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平日裡壓榨的兔崽子嘲笑,沈缺心裡惱怒,面上不動聲色,手一擺,指着旁邊五個人很直接明瞭的介紹了下。
陶心遠,一個乾乾瘦瘦但是挺高的青年,戴着一個眼鏡,看似斯文,但是偶爾目露精光,是省公安廳的電腦工程師,腦子很發達,四肢不行。
應盼曼,年紀也是二十多許,畢業於北京某名聲赫赫的警校,畢業成績優秀非常,才畢業三年,便是憑着非凡的分析能力跟過硬的散打跟搏擊身手,加上槍術而一路晉升,被送入省公安廳第一大隊。
項強,典型的武裝人員,一米八八的身高,僅次於隊長沈缺,渾身肌肉,最喜歡的就是用頭砸板磚..家裡最多的就是各種搏擊比賽獎牌。
鄭傑,綜合能力比較均勻,辦事能力強,特別擅長交際,且擅心理學,經常在不經意間就套問出嫌疑人的蛛絲馬跡。
蔣元冬,追蹤類人才,奔跑速度跟車技還有僞裝能力十分厲害。
這五個平均年紀不到三十的人,便是省公安廳第一大隊裡面最優秀的六人,眼下被介紹給張偉,如此鄭重,讓五人對於張偉越發好奇。
不過張偉並未詳細介紹自己,只是說:“我已經退伍了..現在你們是兵,我是民,如常就可以了”
“那這位是?”應盼曼最擅長分析,以她的觀察,張偉明顯是以這個女孩爲主,看她的氣質打扮,出身應該十分優秀,那張偉退役後便是保鏢?
“第二僱主。她也是能幫到你們的人”張偉淡淡的解釋讓六個人面色各異。
她?可以?
若說張偉可以他們還信,這個女孩~~
五個人都不大相信,卻是留意到這個女孩此刻在看着周邊..也並未留意他們。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很奇異。
“隨小姐看出什麼了?”沈缺是最不敢看輕隨意的,因爲他看重張偉,便知道張偉不是那種因爲僱主身份而如此尊敬的人。
這種尊敬是發自骨子裡的。
“人已經死了”
隨意淡淡一句,便是讓大隊的人都臉色大變。
“你怎麼知道”沈缺沉沉問道。
“血”
血?
“我們檢查過。沒有血跡..”
隨意看向戴着手套。手裡還提着箱子的應盼曼,眸光清淺:“被舔乾淨了”
啥?
應盼曼跟沈缺還有鄭傑立即看向地面!
尤其是沈缺,蹲下身子。盯着一塊土地。
“我說這裡一些地面怎麼有點奇怪~~原來如此”
目光一掃,這個簡樸而略寒酸的房子裡並沒有什麼血跡,似乎因爲青年寡居而略帶不大好聞的味道,上頭被木板鋪平。偶爾有板片縫隙,橫樑插過。距離地面大約三米高,有些低矮,牆是土泥混磚做的,年代久遠。
地面那苔青色不平的坑坑窪窪土地上有一些青色較淺的地方..
但是誰能留意到這個!
一般人的視力根本無法區分吧。就是剛剛應盼曼蹲在地上化驗血跡也沒發現..
“如果是被舔乾淨了,倒是可以說明爲什麼曼曼檢驗不出血跡,但是什麼人會用舌頭去舔..”
如果是地磚還好。這是土地啊!
上面還有一些看似噁心的青苔。
隨意沒說話,只是眸光一殤。看了一會便是走出門,而後頭的沈缺打了電話,詢問省裡的法醫什麼時候到。
“別跟我說失蹤案什麼的,哪個失蹤案會這樣的..我跟你說,失蹤的十個人裡面有四口之家跟一對夫婦,都在煮飯跟正常生活狀態,明顯沒有自主離開的跡象,但是都在短時間內消失無蹤~~反正你們趕緊來”沈缺的聲音不大,但是站在門口的隨意聽得很清楚,便是心裡暗道這夥人的能耐很高,掌握的一些線索可比她看出的還要多一些。
隨意這廂出來,毛剛已經衝上來,緊張得問:“隨小姐,那...”
“做最壞得打算”隨意只說了一句話。
這是她的預感,也是她的估計。
毛剛臉色一垮,嘆氣:“其實已經做了最壞打算..但是總想留有一些希望,就像小刀那樣~~”
“我明白,盡力吧”
隨意拍了下他的肩膀,忽然目光一頓,走到隔壁,看了毛舉夫婦的屋子。
跟其他屋子差不多,嗯?這是什麼?
隨意走到窗子這邊。
窗子是關着的,但是拉栓那裡有一些粉末污濁..很輕微,但是確實是有。
隨意皺皺眉,緩緩拉開了窗子,看着窗沿上連着的污濁..她比了比自己的手。
“毛剛,這窗子是一直關着的?”
