養育的,靈性很高....而且那根鎖鏈也不是尋常之物,乃是萬年玄冰.”
隨弋指了指插入河中牽引懸浮冰宮的巨大鎖鏈。
提到懸浮冰宮,隨弋不免皺皺眉,千佛寶庫裡面的寶物是蒼梧碎片,也有不少主世界遺留的東西,但對她最重要的還是巫帝之矢。
但懸浮冰宮若是沒有星隕級,她不敢確保安全歸來,而且這一出手,肯定要講究快很準,直接到位,一氣呵成,就好像強大如鷹鷙不也得步步謀劃麼。
“天曲流舟將來若是能用上,希望你還是用上的好”
伊並不知道隨弋爲什麼不用它,但是以她得考量,有這個天曲流舟,能讓隨弋的安全係數高出至少三成。
隨弋歪歪頭,看着她。
“想知道?”隨弋問。
伊輕撇嘴:“說”
隨弋一笑,指尖摩挲,語氣變得有些暗啞:“當年,天眼族的初代先知,也就是最強的原始先知,曾經違背天機,窺伺過一個秘密,知曉了有一種藥物可以讓大祭司失去巫力,麻痹意志,這個秘密本身只有大祭司跟神之玥知道...後來天眼族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另一個隱秘種族,這個種族天生詭詐擅毒,秘製了毒藥交給人族皇朝帝王....後來......”
隨弋語氣頓了下,緩緩道:“那是禍亂之啓,君御卿弒父奪權,人族幾乎一統,進入最昌盛的時代,威脅到了許多種族權益,觸發了種族戰爭.....當時,我.....大祭司已經察覺到局面不受控制,她第一件事就是過去擊殺了那個先知,將她送入輪迴...這個天曲流舟就是那個先知自己鍛造的..也是她的御用飛騎”
所以....算是死敵。
隨弋纔不想用對方的東西吧。
伊聽完,皺眉:“一報還一報,應當的”
隨弋抿抿脣,看向窗外:“其實是不應當的...”
恩?
“我殺她的時候,她曾也說一報還一報,她受了,但說她的族羣並不知道這件事,希我放過...我答應了,不過...”
隨弋闔上眼:“我離開後,她滅了神眼族...一個不留,而且從根本上扼斷了神眼族在天地間的種族痕跡....也就是說,其餘神眼族的人連轉世的能力都沒有”
後面這個她,伊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誰。
神之玥,那個連一根頭髮絲都充斥着至強至尊氣場的最強主宰。
這手段跟作風還真是.....
“如果我是她,也會做同樣一個選擇”
“但我做之前,會先徵詢你的意見...”
伊的話讓隨弋一愣,繼而笑了:“這話,蒼梧....叄思也曾這樣說過...大概是我太婦人之仁了...以前她就說過我對別人太過...”
隨弋忽然頓了頓。
太過溫柔麼?
或許吧。
但對於神眼族,她不動手,只是這些種族都是天地蘊育出來得,本身就屬於世界的根基之一,做人留一線,他們元靈也是如此,所以在控制對方威脅性的基礎上留對方一條香火,這是她的原則。
可她跟神之玥最大得原則衝突也體現在這一點上。
——又豈止一點。
她失神,忽然聽到:“隨弋,你覺得你是大祭司,還是隨弋?”
隨弋指尖一頓,看向伊。
她恍然明白自己之前的敘述語言....是有問題得。
大祭司,還是她自己...下意識就會混合,又下意思分別。
已經到了這個階段了麼。
“我聽說,一個失憶的人,在找尋記憶的路上註定是孤獨的...因爲怕自己會變成另一個人...事實上,你於別人...所有你在乎跟在乎你的人眼裡,是一樣的”
伊定定看着她,伸手,輕輕抱了她一下:“昨日之事不可留,明日之事不可求,你找到我的時候,曾說過去現在還是將來,莊子伊跟伊,都是你的自己人...”
“那麼,一個道理,昨日的你,跟今日的你,都是自己人”
隨弋沉默了一會,回抱了伊。
夜色正好,月光溫柔,灑落在兩人身上,這時候,她們都彷彿回到了那個破敗孤兒院裡面的狹窄小牀上,她們相擁着彼此,給自己取暖,也說着輕輕的悄悄話。
那時候....再不好的日子,感覺也是好的。
忽然。
隨弋在伊耳邊輕輕說:“有人看着我們”
恩?
