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聽着君無邪這樣的話,隨弋轉過臉,淡淡道:“你們之間...不要也不能有孩子”
君無邪目光顫動,猛然轉頭看她。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隨弋雙手負背,看着幽幽湖水:“你是人族皇脈...君氏正統,哪怕現在君氏覆滅,你依舊是它爲數不多的血脈,也因爲如此,它的命數會加劇在你們的身上,人越少,分攤的命數越強...命數分爲氣運跟宿命,氣運可以讓你機緣深厚,修煉迅速,至於宿命...種族之間不結合,這本就是規則之一,尤以人,巫,神三族最爲強烈.....於我,便是不能相戀,於你們....不能有後”
不能有後。
君無邪拳頭握起,忽然想起他跟祁連剛成親那會,在凡間燈節遊玩,他買了花燈,轉頭看到平日裡冷漠的妻子低頭逗着一個扎辮小孩子,那眉眼都是笑...
她說過,她可喜歡小孩子了...
再想想君御卿跟大祭司....
不能相戀,不能有後...
難怪,難怪一開始隨弋知道他跟祁連成親後,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他當時還以爲她是心疼祁連跟他成親的用意...
“是絕對的嗎?”君無邪聲音有些沙啞。
“絕對反噬....母體必死,孩童...十有*難以存活,而且...難以估計孩子將來會如何,畢竟血脈逆衝,天地不喜”
母體必死。
君無邪握住祁連的手,輕輕地,像是握住了一個世界。
“那就不要孩子了,她若是喜歡,以後領幾個就是了”
“你是君氏血統...君氏,很可能就留了你一個”隨弋看着他。
真的可以放棄嗎?
君無邪神色淡淡。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
什麼君氏,什麼皇族命運。
他統統都不要。
以前是怎麼放棄一切去找她的,現在自然還可以放棄一切去守着她。
“有你如此,我很放心...”隨弋終究一笑。
君無邪也是一笑。
她還活着,這樣就好。
——————
祁連醒來後,自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但知道自己已經好了,一見到隨弋便是恢復了孩童心性,哪有爲人妻子的一份穩重,歡喜得不成樣子。
以前君無邪還會吃些許醋,現在只覺得看她這樣歡喜也挺好的。
隨弋本就寵她,探手摸摸祁連的頭,問起了那些神秘人的事情...
“他們是衝着我來的...我有這個感覺,而且感覺他們似乎要抓我...是活捉,並不下死手,只是因爲我跟無邪剛突破,而我又剛好悟通了咱們巫靈庭的傀儡術,用了十幾個傀儡殺了他們不少人....但他們用了一種毒劑,我一時不查便是中了...師尊,這是我的記憶片段”
祁連現在想起還有些心有餘悸,便是凝出了自己的記憶片段給隨弋看。
隨弋看了後,挑眉。
“藏門”
藏門?
祁連兩人沒去過域外戰場,自然不知道藏門勢力。
聽隨弋緩緩道來域外戰場的事情,但隨弋免了天尊繭的事情,也是因爲祁連剛剛恢復,她的性格又十分純粹,難免急火攻心或是難過,而且隨弋着手救人,也就差一步了,更覺得沒必要再說...
“藏門要那麼多戰績,又捕捉我們巫靈庭巫師...必然跟小元界有關...”
祁連還是有些憂慮,卻見隨弋面上溫和恬淡,似乎並不擔憂。
這種氣質舒緩了她的憂慮。
何況隨弋說:“別怕,有我在”
祁連也就放心了,又疲倦得要睡過去,君無邪將她攏在自己懷裡,當着隨弋的面什麼的...祁連面色一紅,正要推開他..
“我耽誤你們了嗎?”
隨弋懶懶看來。
祁連打了一個哆嗦,忙說沒有沒有,然後只能乖乖窩着睡着。
但不可否認,這麼多年了,她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懷抱,他的溫暖..
只有這樣才能入睡。
她睡着後,君無邪才問起域外戰場異族的真正情況。
他可不比祁連好糊弄。
隨弋輕描淡寫,君無邪沉默良久,說:“您要拿回巫靈庭嗎?”
什麼?
隨弋一怔。
君無邪看她表情就知道這人並不知。
“主世界四分五裂,但巫靈庭跟空庭遺址一直都在三界元,而且就在皇庭之內,算是禁地...”
這兩個地方...隨弋從未想過去找回它們。
在她看來,它們永遠不如人重要。
但是救人的最後一步,若是有它們在,必然更穩妥一些。
何況她知道祁連這事情,再想起被捕捉後淪爲繭的那些人...