“啊?我不大記得..我想下”
畢竟是之前的事兒了,毛剛也要想一下才能回答,須臾,他一拍手說:“是關着的..所有的窗子都是關着的,門也是關着的,當時我們還是拍打了好一會門窗,愣是沒人反應我們才撞開門的”
“所有?”
“是啊,就是失蹤的這些人家裡,都是這樣的”
隨意輕闔眉眼..
所有~~
隨意很快便是跟張偉離開了,雖然因爲張偉的緣故她可以進入封鎖線看這些現場,但是總歸是不適宜的,何況她要看的也差不多了,何必憑白在這裡擾人規矩呢。
“頭兒,那女孩走了,不過她可長得真漂亮啊”蔣元冬說。
應盼曼白了她一眼,“別胡扯,那女孩不是尋常人..還有現在辦案呢,嚴肅點!”
蔣元冬好像特別怕應盼曼,便是不敢吭聲了。
沈缺看了看隨意跟張偉往上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
毛三婆家裡,毛剛這些人大多在。許是毛三婆家德高望重,加上都知道隨意回來這裡,所以很多人都坐在院子裡,一看到隨意上來便是迎了過來。
“隨姑娘,你來啦,來吃餅”毛三婆端着一旁烤好的麪餅出來,也是經濟收入高了。生活纔會好。以前村裡人多數吃得很隨便,面啊什麼的都很奢侈,如今偶爾閒暇也會拷點麪餅吃。餐餐能有肉,顯然比往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這些都是隨意帶來的..
眼下,他們還有十條人命也得仰仗隨意幫忙解救..
隨意看到這些老人一臉愁容。便是微微一嘆,端起茶。喝了一口,說:“我想知道那毛大風當時是在哪裡失蹤的,又是在哪裡找到的...還有,當時他被找到有沒有什麼特殊”
對於隨意一照面就問起毛大風的事兒。不少青年都覺得隨意跟自己是想到一塊去了,那毛大風有問題!
“大風那小子平日裡就愛到處晃盪,一門手藝本來就不眨地。還不認真做工,就想佔便宜~~那天被我們幾個說了之後。似乎是惱了,便是竄去了後山,到底在哪兒失蹤我們不知道,反正他天天在後山打鳥打野雞,野得很,後來找到他..好像是山溪腳下找到他,當時都以爲人沒了,還頗爲難過,卻沒想到這小子忽然就詐屍了..”
“什麼詐屍?是鬼附身了一樣,被毛舉抓着要背起的時候就猛地睜開眼,當時都把我們嚇壞了..還以爲是詐屍了呢~~”
幾個老人三言兩語說起這事兒還帶着一些埋怨,顯然對毛大風的觀感十分不好,而旁邊忽然有一個青年皺着眉,說:“剛叔,毛舉跟我說過一個事兒”
隨意跟毛剛都看了過去。
“他說當時他是抓着大風胸口的,但是沒抓到走,就抓到一個很硬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很膈手,那大風就跟猛然鬼上身似的,睜眼瞪他,當時把他嚇得..後來他還說大風這小子死摳門,肯定懷裡藏了什麼東西,以爲是他要搶他寶貝呢,那個兇啊”
這事絕對讓在場的人詫異,不少青年已經板上釘釘得將殺人犯的帽子扣在了毛大風身上。
毛剛急喊:“耀子,這種事兒你怎麼不早說”
毛耀表情尷尬:“我當時也是沒想起來,這就是我們平日裡開玩笑說的嘛,毛舉那時也是隨口提起..”
隨口提起?也許就引來了殺機。
隨意垂眸喝茶,忽然看到對面不遠處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刀正惴惴不安得看着她。
那眼神..
想了下,隨意喚了她過來:“小刀”
許是莫名機緣,小刀對於救了自己的人也是本能依賴,聞言便是湊過小凳子上起來,跑了過來,不等毛三婆阻止,便是湊到了隨意身邊,十分依賴得扯扯隨意衣角,旁邊人以爲她是要吃的,便是遞過一些吃的..
小刀拿過一些,對隨意輕聲喊:“隨姐姐,我們跑其他地兒吃好不好,他們都在這裡說那些事兒,好恐怖,小刀不想待這兒.”
看來村裡的詭異兇險氣氛已經影響了小孩子,連小刀這樣平日裡無法無天的女孩兒都害怕了,老人們很心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他們心裡其實也是懼的。
“好,姐姐帶你離開這兒”
隨弋說罷便是牽起小刀。
張偉見狀也跟上了。
對於隨弋的武力,衆人是放心的,便也沒阻止。
小刀被隨弋牽着小手走進了竹林,後頭張偉隔着兩米遠跟着..
走着走着,小刀忽然頓住了腳,不等她說話,隨弋便是輕聲問:“小刀,你要跟我說什麼?”
小刀擡起臉,有些驚恐得說:“姐姐,我知道那個鬼在看我..”(未完待續)