伊眯起眼。
看到對面.....那棟雪白高大冰樓之中,雪白簾子隨風飄揚,那窗子是大敞開的,有一個人,穿着素寡纖薄的紗衣,倚靠着身後的沙發,右手還捏着一杯水晶杯,杯子裡是殷紅似雪的酒,她應該是在獨自賞月喝酒。
一般這種女人心性比較孤高。
當然,這個女人的確孤高。
因爲她是冰尊。
“是冰尊”
伊淡淡道。
“我知道....以前不能察覺,現在倒是能感應一些了...當然,她是故意得”
故意?
伊幾乎能看到隔着一條河的距離,這個冷豔絕倫的強大至尊眉梢上挑,目光似笑非笑。
冰尊....心眼還挺壞。
雖然實力目前還不能比,但是....
“隨弋,之前她是不是調戲你了?”
隨弋:“玩笑罷了”
“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她日子不會再主動調戲你”
“什麼?”隨弋一偏頭,略疑惑。
然後....
冰樓中,正在喝水的冰尊微動的喉結頓了下,她放下手,捏着杯子,淡淡看着那陽臺上....她學校裡的學生,吻上了她學校裡的老師....的額頭。
這一幕還真美啊....
冰尊手裡的杯子放下,薄脣微動:“呵!”
一個呵!
冷得整個天地都結霜了似的。
伊回房去修煉了,至於隨弋...她靠着陽臺,還能感受到後背那道視線的冰冷冷銳利感...
隨弋輕咳了下,也頭也不回得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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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弋很快吸收了蒼梧碎片,將意志又推強了一大截。
目前,至少在雲上階段論意志,是她是不懼的,若是加上磁感,在星隕眼皮底下走一個來回也不怕。
臉上顧叄思後,兩人交換了下彼此的情報。
隨弋得知阿戈硫斯這些人都已經進入龍猿世界,時間前後區別而已,大約都在她離開後得七八天而已,至於布萊克則是比隨弋還早一些。
不過因爲布萊克的血統特殊,顧叄思沒法準確定位。
“我能查到你今天去的寶庫的確是千佛的寶庫之一,至於千佛印的下半部分...在另一個核心寶庫,你去的這個是小分庫”
隨弋也猜到,雖然今天那個寶庫寶物諸多,可對比千佛的龐大跟它得斂財特質,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部分。
可惜,沒能拿到千佛印的下半部分。
隨弋也只能些許感慨。
“再等我一個月”顧叄思忽然說,“我凝聚一個半靈體,可以規避對方探查..”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有顧叄思在,很多事情都可以走捷徑,不用事必躬親去查。
聯繫結束後,隨弋整合了下東西,便是易容,然後拿起其中一個秘寶——玄機靈袋,這東西可以裝人,剛好可以將綠豆裝進去,通過傳送陣,傳送出了這個區域,冰芒學院因爲焱鷙的事情,最多隻能拖兩天注意力。
當然,冰尊這個人已經被隨弋拋之腦後了,畢竟這種人若是真的有心要盯着她,防不勝防。
第二天。
隨弋回到了第十三行政區的那個農莊,恢復了以前易容的樣子,老婆婆看她很高興,當然,對於綠豆這幅疲倦的樣子也很是憂慮,得知大概後,老婆婆良久不說話,最後才摸摸綠豆的臉,在綠豆驚惶的目光下,紅了眼,她抹抹眼睛。
“以前不告訴你,是因爲不想讓這個身世影響你的生活...雖然事實不盡如人意,但是你母親以前的確是這樣安排的....她曾經說,你的父親並不是壞人,當時,她上山採藥,掉下了懸崖,雖然半路被懸崖上的樹杈鉤住了衣服,可腹部也被樹枝穿透,看沿着命懸一線,剛好遇上你的父親,巧合的是你的父親當時也受了重傷,在懸崖底下療傷....你父親救下你母親後...兩個人都在一個山洞裡療傷...後來有了感情...再後來就有了你....”
更深層次的事情,老婆婆顯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之所以不跟人提起你母親跟他是因爲情感而結合,是因爲這樣才能最大限度保護你...你生下後,你母親實在撐不下去,這才鬱郁而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隨弋瞥過老婆婆的臉。
不說鬱郁而去,而是因爲人族體質到底培育不了一個如此高血統的存在,被吸乾了精華....
算起來,那個蟲族前者也是爲了自己得孩子甘願犧牲的吧。
不過父愛隨弋母愛如斯,也沒什麼好說的。
綠豆紅着眼,兩隻手絞着衣服,“那....那...
那我父親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