“一開始,我並未將巫靈庭看得太重”
君無邪聽到這話,有些發怔。
“我是元靈,一開始就擁有太多,去人間也是因爲一些私人原因,人間是我的客居地...巫靈庭的建立也純屬被動...那麼多年,巫靈庭紮根深厚,已成體系,我一直都覺得哪一天哪怕我走了,巫靈庭也是沒關係的...畢竟我不屬於人間”
不屬於人間。
君無邪忽然明白或許大祭司跟君御卿的悲劇不單單來自天地規則,更源於她的絕對冷靜跟剋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誰,屬於哪裡。
而對於大祭司的剋制,君御卿又那樣謙卑。
他們或許相愛過,但隔着的何止是兩個種族。
更是天與地。
“冕上本就就該立於九天之上的人...這世間,留不住您”
君無邪真誠道。
這話讓隨弋似曾相識..姜沉魚好像也說過,只是後者多有譏諷。
“是嗎...也是因爲人間不屬於我吧...但我忽略了巫靈庭...那一戰之後,我封了神族,也將人族核心脈地分割在三界元...對於巫靈庭,我是留過囑咐的”
“是,祁連說過...她說您讓巫靈庭避世或者解體,各尋人生...但他們怎麼可能捨下大祭司您一個人在九重妖樓受苦,這纔有了後來對人族跟神族的復仇計劃...”
至於結果,祁連是不知道的,因爲隨弋疼她,所以那些師姐師兄們就將她排除在外,是保護,也是無奈。
——或許早就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若是必亡,也要留大祭司疼愛的小師妹一命...
不求崛起巫靈庭,只留她..
“她曾記起,她的大師姐靈主李彧靈將她昏迷之前,曾對她說過一句話”
“若是真孤獨,真難受,就放棄,我們永遠在奈何橋等你...若是能忍,每隔十年給他們燒一卷大祭司曾頌過的巫經....祁連記不得一些前塵舊事,但這件事她記得很牢...”
君無邪的聲音很輕,隨弋閉上眼。
“所以,這纔是我最對不起他們的地方”
她沒想過...那些她一個個收養的徒弟,會這般敬奉她,爲她舍性命,如姜沉魚說...
大祭司,你太高傲,太飄渺,心繫天下蒼生,但可曾低頭去看看那些離你最近的人?
她,不曾。
君無邪恍然聽到隨弋輕輕一句:“彧靈是騙她的....死去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沒有入輪迴,靈魂纏繞本體,不肯離世...就算她去了奈何橋,也找不到他們”
那些孤魂,永遠守在四分五裂的天地之間,隔着星域,隔着滄海,永遠孤獨得等着巫靈庭的同伴...
或許,也在等着她。
藏在那被異族卵吞噬的繭內,忍着屈辱跟痛苦,就那樣等着她....
隨弋睜開眼,眼中遼闊如星空汪洋。
“所以巫靈庭,我會親手拿回來”
另一個地方。
藏門。
藏門門主坐在那裡,聽着下面的人彙報,他的身前飄着一個名單,名單上羅列着一排排名字,可大多數已經被紅線劃掉。
不,應該說,幾乎已經全被劃掉。
唯獨榜首上掛着樓蘭一個名字。
“巫靈庭啊...”
他眉頭微微鎖着:“只剩下一個樓蘭了啊...”
他將名單燒燬,起身:“大祭司冕上已經可以聯合人殺死一個至尊,料想她達到至尊之境也不晚....而且她還滅了三族,奪走繭...”
他一揮手,下面的人盡數褪去。
黑漆漆的大殿顯得有些空蕩蕩。
他起身,半跪在地,以龜圤之儀畫陣,半響,一個懸浮人臉出現在陣法之上。
他趴在地上,乖乖將一些事情彙報...
“主上,如今只剩樓蘭跟大祭司,可要我等....”
“只剩下他們?不用多久,那些人會活過來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些人都已經....”
“會的....”
人臉面上有些許詭異的笑。
“不過他們活過來到時候,就是她死的時候...”
————————
有了隨弋在,君無邪兩人安全無虞,加上毒已經解了,祁連恨不得就此變成隨弋身上的一個掛件,哪裡願意離開,至於君無邪這個堂堂君氏爲數不多的血脈,從未想過利用自己的氣運得到些什麼,反而也賴着自己的小妻子寸步不離,不過關於修煉是不能放棄的,不然哪有實力去保護祁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